并轨-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18章
连戚宣本人都没有料到事情最后走向了这个方向。
在看见池谨那台车停在老宅的时候,戚宣原以为池谨会澄清关系,毕竟他是老爷子的人,不可能帮着自己同老爷子唱反调。
然而现在这人却比他还要大胆,两句话就让严予恬找到了发挥的空间,拎包跑路了。
戚守勤被池谨反拿捏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但到底是老狐狸了,他还是没有在严予恬面前有一丝一毫的失态,周到地派司机送严予恬回去,还嘱咐她路上要小心一些,说戚宣胡闹,一定好好教训他这类不痛不痒的官话。
惹恼了老爷子的人却仍旧淡定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睫毛在他眼下投出来一小片阴影。
戚宣看着坐在侧对面的人,没心思搭理老爷子的话,被他刚刚话里的暧昧抓挠得心 里痒痒。
而后,赶在戚守勤发作之前,戚宣站起来,说:“爷爷,那我们也先走了,等月末再回来陪您吃饭。”
戚守勤没能拦住,戚宣抓了池谨的手,非常强硬地将人带走了。
外头的雨仍旧还在下,戚宣拿了刚刚管家接他进来时那把黑色大伞,撑在两个人头顶,到池谨的那辆车前时才放开手,平摊在池谨面前:“车钥匙。”
池谨看了一眼已经从车上下来要给戚宣开门的司机,没有动,用眼神示意:“戚总的车在那边。”
管家从屋子里追了出来,喊着“少爷”,估计仍旧想劝说戚宣还是留下来吃饭。
戚宣听见动静,看了管家来的方向一眼,平摊的手落在了池谨的腰上,稍稍用力便将人搂在了自己身前,低声说:“你我都是会弄脏西装裤子的关系了,你现在要和我分开走,不合适吧?”
戚宣的掌心很热,贴着池谨腰侧的衬衣,传递到池谨的皮肤上。
隔着一拳的距离,池谨闻到戚宣身上一点很淡的烟草味道和衣物清新剂的味道,一起混合在雨水泥土的味道里。
两个人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的气息缠绕在一起,池谨两只手垂在身侧,眼睛弯了起来:“戚总的西装裤只是洒上了咖啡,江助理也看见了。”
管家远远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了,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还要不要上前。
戚宣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了,落在池谨的脸上,没有说话。
眼前的人刚刚故意暧昧,此时又无辜地撇清,实在是个妖精。
戚宣看了池谨一会儿,问:“是么?”
但没等池谨说话,他搂在池谨腰间的手下移,划过池谨的臀线,没入池谨西装裤的裤兜里。
但只很短时间,戚宣的手就拿出来,指尖上勾着他半个月前送出去的车钥匙,上面的钥匙扣果然不见所踪。
“咔哒”一声,两个人身后的车解锁,戚宣揽着池谨的腰将人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俯身给池谨系上安全带,又在起身的时候擦着池谨的耳朵尖说:“那我送你回去,拿我的裤子。”
他关上池谨那侧的车门,又绕一圈,自己坐到了驾驶位。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在雨地里站了三四分钟,各自的衣服都打湿了一些,戚宣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到车后座去,又给司机打电话让对方自己开车走,第二天再去接他。
然而池谨非常不老实,在他将车钥匙插到中控台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池谨又将手腕伸了过来:“戚总。”
他举着自己胳膊给戚宣看,用事实说话,“你太用力了。”
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见池谨胳膊腕的位置泛着一点红,戚宣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他无端觉得池谨胳膊被握得发红的样子非常色情,像暴力床 事后留下的性 爱印迹。
池谨的腰也很薄,贴在他胳膊上细得不像话,不知道刚刚被他那么用力搂了之后,会不会也像手腕这样娇气,留下一道红痕。
封闭的车内空间变得闷热,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滑落时又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道印迹,戚宣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发动了车子,打开车载空调和刮雨刷,之后才说:“不用力怎么带得走你。”
车子平稳地从老宅开出去,池谨也终于收了神通,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头往窗外看。
他终于得出了戚守勤和戚宣爷孙却确实关系不和的结论,但原因尚不可知。
但在这对爷孙之间,他还是选择了站在戚宣这一边,放弃了通过戚守勤去接近当年真相的机会。
戚宣也没再开口,雨天行驶,他开得很小心。
途中他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严予恬。
戚宣看了副驾驶一眼,发现池谨似乎是在发呆,并没有被电话铃声吸引到注意力,但驾驶途中不方便接电话,戚宣最终还是将来电挂断了。
一直到回到住处,停好车,戚宣才发现池谨并不是在发呆,而是睡着了。
戚宣终于见到了池谨的又一面,睡着的人很乖,眼睛合着,覆在了一切的狡黠、调侃、野性,睫毛像两片小扇子,随着呼吸的频率轻微地动,头发垂下来一点,挡住了眼尾位置的痣。
戚宣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一动没动,又将车里空调的出风口往斜向的方向调整了一些,不再对着池谨直吹。
而后他拿了中控台的手机,给严予恬回消息:等空下来,改天请你和秋安吃饭赔罪。
但严予恬从戚家离开没多一会儿就给戚宣打电话,自然不是为了让戚宣请她吃个饭,给戚宣发消息,很谨慎:你还在老宅吗?
戚宣回复“没”,严予恬便说:之前说有其他人在查那件事,秋安的人刚刚查到,对方在国外,但暂时没查到对方和这件事有什么瓜葛。
戚宣回复了“嗯”,没来得及回复更多,身边的人醒了。
池谨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缓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胡思乱想着就睡了过去,且此时车子已经停下来了。
他用手揉着自己因为睡姿不适而酸痛的脖子,问戚宣:“怎么不叫醒我。”
刚刚睡醒的人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一些软,戚宣看了他一会儿,按捺住了去揉他额角睡得张扬起来的发尾的冲动,伸手按了副驾驶安全带的按钮:“刚到,我回了封邮件,还没来得及叫你。”
池谨“哦”了一声,睡意仍旧未消,伸手去推副驾驶的车门,连车钥匙都没拿,似乎就打算这么走了。
但戚宣出声叫住了他,提醒道:“我的裤子。”
堂堂MOON的总裁,在这跟他纠结一条万把块的裤子,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池谨背对戚宣下了车,很快地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刚睡醒时迷迷瞪瞪的样子,转回身趴在副驾驶降下去的车窗口,说:“我一会儿给戚总送过去。”
第19章
地下车库是连通的,戚宣看着池谨的背影隐没在电梯拐角处,才从车里下来,同时给任秋安打了个电话。
任秋安那边调查到的情况不甚明朗,无法判断对方是敌是友。
两个人通话了几分钟,最后聊到飞鸿天材相关的事情,任秋安非常头疼:“我接近不了,明面上是张得桦管事,实际上是你家老爷子的人说了算。”
戚宣输入密码,打开了自己家的门,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对任秋安说:“这边你不用费心,我有安排了。”
挂断电话以后,戚宣去洗漱间洗了手,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喝,等了大约二十分钟,门铃才响了。
戚宣明知故问:“谁啊?”
不过也没有等门外的人回答,就打开了门。
池谨提着之前戚宣拿到他办公室去的那个购物袋站在门外,在戚宣打开门的瞬间愣住了。
刚刚才分别二十几分钟,戚宣就变成了非常狼狈的样子,他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连发梢都在滴着水,西装裤上也深一块浅一块,看上去只是比衬衫好了一点,没有全弄湿。
湿透的衬衫变成了半透明,戚宣线条流畅漂亮的腹肌一览无余,让他在狼狈中多了几分性感,仿佛是给什么卫浴品牌拍了广告刚下镜的男模。
戚宣似乎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侧身给池谨让路,说:“水龙头坏了,正要让物业的人过来。”
越过戚宣,池谨看到屋内的地板上果然有很多没来得及收拾的水迹,还扔着两块聊胜于无的抹布,应该是屋主本人不会应付这类突发事件,根本不知道有个清洁工具叫拖布。
池谨收回目光,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到玄关,换了拖鞋,问戚宣:“需要帮忙吗?”
池谨问的自然是家里这个样子需不需要帮忙收拾,然而戚宣盯着眼前的人,想起刚刚自己与任秋安的通话时短暂的犹豫。
他言此意彼,将刚刚在车上时候一度想问却找不到合适机会开口的问题问出口:“池谨,你为什么要帮我?”
池谨愣了一下。
这些天来两个人你来我往,真真假假,各自怀着看似明白实际上又别有深意的目的相互试探,但没有人将话挑到这样的明面上来。
隔了一会儿,池谨才说:“当然是为了讨好你啊。”
他淡定地绕过戚宣要往里走,还是朝着卫生间的方向,似乎是真的有在物业上门之前帮忙收拾的打算,又说:“谁让你是我老板啊。”
戚宣在他身后跟上去,并没有处理自己一身湿透衣服的打算:“那池总监,刚刚是在看你老板哪里?”
背对着戚宣,池谨的睫毛垂下来,眼神有一瞬的晦暗不明,但等他转过身来,眼神就变得轻佻野性,大胆露骨地看戚宣湿透衬衫下的身体,告诉戚宣:“哪儿都看了。”
在一臂距离的范围内,戚宣轻易就再一次将池谨勾到了身前。
这一次不需要另一只手撑伞,也没有雨声干扰,在明亮的客厅灯光下,戚宣两只手掐住怀里人的腰,看清楚了池谨眼神中的每一点情绪,都是在放肆勾引和无声应允。
“需要帮忙。”戚宣离池谨很近,两个人贴在一起的皮肤温度在急剧上升,他声音发哑,对池谨讲,“我衬衣湿了,你帮我挑一件新的。”
衣帽间是在二楼主卧旁边的,两个人丢下一楼洗漱间的满地狼藉,一同上楼。
日常是有家政来打扫和收拾的,戚宣的衣帽间里西装衬衣成套挂在一边,另一边有一些不那么正式的衣服,再另一个柜子里面放了些家居服,还有一排展架,放着手表、皮带、袖口等饰品。
说是来挑衬衫,池谨选得很认真,隔了一会儿,从那一排的衬衫中挑了件很花的衬衣出来,递给戚宣。
戚宣好整以暇地看池谨装模作样,等池谨选了衬衣出来,才说:“我怎么雨 严师觉得你穿这件更合适。”
池谨举着衬衣没动,问:“是么?”
戚宣说“是”,靠近了池谨,低声问他:“我帮你换?”
他很热地抵着池谨,但意外发现对方某些位置并没有像他一样有所动静,便接过衬衫扔到了一边,低头去找池谨的唇,再次说:“我帮你。”
在戚宣快要贴到池谨唇缝的时候,池谨才动了,撇开头抵在了戚宣肩膀,手往下移,精准地摸到了戚宣抵着他的位置,如愿以偿听见戚宣一声粗喘。
“戚总。”池谨贴着戚宣的耳根讲话,将湿热的气息全数喷在戚宣的耳朵尖上,声音像要勾人的狐狸,但是说的话是,“以后将人带到衣帽间玩的话,记得提前处理干净。”
在戚宣反应过来之前,池谨已经后退一步,从戚宣能够揽到的范围内退了出去,指尖勾着一件衬衣,上面七零八碎挂着很多饰品,花色也非常新潮大胆,和戚宣这整个衣帽间都格格不入,且肩宽也差了至少一个码,很明显不是戚宣的衣服。
戚宣被他勾得不上不下的时候,却也还能维持住游刃有余。
他浑身湿透,某些位置梆硬,西裤被撑得很紧绷,鼓起来很大一团,看上去更像被糟蹋了的那一个,仔细看了一会儿池谨手中的衬衣,想起来好像是之前包的那个小孩儿穿过来的。
他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而后后退一步靠在身后的架子上,坦白道:“以前的人留下的,家政没记住给收出去。”
他嗓音仍旧是哑的,问池谨:“怎么,吃醋了?”
池谨将那件衬衣丢给了戚宣,扭身往外走:“衬衣都帮戚总挑好了,老板,我可以回家了吧?”
戚宣神色复杂地看着往外走的人,平复了几秒,扯了件家居服,也跟了出去。
不管池谨是不是老爷子的人,他都要定了。
反正这些年过去,他想要的什么东西都不是触手可得,都要他反复谋划、费心思量,自己算计来的,才是安全的。
他的火儿暂时还没消下去,但戚宣也没管,披了家居服下了楼,靠在楼梯转角目送池谨,一副送客的样子,仿佛刚刚在楼上差点和池谨一起滚到床上去的人不是他。
池谨换回自己来时的皮鞋,顺手勾走了被戚宣放在玄关置物架上的车钥匙,感受到来自楼梯口戚宣的目光,没回头,低头在手机上打了个几个字,说:“戚总,物业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了。”
——这么久了物业都还没到位,鬼才相信戚宣家的水龙头好巧不巧真的在这个时候坏了。
第20章
戚宣的手机一直扔在客厅的茶几上,但显然,戚宣并不需要真的给物业打电话,所以戚宣也没有去看手机,扯掉湿透的衬衫西裤丢到脏衣篮里,就这么赤着身上了二楼进浴室。
小妖精撩完就跑,戚宣现在状态并没有他看上去那么淡定。
他抱到了,池谨也碰了他,然而戚宣并没有将这些瞬间记得很清楚,脑袋里反倒是反复回想池谨站在衣帽间认真给他挑衣服的样子。
很难想象,他会希望池谨留在这间房子里,可以每天替他做主穿什么衣服。
与此同时,房屋构造完全相同的另外一间别墅里,池谨回了家,从进门开始就解衬衣的扣子,西裤的皮带,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也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但在抬手想要将衣服扔到垃圾桶里的时候,池谨的动作又停住了。
他不可遏制地想起在戚宣车上睡醒时候被调整过的出风口,紧接着又想起更多,包括麻醉机项目中戚宣出人意料地支持他的样子、那张补充协议的合同、想也没有想就批掉的流程和并不介意他往飞鸿天材跑时候的坦然。
但很快,池谨又想到自己不久前才在傅识舟的帮助下拿到的调查结果,当年出现事故的呼吸机单批次生产,点对点供应给他母亲就职的医院,且在发生事故后悄无声息进行了一次召回和销毁动作。
那种矛盾感让池谨感觉到割裂,既觉得当初与他年龄相仿、不过十余岁的戚宣应该并不知情,不该被他仇恨,又无法控制地想要将自己曾经的遭受全部加诸于戚宣身上——家破人亡,寄人篱下,假装了十几年自己是别人的孩子。
这种摇摆在于戚宣来往交锋的过程中时有出现,在今晚,戚宣搂住他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池谨无法判断自己对戚宣的故意靠近是不是将自己都蒙蔽了,痛苦地搓了一把脸,躺进了蓄满热水的浴缸里。
十九年前,Z市曾经有一起呼吸机故障致病人死亡的医疗事故,当时一度引发了极高的社会关注度,但于当时年纪尚小的池谨而言,那些正义的声讨和街头巷尾的议论都与他没什么太大关系。
池谨生活在一个经济条件中等、家庭氛围轻松和谐的普通家庭,读书成绩名列前茅,在学校非常受同学欢迎,有许多的朋友,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喝掉他不喜欢然而妈妈强制要求的一瓶鲜牛奶。
然而在医疗事故发生后不久的一天,那一天池谨印象深刻,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