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仵作裙下臣-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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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夫人明显有那么一瞬间的愣,“这位姑娘你也跟着我们一同去吗?”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想我跟着同去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沈娇娇四两拨千斤地回答。
夫人眼底闪过的也不知道是畏惧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沈娇娇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若是要跟着同去的话那也行,我也是没有什么事儿了,跟着我一块儿来的人。
现在也都已经收拾妥当,要等关服那边的人妥当了之后便可以启程。”夫人片刻之后便回。
沈娇娇嘴角勾勾,默不作声。
这夫人给自己的感觉总是有些奇怪,
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要看尸体,但她眼中为何要露出这等害怕而且带着紧张的神色。
跟在旁边的老夫人健身娇娇的神色之中透露着一股坚定,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几声唏嘘之后也不再管。
既然是要坚持跟着同去那便就这样,到时候若是见着尸体怕了,再让她一个人出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凭空多增出那么几个人要跟着一块儿前往现场,几个小时安排车马的时候,动作都有些无法控制的手忙脚乱。
就好似是生怕是漏了这一个人的位置,短了另外一个人的吃食。
一群人接二连三的上车,沈娇娇和季临枫两个人落在最后并不着急,季临枫见着沈娇娇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又是叮嘱句:
“你到时候若是怕了,那便先跟我打声招呼,我带你走。”
“这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好怕的。”
沈娇娇搓了搓自己的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干起自己的老本行来,说实在的不是害怕,而是手痒。
况且这家人给钱也给的大方,那么多金子绝对是能供她花上好一阵。
小厮编排着车马,准备浩浩荡荡上路,但也就刚刚走出没有几步路的功夫,后头就传来了几阵响动。
“几位不必如此着急,我们的时间还多的是。”来人也是坐在一匹红棕色的马上,身上穿着一袭绿袍,手上一把扇子晃晃悠悠的。
沈娇娇对这地儿没啥了解,并不认得这男人到底是谁,只是见他这派头,应该是来头不小。
这路途并不遥远,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群人便纷纷是下了马车。
沈娇娇用自己的衣袖稍微掩着鼻子,这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竟然是能够飘到那么远,也着实是让人惊奇。
“亡夫的尸体就在里面了。”那夫人启唇轻声道了一句,
“诸位若是有胆怯的不想进去的,那停在外头就好,不必是为了那么点金子强忍着不适同我一块儿进去。”
几个壮汉已经有脸色开始发青的,但是想到自己若是能够把这案子给破了,那这身价可就是长得噌噌噌。
一瞬间便
是打消了自己心里头那些胆怯的想要逃避的念头。
沈娇娇站在一群人旁边,面无表情,她以前又不是没有闻到过比这更要难闻的味道,这小东西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季临枫虽然也无动静,但是胃里面已经忍不住的泛起了层层恶心的感觉。
他扭头看一眼沈娇娇,却还是那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头倒是真的明了了几分,这人压根儿是不怕尸体的。
仵作人在里头,就只有他带过来的几个侍卫在外头守着,见着夫人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票人进去,眉头稍微皱了皱,但到也是没说什么。
这群不懂行的人顶多是在外头不觉得里头有多可怕,在一到那面目狰狞已经开始长霉的尸体之后,保不准需要哭爹喊娘。
“因身体不适的缘故,我便只能陪同大伙儿到这里了,接下来就靠着杵作和诸位了。”
夫人在一只小刚刚跨进门栏的时候,忽然转头来了那么一声。
沈娇娇面无表情,四处打量这地方,荒凉萧索。但若是去了上头蒙着的灰的话,应当还是显得比较富丽堂皇。
“这……这人怎么成这样了!”
“我刚见你不是不怕的嘛,不过是小场面而已,怎么就那么快忍不住了——啊!这……怎么会有人的尸体长成这般模样!”
“这……这……这得让我们如何下手!”
沈娇娇刚刚准备跟着那一群壮汉一脚跨进门栏,但是脚才微微抬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弧度。
眼看着刚进去的那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样子滑稽又可笑,就好似是大白天的活见了鬼。
“不过是尸体而已,需要那么大惊小怪吗?”正站在一旁用毛笔在纸写字的仵作抬头瞟了一眼几人。
一个个分明都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却还是要硬撑着上场,也不知是有什么大的意义,不过是徒增笑话。
仵作收笔之后把纸一叠,塞进自己的腰带上,随即又不紧不慢的说:
“你们一个个的若是忍不了这地儿的环境,那便给我早点儿出去,不要在这里碍了我办正事。”
第185章 万德钱庄5
几个大汉现在还哪能说的出半句话来,早就给这尸体下的是魂飞魄散了,手微微一碰自己的脸颊,就跟摸了冰一样,冷的不行。
“还有你们两个,若是不想跟他们一样被吓成这样的话,那便是早点出去,免得到时候我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还要顾及着你们这群人。”
仵作不紧不慢地补充一句。
他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众人,最终却在沈娇娇的身上稍微停留几番:“想不到这年头小女娃的胆量还挺大,连这种地方也敢跟着进。”
“不过就是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沈娇娇哼一声,没管在旁边吐得天昏地暗的几个壮汉,步调轻快地走到尸体旁边,大胆地掀起身上的那几件不蔽体的衣物。
临国的国风虽然是开放,但是能像她这样子做的人还真是罕见,杵作看着,脸色都稍微变了几分。
季临枫寸步不离的跟在沈娇娇身后,看见那已经腐烂的不行的尸体,胃里面也是一阵隐隐作呕,但很快便又平息下自己的感觉。
启朝。
温棠放下自己手中的瓷壶,抬眼看了一下大理寺卿派来的人:“东西全都在这儿了?”
“大人说全都在这儿了,没有丝毫的遗漏。”那个下属对答如流,丝毫也不显得胆怯,“摄政王若无其他吩咐,那属下就先回去复命了。”
“其他的吩咐倒是没有,你让大理寺卿那头再给我盯紧点,若是有什么响动,一定要及时报告于我。”温棠翻开手中的书信。
娟狂的字体写在纸面上面显得略有些凌乱,但是所要表达的意思确实很清晰明了。
用于建筑皇宫的木材供应商就是那魏府旁系的一个亲戚,关系不能说得上有多近,但也绝对不远。
大理寺那边查的格外细致,把那供应商的所有信息全都罗列在里头,在末尾还不忘是补充一句其性格软弱。
基本上就是一个任由他人摆布的傀儡,也难怪会发生这种事情。
温棠一页一页翻看过去直到最后,事情已经明了的不行,这些被运到宫里头来
的木材全都是魏远道的小舅子他们家一手承包的。
这几次或许是为了节省一些成本,特地是挑了些坏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也确实有那么几分胆量。
“倒是好一个魏家,仗着自己家里头稍微有点势力,就不把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温棠舌尖微微顶着上颚,从鼻腔之内弥漫出一声冷笑,“可以倒也是可以,我倒是很少会放过这般人物。”
与此同时,宫外也并不显得太平。
魏府之中,魏大接过下属递来的那封信,在看完之后便不紧不慢地点着烛火烧掉:
“这消息果然是灵通的不行。”他像是感叹一般的又说了一句。
跪在地上的属下没有任何动作,沉默一会儿便开口问道:“主子现在可有何吩咐。”
“吩咐就不必有了,反正这事儿我们现在在去圆它也不可能瞒天过海,倒不如是另辟蹊径来一招明哲保身。”
魏大手指微微摩挲着,眼睛里面透露出的几分冷芒看的数下胆战心惊。
又在一刹那间,魏大的神色缓和了不少:“这件事虽是那么说,但还是从长计议。”
属下没有多久便离开,走的时候腿还有些发抖,看似依旧是心有余悸。
魏大假装是叹息一声,听见房顶上面传来一阵淅淅嗦嗦的响动之后,神色又在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果真是隔墙有耳。
“温棠啊温棠,我们两个人也没有了,好端端的井水不犯河水。
但偏偏是你要这样子挑起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争端,你说说这该让我怎么办呢?”魏大眯了眯自己的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
“你难道觉得我对这件事情就没有一点防备吗?”
魏大继续自言自语,他的手指摩挲着自己手臂上面的那一串木佛珠,香炉之中蒸起的烟雾逐渐是含糊了他的外轮廓。
“可真是有意思。”
魏大从自己的塌子上面做起来,步调慢悠悠地往外走,转了几个角,推开一扇房门,正是魏远道的房间。
魏远道现在早已经是重病不起,大老远的就能够听见
他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魏大嘴角又忍不住是往上弯了弯,似乎是心情还不错。
“你果真是要不行了呢。”魏大明明是说着恶毒的话,但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份恭喜的味道,
“你很快就要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个世界了,魏远道是不是有那么点儿激动呢?”
“你在说什么……”魏远道挣扎着爬起来说了几个词,紧接着又咳得不能自已,只能被迫倒在床上。
这不过就换来了魏大一声轻蔑的笑。
“我不都跟你已经说过了吗,你现在呢,已经是半只脚入了棺材,还有一只脚呢。
正悬在棺材口上,要一个不小心踉跄一下,那你整个人可就直接跌进了棺材里头呢。”魏大不断摩挲着他的被褥。
魏远道转过头去,魏大又笑了声。
“何必是这样子呢,我这话难道是有一丝一毫的说错了?”魏大声音又愈发是温和起来,
“我想你很快就看见姐姐了,哦,还有我的母亲,是不是想想就觉得很令人激动呢?”
魏大微微歪了歪自己的头,嘴角的弧度越发越上扬。
“对了,还有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小舅子一家现在看来也是活不成了。
那一批木材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偷工减料不是什么上等的好料子,这在运到皇宫里头的时候,可被人给看了出来。”
魏远道眼睛瞪得老大,压根儿就不敢信有这么一回事,明明掩藏的那么好,怎么可能还会被人给发现。
“怎么?你觉得这事儿还有点儿转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舅舅一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被斩首了。
不过小皇帝具体的惩罚措施还没有下来,倒是能够让他们在苟且偷生个几日,我看你也是这样。”
魏远道被气得差点就得一口气咽不下去活活憋死,但魏大眼疾手快的往他嘴里头塞了颗药,那一口气瞬间就给顺了回来。
“别,还没到你要进棺材的时候,何必那么着急呢。”魏大收回自己的手,眼睛之中透着几分坦然,“你说是吧。”
第186章 万德钱庄之出使临国1
魏远道吃完药之后,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气就瞬间化为乌有,整个人就像是一滩软泥水。
直愣愣地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屈伸一下手指对他而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怎么,还想要反抗吗?”魏大又开始摩挲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一串木佛珠,嘴角又扬起了几分笑,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力气能反抗,毕竟这药也不单单是为了让你别死里头,我还加了点软骨散还加了点麻醉的东西——”
“你就算是想要自杀那也没什么办法。”
魏远道跟嘴唇都无法翕动,只能够瞪着自己的一双眼睛看着嘴角,笑意越发越显得嘲讽的魏大,他就差在房间里面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
“所以我让你乖乖的听话,乖乖的等着自己进棺材的那个时候,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垂死挣扎。”魏大收回了自己的袖袍,欣欣然地起身。
魏远道终于是无力地开始闭上自己的眼睛,脑子里面一片混沌。
魏大他并不是一个孝顺的人,那什么孝顺的名不过是在表面上做给人看看的而已,其实他骨子里头比谁都还要自私。
只不过他这一瞒天过海的本事实在是太好,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那个虚伪的皮囊,下面隐藏着的居然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魏远道现在想起来除了讽刺之外,也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魏大走出房间,回头又看了一眼虚掩着的房门,魏远道已经像是断气一样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的嘴角又不自觉地勾起一分笑容,他这下场自己可真是满意。
天渐渐黑了下去,打更的人已经敲定了三更。
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半片黑夜,伴随着火光的还有人一停不停的啼哭和叫喊。
魏远道半夜惊醒时听到这声音,眼睛瞬间瞪大,他试图把头往四周转一转,看一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入眼的除了一片橘黄色的火,就再也没有其他。
“这场大火来的可真是巧。”魏远道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稍稍**几声,从鼻子里头发出几声不屑的耻笑。
“摄政王,这已经派
人去救了,但是这火实在是太大,恐怕凶多吉少。”温棠站在一旁,听自己属下汇报。
他的眼睛里面不断地散发出几分冷芒,属下看着有些心惊,但是也无法也无法更改自己刚刚讲出来的话,因为那早已经是成了定局。
他们到底还是来得太晚了。
温棠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成拳,脚底下微微发力跳上火势还没有蔓延到的屋顶上。
随着一批又一批人进去灭火,这火比起之前已经小了不少,他大着胆子闯进一间火几乎是已经被熄灭的房间。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烧得焦黑,完全是认不清原来的面貌,包括床上躺着的那些人都已经没了人形。
温棠目光不断扫视四周,唯独只有地上还留着一片布料,看着有几分眼熟。
“这一把大火倒是烧得干干净净。”
今夜他去得晚了,魏氏旁支府上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无一人生还,不愧是魏家人的手笔,招数都不怕用旧。
想到此处,温棠目光骤然冷锐,不过好在也并非全无所获,依旧查抄到了一些散落在屋里破碎的布料。
他虽对这些东西知之甚少,也看得出那布料与启朝市面上所售布匹大相径庭,又刚好出现在那里,他当即就吩咐属下去查明出处。
温棠揉了揉眉心,复问道:“出自哪里?”
那属下被温棠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忙道:“是出自临国布坊的纱罗纹锦。”
他恭恭敬敬的将剩余的布料呈放在花梨大案上,“虽然已经被扯碎,可还是被这南北往来的绸缎商看了出来。
这纱罗纹锦,质地轻薄柔软,光泽极好,缺点却是织物脆弱容易磨损,勾丝。
因为价贵,以及我们启朝并不像临朝那般湿惹,所需不多,故极少在市面上流通。”
温棠勾起桌上的那些碎布,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薄唇上弯,声音冷透,
“既然价贵,启朝市面上极少流通,那一个普通的木材供应商的家中,怎么又会有这种东西?”
那木材供应商出自魏家,虽被灭口,背后却难免没有魏家指使的嫌疑。
如今看来魏家不止与顾鑫朋比为奸,暗地里只怕与临朝有秘密往来,暗通款曲之嫌。
眼下天下承平,各国之间相安无事,他不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