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第1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了麦苗上; 啪嗒踩进烂泥里。
“住手!”赵调目眦欲裂; 冲过去一把抓住马龙头; 双足陷进泥里,拖出七八步长痕,方才将骏马拉停。
马上郎君笑容敛去,“哪来的臧获!”一马鞭狠狠抽在赵调肩膀上,“滚开!”
赵调手背在身后。短刃已出鞘。他是豪侠,不在乎杀人,只在乎自己受不受辱。然而,雪亮刀身已推出一半,大拇指又慢慢压了回去。
他还要给主公看着这亩田地,而这些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哪怕他再次用钱财赎死,他们背后的势力也绝不会放过他。
马上郎君又是一鞭子抽过来,赵调脸色涨红,死拽着笼头,半步不让。被抽得皮开肉绽。而对方半带冷意道:“一些庄稼,乃公踩就踩了,臧获安敢拦吾!”
赵调梗着脖子说:“你这事俺去报官,俺也是占理,是你踩踏农田,天子就在城中,你再抽,俺带着这身鞭痕,告官去。”
那郎君笑了,“乃公公孙敬声,你尽管去告!”
公孙敬声,当朝太子表兄,其母为大汉皇后卫子夫家姊,其父为公孙贺,凭军功封为南奅侯,既是皇亲国戚,又是功臣之后,倘若去告官,能不能告成,还是两说。
赵调眼中血丝更鲜艳了,嘴唇微微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这人的能量比他想象要大,而他却没什么后台。
公孙敬声面露嘲讽之色,“还不乖乖让开?乃公本来只想尽兴一番便走,既然你不识好歹,乃公非在这块地撒野不可。”
赵调还未有反应,便有马蹄声踢踏而来,由远及近,将他一把撞开,冲击如此猛烈,赵调整个人几乎飞了起来,狠狠摔在土地上,压歪了好几外麦苗。
能和公孙敬声一起出来的公子哥,都是纨绔子弟,赵调听见撞开他那人笑嘻嘻说:“敬声与此竖子有何好说?直接掀开便是,他再去告官,哪个官敢接?这儿还是燕地,燕王可是太子之弟,他能不给太子面子?”
公孙敬声笑道:“也是,是愚兄糊涂了。”
赵调躺在地上,一颗琉璃珠子滚了出来。
“主公……”
他好不容易平息了脑子里嗡嗡震响,就听见了马蹄杂踏,是公孙敬声的同伴过来了。那么多马,全踏进田里,这亩地相当于白种了。
不行!
他动了动手指。
这块田是主公留给他,让他一定要看好的田,他不能让它被毁了!
赵调脑海里回忆起了窗棂上,一颗琉璃珠不计回报地放在那儿,还有酒楼里,女娥满怀善意一句“我救你,只是因为我觉得,六条命不应该死在这上面,不应该为凑不到六万钱而死”,从那时起,他就发誓,就算她是女人,就算女人迫于这世道,无法有作为,只要他活着,他就要追随她,为她效力。
而现在,他还活着!
赵调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不能杀人……
他走了过去。
杀人就要被迫逃离燕地!
不能强硬……
他站在公孙敬声等人面前。
他强硬不过公孙敬声的背景!
所以……
“离开这片家田。”赵调挡在马前面,“否则,就从俺尸体上跨过去。”
公孙敬声又惊又怒:“你以为我不敢?!”
“敬声莫气,若杀人,陛下那边不好交代。”另外一位郎君笑了笑,“不如烧了这片田吧。”
他侧头,理所当然地吩咐同行人:“你们谁带了铜阳燧?今日日头不错,正好方便取火。”
这人似乎身份也不低。
公孙敬声对此叫好。
在未来,他连汉武帝手里的军费都敢私吞,如今不过是烧一片田,不带怕的。
赵调依旧一动不动,平静道:“那你们可以把俺一起烧死。”
燕赵豪侠,重一诺而轻生死。
“来人!烧!”公孙敬声扬着声,矜骄跋扈。
随行人拿出了铜阳燧,就要聚火。
“嗖——”
长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轨迹,终点却明显不在于随行人手腕上,而是他靴尖。不过,随行人还是吓了一跳,铜阳燧摔在地上。
随之而来,是男人的嗓音,隐约能听出几分冷静滋味,“你们想干什么。”
众人看过去,公孙敬声缓缓出声:“霍去病,你是想像之前射杀……”顿了顿,想起刘彻为霍去病射杀李敢一事遮掩,寻了个李敢被鹿用鹿角撞死的借口,公孙敬声紧急改口,“你是想射杀我们吗?”
霍去病是公孙敬声的表哥,可惜二人相看两厌,见面也不称呼表兄弟。
霍去病不慌不忙搭上第二支箭,“不。只是警告。”他又慢慢笑了,“警告你们不要乱焚农田。”
“……行。”公孙敬声冷眼看着,也忽然笑了,“我们走。”
公孙敬声一声令下,其他人远远向着冠军侯拱手,随着公孙敬声走了。
“敬声。”走远后,有人低声说:“这可如何是好,若冠军侯将此事告知陛下,我们多少要脱层皮。”
他们的确不怕烧农田,前提是不闹到刘彻面前,寻常时候,这些事都会被摁下来,由他们私底下解决。但,霍去病可是能直达天听啊!
公孙敬声“啧”了一声,“我会去寻太子,莫担心。”
“太子会管吗?”
“会。”
因为他知道太子在偷偷看《谷梁》与谷梁派大儒批注与作品,这些书籍都是他去帮太子寻进宫。而谷梁派,重宗法情谊。
*
公孙敬声的袖子里,装了几本谷梁注学,手里提的篮子里,装了一些玩意儿,一个蚂蚱笼,一套蓝田之石所制棋具,金玉木三套弹弓,还有一卷记载了幻人跳丸、吐火、吞刀、植瓜种树、屠人截马之术的竹简。
尤其是最后那样东西,那可是幻人吃饭手艺,他弄来可废了一番功夫,可谁让小太子对此很是好奇呢?
刘据得之,果真大喜,“劳烦表兄费心了。”
公孙敬声露出犹豫之色,刘据便上钩了,问:“表兄这是……发生了何事?”
公孙敬声将践踏农田之事说了,没有避重就轻,到最后,似乎一副懊恼模样,“我当时也是气上头了,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幸得冠军侯相阻,才不曾造成大错。”
表兄垂头丧气时就像条犯错狗子,可怜巴巴,刘据便心软了,可又想到这终究是践踏农田,而且,冠军侯很大可能会将此事告知父亲,他迟疑着,没有立刻说话。
公孙敬声略微放低了声音,“表弟,帮帮表兄吧,这事若是被姨夫知晓,我……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表弟,表兄,姨夫。
小太子还年幼,尚不明白什么是言语上的诱导,公孙敬声这么一称呼,他几乎立刻被套入《谷梁》中——
所谓“孝子扬父之美,不扬父之恶”,儿敬父,弟敬兄,亲者若有过错,该为之隐讳,维护其地位与尊严。
而他会喜欢谷梁,正是认同其中观点。
刘据心中念头一闪,迟疑之色换成了坚定,“此事,据替表兄隐了。”
公孙敬声喜道:“多谢表弟。”
刘据又正色:“但是,表兄日后莫要再踩踏农田了,农人种田不易。”
公孙敬声此时当然是一口应下。
刘据便亲自让人带上两头豚,一只鸡,外加五百钱,去见了赵调,代公孙敬声向他致歉,说这些钱财是补偿。
态度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何况,这些钱财能买五亩地的麦了,任谁来看,都要说这些赔礼诚心。
赵调没收,只闷声:“我要继续看守庄稼了。”
……
公孙敬声得知此事,冷笑爬上脸颊,“算他识相。五百钱,能买全他那破地里的麦,尚有余钱。”
另一边,刘彻得知此事,颇为不悦。
不悦点却不是公孙敬声踩踏农田,太子包庇,而是——
“手段太稚嫩了,他可去查过那赵调为人?可查过其为何要死守着庄稼?此番放过赵调,会不会造成隐患?可考虑过,究竟是包庇所获利益大,还是大义灭亲所获利益大?”
霍去病跪坐在一旁,平静地回答:“太子才十二岁,若是事事考虑得失,岂不失了仁义?”
刘彻并不认可,“他是太子,能仁,却不能只有仁。仁是他执政的手段,而不能成为他的性子。”
刘彻不想对此多说,遂跳到另一个话题,“这些天,可寻到精卫是否留下了神迹?是否寻到精卫入燕地的缘由?”
“未有所获。”
不仅找不到神迹和缘由,他们连精卫出没在燕地哪一处都没查到,只知道祂曾进燕都蓟。
刘彻失望,“再加大搜寻力度。若是能借此判断精卫所想,下次与祂相遇时,便能赢得先机了。”
第242章 公羊谷梁
公孙敬声心情愉快到了极致; 他知道,余下事情太子表弟会帮他解决,不论是赔礼道歉还是在陛下那边为他隐瞒或者打圆场; 他都不需要操心了。
他还有心思去和同伴们喝花酒; 一掷千金只为了攀比斗富。
公孙敬声喝得醉醺醺; 回到燕王安排的院落里,发现院子门关着; 热酒上头,狠踹了一下,“乃、乃公归家,哪个玩意把门关了?踢、踢死你!”踢踹力气特别重; 门又没上锁,“砰——”地开了; 左扇撞在石墙沿上,公孙敬声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扶着门站稳。
门里面传来幽幽一声:“你是谁老子?”
乃公,你老子。
公孙敬声脚底一软; 讪笑; “大人怎在此?”
公孙贺人在屋檐下,大马金刀坐在凭几上,几名健仆站在他身边; 皆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公孙敬声只觉得腿也软了。
“随我进来。”公孙贺起身进了房间; 公孙敬声打了个寒噤,一溜小跑跟了进去。健仆在其后为他们关上门。
“大人这是……”公孙敬声小心翼翼问:“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公孙贺淡淡瞥了他一眼,“随你出去玩的那几个小子说了; 你今日踩踏农田; 可有其事?”
公孙敬声脸色一变; “他们出卖我!”
公孙贺一个眼风扫过去,公孙敬声扑通一声就跪了,“大人,我今日不是故意……”
“你亲自去赔礼道歉。对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让你下跪,让你磕头,你也要跪,要磕!”
“啊?”
“还用我再说一遍?”
公孙敬声不服气,“不就是一亩地,不就是一个农人吗,太子也替我去道歉了,拿了五百钱,是那臧获自己不要!”
“因为你是皇后的外甥!当朝太子表兄!公孙家嫡子!”公孙贺越说越严厉,“因为——”
“你是外戚!”
公孙贺曾担任过刘彻做太子时候的舍人,对他性情极为了解。他们这位陛下未实际掌权时,被窦太皇太后废除过所提新政,也幸好窦家那时候也没什么人了,才没有再造出诸吕之乱。然而,公孙贺敢保证,陛下定然看外戚不怎么顺眼,卫霍这样自身有能力,得他恩宠的还好,你公孙敬声算什么,又不能为国打匈奴,又总给他找事,陛下现在不发作,指不定一笔一笔记着账呢。
攒够一定罪状,就可以宰了。
在父亲威压下,公孙敬声只能先答应下来,保证一定去赔礼道歉,答应得很利落,拎上大包小包,出了门,转身就跑去找皇后卫子夫,“姨,敬声来看你了!”没有提农田之事,只当是小辈带礼物上门看。
至于他父亲说的事情,公孙敬声压根没放在心上。
济东王刘彭离那样以打劫杀人为乐,杀了至少一百人的皇亲都好好活着,他不就是踩个农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父亲就是太过谨慎了。
没人跟卫子夫说公孙敬声做了什么,她只看到外甥带东西来看她,非常高兴,将人叫近前来,又问身体情况,又问最近过得如何,公孙敬声一一作答,在长辈面前表现得极为乖巧。
正在这时,有奴婢行来,端着一叠糕点,空气中弥漫着甜腻香气,道:“陛下查到了精卫踪迹,十分高兴,特赐吃食于皇后与诸夫人。”
卫子夫对着刘彻所在住所方位遥遥行了个礼,“谢陛下厚爱。”
糕点放下,奴婢离去,公孙敬声忍不住问:“陛下当真寻到了真神?”
卫子夫点头。如果是别人,她就不太相信精卫之说,但,她弟弟卫青为人稳重,从不乱言,他说看到了,那就是真的有精卫降世。
公孙敬声目光炽热起来,“姨,我也想要寻仙!”
他姨:“……”
公孙敬声:“姨!这是我毕生请求!”
他姨抬手,扶住了额头。
公孙敬声:“我是认真的!”
他姨见推脱不下去了,只能摊开了跟他说:“你可以自行去名山大川中寻找,亦可向巫师方士寻师,但是,精卫你不能接触。”
这说得已经很直白了,公孙敬声心里一虚,试图狡辩:“我不是……”在卫子夫平静注视下,说不出话来。
几息后,公孙敬声闷闷道:“我明白了,姨,我会自己想办法。”
他又和卫子夫聊了一小会儿才离开,却没有回自己屋,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想到那是唯一真神,一咬牙,一跺脚,跑去找了刘彻。
“姨夫!姨让我来找你寻仙!”
……
从他们进入燕国国都蓟已经十天了,派出去查精卫消息的郎吏终于带来了刘彻想要的情报,刘彻大喜过望,大赏群臣后宫,又非要去沐浴更衣,焚香净手,这才让郎吏近前,“你说,你查到了什么?”
郎吏欲言又止。
“嗯?难道有谁冒犯了精卫?”
注意到郎吏表情,刘彻右眼皮一跳一跳,“嗯?”
“燕王向陛下呈上琉璃珠,说是友人所赠,臣顺着这条线慢慢往前理,发现这颗琉璃珠入过市集,进过贾人之手,当过美人髻上明珠,或是别人拿去讨好佳人,或是拿去赠礼讨好他人,中间还有别的琉璃珠干扰臣之视线。这颗琉璃珠辗转了数月,臣费了十日才找到源头,是燕地豪侠,三个半月前怒而杀死一县掾,向商人卖出琉璃珠,换来不少钱财,取其中六万钱,买爵三十级赎死。这琉璃珠,据臣打听,是一女士所赠。”
“必定是精卫了!”刘彻惊喜,可算是找到了。
也不是他想要来精卫上一次出现的地方找,实在是,精卫只出现了三次,想要更接近祂的想法,不论哪一次都不能落下。
刘彻又问:“精卫为何赠琉璃珠给那豪侠,莫不是借住了他家?付房钱?”
郎吏再次欲言又止。
陛下,臣说了,怕你受不住这刺激啊。
刘彻催促:“莫要发怔,快快说来!”
郎吏:“精卫瞧那人仁义,不忍他为恶人偿命,才赐下宝珠,允他换钱。”
刘彻神色未见变化,心中却有了计较。原来精卫对好人确实有所钟爱,可惜他是达不到让精卫喜爱的标准了。
刘彻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仁义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就是真去学,也不过画虎不成反类犬。反正神仙必然清楚他本性,没必要去装模作样。
所以,他有仲卿和去病呀!精卫一定会喜欢仲卿和去病的,到时候发下什么灵丹妙药,仲卿和去病拿到药,那就是他拿到药!
郎吏紧张到手心发凉,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那豪侠被精卫所救,便想要追随精卫。”
刘彻眸光微凝,“精卫同意了?”
“是。”
——郎吏并不知道酒楼里,精卫见赵调时,拒绝了他的效忠。
“将他请过来——”刘彻立刻改口:“不,他在哪儿,朕亲自去见他!对了,那豪侠姓谁名谁?”
“他……”
外面突兀传来一嗓子:“姨夫!姨让我来找你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