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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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预备,这段时间多劝谏劝谏陛下。”
“……?”
刘彻本来没当回事,他又不是没受过劝谏,再说了,他在等神田麦子成熟,无事可做,能劝谏他什么。
然后,刘彻发现他错了,简直大错特错!
为什么朝堂里拧成了一团?
他出去打个猎,跳出来一位大臣,说打猎容易受伤,请他为天下保重龙体。
他和后宫夫人稍微荒唐了一些,第二天又跳出来一位大臣,请他不要耽于女色。
他收了郡守一些上供,还有大臣跳出来,说这是民之膏泽,请他不能纵容此事发生。
……
“汲黯!”刘彻气得五脏六腑仿佛有火在烧,“你当朕不敢杀你吗!”
他查出来了,那些大臣一反常态,全是因为汲黯给他们去了信,信被烧了,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只隐约能查到有人呢喃了几句农书什么的。
至于汲黯为何会如此,还没查出来,大概就是因着那农书?
什么破农书!!!
卫青递了一杯水过去。
刘彻更气了,“卫仲卿!”
卫青看他一眼,忽然笑道:“陛下,这是大喜事。”
“你说说,哪来的大喜?”
“陛下平日里忧心国有奸幸,广开言路,四方士多上书言得失,如今看朝中公卿并非尸位素餐之辈,食君之禄,一心匡主,岂非大喜?”
“……”
猪猪一顿,猪猪喝了水,继续骂骂咧咧:“朕要看看,汲黯他究竟想搞什么鬼!”
第252章 知行合一
汲黯什么鬼也不想搞; 他就想能重新见一面精卫,将金还给祂。然而这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念想。
“阿父阿父,你要去哪!”
汲黯头也不回; 声音与步履一样沉; “近日身体舒畅; 出门钓鱼。”
他自己拎着鱼竿和鱼篓; 慢悠悠来到河边,后颈还能感到春风微寒。慢吞吞坐下,悠扬地甩开鱼竿垂钓。鱼钩用了无倒刺弯钩,汲黯钓上来好几条鱼后,从中挑出一些,确定够家里人吃后,便把其他鱼放回河里。
“那是……”
汲黯正要走; 看见上游有几个藤编笼子飘下来; 惊咦一声,脱了鞋,卷起裤腿; 踏入河中,笼子离岸边不远; 第一第二个没捞到,第三个才落入汲黯手中。这笼子样式汲黯没见过; 打开来一看; 里面居然是几尾鱼。
这是一个能自行抓鱼的笼子!
汲黯看到还有好几个笼子漂下来; 明显是有人故意如此做; 而非捕鱼求生。他皱了皱眉; 把鱼放生后; 回到岸上穿好鞋; 抱着笼子逆流而上。
到了上游某一处,便听见精卫清脆笑声,走近一看,少女正与一头雪貂嬉戏,裙子凌乱地半撩起,雪白皮毛蹭在玉色小腿上,痒得祂忍不住地一直笑。
老古板脸一红,顿时转过头,不好意思再做声。
过了好一会儿,青霓才发现不远处杵了个人,雪貂钻到她腰后面,探着脑袋去看汲黯,青霓拍拍裙子,站了起来。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精卫声音依旧雀跃,雪貂化为白鸠,落到枝头。
汲黯目光在精卫身上飞快扫了一下,又轻轻垂下,看见了满地藤笼。
青霓也随着他目光看去,这些藤笼是匠人所织,她出了钱,织了几十个放水里,里面有鱼就解开让它顺流而下,没有鱼就捞上来,过段时间再放。
“水里那些笼子……是足下所为?”
“嗯!”
“足下为何要将它们丢进水中?”
“我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凡人若是看见笼子,好奇拾起来,发现里面有鱼,或许就会去学如何编织,以它来捕捞,为家中添一些肉食!”
精卫眸光清澈,清澈到映着湛湛河光,里面全然是为凡人能吃上肉而欣喜。
汲黯好像被人对准心脏,狠狠戳了下去。他又想起神祇口中那句“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或许正因为祂是凡人所成之神,才能如此体谅凡人之苦吧?
“那你呢?”精卫问:“你将鱼笼捞上来,又逆流而上,是想作甚?”
“我?”汲黯按着怀里那个鱼笼,手指骨节瘦削,几乎要匿入缝隙中,“我见到这些鱼笼,以为是有人拿鱼寻欢作乐,便寻来。如今才知是误会。”
“寻欢作乐?”精卫困惑,“太守还管这个吗?”
“寻常太守不管,不过,若真是拿鱼寻欢作乐,我认为我应当管一管。”汲黯缓缓道:“水中鱼有数,人拿去玩乐了,真正需要它饱腹之人就会饥饿。死鱼回到水域中,若被打渔人捞起来,无法使他果腹,亦无法使他卖钱,不合天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鱼被人吃了,被人卖了,是去补足了人的生命,在道家看来,有意义。而鱼被玩乐至死,在道家看来,就是没有意义。
——当然,这是在没有同好辩论的时候,如果辩论了,就会变成“你怎么知道没有意义呢,它死后丢回河里,会被河中捕食者吞食,丢在岸上,会被岸上捕食者吞食”,“你不是捕食者,你又怎么知道捕食者一定会吞食死鱼呢”,“你不是捕食者,你又怎么知道捕食者一定不会吞食死鱼呢”……
青霓强行忍住浓浓杠精之魂,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说了出来:“你这样就是知行合一了!”
“知行合一?”这个词汇汲黯没听说过,却一下子抓住了他心脏。他便微笑起来:“道法自然,知行合一,确是如此。”
白鸠在树枝上看着这一幕,脸色怪异。
衣衣肯定是没想起来“知行合一”这词汇出自谁!
“知行合一”来自王阳明心学,王阳明本人是大儒,虽然这心学据说——实际怎么样除非问本人谁也不知晓,据说心学融合了儒释道三家观念,但是,在此刻说给汲黯,得到汲黯认可,总觉得好奇怪。
——汲黯这人最讨厌儒家,经常诋毁儒学。
*
汲黯也想学习编织鱼笼。
精卫伸手一点,空中翛忽现了一个自行旋转的鱼笼,它旋转着旋转着,开始慢慢解体,解成藤条后,又开始自动编织,仿佛空中有双无形大手将之组装。
大手没有,裸眼3d投影仪倒是有一个。编织过程全面复制于大河村匠人。
这种投影仪,许多人拿来做店铺门面,就算是灯光下,就算是白日,也能看得很清晰,汲黯就目不转睛盯着那鱼笼编织步骤,跟着学,只是动作有些笨拙,看了好几轮也没编成功,手心编藤编得发红,耳根也红了一片。
青霓怜惜地看了他一眼,可惜“精卫”也不会编没办法手把手教了,既然汲黯要学,要么找位匠人来,要么对着这3d影像死嗑。
汲黯在那边埋头苦学,青霓也拿出二手kindle电子阅读器,低头去阅读。
青霓请店家帮忙下载了知网不少论文——需要付费的,她都掏钱了。也下载了不少农学古籍,比如《卜式养羊法》,《王良相牛经》,《天工开物》,《四时种植书》等等,将4G容量塞得满满当当。虽然二手kindle字体附近会有不少黑点,但是不妨碍阅读就行,这种kindle它便宜啊!
一个kindle才九十九!白玉京有望了!
“这是何物?”汲黯声音传来。他已经放弃了编织鱼笼——术业有专攻,以后还是请一些匠人学会后,教给群众吧。
“白玉。”精卫言。
——白玉京的白玉。
“汲黯。”祂开口,九天来风拂起祂身上羽衣,“吾要讲道,汝明日可来,此时此地。亦可带人来。只不可泄露吾之身份。”
汲黯漆黑眸色里,忽流一道光,“讲道?!”或许是今日出门急,或许是其他缘由,他头上束发之冠电光石火间崩落,头发披散而下。
汲黯为人庄重严肃,就算刘彻身为皇帝,恰逢其前来奏事,发现自己没戴好发冠,都要立刻避进帐里,免得汲黯对此发挥喷子本性。然而,此刻听到精卫说要讲道,他却已顾不上披头散发符不符合礼节了,急切追问:“帝女欲讲何道?何时开讲?”
讲科学养鱼。淮阳郡就是试点。
不过,好像逼格不高。
青霓眼角往河上一扫,看见有鱼正好跃出水面,便伸手去指。
……
“吾……”
帝女垂眸又抬眼,侧头望向湖面,指尖一指。
“淮阳有太昊伏羲陵,吾便为汝等讲这包牺之道。”
汲黯侧目。
河上,一尾白鱼跃出水面,银光熠熠,又在水花中消失,转瞬即逝,便如萤烛比日月。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作结绳而为网罟。
*
汲黯归家时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比如,傻儿子没有在院子里拿着木枪呼来喝去,打掉晾衣架子,并在衣裳上留下黑鞋印。而是捏着一串蟹青色手链,在窗户外面探头探脑,“阿父!我给你带了礼物!”
递近一看,才发现是溪中卵石系成,打磨手艺粗糙,有些凹凸不平,颜色也非真正的蟹青色,仅是近似。
是他们家能买得起的那种手链。
汲黯面色缓了缓,将之戴到腕上,蟹青的珠子压着瘦弱的腕。“你有心了。”
回头才知这小子为何给他送手链。墨者那边出了新义,已传到淮阳郡,家中老仆知他心意,早早买回,放在他房中。竹简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定然是那小子偷看了。
汲黯坐到案前,静静翻开竹简,看完后,沉着脸色骂:“该断子绝孙的董仲舒,该断子绝孙的儒学!”
老仆欲言又止。
这不是墨者学说吗?与董仲舒和儒学又有什么关联?
对此,汲黯没个好脸色:“你且看着吧,按那董仲舒心思,他看到此书,必然会欣喜若狂,将其中思想加入董学中,加强天人感应——陛下定会取来用。天下人只要恐惧神鬼,便会恐惧天子。”
老仆垂头,不敢言语。
汲黯哼了一声,卷开竹简,再次重头看这份新义。
“作者,吕超……怪不得墨学能完善,此人肯定是见过精卫了,才信誓旦旦说神灵传下复合弓……”
汲黯想到在大汉这个公羊学盛行年代,黄老之学逐渐没落,少年人多逐公羊而抗拒黄老,就连他小儿子,也经常一口一个“九世之仇”……或许,道学也该出新义了。
汲黯拿出一卷空竹简,提笔,写写停停,顿笔思索时,有时面露笑容,有时蹙眉沉思——
道法自然,知行合一。
何为知?良知尔。
何为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也。
以包牺之道养鱼,取天道之余养人道不足,使百姓不做违背良知之事亦能自给自足。
……
竹简空白之处越来越少,汲黯脸上笑容越来越盛,快要写完一卷竹简时,陡然回神,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响——
他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恨不早遇仙乎!”
汲黯有预感,明日听道,定有大收获!
第253章 百家新生
汲黯带去听讲的; 是官府各吏。
带百姓,怕他们听不懂;带士人,怕他们多问;唯有带官吏; 他们敬畏他这个太守; 会毫不犹豫执行指令,认真听道,且不多做探究。等官吏学会了,再让他们教给平民即可。
“吾将讲道七日; 每日午时开讲; 一日只讲一个时辰。不解答,尔等能听多少算多少。”
少女盘腿坐在大树下; 吐字清晰; 语调仿佛跃动那般。
这群官吏偷偷望着她; 只觉得这人面容十分稚嫩,羽毛那般轻幼,好像他们呼一口气; 就能将她吹走。
这样一个处女,尚未及笄; 能教他们什么呢?
然后,他们看到他们太守拿出金子; 放到了那女娥面前。
嘶——
这么贵的吗!讲一次学就要用金子当学费!
嘶——
那女娥面对太守如此礼遇,竟然仅是颔首,任由太守将金子放到她身边; 而不是双手接过!
或许是考虑到再“嘶——”下去就全球变暖了; 官吏们改成直眉瞪眼模样; 傻傻呆在原地; 直到少女望向他们; 开始讲课,这才定下心神,认真听。
太守说了,认真听道,做得好,还可以领米面!
*
官吏原本存着当工作应对的心思听讲,然而少女开讲后,他们一个个身体扳得更加直了,头不知不觉往前伸,若不是还记着这人被太守礼遇,恐怕早想要冲过去将人围住,七嘴八舌询问。
——尽管对方提前说了不解答。
“以六亩地为池,池中有九州……”
系统对着知网论文《明代长江中下游淡水鱼养殖技术研究》在青霓脑子里念,青霓对着那群官吏复述:“池不宜太深,深则水寒而难长……”
官吏低头疯狂地用毛笔在竹简上书写。
有人抄得快了些,不慎溅了一前襟墨迹也顾不上擦一擦了,抓紧时间记录。
这些可都是政绩啊!他们之中有县吏,有乡吏,倘若能让治县治乡中民众都养起鱼,变成富贵之乡,岂不是更容易打出名声,往上升迁?
这头一直低着,低得汲黯脖子都僵成了一块冻肉,全身上下只有手在一直写字,一直活动。
他们听着精卫说养鱼,说鱼塘要怎么挖,说鱼苗要放多少条,雄鱼占多少,雌鱼占多少,几斤重比较合适,几月几日放下去……详细到每一处细节,就算是傻瓜在这里,恐怕也不至于不会做吧。
第一日,精卫讲了鱼池养鱼。
第二日,精卫讲了天然水域养鱼。
第三日,精卫讲了稻田养鱼。
尽管淮阳郡不种稻,但是有其他地方种。
汲黯捧着这几日记下来的内容,从街头巷尾穿过。
枝头盛开着一簇簇花,春风吹着女儿家身上罗帛,小人背着货箱走街串巷,喊:“磨镜子!磨镜子哎——”
“卖梳子咧——卖梳子——银的、木的、贝壳梳都有!卖梳子咧——”
饭菜香味飘在街道上。
三月犹寒,汲黯拢着披风驻足,望着自己治下,一时风景如画。
他抱紧了怀中竹简,眼神渐渐坚定——
“吾要这七日之讲,天下皆知!”
……
“家主,家中银钱不够了。”老仆说:“若要抄录出足够竹简,传遍天下,非七八十万钱不可。”
汲黯顿时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
“若……”他斟酌着说:“若请人自费抄传呢?”
老仆瞅了瞅自己家主,轻飘飘说:“非农家者流不可。”
汲黯笑:“妙!”
*
其他地界汲黯不太了解,然而淮阳郡中哪处有农家子弟,他一清二楚。仅是将精卫所讲之道送过去,消息便比清风河流还快地四散奔出,四方农家子弟蜂拥而至。
他们对于养鱼没兴趣,但是对稻田养鱼大有兴趣。
第四日精卫要讲道时,面前空地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更远的地方,还有人在河上架了舟,系在河边桩上。
官吏都挤不到前排去。有人在高处往这边看,咋舌:“乖乖,就像花,还是一朵大花,花瓣层层叠叠簇拥着花蕊。”
“还好……”汲黯低语。
还好这时候神灵隐瞒了身份,不然,这一块地恐怕就不是人挤人了,恐怕得来个人垒人,诸子百家齐聚此地,谁也不肯离开。
农家之外是不学农,但是可以化而用之啊!就像黄老之学,套一下怎么养鱼,几个笔法下去就是“守柔弱日以强大”,就是“恭俭朴素”!怎么,我都自给自足,自己养鱼自己吃还不叫简朴吗!
还有之前所说“稻田养鱼”之法,稻田养鱼,鱼排泄反哺稻田——这就是我们道家的阴阳转化思想啊!
就是这样没错,谁赞同!谁反对!
第四日,精卫讲了鱼苗运输之法。
农家弟子与官吏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