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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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爱民如子,他们对帮扶百姓,就好似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这里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城——并非武力,而是民心。
……
写到这里,宗颖将背倚上了靠坐,记忆里闪现着十八岁的青霓述说自己为何鞠躬那一幕。
在那一刻,百姓的眼睛里好似有了光。
有些话他不敢对父亲说。他当时心里闪过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如果这些人振臂一呼,想要造反,只怕滑州城百姓也会跟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
——我本来可以没有尊严的活着。
——直到他们视我为人。
第353章 坚壁清野
青州; 金人营寨。
“啊——”
“啊——”
宋人被捆在木桩上,惨叫声响起,弩|箭的血洞染红衣襟; 身上伤口不下十余处。
金兵在宋人前方谑笑,三太子讹里朵平静地将目光往那边一投,又平静收回。
他们在青州巡行; 捕获了不少宋军作为俘虏,金人以欺压宋人为乐; 便是讹里朵也不会对此作出阻拦。他虽好施惠; 却也不会对别国子民施惠。
突然,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蹄若鼓点; 沉重而密集。
“郎君……”
骏马上飞翻下人; 身上沾了血; 在清冷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生冷。
这人欲言又止,满脸悲痛; 看得讹里朵心里着急; 简直恨不得钻进他脑子里,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有什么快说,莫不是……”
讹里朵想到了四弟金兀术,手如鹰爪般一把抓住那人肩膀。
“莫不是粮草又被宋人截了?”
如果只是之前给金兀术送粮草,粮草被截; 三太子也不会如此激动,他心中生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本能去用其他事情来逃避。
“不; 不是粮草。”那人被三太子抓得生疼; 抽了一口气; 方才露出一个奇异表情,似哭非哭:“兀术郎君,败了!”
“败了?”
“三万人马,人逃了,被杀了,被俘虏了,马几乎被宋人牵走了。”
讹里朵顿时像是沙漠里碰到绿洲的旅人,喜极而泣:“败了也没关系,不是人有事就好。”
那人明显是战场败兵,赶回来报信,听到三太子如此说,脸色更加灰败了。
“郎君!兀术郎君死了!”
讹里朵踉跄往后退了一步,手指按上太阳穴,头疼欲裂,其他金兵皆惊呼:“郎君!”
“我无事……”讹里朵看着报信人,好像没听清他之前所说话语,依旧问:“兀术呢,我弟弟如何了?”
“兀术郎君死了,被追兵紧紧咬住,走投无路之下,不想受宋人侮辱,让亲兵割下头颅,身躯投于火中焚化。”
讹里朵终于是不堪噩耗,晕了过去。
东路军没有新动静,直到三太子醒来。讹里朵坐在死熊皮毛上,众将走进营帐时,便见三太子换上了女真人奔丧时的服饰,胸膛起伏却并不剧烈。
似乎已然是不悲伤了。
“传令——”
讹里朵平静地说话,众将却好似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难道是要用屠城来报复宋人?
这应该是讹里朵郎君第一次发出屠城指令吧?
众将咽喉一动,慢慢扬起脸,露出嗜血的笑。
他们喜欢屠城,喜欢听宋人惨叫、奔逃、哭泣求饶,屠宰畜生哪有屠宰同类更舒爽。
“阿里刮不是正在浚州巡行吗,今他退回相州,即日起,于相州到赵州这一带实施坚壁清野之策,使百里无人烟。”
坚壁清野?不是屠城吗?
有将士大着胆子问:“可是要把人都杀了?”
讹里朵纳罕地看着他:“我说得不够清楚?坚壁清野,使宋人士兵粮尽力弛,沿路无获。你杀人作甚?这些人不能拿来做苦力?”
将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含混过去:“郎君说得够清楚了。”
*
金人传令官自青州直扑相州赵州等地,驱使着当地人北上,能带走的东西带走,不能带走的东西打砸烧毁,一瓶一罐都不留给宋人。
相州汤阴县中有一户人家,家中仅有姚姓老妪及三名孩童,大孙子岳云八岁,二孙女岳安娘四岁,小孙子岳雷则是周岁零九个月。
岳云年幼,却甚为聪慧,知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对外事不敏感,便时常去左邻右舍家中,给那些思念子女的人做一个慰藉,娃娃讨喜、嘴甜,又能耐下心来听长辈唠叨,颇受喜爱。
就在今日,邻家老爷爷老太太和旁人唠叨八卦时,他坐在旁边听,就听到了一件事。
“马家那小子不是欠了赌场十贯钱,然后跑了,马家人也不肯替那小子出钱,对外宣称断绝关系么?今日催债的混混又叫嚣着上门了。”
“前几次上门不是都被打出去了?”
“是啊,但金国的官人们说要把我们迁走,从相州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总归是要走,走,总得搬家吧,那些混混就堵着他们家门,说要看着他们收拾家当。你说等马家收出来十贯钱的物件,能不抢了就跑?”
“啊呦,那些混混可真会打算!”
岳云眼珠子骨碌碌转,跳下椅子,拔腿往家里跑,进了家门就喊:“婆婆!我们可以见到爹爹了!”
姚妪抱着小孙子,拉着二孙女出来,惊喜着脸:“是康王派兵打过来,你爹爹也来了?”
——他们久在相州,金人治下,都不知赵构已从康王登基为皇帝。
岳安娘眨了眨明亮的双眼,鹦鹉学舌:“爹爹……来了……”
姚妪轻轻捏了捏孙女手掌,笑容满面:“安娘还记得爹爹吗?爹爹上一次回来,还给安娘带了小石头。”
小石头!
岳安娘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安娘记得!”
小石头是一条狗,因为身上毛发黑黑白白,像块脏兮兮的石头,岳安娘就给它起名为小石头。
岳云上前亲昵地挽着姚妪胳膊,仰着脸说:“婆婆,不是爹爹要回来了,是我们可以去找爹爹了!”
姚妪楞柯柯地望着岳云,岳云将自己之前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那些大兵要走了,肯定是特别急,还要带上很多人一起走,他们肯定顾不上一家家去找。婆婆,我们躲起来,等他们走了,我们就去南边找爹爹!”
姚妪听见金兵要走,别提多高兴了,一会儿说今晚吃肉,一会儿说菩萨保佑,但提到要躲起来等金兵离开,又默不作声了。
这就使岳云炫惑了:“婆婆?”
姚妪有些迟疑:“我们去哪儿找你爹爹呢?”
岳云也不清楚,他低下头,双脚烦躁地踢了踢:“那我们要跟着金人走吗?爹爹说这里是我们的国家,和金人走,就要去他们的国家了吧?”
老人总是对背井离乡充满抗拒的,而且……姚妪疼惜地望着孙子孙女。
她孙子孙女已经没妈了,不能再没了爹,如果真的跟着金贼北上,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相聚。
“我们不走!我们躲起来!”姚妪一咬牙:“等金人走了,我们就……对了,你们爹爹当时说,他是应枢密院官刘浩的招募,去参加了康王的部队,我们南下,打听康王在哪里,去问一问岳飞,岳鹏举如今在哪个地方打金人,我们去找他!”
岳云高兴地蹦起来:“我们去找爹爹喽!”
岳安娘看看哥哥,再看看祖母,拉了拉祖母的手,一派天真:“妈妈呢?妈妈也在爹爹那边吗?”
她对身为父亲的岳飞没有多少印象,对晚上会哄她入睡的母亲倒是印象深刻,但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妈妈了。
已经有三个月了!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三个月已经很久很久了!
然而岳安娘才提到刘氏,姚妪和岳云面色就不太好看,尤其是岳云,握紧了拳头,将脸扭到一边。
他今年八岁,已经明白了不少事情,他知道,他母亲是在听说金人要打进相州后,丢下他们跑了。跑的那天,阿雷哭了一整晚,他还以为是阿雷年纪小,闹脾气,还心疼母亲哄了他一夜,第二天一看,才发现床上已经少了个人,连着不见的,还有家里些许钱财——没全拿完,该说要谢谢她,仍记得给老母幼子留了些吃用吗?
姚妪瞧着孙女期待的面容,顿时反应过来,不能让小孩子留下被妈妈抛弃的阴影,便蹲了下来,将小孙子放到一边,抱住岳安娘,轻声说:“婆婆也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我们见到爹爹时,问问爹爹好不好?”
岳安娘立刻用力“嗯”了一声。
不到两岁的岳雷坐在一旁,独自咬着手指头玩。
*
岳飞策马到白马渡渡口,隔着黄河远望,胯|下骏马也好似感染了他的忐忑难安,蹄子焦灼地刨着土。
河对面就是浚州,浚州之后就是相州,很快他就能打回去了!
很快的!
母亲!夫人!云儿,安娘,雷儿,等我!
看了许多个时辰,岳飞方才咬牙转马回滑州城。
日头高悬,流下来的阳光与城墙相融,耀眼得好似太阳之城。岳飞远远看着滑州城,面上就多了几分笑意。
小官人们能将金贼彻底驱赶出中原大地,他从不怀疑这一点。
……
岳飞在城中游逛,斟酌着要买什么东西回去给家里人,官家上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是在前年冬,算算时间,他也有一年不曾回去了。
母亲的衣服已经褪色到快要发白了,买几匹布回去,给母亲做几套衣服。
夫人喜欢看傀儡戏,这杖头傀儡做得精巧,嘴巴眼睛也能活动,买几个回去给夫人玩。
云儿和他一样喜欢看书,那《左氏春秋》与孙吴兵法不知看完没有,待书肆开门,给他买本书回去。
这鸟儿叫得悦耳,安娘一向喜欢这些小东西,也买回去!
雷儿……给雷儿买只布老虎吧!
岳飞边想边走,无意识来到了知事府附近,一眼就看到十五岁的青霓把手伸进窑火中,惊得三魂去了七魄。
“小心!”
第354章 千年代沟
十五岁的青霓侧头看了岳飞一眼; 继续面无表情地把手探在火中。“噗——”火焰从窑中挤出,灼烤血肉,从窑口看内里; 烟气缭绕; 隐约能瞧见红彤彤的内壁; 疙瘩凸起好似玻璃颗粒。
烤肉声音“滋滋”流响; 血红自手心烫出,漫过腕骨; 宛若血流悬挂,摇摇欲坠。
血条倏一下减少了数量,十五岁的青霓却不急着记; 他只是认真看着旁边那个窑炉; 从进气孔里看着里面铁块有没有到熔点。
岳飞脸色十分难看,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十五岁的青霓手臂,将手从炉子里拽出来:“小官人是碰到什么事了,为何在此自残!”
力道之大; 态度之急; 令少年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不是自残。”十五岁的青霓眉头微微皱起。
他讨厌别人打扰自己做事。
“在测温度。”
岳飞听不懂。
古代没有温度这个说法,十五岁的青霓为了尽快打发走岳飞,语速疾如鼓点落下:“铁会被烧成铁水,我在勘测它需要多大火温才能烧成铁水。”
用荒谬二字已经不能形容岳飞的心情了; 眼睛猛然睁大; 视线落在十五岁青霓手背上,那里灰黑一片; 其中几块皮肤却是支离破碎后; 显露嫩红。
“太疼了……”岳飞轻声说; 怀着怜惜与气愤,“小官人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若要知晓铁何时烧成水,不能问铁匠吗!”
少年平静地说:“老铁匠确实可以由熟能生巧来判断火温,但水泥很重要,我不放心别人。”
这里也没有工业温度计,所以,他想了一个新办法,把手伸进去,反正也不会疼,然后关注血量掉落情况和铁融化速度,他印象里,铁熔点所需温度和煅烧水泥所需温度差不多?
岳飞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唇抿成线,视线从十五岁的青霓身上扫到旁边摆动鼓风机的少男少女身上:“你们不拦着他?”
那些少男少女好似习以为常,诧异:“为什么要拦着?”
岳飞:“这是拿身体在开玩笑!”
他们便更加疑惑了。
“要不是他不愿意我插手,我还想代他去伸手呢!”
“这样能更快,更直观地观测啊!”
“要不是只知道铁熔点是一千五百三十八摄氏度,而不知道一千五百三十八摄氏度是多少,我们也不会用这么麻烦的办法。”
“岳统制不用担心啦!不是有句话叫朝闻道,夕死可矣吗,要不是窑口太小,他能整个人钻窑里去。”
十五岁的青霓对此话,反应是点了点头:“他没说错。”
那只手再次伸进窑里,但不是原来那个窑,而是放了铁块那个窑。
把铁块丢出来,放另外一块铁进去。然后再将完好无损那只手放进先前那座窑,重新开始观察血条掉落情况。
火焰彤红,照亮了少年头脸,为轮廓镀上一层金光。在岳飞眼中,那是太阳底下的圣像,是探寻道路的求道者。
“知道这个……很重要吗?”
十五岁的青霓还没说话,旁边有玩家眼睛发亮:“当然!这可是水泥!对骑兵伤害特别大!”
他们七嘴八舌,兴致勃勃。
“咱们大宋不是少马,在骑兵方向比不过金贼,经常被压着打吗!”
“用短处去碰对面长处才是傻!”
“有了这玩意,就能强制骑兵下马了!”
“这可是水泥地诶,不下马,马奔跑时滑倒了,摔死他们!”
少男少女们唇角好似带起冷笑,他们特别骄傲:“我们会把他们拉到我们擅长的地方,然后用经验打败他们!”
“求道者”更是坚定地说:“命可以不要!阵营战必须赢!”
火里隐隐传来糊味,岳飞慢慢地闭上眼睛。
他不太理解他们的选择,可他又能理解他们的选择——这群孩子,太想打赢金人了。
他们在战乱中崛起,将自己化为薪火,要将战争燃烧殆尽。
时间流逝,火越烧越旺,铁块滴出水那一刻,一声惊喜喊声划破长空:“快记录!”
旁边一个玩家扑过来,执起地上纸笔。
十五岁的青霓大声宣告:“血量掉了两千三百四十点时!铁能融化出水!”
岳飞不太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该为这个少年而笑。
*
“原来是这样!”
十三岁的青霓摸着自己下腹部那条扒开又缝合,不知道缝合了多少次的线条,兴奋地和八岁的衣衣比划:“原来不用特意把肠子摆正位置,只要保证不打结,塞回去就能自动回归原位啊!人体也太神奇了!”
八岁的衣衣用力点头:“特别神奇!还有还有,怪不得之前老是掉血,不是因为肠子没摆好,是因为肠道污染了,要消毒,要洗肠啊。”
“还有缝合用线……先记下来,油线、桑白皮线、绢线,后面再试试其他线!”
“嗯嗯!”
“明天宗颖要回开封了,你要跟着去吗?”
八岁的衣衣有一瞬间意动,随后又摇头:“不!研究缝合比去开封好玩多了!我们有那么多优势,肯定能很快研究出来大成的缝合术!”
这倒是。
十三岁的青霓得意地笑。
身为玩家,他们有太多优势啦!
她之前向岳统制请教弓箭,学得那么快,不就是因为这具身体吗?
他们不怕疼!他们精神上不会疲惫!他们能通过血条观望人体情况!他们能死了再来!他们不会近视远视斜视色盲耳鸣……他们有着最完美的身体,他们不怕失败!
哦,不排除某些用玄学才能解释的例外,比如至今还钓不上鱼的钓鱼佬。
*
【私聊(十四岁)】:啊?宗泽想见我?为什么?
【私聊(十九岁)】:他非常敬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