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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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如今已经有七分信了眼前这年轻人,满脑子只想着让她给自己安太平:“君有何高论,速速说来,只要能说动金贼和谈,朕都可以答应!”
“官家此前说到澶渊之盟,可还记得大宋正是签订了澶渊之盟才拖垮了辽国?”十九岁的衣衣开始发挥天赋技能——睁眼说瞎话:“澶渊之盟之前,宋辽交战不断,澶渊之盟之后,反而迎来了长达几近五十年的和平!百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这叫什么?这叫花钱保平安啊!战争一开,苦的是百姓,区区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比起大宋税收,如同九牛一毛,打发打发叫花子罢了。”
放屁!
赵构没有脸红,但眼神也飘忽了不少。
百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那是岁币买来的吗,那是辽国从萧太后之后就没什么明君了,国力日渐衰落,百姓困苦,政治腐败,靠的不是岁币,是对面国力衰退了!
你看换成金国,靖康之耻赔了对面不少东西,皇帝都赔过去了,耽误金国继续南下吗?
当然,对于政客而言,话不能这么说嘛。
“正是因为真宗陛下英明神武,知道金钱可以腐蚀人心,方才力排众议,定下盟约——不割地,只给钱。辽国那群叫花子得了钱之后,果真成了暴发户,只知贪图享乐,被咱们养废了!辽人如此,金人亦能如此!”
十九岁衣衣政治上确实不行,耐不住她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至少赵构听进去了,还听得全神贯注,捬掌大笑:“好!早听闻民间出高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话太符合赵构心意,简直讲到他心坎去了。
不用打仗,只需要给钱,金国还被钱财腐蚀,不久后就会自取灭亡。
这办法好!这办法赵构喜欢!
“而且,官家你想想,金人只是一群蛮夷,他们不会织绸缎,不会制瓷器,这些东西不还是要来大宋购置?我们将钱给他们,他们拿到了钱,又在宋国境内花销,这些钱也就是在他们手上放一放而已,放一放,又回来了,还能赚取利息。”
越说越离谱,架不住赵构愿意相信啊!
“朕愿意和谈,卿家快说一说,这谈……要怎么谈?”
“官家能出多少价钱?我得知道国库还有多少银钱才行。虽说和谈便是漫天报价,坐地还钱,但我心里还得有个数才行。”
“也不剩多少了……”赵构叹气。
十九岁衣衣神色莫名。
难道南宋初年确实特别难?赵构其实也不容易?
“如今仅有巴蜀、江淮、荆襄等地能够收取财赋,岁入不满千万,能动用的金银钱绢,换算成铜钱,才二百万缗。”
“……”
幸好她帮宗泽当过一段时间会计,二百万缗换成银子,大概是……
五十六万八千二百六十五两银子?
好家伙,不仅够交澶渊之盟的费用,还够交重熙增币之后,每年银二十万,绢三十万的费用啊!
富宋真不愧是富宋,可惜富的不是百姓,是皇帝和士大夫。
十九岁衣衣一时被镇住了,赵构误会了她的沉默,斟酌着又开了口:“太少了么?二百万缗确实不多,我先前已经派人去变更茶、盐、酒三法了,若是金国那边愿意等等,明岁能再添三百万缗。五百万缗,这是底线,不能再添了!”
“……”十九岁衣衣毫不犹豫地说:“五百万缗够了!官家快把银绢准备好,我带去和谈。”
赵构忽然反应过来:“你要带着银绢去和谈?”
天底下哪有这么和谈的,不都是先谈下来,再运钱财过去吗?这人该不会是来骗钱的吧?
十九岁衣衣不慌不忙:“官家,今时不同往日,我要是先和谈,回头走漏了风声,王云官人便是我的下场。倒不如先斩后奏。”
王云,一个在靖康年间领命去和金国商议和谈的文官,被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在街头。
赵构还品出了那么几分意味深长:就冲百姓前两日堵宫门口的做法,这事如果暴露出去,难保他们不敢冲击行宫。
“好!就先把银绢带走!”
“官家,还有文书,我私下带去,不然金贼如何能确认是大宋要与它和谈。”
“好好好,文书,我这就写,还盖上印。”
“文书上自称最好能谦卑一些,譬如那石敬瑭……”
“好好好,谦卑,谦卑……”
韩世忠视力很好,看着文书开头那一笔一划落下的“臣构言”,从骨血冷到了灵魂里,简简单单三个字,如同大雪压竹,像是要把他脊梁压弯,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可是我们大宋的皇帝啊!
你怎么可以那么轻轻松松就写出这三个字!
你怎么可以——
“臣构言……”
宋民还未称臣,宋君却已俯首。
韩世忠咬着腮帮子,双手捏成拳,青筋一条一条暴起,又一条条舒平,疲惫充斥着那双眼睛,手指慢慢离开掌心,徒留月牙指印。
他看着那少年高兴地拿着墨迹未干的文书离开包厢,官家也并不后悔,反而像终于了却了一桩大事,长舒一口气。
“良臣。”
“……”
“良臣?”
韩世忠这才被惊动,回神后连忙行礼:“官家,臣失仪了。”
赵构好奇:“你在想什么?叫了好几声也没个反应。”
韩世忠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臣在想内子。”
“哦?”赵构大笑:“良臣也是铁汉柔情啊。”
韩世忠拱拱手,没有说话。
赵构又道:“不过良臣暂时不能想夫人了,朕有件要事需你去办。”
韩世忠再次拱手,弯腰行礼。
“这次和谈,你挑上一些人护送银绢,若那人是骗子,就杀了他,取他头颅回来。对了,不要告诉士兵你们去做什么,一切等瓜熟蒂落再说。”
韩世忠沉默了一小会儿,点头:“臣……遵旨。”
*
在一个夜晚,一车车银绢离开了扬州,为了掩人耳目,走的陆路。
黑暗的原野上方悬着一轮银饼,照亮了这桩羞耻而隐秘的交易,士兵们并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和谈,依旧喝着酒儿烤着火,唱着歌儿吃着肉。
泼韩五也在吃酒,酒水流了一襟,明明是和士兵们嬉笑怒骂,眼底却怎么瞧怎么像带着冷意。看到那少年吃了点肉,似乎要去河边洗漱睡觉了,韩世忠耐心等了几个呼吸,也起身,恍若无意地走在那人身后,出了营,再无他人。
他跟了一路,脸上尽是挣扎之意,待到腰刀静悄悄出鞘,唰地一道寒光闪过天地,却是暗处伸来一柄剑,架住了他的刀。
韩世忠正要反击,忽听得一道耳熟声音:“良臣稍等!”
韩世忠定睛一看:“元中?”
曾统站在一个背着棺材的人身边,捏着一支笔,指骨泛白。
瞬刻震惊之后,韩世忠心中纷惑:“元中,你怎么在这里?”
曾统却是反问他:“你又怎么在这里?”
韩世忠刚想要说谎糊弄过去,却听到曾统悲哀的一句:“那些银绢,是要用去讲和是吗?官家宁可和谈,也不肯趁着金国政局不稳,进攻是吗?”
韩世忠双目发怔。
“你……”
“哎呀,元中,我早说不要对完颜构抱什么期望啦!”背棺材的人拍了拍曾统肩膀,又笑着对韩世忠跟踪的那少年说:“哎!来给元中说说,咱们拿到了多少钱!”
“二百万缗,等税收上来了,还能再拿到三百万。”
“我就知道,赵构这家伙手里果然还有钱,回头放个炮仗,好好庆祝一下!”
韩世忠握着刀柄的手在轻轻颤抖:“你们……”
他再傻也猜到了,那少年出现在官家面前,绝对不是为了说服官家与金国求和!
十九岁衣衣:“我们来自滑州,这些银绢我们要拿去养兵,一分都不私用,你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这个车队终点就是滑州。”
曾统:“我给他们作证。”
韩世忠的喉结动了动,他没说信不信,只是用他颤抖的手举起了那把颤抖的刀。
“你们这是欺君!”他的声音很大,整个平野里都能听见他严厉的呵斥声。
十九岁衣衣:“欺君?”
十四岁的青霓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小伙伴好像眼神都犀利了起来,像是踏上了战场一样。
“没错,我们就是在欺君。”十九岁衣衣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令人捉摸不透:“整整五百万缗,与其让他赵构拿去和谈,不如让我们拿去养兵,至少能抗金不是吗?”
韩世忠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随你怎么说,我这种武夫也不似你们文人会说话,但我知道什么叫忠君。欺君罔上的逆贼!”
“我知道,韩世忠,韩良臣嘛。忠君为良臣,就是不知……”
十九岁衣衣似笑非笑:“方才要杀了我,假意我是骗子,以断了君上求和念想的人,究竟是谁。”
韩世忠顿了顿,脸色愈发冷硬。
然而少年忽然上前一步,用胸口抵着那刀尖:“来,你不是要杀我吗,对着这里挑进去,将心脏挑出来,我就会死!杀了我,再杀了这里其他两个人,银绢就到不了滑州,它们依然能回到国库中!”
刀鞘是黑的,刀光是亮的,在她脸上映出一弯月。
又映出满脸愤怒。
韩世忠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刀尖却没办法更近一步。
“韩世忠!你可有想过——”
那气势陡然上升,少年目光如箭:“何为世忠!何为良臣!”
“杀了我可是世忠?”
“让将士无粮抗金可是良臣?”
“哐当——”
雪刀掉落在地。
曾统提起了笔。
“游侠列传——”
“……侠问世忠:何为忠?何为良?使刀亡英雄,颈血热溅可是世忠?使将士抗金,干尸为粮可是良臣?世忠呜咽流涕,无法持刃。”
“……臣统曰:天子之职莫过于安天下,天下不安,而为天子无德。臣闻战以勇而定势,以粮而定胜,故后勤不怠而有大功,虽敌御而日艰。”
“然天子大憝,何也?军士不得不行险而夺粮,其患起于天子!”
第365章 中二少年
“老子没哭!”韩世忠梗着脖子; 异常大声地说。
玩家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嗯,对,你没哭!”
韩世忠用力甩了一下袖子; 别过脸去不看他们; 只看着曾统:“这群小子年轻; 不省事,你也不省事?钱是可以骗走; 却让官家知道金人能够议和; 便是今岁他被你们骗走国库; 银钱不够,明岁还不够?下一次又有谁能来骗他钱?”
十四岁的青霓咚咚拍响棺材板:“我们啊!”
韩世忠仅是愣了一下,便脱口而出:“你们还有骗术能用?”
“怎么可能!”十四岁的青霓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又不是骗子!”
韩世忠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做出回头去看营地方向这种打脸举动——就在那里,有着官家刚被骗走的二百万。
十四岁的青霓:“骗术没有; 但我们能保证金国接下来一段时间一定会乱,你回去向赵构汇报时; 就说金国已经同意了求和。”
韩世忠目光顿时火热起来:“金国国内大乱,就会退兵; 官家又不知对方为何退兵; 自然就会归结为和谈。”
十四岁的青霓用力点头:“然后我们就可以拿到尾款了!”
这需要韩世忠全力配合才行。
关于这一点,他们之前已经谈妥了。
“大宋想要直捣黄龙; 必然要越过朝中主和派。金贼想要南下全面占领大宋; 也必然要将国中各派系安抚下来; 只要在他们安抚下来之前,从官家那里拿到足够多的军饷; 我们就敢开战!”
韩世忠默念一遍“臣构言”三个字; 脑子都好似热到要烧起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被贼人花言巧语冲昏了头脑,也不知道千百年后,史书记载,他究竟是帮助大宋灭金的功臣,还是使宋灭亡的奸佞。
但……
他知道,他不想让“臣构言”真正出现在两国交会的文书上。
“好,我一定帮你们瞒住官家,官家只会听到金国收下了二百万缗,答应了和谈这等消息。”
“好!余下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对了……我能问个事儿吗?”
“哈?”
“你身上那副棺材,究竟是作何用?”
“噢!这个啊!它是我的百宝箱!”
十四岁青霓将棺材翻过来,把手伸到里面摸。
干花、金子、马鞍……
一只干瘪的手从棺材缝里被抓了出来,韩世忠呆似木鸡,十四岁的青霓若无其事地把手又塞了回去:“出门在外,总要背些行李,这个棺材就很好,一来防贼和强盗,他们一看我背着棺材,就会认为我不好惹,省了不少事;二来,空间足够大,方便放银钱。”
韩世忠干巴巴笑了两声:“是、是很省事。”
曾统仰起头,望着天空,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
车队重新开始上路,与之前没什么不同,没有多两个人,也没有少一个人,十四岁的青霓另有要事去做,那事有些危险,他倒是想让曾统留下来,可惜曾统识破了他的诡计,抱着竹简日夜盯守,十四岁的青霓不得已,只能同意让曾统跟随。
另一边,秦光弼带着军饷日夜兼程,足足走了将近一月,方才回到东京。
宗颖亲自出城迎接,一把抱住秦光弼,掌心在他背后用力拍,震得手掌发麻:“光弼乞粮辛苦了!”
秦光弼问:“我离去这二月,将士可有再叛?”
宗颖当即笑了起来:“你瞧!”
将他领到仓库中,打开一看,米粮堆积,捧起满满一掌,在指间如沙流下,摔在其他粮食上,噼里啪啦作响。
“这!这些粮哪来的?”
“我赚回来的!亏得有这些粮,才能撑到官家发军饷!”
宗颖将自己如何集粮说了一番,颇为自豪地问:“光弼你看我这手段怎样?可惜田地有定数,也集不来多少粮,你若晚一两个月回来,粮仓便要见底了。”
本意是要炫耀,谁知秦光弼一滞之后,竟摇摇晃晃撞在米粮上哭了起来:“你若早知东京粮仓能再撑二三月,何至于兵行险招啊!”
宗颖目定口呆,见秦光弼实在哭得厉害,忽诸意识到了什么,呼吸一下子窒住:“光弼,你、你在说什么?”
秦光弼泪眼看他,才张嘴就被一口悲伤堵回嗓子眼里,半晌没说话。
天上云遮了日。
宗颖问他:“咱们姑子呢?”
“……”
宗颖拔高了声音:“咱们姑子呢!”
“咱们姑子死了。”
宗颖脸上明显出现了错愕。
“……什么?”
白云一点点退去,发红的日光抛在人身上,烘得人唇舌发干。
秦光弼好像勉强找回了些许理智,却又像再也压抑不住:“她死了!”
那嗓音如同狂风,撕扯而出。
“她死在官家面前!死在对朝堂的失望之下!”
“东京缺粮,你可知那些公卿口中说着何等言语?他们不关心军饷,不关心将士,只关心自己需不需要回归东京这战乱之地,他们说不如舍弃开封,政权退向东南,徐徐图之!”
“话里话外便是不想给粮,咱们姑子便……”
秦光弼轻声:“以死谏之。”
宗颖痴挣在当场,一时间仿佛听不到声响,也看不见天地。
怎么会死了?
怎么人出去一趟,就是要个粮,就没了?
以死谏之以死谏之以死谏之——
宗颖满脑子堆着这想法,恍惚间好像听到秦光弼说什么……尸体带回来了?直接把前段时间还视若珍宝的粮仓撂在原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