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是个精神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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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还没反应过来,江暮云就摸索着捉过她手指,轻轻含在嘴里。
许星离身体彻底僵住。
手指被温暖的唇舌包裹着,甚至能感觉到被轻轻吮吸。
她身体仿佛被打开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开关,有种奇妙的熟悉感。
===第4章 温热===
第四章
许星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任由江暮云含住手指,只是觉得奇怪得很,仿佛有一根牵动全身的丝线被轻轻拉扯,她心底生出某种异样的感觉来,并不讨厌。
安安歪头好奇地看着两人。
许星离尴尬地抬了抬手指。
江暮云也反应过来,急忙松开许星离手指,白皙脸上泛起丝丝红润,低垂着头,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抱……抱歉,条件反射。”
确实是条件反射,许星离自己也会下意识选择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这算是一种生物本能,只不过被江暮云抢先一步罢了。
她说:“没事,只是不太卫生。”
江暮云闻言头垂得更低了。
她头发乌黑亮丽,长度刚好到肩部以下,之前一直散着,回家后简单整理过,用抓夹夹在脑后,温婉中透着几丝慵懒,此刻侧脸被垂落的发丝遮住,看不分明。
许星离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说:“我不是说你。”
虽然只是被针扎到,谈不上破伤风什么的,但她手指刚刚摸过遥控器,说不定有细菌。
她指的是这方面的卫生,而江暮云显然误解了。
江暮云没说话,低垂着头,默不作声递给许星离一张纸巾。
许星离:“……”
她怔怔地接过来。
其实她俩是夫妻,即使原身再怎么废物人渣,但两人连孩子都有了,什么亲密事没做过?
妻子手指受伤,下意识捉过来含住再正常不过,甚至还可能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只不过她如今已经不是本人。
知道江暮云脸皮薄,许星离默默叹了一口气,没再提这事,她重新捏着针把兔子耳朵缝上去,这次小心翼翼的,没有再扎到手。
安安屏着呼吸在旁边等着,见许星离大功告成,欢喜地抱着小兔子,激动道:“谢谢妈妈。”
许星离尴尬:“缝得有些粗糙。”
她不擅长针线活,针脚歪歪扭扭的,十分难看,而江暮云之前缝的地方针脚又细又密,很漂亮,很难想象江暮云一个盲人能做得这么好,不知道缝的时候有没有扎到手指,许星离莫名担心到。
“很好看呀。”安安把小兔子递到江暮云面前,“妈妈,你摸摸。”
江暮云双手接过小兔子玩偶,摸索着找到兔子耳朵后,手指轻轻抚过许星离缝合的位置,动作仿佛抚摸情人身体一般温柔,脸上露出浅浅笑容:“是很好看。”
明明都看不见,许星离被母女俩夸得不自在,她问:“热水器应该烧好了,你现在去洗澡吗?”
“嗯。”江暮云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安安连忙把小兔子玩偶放下,懂事地去牵妈妈的手。
江暮云弯腰摸了摸安安小脑袋:“小兔子刚刚才做完手术,需要你陪,妈妈自己可以去洗澡。”
安安到底是小孩,玩心大,看了一眼刚刚缝好的小白兔,纠结一阵,糯糯地应道:“唔……嗯!”
许星离也跟着站起来。
说实话,她还是无法想象盲人平时是怎么生活的,在她看来,闭上眼睛之后做什么都不方便,不但不方便,而且还很危险。
她问:“要我帮忙吗?”
说完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能帮什么忙?难道要帮江暮云洗澡?
江暮云想到含许星离手指的事,脸上似乎仍有余热,她轻轻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江暮云回到房间拿了睡衣,许星离虽然没有动,却全程盯着江暮云的动作,她注意到江暮云去房间的路上,迈的步数都一样大,并且到一定的步数之后,就会停下来,摸索并且确认,再继续。
用步数丈量空间,确认位置。
普通人仅仅凭借双眼,就能轻松做到的事情,在江暮云那里竟然成为一种无法做到的奢侈事。
很快,卫生间传来水流声。
许星离这才放了心,她想多了,江暮云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脆弱。
许星离本应该高兴的,高兴于江暮云虽然瞧不见,却也能够照顾好她自己,可她心底此刻却闷闷的,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至今还没有找回来。
“妈妈。”安安脆生生的童声把许星离思绪拉回来,她说:“嗯?”
安安双手抱着小兔子玩偶,眼睛牢牢盯着许星离手指,害羞道:“妈妈的手还痛吗?我帮你吹?”
原来一直惦记着这事呢,只是被针扎到一下而已,加上有江暮云治疗,现在连痕迹都瞧不见了。
许星离蹲下来,让自己与安安视线齐平:“那麻烦安安吹吹。”
安安一脸郑重地捉过许星离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气。
许星离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不痛了,谢谢安安。”
安安红着小脸:“不……不用。”
江暮云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她穿着吊带睡裙,头发还有些湿润,手里拿着已经洗好的内衣裤,独自去阳台晾晒。
许星离没有打扰她,她也是刚刚才意识到,想要给江暮云足够尊重的方法就是尽量不要打扰她。
做完一切,江暮云拍了拍手,温声说:“安安,妈妈给你洗澡。”
“嗯。”安安抱着小白兔,小跑着回房间去拿自己的小兔子睡衣。
许星离说:“我帮她洗吧。”
江暮云这次没有推脱,只是提醒道:“安安怕痒,你别逗她。”
许星离:“好。”
许星离带着安安去卫生间洗澡,卫生间干湿分离,橱柜里的沐浴乳、洗发水、护发素、身体乳全部都有序排列着,因为江暮云刚才使用过,空间里还透着水汽。
小孩毛囊脆弱,不用天天洗头,许星离给安安戴上浴帽,然后洗澡,安安全程害羞地低着头,和江暮云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安安洗完出来,江暮云已经吹干头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正在听新闻。
等许星离也去洗完澡出来,安安已经趴在江暮云大腿上打哈欠,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而江暮云的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打着。
许星离见状放轻脚步:“快九点了,你先带孩子去睡觉吧。”
江暮云牵着安安:“好。”
安安揉了揉眼睛:“妈妈晚安。”
许星离:“晚安。”
江暮云和安安去睡了,许星离在卫生间吹干头发,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也回房间躺着,这次却怎么也没法心安理得地入睡了。
她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占据了这具身体,她就应该承担好这个身体的责任,而不是像之前是三天那样,对妻女不管不顾。
许星离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做一个正常人,决不能像原身那样成为一个不顾家的废物人渣。
许星离闭上眼,突然很好奇:盲人睡觉时是什么感觉?
平时就看不见,睡觉也看不见,那睡觉和平时有什么区别吗?会不会有入睡困难症?
许星离带着这样的困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醒来的时候,状态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这次她不再浑浑噩噩。
许星离爬起来去洗漱完,才发现江暮云早就起来了,正在客厅外的阳台上活动身体,早晨阳光正好,金黄色的阳光洒在江暮云散着的头发上,打出一道道光圈。
江暮云身上穿着吊带睡衣,趿着凉拖鞋,小腿弧度精致,脖颈修长,身材纤细羸弱却又不干瘪。
她面容安静,闭着眼睛,正沐浴着早晨并不炙热的阳光。
许星离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去打扰她,直到看到江暮云用晾衣杆刁衣服时,才上前帮忙。
“要拿哪件衣服?我来吧。”
江暮云睁开眼,转过身子,把晾衣杆递给许星离,说:“黑色的那件小西装外套,谢谢。”
阳台晾着的衣服都是黑色的,许星离定定地瞧着江暮云,她比江暮云高几公分,加上江暮云又看不见,她视线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落在江暮云身上,观察她的状态:“你怎么起这么早?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暮云摇摇头:“今天星期一,我要去上班。”
许星离讶异道:“上班?”
江暮云抬手捏了捏耳边垂落下来的发丝,那双已经失去光芒与色彩的眼睛对着许星离,小声问:“你觉得我不可以上班么?”
语气里似乎含着嗔怪。
“不是不是。”许星离只是惊讶,仔细一想就知道江暮云肯定是有工作的,不然怎么养活一家人。
“我……”许星离想问她呢?她的工作是什么?
结果江暮云又露出唇边那对小梨涡,柔柔地和她商量道:“你今天能不能在家里陪安安?”
是了,原身是个在家躺着等死的废物,怎么可能有工作,许星离暂时压下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使要找工作也不该去麻烦江暮云,她应道:“当然可以。”
江暮云低声说:“其实安安有上幼儿园的,但是她好像不喜欢幼儿园的小朋友,我怕她闷着,准备晚上再去幼儿园问问情况。”
“过会儿我也会问问她的。”许星离斟酌道:“可你昨天才去医院,今天就已经好透彻了吗?”
江暮云仰着脸,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不信你摸摸看?”
许星离一时不知道该摸哪里。
江暮云却已经伸出左手,许星离只得把右手放在她掌心上。
江暮云的手心很温暖,手指也很柔软,手指指节分明,很漂亮。
许星离正困惑,江暮云轻轻捉起她手掌,贴在脸上,许星离手心顿时贴在光滑、细腻、温热的肌肤上,她心跟着颤了颤。
江暮云脸颊轻轻摩挲着许星离的掌心,猫儿似的,透着十足的依恋,轻声道:“你看,我好得很。”
===第5章 女人===
第五章
两人靠得极近,阳光照过来,洒在江暮云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许星离一动不动地僵着身体。
手背被江暮云手掌包裹着,手心贴在江暮云肌肤细腻的脸上。
许星离掌心仿佛被猫抓挠,痒酥酥的,她稳住心神,静下心来感受江暮云脸上温度,和昨天的滚烫比起来,现在只能算是温热。
是正常的体温。
确实不发烧了。
可她掌心却好似发烧了,触碰过江暮云脸颊后,灼烧得厉害,许星离不动声色地收回夹在江暮云手心与脸颊之间的右手,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是挺好的。”
手心和脸上瞬间空落落的,江暮云低垂着眉眼,脸上露出笑容,那笑容极淡,仿佛被风化开就会只剩下忧伤:“把衣服给我吧。”
许星离把衣服递到江暮云手上,江暮云对她的依恋,她看得清清楚楚,却也让她无所适从,毕竟江暮云实质上依恋的人不是她。
她只能在生活上照顾好江暮云:“我给你弄早餐,面条可以吗?”
江暮云轻声道:“可以,谢谢。”
江暮云回房间换衣服,许星离去厨房煮面条,昨天纪疏桐买来的菜很齐全,不但有新鲜的肉蛋,还有葱姜蒜等调味料,用来煮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再轻松不过。
知道江暮云胃口小,许星离煮的也少,这样才会更香。
西红柿熬成的浓稠汤汁浇在面条上,再卧上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洒上翠绿的葱花,足以让人食指大动。
许星离端着面条出来,放在玻璃茶几上,江暮云正好换完衣服。
许星离抬眸,眼底露出惊艳。
江暮云穿着黑色小西装外套,内搭白色衬衣,衬衣领口有颗纽扣没扣,隐约能看到小半边锁骨弧度,头发挽在脑后,却不显古板无趣,反而有种恬静的知性美。
如果再搭上一副无框眼镜……
许星离脑海里出现江暮云带着无框眼镜、朝她浅浅一笑的画面,画面里江暮云双眼炯炯有神,不像现在这样怎么也激不起涟漪。
也不知道江暮云眼盲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造成的。
但无论是怎样的,许星离都不准备过问,这无疑是揭人伤疤,何况她现在身份是江暮云的妻子,一个妻子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愧疚再次莫名其妙地涌上心头,许星离胸口萦绕着一股闷气。
而江暮云此刻已经走过来,在茶几前坐下,她指尖轻轻地触碰在碗边缘,感受碗里冒出来的腾腾热气和面条香味,却没有动筷。
许星离紧张道:“是不香吗?”
还没吃就觉得不香了吗?
她厨艺已经这么差了吗?
江暮云低垂着头,似乎被面条热气熏着一般,鼻尖微酸,右手紧捏紧筷子,指尖微微发白,唇边却绽放出一抹浅笑:“很香,但我应该吃完再换衣服的。”
她平时的早餐都是面包和牛奶,怕耽误了时间,她会先换上衣服再吃早餐,今天无疑是个意外。
许星离看着她干净整洁的小西装套装,说:“那脱掉外套再吃?”
江暮云点头,起身脱掉外套,单穿着衬衣,胸前美好弧度显露,低头开始小心翼翼地吃面条,避免汤溅在衣领上,她吃得很慢。
许星离见江暮云埋头吃得香,自己也一本满足。
她问:“你上班地离这里近吗?”
江暮云缓缓抬头,眼底似乎涌进了面汤热气,眼角微微发红,鼻尖冒出细汗:“步行需要二十分钟,坐公交的话挺快的。”
许星离附和:“那挺好的。”
其实她想问江暮云工作是什么,但是话到舌尖又被她吞下去。
江暮云却好似明白她的心理,主动提起:“我是在电台工作。”
许星离:“电台播音员嘛?”
“算是吧。”江暮云调整好状态,“你起初以为我是按摩师么?”
许星离想到盲人的工作第一反应确实是按摩,是她刻板印象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意识到江暮云看不见之后,义正言辞地找补:“没有,盲人歌手、主持人、调音师、程序员、钢琴家都挺多的,眼睛并不会限制人的发展。”
江暮云静默半晌。
“你以前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只是那时她们初识。
现在她们依旧是初识。
吃完早餐,江暮云带上挎包,检查齐全后,在玄关处换上平底皮鞋,拿了盲杖,然后转身对着许星离所在的方向欲言又止。
许星离以为她担心安安:“你放心,我会在家照顾好安安的。”
许星离大概做梦都没想过,她需要一个盲人去工作养她,而她全手全脚的,居然在家照顾小孩。
江暮云却说:“你照顾好自己。”
正当许星离一头雾水时,江暮云又补充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怕你出事。”
这是江暮云第一次正面提及她失忆的事,许星离怔了怔,她确实不记得很多东西,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因为她要找一个重要的人。
因为她不会弃妻女于不顾。
因为她不会在家当个废物。
许星离胸腔里充斥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她保证:“你放心,我哪里都不去,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我送你下楼吧。”
江暮云摇头拒绝了。
“不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