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你的时候-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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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音心间的酸涩中又长出细细丝丝的甜蜜。
　　她吸了吸鼻子：“我现在也挺好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那晚其实有个朋友陪了我一夜。”
　　陈澈：“谁？男的吗？”
　　浅音彻底被逗笑，眨眨眼：“是月亮，月光让我蹲着的那块地方至少是有光的。”
　　“所以我现在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看月亮。”
　　陈澈沉默半晌，觉得跟月亮吃醋实在是有点小气。
　　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月亮有性别吗？他感激它陪浅音一夜，却又嫉妒月亮在她心中的位置。
　　一直到车再次启动，陈澈才不经意地再次出声：“以后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不准看月亮。”
　　浅音笑起来，嘟囔：“小气。”
　　她现在的月亮，在她的心里，有一个具体的名字呢。
　　…
　　陈澈打头，车再次启动，许愿也跟着启动。
　　还没开多久，胡杨的电话打进来。
　　陈澈揿下接听。
　　胡杨声音充斥车内：“澈哥，你们秀恩爱也换个地方好吗，再歇几次连海城的午饭都赶不上了。”
　　“这年头，真是走哪，狗都要被踹两脚。”
　　陈澈突然停车，胡杨有点担心，以为遇上什么事情，自告奋勇下来查看。
　　结果刚走近，就发现他们家澈哥一把搂住人家音音，平日里什么冷淡不近女色种种传言都跟放屁似的。
　　澈哥这不是主动地很？
　　胡杨“啧”了声，踹了脚路边的石头，骂骂咧咧回车上等去了。
　　真是春天到了，连澈哥这棵千年铁树都开花了。
　　陈澈听完，直接挂断。
　　连个“滚”字都懒得说。
　　浅音脸有点红：“这样，好吗？”
　　陈澈：“要不你再给他打回去？”
　　浅音：“……”
　　还是算了吧。
　　“对了。”陈澈忽然问：“刚刚忘记问了，那个骗你的坏蛋怎么办的？”
　　浅音想了想：“她啊，移民了。”
　　陈澈先是觉得不爽，竟然移民就完事了？
　　后来想想也是，那么小的孩子，还能送她去坐牢吗。
　　既然已经告诉了陈澈，浅音也没什么想隐瞒的，索性把后半部分也说了。
　　“事后，爸爸妈妈肯定是想要讨个说法的，但是小孩子间的事情，有时候追究起来真是束手束脚，再加上我那时候精神状态很不好，妈妈就想说算了，先把我照顾好要紧。”
　　“那家人当着我爸妈的面管教女儿，听说打得挺狠的，那个小女孩好像本来在家里就不是很受宠，后妈正好寻了个由头治她，最后跟我爸妈保证不会再让她出现。”
　　“我都那样了，哪怕让人家偿命也无济于事，妈妈没有再管这件事情，专心带我看心理医生，后来听说，她被送去国外，那家人担心爸爸在商场报复他们，后来索性也变卖家产彻底离开了。”
　　小姑娘的声音很平静，可越是平静，陈澈心里越是堵得慌，心疼地想立刻就飞到当年那片教学楼，抱起那个小小的女孩子。
　　他伸手握住她的，果然触手一片冰凉。
　　浅音笑了下，继续说：“其实我很好奇，我对她很好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她，她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呢？”
　　“当年她被打也没说原因，很多年后，她给我打电话，跟我道歉。”
　　“理由蛮可笑的，她说她嫉妒我家庭幸福，有爱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好多朋友爱我，可她什么都没有。”
　　“放屁。”陈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小小年纪，心思就那么歹毒，我们音宝多可爱啊，怎么下得去啊。”
　　“嫉妒不是她的借口，总不能因为她不幸，就得拖着所有人下地狱吧。”
　　“你家庭幸福又不是你的原罪。”
　　浅音低头，另只手摸陈澈的指骨，他的骨节用力时发白，青筋凸起，很好看，让她感觉周身都很安全，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她。
　　隔着岁月的也不能。
　　“我也是这么告诉她的，但她好像听不进去。”
　　“最后谈话不欢而散，我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浅音歪头，眼眸低垂，指腹执着地抚摸陈澈的骨节：“我现在想想，她当时也不是来跟我道歉的，她就是想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我过得不好，她可能会舒服一些。”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所以我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的家庭更幸福，朋友更多，最近还有了喜欢的男孩子。”
　　浅音抬头，目光描摹陈澈侧颜的每一处。
　　嗓音轻柔：“我说，碰巧，那个男孩子也很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我们音宝，还是有点小腹黑的。
　　月亮有个具体的名字，化用自李雪琴的采访。


第26章　音宝揉揉
　　渝城山多；　而海城城如其名，最不缺的就是阳光、海洋和沙滩。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云雾缭绕，山林环伺变成一片纯净的蓝。
　　车窗外一排排凤凰木；　极具特色的当地环形建筑；　勾勒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城市。
　　浅音眼睛弯起来，嘴角酒窝若隐若现。
　　刚刚跟陈澈说完；　她心里轻松许多，连笑容都比往常灿烂。
　　陈澈停好车；　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脸蛋。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
　　陈澈烦躁地“啧”了声；　“胡杨又搞什么鬼？”
　　瞥向中控台，是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
　　陈澈想都不想拒绝，神色更显烦躁。
　　几乎同一时间；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陈澈握了握浅音的手；　拿起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
　　浅音点头；　乖乖坐在车里等他。
　　陈澈没走远，直接倚在跑车车门上。
　　他没想瞒着浅音，车门也没关；　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进车内。
　　陈澈语气并不怎么好；　很不耐烦；　“什么事？”
　　“……”
　　“知道了，你不是在看地吗；　最近渝城王家看上一块；　要是合适就拿下来；　王家生了个废物，迟早在他手上败了；　不如提前帮帮他呗。”
　　“……”
　　“老子不是帮你；　别自作多情。”
　　“……”
　　“挂了；　不回去。”
　　陈澈弯腰进车，过了会烦躁地摸出烟，没点燃，就这么拿着，目光低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浅音：“你可以抽的，我不介意。”
　　陈澈揉揉她的头：“不抽，舍不得熏着你。”
　　想了会又问：“你不好奇吗？”
　　浅音摇头。
　　陈澈笑起来，指腹抚摸她手心的每一寸肌肤，“这是我爸，我们关系很差，我妈……我妈她不在了。”
　　“有点复杂，细说起来影响心情。”陈澈略低头看着她，“以后慢慢告诉你。”
　　浅音想起刚刚好像听到什么王家，顺嘴便问了一句：“王家怎么了吗？”
　　嗤。
　　陈澈哂笑。
　　“王屹不自量力惹到我的人头上，不给他点教训，我还是个男人吗？”
　　浅音嗫嚅：“可你上次打过他了。”
　　陈澈扯她的脸：“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小姑娘，再说，我上次听你的手下留情，他敢动你的那口气，我还没出完呢。”
　　陈澈说完，一张帅脸忽然在浅音面前放大，他扯起嘴角笑得恶劣：“这口气就堵在这。”
　　攥着小姑娘的手腕，放在他心脏跳动的位置，“扑通、扑通”，顽强而有力。
　　“有没有感觉这里淤了一块……”
　　陈澈嗓音磁沉，看着浅音嘴角弧度加深，静谧的车内让他的嗓音放大，细听带了点鼻音，无赖得很，“需要音宝揉揉才能散掉。”
　　浅音多嘴问的一句话，话题是岔开了，陈澈也终于不再露出那种落寞的神态。
　　可是浅音脸上也热，耳朵也热，甚至手心都开始发烫。
　　陈澈的气息就拂在她的唇边。
　　严密地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浅音感觉心都要跳出来，浑身都没有力气。
　　隔着薄薄的衣服面料，能感受到少年劲瘦的身躯，隐约的肌肉，还有骨骼的分布。
　　浅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有点走神。
　　手感……好像……还不错……
　　陈澈低低笑了声，胸腔震动：“要不要再摸摸别的地方？”
　　流失的力气突然回到体内。
　　浅音用力推开陈澈，红着脸骂：“你、你流氓！”
　　陈澈笑出声，指骨撑着额角看她，眼里的愉悦怎么藏都藏不住。
　　“没办法，太喜欢音宝了。”
　　神情无赖，大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浅音有点泄气。
　　她好像确实拿陈澈没有办法。
　　憋了半天，倒是把自己脸给憋得更红了。
　　陈澈扯了下嘴角，揉揉她的头，“行了，别害羞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老子喜欢你。”
　　说完又嘀咕：“还是听得太少了，以后老子天天说，你就免疫了。”
　　浅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急吼吼伸出手打断他：“你不准再说了！”
　　下一秒，陈澈直接在她手心亲了亲。
　　濡湿带起的酥麻蔓延开来，浅音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小脸红得简直能滴血。
　　许愿过来敲车窗：“陈澈，下车吧，她们饿了。”
　　好事频频被打扰，陈澈看谁都像拖油瓶。
　　烦得很。
　　陈澈：“啧，你知不知道一句老话？”
　　许愿：“什么？”
　　陈澈睨他：“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许愿瞬间明了：“抱歉。”
　　什么嘛。
　　怎么就扯到婚上面去了。
　　浅音对陈澈有点无语，白了他一眼，对许愿道：“对不起，我们马上就来。”
　　许愿只是笑：“没关系，就是她们一直吵着要出去，是我该抱歉才是。”
　　“行了。”陈澈打断这“虚伪”客套的两人，“你俩在这比谁更有礼貌呢？”
　　许愿笑了下，跟浅音点头离开。
　　浅音也礼貌颔首。
　　陈澈不动声色身体前倾，挡住她的视线：“别看了，他能有老子好看？”
　　浅音弯唇，藏不住笑：“许愿不比你差呀，而且还很绅士。”
　　陈澈很不屑：“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姑娘，能跟老子玩到一块的，能是什么善茬？”
　　浅音意味不明看他：“这样呀，可是这种反差，也很有魅力啊。”
　　话落，脸蛋被陈澈不轻不重扯起来。
　　“小同学，本事见长啊你，翻老子白眼就算了，现在还会拿话呛老子了是吧？”
　　“谁、谁让你总是不正经。”浅音撇撇嘴，无声抗议。
　　陈澈：“那你就酸老子是吧？”
　　浅音凑近他，眨眨眼：“所以陈澈，你这是在吃醋嘛？”
　　小姑娘第一次主动靠他这么近，清凌凌的眼在他面前放大，含着一点“不怀好意”。
　　靠。
　　陈澈喉结滚动，舌尖舔了下薄唇。
　　眼眸黑沉，比小姑娘更加不怀好意。
　　浅音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想要下车，被陈澈扣住手腕。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撩起一片灼热。
　　“音音，老子现在，好想亲你。”
　　…
　　她们到得不算晚，现在去吃早午饭正好合适。
　　海城温度适宜，甚至有点微凉。
　　夏至找了件外套披上了。
　　浅音只觉得热。
　　一直到下车，她还觉得自己后脖颈乃至浑身都在发烫。
　　陈澈后一步下车，顺手拿着浅音的外套。
　　夏至朝浅音眨眼：“看看，你们家这妥妥的爹系男友。”
　　浅音本就脸红：“什么我们家……”
　　夏至：“反正别家不收。”
　　浅音：“……”
　　夏夏也学坏了！
　　陈澈走过来，习惯性地给浅音披外套：“有点凉，快高考了别感冒。”
　　浅音想到夏至刚刚的调侃，下意识看夏至，她果然站在原地冲她挤眉弄眼的。
　　浅音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么可以。”陈澈垂头看她，替她把拉链拉上，“下车就往外跑，外套早忘没影了吧。”
　　浅音嗫嚅：“你可以提醒我的……”
　　陈澈点了下她的额头：“提醒什么提醒，老子就乐意伺候你。”
　　胡杨站在原地蹦了下，开始吟诗：“啊，湖月映大海，天空何漫漫！”
　　夏至：“接下来呢？就会这两句吧？”
　　胡杨不甘示弱：“你还一句都不会呢。”
　　浅音小声往下接：“托身未知所，谋道庶不刊。吟彼乔木诗，一夕常三叹。”
　　陈澈：“我们音音真是小学霸。”
　　浅音：“来之前在网上刷到关于大海的诗句，看见常建这首比较感兴趣，就搜出来背了一下。”
　　夏至也想说点什么，但实在没这文学细胞，再加上腹中空空，便吵着要去吃饭。
　　浅音摸了摸肚子。
　　陈澈：“饿了？”
　　浅音点点头：“有一点。”
　　陈澈：“行，带我们音宝下馆子去。”
　　这块地方正好是海城最繁华的区域，每走一步都有不同的当地美食在叫卖，浅音和夏至两个女孩子看什么都好奇，一路上吃吃买买，女生本身就吃得不多，等一行人真的走到餐馆，方才还觉得有点饿的两人，现在只觉得好饱。
　　浅音手上还剩了好多小吃没吃完，陈澈顺手拿过来替她解决了。
　　两人之间，默契地只需要一个眼神。
　　这家店是夏至和浅音两人一起选的，结果两人现在全都吃不下什么。
　　浅音有点愧疚，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陈澈看出她的想法，捏了下她的鼻尖：“小脑袋瓜整天想什么呢，难得来一趟，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出来玩还玩出规矩来了？”
　　陈澈话糙理不糙，浅音抿唇笑了下，给自己点了碗海鲜粥解解腻。
　　渝城菜系无辣不欢，海城贼是无海鲜不欢。
　　海鲜嘛，最重要的就是新鲜，海城靠海，这方面自然没话讲。
　　陈澈边吃边投喂，最后吃完的时候，浅音觉得自己就像个皮球，肚子都要炸了。
　　陈澈什么时候都不忘占便宜，听到小姑娘小声嘟囔，笑得不行，“我摸摸？”
　　浅音偏头看白墙，有点气：“都怪你给我吃太多。”
　　陈澈哪里受得了小姑娘撒娇，当即举手：“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陈澈一点都不顶嘴，浅音反而没话讲，毕竟也是她自己没忍住嘛。
　　手腕突然覆上一抹温热：“多吃点，这么细，我都不敢用力握。”
　　陈澈说完，手掌下滑，指尖与她相对。
　　宽大的手掌上放着小姑娘柔软的小手。
　　陈澈心间一动，将小姑娘的整个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恰恰好的大小。
　　一直到走出餐馆，浅音还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少年掌心温暖，从腕骨蔓延至心间，泛起细细碎碎的甜蜜。
　　浅音忍不住弯唇。
　　天很蓝，风很温柔，而他，也很好。
　　作者有话说：
　　注1：诗句出自唐代常建的《赠三侍御》。


第27章　黄昏日落
　　海城靠海；　随便走两步就是沙滩。
　　一行人吃饱喝足，下午索性去附近岛屿玩了一圈。
　　岛上居民主要靠经营自家小饭店为生，都是家常菜；　胜在具有当地特色。
　　岛屿很大；　随便走走就是几万步，逛累了；　就着海风吃点清淡的家常菜很是舒适。
　　晚上不在岛上留宿，一行人拍了点游客照便跟着轮渡回市区。
　　回到轮渡大厅；　恰好听到一对才准备过去的情侣在吐槽。
　　“这也太贵了；　寄个包就得百来块。”
　　“你少说点，说好带我过来玩的。”
　　“要不宝宝，咱们别去了？一百块呢。”
　　“可是你答应我了……大不了晚饭我请你嘛。”
　　“宝宝你真好。”
　　男的还想再说点什么；　夏至“嘿”了一声；　撸起袖子就想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