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妻似锦-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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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莞没管两只虎。明天也是他们在谢家重大活动上的正式亮相,和昌肯定会下大力气拾掇他们。而且,他们才八岁,又不急着找媳妇。
至于韩宗录,他不展示才艺,只要穿戴好就成。
晚上,韩莞和韩苒一个床睡觉。小妮子太激动,睡不着。
韩莞让她数羊,不知她数了几千只,韩莞先睡着了。
次日,韩家人都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天空悠远,还有习习微风。
早饭后,要参加花宴的四个人都回自己院子拾掇自己。
小妮子属于婉约型气质,压不住大红,衣裳是芳绿色妆花罗上襦,淡绿纯色长纱裙。
丫头给她梳了垂挂髻,插上四朵红色小珠花,一支碧玉簪。
韩莞亲自给她化妆。小妮子还小,本身就肤若凝脂,天真烂漫,不能把这个特质遮掩。化的淡妆,脂粉不厚,眉毛不浓,唇膏抹的比较厚,粉色,如桃瓣一般。
腰间挂着淡粉色小香囊,香气清幽甘甜,里面装着丽影妆粉准备推出的适合小娘子用的香饼。
打扮出来的小妮子美丽,清新,淡雅,巧笑嫣然,如俏立枝头的花骨朵。
韩莞生出许多感慨。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又瘦又矮,随时会被一阵风吹倒。那时都不知道能不能把她养大,一转眼成了如此漂亮的小姑娘。这几年她大概长了三十厘米,一米四几的样子,已经开始发育了,小胸部像贴着两个荷包蛋。还能再长一截,不会比韩莞高。
这么小的孩子就去让别人相看,韩莞都有一种犯罪感。
韩芝在一旁不错眼的看着,不时说着“二姐姐真漂亮。”
韩莞笑道,“等三妹妹长大,大姐也会这么打扮你。”
穿戴好的韩宗录来了。看到如此的韩苒,笑得眉目舒展,说道,“韩家有女初长成,转眼二妹妹成大姑娘了。”
他穿着靓蓝色长袍,腰系玉带,头戴束发珠冠。
真是个俊俏公子。
他今天大半时间会跟随谢明承左右。
韩苒去了老太太屋里,一家人都在,又是不吝言辞地夸赞了一番。
老太太领着他们几人走后,韩莞去了丽影妆粉工厂。
两只虎今天做为齐国公府的小主人,跟随谢明承在正门迎接客人。两个孩子穿着红色刻丝绣金线团花的小长衫,腰系玉带,梳着总角,面若秋华,目若点墨,极漂亮俊秀的小少年。
每个客人到来,都会由衷地夸一夸他们。
今天不仅豪门大户来了,和王、雍王、勤王、昌王、几位郡王等皇室宗亲也带着家眷来了。让谢家没想到的是,五皇子带着六皇子也来了。五皇子一个人,六皇子还没娶媳妇,只他们两人来的。
赵佳儿和赵好儿没有母妃,是跟着父王来的。她们一看到两只虎,就乐不可吱地喊着“虎哥哥”。
赵畅让人把她们领去内院交给谢明珍。
女眷走的是角门,韩老太太几人过角门去了二门,又被领去和昌所在的正院。正院门前迎客的是谢三奶奶严氏和谢四奶奶任氏。
韩家人如今的门户虽然不高,却是和昌唯一的亲家。谢三奶奶和谢四奶奶非常热情,谢四奶奶亲自扶着韩老太太进了垂花门。
和昌起身迎接老太太,把她扶在一旁坐下,又拉着韩苒一阵猛夸。
几个屋里的众人都送上一波又一波的赞美。
“真是俊俏小姑娘。我恍忽记得,她姐姐就长得俏。”
“哎哟,星月郡君不仅长得俊,还有本事。”
“不止有本事,还有福。”
……
妇人们先夸韩苒,后夸韩莞,夸得和昌和韩老太太笑眯了眼。
论身份,韩老太太在这个屋里不会有专座,但她是和昌的老亲家,该不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
和昌今天格外看护老太太,不仅因为她是老亲家,还因为儿子和孙子的特别请求。不买儿子媳妇的面子,也要买乖孙的面子。
随着客人的增多,不仅有一品夫人、二品夫人,还有王妃、公主,韩老太太带着江氏悄悄去了厢房。心里再不舒坦,她已经不是之前的老封君了,还用眼神制止了要随她而来的韩云。没多久,又被谢老太太的丫头请去了明寿堂。
谢明珍带着赵佳儿、赵好儿、韩苒及一些小姑娘去坐船兼赏荷花。
吃了晌饭,众人去了听风楼。
听风楼一半在湖边,一半在湖里,由三座亭子组成,三座木桥相连。
今天有三个评委,做为主办人的和昌是一个,另两位一个是国子监祭酒李大人,一个是京城才女崔夫人。后两位几乎是所有才艺展示的评委,每家都会请他们。
最先表演的是特别嘉宾谢英致和谢英轩,他们只表演,不参评。二人合奏笛子,“好一朵玉兰花”。
这首曲子谢明来曾经吹过,在香山长公主举办的梅花宴上惊艳四座,夺得才艺第一名,也让这首曲流传开来。
两只虎对这只曲子驾轻就熟,这么小的孩子吹成这样,太难得了。
谢二虎今天之所以吹笛不吹箫,一个是吹箫的技艺不太熟练,一个是不跟二姨争锋。
第四百七十四章 跪着听
吹完笛子的两只虎去给和昌作了揖,又被这里的几个长辈拉着夸。上午他们去正院和明和堂拜见女客,被那些中老年妇女轮着抱。
和昌笑的得意。自己的大孙子,能文能武,有貌有才,小小年纪吹笛子吹得都比别人好。那个死鬼华氏,样样跟自己争,跟自己比。到死,她的男人比不上自己的男人,她的儿子别说比不上自己的儿子,连八岁的孙子都不比不上……这就是命,不服?气也会气死。
两只虎还想看二姨表演,但几个好朋友都在听风楼外等他们。男孩子对才艺不感兴趣,相约着去划船。
谢明承对这个才艺展示也不感兴趣,还是陪着韩宗录来了。他虽然有了未婚妻和儿子,许多小娘子依然想多看他几眼。看他了,也就能看到他身边的韩宗录。
这是韩莞交给他的任务。
韩宗录长的俊,气质佳,的确吸引了不少目光。
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韩苒很紧张,谢明珍一直拉着她的手。谢明珍不表演才艺,只是陪韩苒。
这也是韩莞相求的。
谢明珍环视一周,小声说道,“这些小娘子里,你长得算漂亮的,年纪也最小。除了做诗做画,有十二人表演音律,其中七个弹琴,两个吹箫,三个吹笛。弹琴的有五个小娘子,吹箫吹笛的只有你一个小娘子,你有优势……”
说完,还捏了捏她冰凉的手。
韩苒冲她笑笑,又呼了几口气。
韩苒排的比较后,表演的人越多,她也越有了底气。快到她的时候,谢明珍和丫头把她带到专门的小屋补了妆,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裳。
除了比武,其他才艺展示都在一座小廊桥上,桥两边的水里长满荷叶,荷叶上的荷花争奇斗艳。
绿衣小姑娘的箫声一出,就把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这是一首新曲子,曲风哀怨,意境深邃,被低沉含蓄的洞箫演绎出来,更是催人泪下,回未悠长。
韩苒吹完,听曲的人都没有反应。
之前不管谁表演完了,都会收获或多或少的掌声。韩莞以为自己吹得太孬,不知所错地站在那里,眼泪都涌了上来。
片刻之后,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来。
韩苒依然傻立在那里。
谢明承听过这首曲子,是周大娘用胡琴拉的。没想到,用箫吹出来,别有一番韵味和滋味。
韩宗录乐得嘴咧老大,高声提醒道,“妹妹,还傻站在那里作甚?”
韩苒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回去。
崔夫人激动地说道,“何其有幸,能听到这样的好曲儿。这首曲子有意境,有内容,是对生活的体验,甚至控诉……堪称大家之作,能与‘雁落洞庭’、‘四面楚歌’、‘汉宫秋月’媲美,必会名芳百世。”
李祭酒对韩苒笑道,“韩姑娘演绎得也非常好,把这首曲子的幽怨、辛酸、豁达都表现出来。小小年纪能领悟这里,不简单了。请问韩姑娘,这首曲子出自何人?”
韩苒屈了屈膝,答道,“这首曲儿是西关居士所做。她居住在我大姐家,也是仙姑殿的居士,与青山元君是道友,她们经常在一起论道论琴。我姐姐喜欢那首曲儿,跟西关居士学了,又教与我。”
崔夫人又问,“她还有什么别的曲子?是否最擅吹箫?你见过她吗?”
韩苒摇摇头,“我没见过她,姐姐说她不喜外人打扰,她的其他情况我一无所知。”
这是韩莞让她这么说的。
崔夫人很是遗憾,喃喃道,“是世外高人,当然不喜别人打扰。”
李祭酒又对和昌拱手笑道,“恭贺郡主了,这次花宴能得这么大一个好彩头。”
和昌笑的见牙不见眼,把韩苒拉至身边好夸了一番。夸她的同时,又夸起了她的姐姐韩莞。
而在离听风楼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一个人跪着听完了曲子。曲子结束许久,他才站起身。
他穿着月白色长衫,清秀,瘦削,寥落,泪流满面。这个人正是谢明来。
母亲刚刚仙逝不到半年,他不能参加花宴的各项活动。但他就是想去听琴,便偷偷躲在树后听。
当那首“西山月下”吹奏一半的时候,他就掩面而泣,忍不住跪了下去。他觉得,这首曲子必须跪下听完。
不知怎样的一个人,受过怎样的辛酸和苦难,才能写下这样的曲子……
才艺展示全部结束。韩苒得了第一名,是所有花宴才艺展示最小的第一名。不是她吹箫没有瑕疵,而是“西山月下”的曲子太过震撼。
第一名的奖品是一个玉笔筒,四支羊毫笔。和昌又另外奖励了韩苒一支嵌珠赤金大燕钗。
崔夫人是刑部崔侍郎的夫人,当朝著名才女,出身世家,善书法和箫。
她让和昌、李祭酒当见证,收韩苒为弟子,主跟她学箫。
韩苒激动不已,当场跪下磕头认师。
在场的韩宗录高兴万分,后传到刚刚看完戏的韩老太太和江氏耳里,老太太激动地落了泪。
韩苒找到老太太的时候,还没有回魂。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怎么会这样呢?前三名她都没想过,更别提会被崔夫人收为亲传弟子。
坐上回家的马车,老太太才搂着她说道,“要记着你姐姐的好。那个妮子,从来都会打算盘,一首曲儿就让你艳惊四方,还得了崔夫人的青眼。当上崔夫人的弟子,你的身价涨高一大截。”
回到韩家,已是暮色四合。
韩莞正等的焦急。若不出意外,那首曲子必会一鸣惊人。“西山月下”和“好一朵玉兰花”还不同,后者是小调,前者当得上巨著,也更迎合了当代人的审美。
听到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她走了出去。
老太太等人一脸喜色,韩苒一下扑进了韩莞的怀里。
“姐姐,我得了第一名,被崔夫人收为弟子,得了郡主、公主、祭酒大人的夸赞,所有人的羡慕……谢谢姐姐。”
韩莞搂着她笑道,“得了第一名是你能当,谢我做甚?”
第四百七十五章 要乐谱
韩苒的眼里溢着泪水,“我吹得不算好,实在是那首曲儿好。曲儿是姐姐教我的。”
众人喜气洋洋回了屋。
韩苒得意地把奖品拿出来,大方地送了韩宗亮和韩芝各一支笔,还要送两只虎各一支笔,送韩宗录笔筒,连大燕钗都要送韩莞。
韩莞笑道,“这么一送,你什么都没了。两只笔我代你外甥接下,让他们分享你的快乐,首饰你留着。”
韩宗录也拒了她送的笔筒。
老太太拿着大燕钗笑道,“这是内务府制的好东西,好好留着。”
韩苒又说,崔夫人让她明天去崔府,以后每旬去一次……
老太太和韩莞又嘱咐了小姑娘一些注意事项,张罗着送什么拜师礼。
正好韩莞白天在丽影妆粉工厂拿回来几套化妆品和香饼样品,她拿出最顶级的一套,让韩苒明天送给崔夫人。
老太太去库房转了一圈,找了一对蓝色旋纹玻璃大花瓶出来。
吃完晚饭,韩莞回了自己家。
贺叔打开门说道,“姑奶奶,谢六公子来了。”
谢明来?
谢明来是华氏次子,守孝一年即可。而做为长子的谢明楚,要守满三年,也就是二十七个月。
现在距华氏死还不到半年,按理他不应该出门做客。
谢明来对韩莞深深一躬,说道,“韩姐姐,我不是来做客的。我找你有要事,从院墙爬了出来。”
星光下,少年比之前长高了一截,显得更高更瘦,脸色苍白,眼神忧伤。
韩莞道,“进屋说吧。”
谢明来摇头,“不好进屋的。”
两人走去照壁前站定。
谢明来说道,“韩姐姐,韩二姑娘吹的那支曲子,我是跪着听完的。”
韩莞挑了挑眉。这就是宿命,琼音被白苏害得苦不堪言,穷困半生,用生命和经历做出那支曲子。白苏没有悔意,她的儿子却被曲子的忧伤打动而跪下完听。这不止是跪下听曲子,更是跪下听曲子讲述的辛酸苦难。
这是个善良心软的孩子。
韩莞道,“那首‘西山月下’是西关居士所做,你想要乐谱?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好弹琴的。”
谢明来说道,“我不弹,只在心里默。我喜欢那首曲儿,不仅因为好听,还因为我有共鸣,似吹出了我的心声。我虽然只有十四岁,却也有许多痛苦,能听懂其中意境。”
“你太悲观了。小小年纪,人生还长,又生在富贵乡里,能有多少苦痛。想不开了,多跟长辈和哥哥们交流,不要钻牛角尖。”韩莞劝道。
谢明来咧开嘴笑起来,“等韩姐姐进了我家门,我无事就找你说话。或许,我比我二哥还盼着你快些嫁进来。”
韩莞笑出了声。
“你等着,我去拿乐谱。”
她知道这首曲子一经传出去,就会有人来要乐谱,抄写了多份。
她把乐谱交给谢明来,留他在外院吃了一碗素冷面,让贺叔赶车把他送回谢府。
谢明来又道,“麻烦姐姐告诉韩二姑娘,她吹得很好,以后要勤练‘打点’和‘唤音’……”
“好,我会转达。”
此时的齐国公府明寿堂里,老两口带着大房、二房的人正说笑着。
齐国公府办了多年荷花宴,推出过几首好诗,但这种被喻为能“流芳千古”、与“四面楚歌”齐名的名曲,还是第一次。
从韩苒吹完曲子到现在,和昌一直在笑,脸都有些笑酸了。经此一曲,自己主持的“荷花宴”已经一跃成为最负盛名的花宴。
那个儿媳妇的确是有福之人,又精明,不仅让她的妹子名声鹊起,也把荷花宴推上了一个新高。不说远了,京城这半个月的话题肯定绕不开“西山月下”、西关居士、齐国公府荷花宴、韩家二姑娘这几个话题。
二虎适时地说道,“奶奶,这首曲儿我娘早就会吹,她是专门留到荷花宴推出的,讨婆家欢心嘛。嘿嘿……”
他知道,爹爹说多了娘亲的好奶奶不喜欢听,但自己和哥哥多说娘亲的好奶奶就听得进。
和昌听的高兴,用帕子捂着嘴咯咯笑出声。拉着老太太的袖子说道,“婆婆听听,你的重孙孙多会说话。”
大虎又拍着马屁,“我们是像了太奶奶和奶奶。”
老太太笑道,“瞧你们小嘴巴巴的,最像的还是你们的娘。”
老国公终于说了一句有建设性的话,“家和万事兴。”
众人说笑一阵各回各院。
明天两只虎就要回庄子,今天晚上轮到在正院歇息。老太太十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