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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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一代卷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消极怠工思想?
“你……在外面过得咋样?”长孙蛮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
“也就那样吧。”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挠了挠头;补充道:“马马虎虎,凑合凑合,还行。”
还行——这词儿不得了。
论打工人の心酸。
长孙蛮一脸了悟。
她张大嘴,拉长语调说:“啊。”
魏狗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一转眼又开始说到他头上了。
魏狗表示不理解。
长孙蛮招手示意他坐下来;唏嘘道:“你不必再说了,我都明白。人间恐怖如斯;我们却如此平平无奇。都懂;都懂。”
“?”
魏山扶呼吸微滞。
……她这说得啥玩意儿?
长孙蛮却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她仍环抱双膝,侧枕着一张脸。软乎乎的颊肉白白嫩嫩,此刻被挤作一团;静静待在膝头海棠花样上,透出少女独有的樱粉色。
少年眼眸微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那团绵软似正待被谁路过采撷。他慢吞吞想着,天上的云摸着是什么感觉,或许长孙蛮早就知道了。
不过这么一打岔;长孙蛮的心情看起来好了许多。
她甚至又戏谑两声道:“你放心,我绝对不笑话你。”
说这话时;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看起来没有丝毫可信度。
魏山扶双腿微岔;如她所愿蹲下身。树后天光昏暗;苍黑色袍角散乱堆叠;其上银纹飞鹤也变得隐隐约约;渐无寻迹。明明暗暗中;只清晰能见乌色流光的丝绸,其下紧紧包裹住蓄力勃发的腿肌。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出人意料地,一把捏住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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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滑滑嫩嫩,像城西口卖得最好的豆腐,但是……少年不动声色地动动指腹,用力捏了捏。
他发现这团软肉似乎怎么捏也捏不碎,就好像天边随风舒卷的云。
被人捏了脸,长孙蛮犹在愣怔中。
她实在没想到,这狗居然会对她使出……
裁判!这是偷袭好伐!!
简直是有辱斯文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长孙蛮气运丹田,深深呼吸,打算祭出一记狮子吼威慑魏狗。
哪知——
少年眉梢微挑,眼一抬,寥落树影里的乌瞳潋滟含光。
长孙蛮被盯得一抖,被迫打断施法。
只听得他慢悠悠哼道:“你确定听懂了?”
“……昂?”
长孙蛮脑子里的二极管暂时短路,一时半会儿死活没想起来之前说了啥。
魏山扶“啧”了一声。他松开手,袖袍滑落。
紧接着,他拉着呆坐原地的长孙蛮站起身。
“你做什么?”
“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要出宫?”
“难不成你还要赶回去上课?”
长孙蛮默。
这一回合嘴皮子没说利索,姑且让魏狗一局,她甘拜下风。
黄木板桥曲折穿过水滨,疏影光雾里,少年走在前头,身量颀长。鹅黄少女远远缀在他后边儿,亦步亦趋、磨磨蹭蹭,怎么看都透着十分的不愿意,以及万分想犯懒的勉强。
少年背后似长了双眼睛。
他走了几步,突兀又停下步子。散漫扬声说:“不跟紧点,我可要把东西给别人了。”
长孙蛮暗自嘟哝:“给就给,谁稀……”她话猛停,眼睛一亮,拎着小裙摆就往前跑。一边儿跑着,还一边儿不停说道:“你是不是要送生日礼物给我?这么多年都没送东西,我看你这次要送什么好宝贝!先说好啊,不贵不重我不收!”
她跑得飞快,没两下就追上了人。
等人呼哧带喘靠近了,魏山扶斜睨她:“这么市侩?”
长孙蛮一挺胸脯,“那当然,我是个俗人。”
说完,她还想再拍拍胸膛表达一下自己饱满万分的情绪。
手到半途,少女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生生在空中停住。
眼见她忽然驼起背,重叠衣衫下那截独属少女的初露起伏,也悄然间含蓄隐晦了起来,不辨分明。
长孙蛮暗舒口气。
别说大馒头了,现在这馒头都还没发好,她这一巴掌忘情拍下去,估计当场能出人命。
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因为一时失手在旁人面前捂着胸口痛飙泪花。
……
去年刚来葵水那会儿,伴随肚子一抽一抽的劲儿,上辈子堪比死亡边缘的阴影悄然临至。
长孙蛮当即向姨妈势力端正下跪。
她疼得哭爹喊娘,小庭院忙得鸡飞狗跳。没等萧望舒先说上两句,春娘就心疼得直抹泪花儿,私底下不停叨念准是平日里练武练狠了,这下伤了身子可不得了。
陡然接住这口大锅的司青衡欲言又止。
她十分想对春娘叭叭两句:她和孩子她娘咋没这毛病呢?
好在秦互也宿在公主府,提着药箱就颠颠儿跑来了。望闻问切,搞了一通有的没的,最后面带微笑地劝她好生歇息,说没什么大碍,日后就好了。
对于名誉天下的神医葛玄晏关门高徒,春娘还是很信服的。她喂了一碗姜糖水,低哄着疼得冷汗淋漓的郡主沉沉睡下。
没人知道秦互出门又拉着萧望舒去隔壁屋说小话了。
连主公加亲爹两重身份扛肩的长孙无妄也被拦在门口不让进去。
长孙蛮至今也没想明白他这个“日后”是要等到哪个时候。
……
回过神来的魏山扶迅速移开眼。
大抵是阳光又强烈起来,越过层层树隙,大片大片洒落在板桥上。空气逐渐升温,连带耳朵也热热地烧得慌。
长孙蛮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是不同寻常。
那啥,某渣语录似乎有一句:沉默,是今晚的额……板桥?
长孙蛮就势摸了摸后脑勺,眼神四处乱飞,就是尴尬地不愿抬头看人。
她打着哈哈:“哈。那个、今天天气真好啊。”
十分寒暄,十分走肾。
就是没有一丁点儿再展开说说的诚意。
这话刚一说完,长孙蛮就想自打嘴巴。
她真的不是话题终结者呜呜呜。可恶!都怪这狗越长越……不像她记忆中猫嫌狗厌的魏狗。虽然少年时不时臭屁行为可以窥见一丝幼年痕迹,但真要把他当幼时对待——
臣妾做不到哇呜呜呜。
长孙蛮不禁陷入了悲伤。
竹马莫名消失又莫名回来,关键是这人脚踩逆天buff,头顶杰克苏光环,随他出现自己平静的生活必然被打破。而这狗不思己过,反倒神出鬼没,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的影子!
回回被抓住上学偷懒,还回回出丑,长孙蛮觉得很失面子,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搁这儿淡定自若。
这种悲伤谁能理解!
突然。
身旁少年动身离去。
他快步往前走了段距离,等站在阴凉树荫下,才如同重归水底的游鱼,浅浅呼出一口浊气。
长孙蛮还站在那头,白净的脸,乌黑细软的长发。
“你热不热啊。”他开口打破沉默。
“啊?”
“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似乎等得不耐了,他皱起眉头,活像个不好惹的刺头儿。少年舔了舔牙尖,眉宇一压,“难不成要我背你走?”
长孙蛮如临大敌,顿时噌的一下小跑起来。她急急忙忙摆手:“不、你胡咧咧啥!我腿又没断,好着呢!”
魏山扶抱臂倚树,好整以暇等她。眼里带笑,偏偏嘴上仍不饶人:“你要是再跑快点,被裙摆绊着了,我肯定会出手相救屈尊抱……嘶,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得此提醒,长孙蛮立马拎起裙子。
她瞪他一眼,跑得更快,更甚一骑绝尘从少年身旁穿过。
清风扑面,传来她利落回拒好意:“你做梦!!”
少年不免失笑。她停在前头环廊下,他直起身,步履散漫慵懒。袍角下的指腹摩挲,有意无意,似在回味刚刚那片如云滑腻。
……
魏山扶会把她带回魏府,这是长孙蛮没想到的。
她躲在石狮子后,一个劲儿招呼人过来说明白。
“你快过来!!”她恶狠狠低声呼道,眼刀频发。
招架不住,又劝不动人,魏山扶只得无奈步下台阶,好脾气学她低声,问:“又怎么了?”
“你说的好玩地就是这儿??”
魏山扶很是无辜,“你不是想要东西?我先过来把东西给你呀。”
长孙蛮甚为不满指指点点:“你约人出去玩儿,怎么还兴东西不带全呀。”
“那要不我们先过去?我现在去给门房说一声,让他们等会儿差人送过来。”魏狗摊手。
啊这。
您当您是忙着治水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在家门口特地使唤人送东西……感觉这样会更引人注目了呢。
长孙蛮选择三步两跨到角门。
她回头,对仍立在阶下的魏狗挥了挥拳头,无声说道:“走啊!”
魏狗抹抹嘴巴,好歹忍住了笑意。
鉴于长孙蛮偷偷摸摸做贼路数,魏山扶一路憋笑憋得慌,好不容易带人穿廊过门又上了好几条小道,总算到了一处院子前。
长孙蛮仍不放心。
东张西望看了老半天,她才拉拉少年袖子,小声问:“你家里怎么没什么人?”
“嗯?”
“这一路上我都没看见你家下人。”
少年推门的手一顿,疑惑:“你不是不想别人看见你?”
“啊。”
长孙蛮讪讪松手。
说是这么说,可摆了一路戒备pose,你家这样让我很尴尬诶兄弟。
院中飞檐走兽,青瓦玄栏,古朴中又透着几分肃穆庄重,看起来同底蕴悠久的魏府一样气派十足。也不知道这是魏家什么地儿。
魏山扶带她来到一处落了锁的屋子前。
长孙蛮嘀嘀咕咕逡视四周,眼见他开了锁,好奇问:“你这儿是什么地,怎么还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门刚被推开,上面就跳下一道迅影。
突如其来不等人反应,只听“喵呜”一声,这团毛绒绒选手半路折腰,精准砸入少女怀中。
第85章 春秋
凌空一扑;那股钻心彻骨的疼痛猛然席卷神经,长孙蛮张大嘴巴,一张脸生生憋青了;愣是一个声儿也没发出来。
偏胸口这团毛绒绒一点都不安分;四腿朝天还不忘来回扑腾。大概是老半天也没闻到熟悉气味;它“喵呜”两声,蹬腿翻身,又一个用力起跳——
活活被当猫爬架plus版的长孙蛮终于没忍住痛呼出声。
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
出于本能;少女一把跳起来连连抽气,连带怀中毛团猛地抛向空中;一旁不明所以的少年赶忙伸出手;手忙脚乱地接住喵喵直叫的奶猫。
闻到熟悉味道,奶猫拱了拱鼻子,埋在他臂弯;逐渐安静下来。旁边的长孙蛮还捂住胸口,撑着门框躬腰驼背,吸气吐气,看起来受到了不少惊吓。
魏山扶挠头。
这不应该啊,也没多吓人呀。长孙蛮幼时捉弄人的光辉事迹可比这厉害多了;讲道理,混世魔王怎么可能会被这小东西吓着。
难道;她不喜欢猫?
更喜欢……狗?
一瞬间想通关键点的魏狗恍然大悟。
长孙蛮别的事不靠谱;但眼光这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狗挺好;狗忠心呀。
靠谱又能干;还好养活。
可比怀里这只每顿都要精心饲养的猫主子好伺候多了。
虽然吧;有时候看它眯起眼一脸享受样;心里有种莫名满足感。
但耐不住它喜欢作妖呀。
先是主屋被它折腾得简直没一处好地儿,紧接着它又溜到书房里撕书踩梅花。不得已,魏山扶只能将它锁在这间小屋子里反思己过。
彼时魏山扶被气得青筋猛跳,他心想他真是瞎了眼了,才觉得这猫儿有几分像长孙蛮。
长孙蛮可比它安分多了。
不,应该说没有猫儿能比得上长孙蛮。
魏狗寻思着,等会儿要再去哪儿才能淘来一只伶俐机敏的狗儿。
可想来想去,他总觉得有哪处地方不对劲。
再来一只狗……会不会太闹腾了?
思虑无果,他只能先硬着头皮打算问问长孙蛮的真实看法。
谁知一眼看过去,少女眼圈泛红,濡湿的眼尾有几缕羽睫黏在肌肤上。
魏山扶一愣。
“你哭什么?”
“啊?我没、没哭呀。”
“你眼睛都红了。”少年抱着猫儿,眉头皱得老高。
……那是痛的,老铁。
长孙蛮无语凝噎。
耻于开口,她只能忍着胸口还传来的隐痛,深呼吸说道:“我那是感动的。”
“?”
魏狗觉得自己不能理解了。
他还想脱口再细细问上两句,长孙蛮却摆摆手,躬腰转身,三步两跨走到廊柱下,扶着玄栏长吁短叹。距离不算长,魏山扶依稀能瞥见她捂住心口又抽了会儿气,看样子确实十分激动。
察觉出自己刚刚那番猜想被全盘推翻,甚至还可以称得上背道而驰。
曾被诸侯奉为上宾且赞誉“多谋善断”的晋陵君脸色古怪。
怀里猫儿又闹腾起来,力道不小地按在他胸膛。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深知猫性的魏山扶知晓它是饿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喂食的时候。
他收回目光,一边揉了揉它脑袋,把那撮软毛弄得更乱,一边轻哼嘀咕:“这么馋,一大一小凑一起还得了。”
那边儿,长孙蛮好歹是缓过气来了。
她含泪又捂了捂胸口,万分心疼的想,一马平川也行啊,只求别再折磨她脆弱的神经了……
“你好没有?”
收拾收拾情绪,她扶柱回头,问:“干啥?”
“你来抱它,我去拿吃的喂猫。”少年举了举奶猫,后者躺在他掌心出拳蹬腿,张牙舞爪得让长孙蛮眼皮一跳。
“慢着!”
魏狗动作一顿,疑惑望她。后者小跑进屋,拍了拍胡床:“喏,快放这儿来。”
虽然不解,但少年还是从容弯下腰,把奶猫放在竹面上。
刚一抽身离去,熟悉气味儿不在,猫儿又不安分起来。
长孙蛮吃一堑长一智,一手环抱胸口防止乳猫投怀,一手戳了戳它耳尖,道:“有我在,你就乖乖待这儿吧。外面可危险了,小心跑出去……嗯对,黄鼠狼会把你叼走的。”
奶猫秀气地皱皱鼻子,举起肉爪拍在她指头上,又“喵呜喵呜”叫个不停。似在反驳这位新主人喜欢随口胡诌的毛病。
长孙蛮被它娇憨模样逗乐了。手指穿来飞去,一会儿点点它立得尖尖的毛耳朵,一会儿挠挠它仰得极后的脖子,连番逗弄直惹得它瞪大了眼睛,慢慢坐直身,两只前爪来回扑腾。
一个没坐稳,奶猫倒栽葱般“啪叽”一声摔在厚实地毯上。
它甩了甩脑袋,毛绒绒的身体团吧团吧,活像个雪球。粉嫩嫩的肉垫扒拉玫瑰色鼻尖,蓬松尾巴扫来扫去,一双湖蓝色的大眼睛躲在肉爪后,眨巴眨巴。
“噗——哈哈哈哈!”长孙蛮笑得看不见眼。
她顺势坐在地毯上,鹅黄色的裙摆铺开一地,像朵灿烂绚丽的木槿花。这下可让猫儿寻到了好玩的东西,它一咕噜翻坐起身,小爪子勾着锦面刺绣。每勾一下,长孙蛮指头就刨一下。
来往数次,某人是玩得乐此不疲,某猫崽却歪起了圆脑袋,似不解这里的花儿怎么扑不下来。
长孙蛮握住猫爪,捏了捏软乎乎的肉垫,笑眯眯道:“跟姐姐回家,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哟。”
刚端了一碗奶进来的魏某人没忍住插嘴:“这么点儿大能吃什么,就只能喝奶。”
还是某人打小视为一生之敌的羊奶。
说完,见长孙蛮坐在地上,他又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