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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在香江当神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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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过去摆摊?”
  阿香婆点头,“应该会。”
  苏念星确实想见识香江集会什么样,肯定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她站起来一口答应,“那我现在就回去做鱼丸,让福叔福婶多备些存货。”
  阿香婆点头,目送她离去。
  苏念星回去后,福叔福婶还没有出去摆摊,她把自己明天想去铜锣湾鹅颈桥桥底帮阿香婆的事说了,所以她想今天就把明天的鱼丸做完。
  福叔福婶有个孩子,年纪跟苏念星差不多大,自然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外面充满好奇。只要不耽误他们卖东西,他们对她格外宽容,得知她今天要加班加点做完,两人答应了。
  接过福婶递过来的钱,苏念星骑车去买鱼。回来后就一直待在院子里做鱼丸,直到福叔福婶回来,她还差几百个没做完。
  晚上是她学习粤语的时间,她决定停一晚把鱼丸做完放进冰柜才回屋睡觉。
  惊蛰日,苏念星早早起床,福叔福婶每天比她起得还早,通常出发时,他们去卖鱼丸,她去菜市场,今天三人一块出发。
  他们的住处离鹅颈桥有点远,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苏念星将他们的手推车一直推到桥底,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她才去找阿香婆。
  阿香婆比他们来得还早,苏念星过去找她,她正在跟人起争执。原来她这个位置是三岔路口,是最佳“三煞位”,也是最理想的打小人地点,每年生意最火。
  阿香婆从昨晚收摊后就过来占这个位置,晚上就在这儿打地铺,压根就没回家。
  去年在这个地方的黄姑就很不爽,想抢走位置,被阿香婆骂走了。
  阿香婆问苏念星知不知道打小人流程,她老实摇头,阿香婆也没报希望,“那我教你。”
  阿香婆的摊位跟平时有很大变化,在百德新街就是一张桌子铺个卦布,这次却是摆了观音、关公、孙悟空、黄大仙等神像,神像前有祭拜用的烛火与水果供品。
  上面还挂着红纸,纸上面印着“阿香婆打小人,求神保平安”,下面还有打小人的口诀,用的还是粤语:打你个小人头,等你有气冇顶唞,日日去撼头;打你个小人面,等你全家中感冒,成世都犯贱……
  太长了,苏念星根本记不住,阿香婆也没打算让她记,“咱们分开合作,这部分由客人来说,发泄心中的郁气,你就做简单那部分就行。”
  整个打小人仪式可分为八个部分,分别为:奉神、禀告、打小人、祭白虎、化解、祈福、进宝、打杯。
  苏念星负责掷杯、焚化金银纸等,客人则负责拍打“小人纸”,阿香婆派发“小人纸”、“祈福纸”及拉客。
  天光大亮时,客人陆陆续续上门。客人坐定后,阿香婆首先点燃线香,请客人祭拜摊前的神明,这过程称为“奉神”。而后阿香婆提醒客人注意事项,比如“打小人”过程中切忌向神明说大话、说谎话。
  再然后阿香婆请客人向神明“禀告”,将小人的名字、照片、生辰八字、衣物等可以代替小人的东西,书写或放置在小人纸上。
  在香烛上绕小人纸与百解符之后,就开始打小人啦。阿香婆会将白色薄纸状的小人纸放在砖头上,让客人用力敲打。
  这场景在苏念星看来颇为诡异。
  “磅——磅——”一声一声在桥底回响,老远就能听到,声势很具威慑力。
  客人坐在垫子上,脱下鞋子发狠抽打小人,有的力气小只能抽百来下,有的估计很恨对方,打得浑身冒汗,也不停歇。
  他们一边打,一边抬头看上面的口诀,颇有几分喜感在里头。
  有个客人打累,走不动路,还请苏念星帮忙买饮品。当然也会给她跑腿费。
  苏念星一开始以为客人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底层百姓,因为生活不如意,所以才来这儿发泄。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也有不少西装革履的高领人士前来打小人。他们脸上无一例外郁郁不得志。但是打完小人,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像重新投胎般焕发生机。
  与其说他们是搞迷信,不如他们是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
  苏念星闲暇时也会看其他铺子,不大点的地方足有十几家,各家的口诀也不同。有一家甚至还有英文口诀,还别说他们翻译的英语很押韵。
  打小人最多的是“打二奶”。香江从1971年就废除一夫一妻多妾制。但是男人只要有钱,这些制度形同虚设。法律也不认可事实婚姻。大老婆打“二奶”,“二奶”打“小三”。“被打三甲”中,另外两个就是“上司”和“同事”。香江职场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工作中与老板和同事之间产生摩擦,心生怨恨,再常见不过。
  打完小人,阿香婆会拿出印有黄色老虎图案的纸,包住打完的白色小人纸,碰旁边摆着的生猪肉,进行一些手势类的仪式。
  仪式后,将之点燃慢慢烧掉,接着点燃两根蜡烛,拿出刚才写下客人名字的百解灵符,在烛火上绕圈后,再在客人头上和身周挥舞,这个过程中,苏念星会念念有词施加咒语,然后将百解灵符烧掉。
  她说的不是咒语,也不需要记词,就是让客人知道她在说话,但是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百解灵符外层那张贵人纸,她需要再次做法,过程中需要客人伸出手掌,她将贵人纸在客人手心拍打,完成各种仪式后才烧掉。
  在完成所有仪式后,苏念星负责请客人抛圣杯,就是庙里那种圣杯,出现一上一下才表示整个仪式完全完成。如果久久抛不出,阿香婆会解释说周围小人太多,普通“打小人”仪式已无法赶走,需要进行另一个仪式化解,自然价格也会更高。
  一天下来阿香婆接了上百个委托者,甚至还有一百多个预约。据阿香婆说惊蛰前三天生意都是爆满。
  怪不得她说一年到头就指着惊蛰过活呢。打一次小人是五十,一百个就是五千了。
  当然也有人认出阿香婆,想请她算卦,但是都被婉拒,让他们下周去百德新街找她。
  这天直到很晚才回去,阿香婆怕摊位被抢走,她要留守在这儿,还专门带了毯子保暖。苏念星则送福叔福婶回去。
  他们今天生意也不错。桥底这儿也有不少大排档,但是福叔福婶的鱼丸是出了名好吃,价格又便宜,今天一天就卖出五千只鱼丸。
  而家里的存货也仅够两天。
  明天她还可以过来,但是后天就得待在家做鱼丸,要不然大后天福叔福婶就没法出摊。
  福叔福婶却道,“你明后天都来吧。阿香婆一年到头就忙这三天。有你帮忙,她生意也能忙得过来。”
  苏念星有些感动,但她不想耽误他们生意,“那你们大后天就没鱼丸卖了?”
  福叔福婶抬了抬酸痛的胳膊,“我们一年到头都在奔波,也想出去玩一天。”
  苏念星拍了下脑门,是了,香江这边受西方思想熏陶,并不是一味只知挣钱,他们也渴望享受生活。
  这事就算定下了。
  苏念星问他们想去哪玩?
  福叔福婶笑道,“去年去爬山,今年想去吃海鲜。去西贡或是南丫岛。风景优美,很适合游玩。”
  苏念星也是一脸神往,她上辈子可是最喜欢玩的,现在么?她得为生活奔波。
  福叔福婶见她这表情,也跟着笑起来,“下次带你去。”
  苏念星不好意思挠挠头。
  三人回到村屋,一切都静悄悄的,其他家已经睡了,福叔上前开门,苏念星小心翼翼将手推车往院子里推,还不待他们收拾回屋,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唬了一跳,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隔壁的大黄狗正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三人回头眯起眼,就见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走过来,在院外站定,隔着栅栏看着他们。
  就着微弱的灯光,苏念星依稀可以看到他们的面容,全是冷冷的酷哥一看就不好惹,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为首的男人从兜里掏出证件亮给他们看,“我们是重案组的。请问你是之前帮林威虎算过命,说他三日之内必死的神婆吗?”
  苏念星心里一紧,虎哥会死早在她预料当中,但是她忘了,虎哥死后,警察一定会调查他的死因,而提前断定他三日必死的她第一个会被怀疑。


第9章 
  福叔福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念星,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给虎哥算命,而且这孩子是真的敢开口啊,居然说虎哥“三日必死”,偏偏还让她说对了。
  福婶忙道,“她就是个孩子,瞎说玩玩,当不得真。”
  为首的阿sir显然不赞同她的说法,徐威虎可是古惑仔,这神婆敢那么说,一定有倚仗,他冷着脸道,“可她当时说得信誓旦旦,不像说着玩的。”说完他不再搭理福婶,看向苏念星,“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说着推门进来将三人团团围住。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苏念星直接放弃抵抗,回头冲福叔福婶道,“表叔表婶,我没事。虎哥的死跟我没关系,有那么多人给我作证呢。你们不用担心。”
  福叔福婶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杀人,可她一去警局,阿sir查她身份就知道她是偷渡客,要被遣返回去的。
  苏念星心里何尝不知道,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先安他们的心,也在隐晦告诉他们,她不会把他们供出来。
  静谧的房间,一张三角桌,苏念星坐在一边,两位阿sir各坐一边,一个负责记录,另一个阿sir威风凛凛坐在她对面,声音不带任何起伏,“姓名?”
  “苏念星”
  “有没有证件?”
  苏念星从口袋掏出内地身份证,负责记录的阿sir看了她一眼,“工作证或是绿卡呢?”
  苏念星摇头,“没有。”
  对面的阿sir拿起她的证件笑了笑,“胆子挺大嘛,什么时候偷渡过来的?”
  苏念星打了个哈欠,今天天不亮就出门摆摊,忙了一整天,她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觉,可一切都被他们打乱了。尤其这阿sir问东问西,就是不问重点,她有些不耐烦,“这好像跟虎哥的死没关系吧?还是说这儿不是重案组而是移民局?”
  两位阿sir对视一眼,负责问口供的阿sir尴尬得咳了咳,随即激动得地拍了下桌子,“既然你知道我们找你来的目的,那就从实招来,你为什么要谋害林威虎?!”
  苏念星愕然,“我怎么可能谋害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问口供的阿sir抱着胳膊,眼神带着审犯人时的压迫感,“谁说没有好处?你先给他下了死令,然后他真的死了。这不是可以证明你算卦很准吗?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帮你算命。”
  苏念星被阿sir的逻辑打败了,可仔细一想,这杀人动机还真能成立。不过她没被对方绕进去,而是淡淡道,“不是说香江警察办案讲证据吗?什么时候靠猜想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铜锣湾鹅颈桥底帮客人祈福,有许多客人为我作证。还有阿香婆也能给我作证。虎哥的死跟我没关系。”
  问口供的阿sir追问阿香婆在哪儿?
  “在铜锣湾鹅颈桥底,明天和后天两天都在那儿”苏念星有些郁闷,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遣返回去了,她才攒了五千多港币,这点钱回内地根本不够开店。
  “我们会去核实,你今天几点去铜锣湾鹅颈桥底?”
  苏念星立刻回答,“大概四点钟。”
  “你之前为什么会说林威虎三日之内必死?”问口供的阿sir追问细节。
  苏念星看着他,突然想起美剧电影里嫌疑人会跟警察谈判,香江的法律体系缘于英美,或许她也可以利用这招,于是她一改之前的不耐烦,坐直身体看向对面,“如果我帮你们找到杀人凶手,你们是不是可以帮我办个证件,让我留下来打工。”
  她回内地就得坐至少八个月的牢,没人喜欢坐牢。尤其九十年代内地警察管理混乱,暴力执法的更是比比皆是,远不如十年后政治清明。
  她以前就听爷爷讲过他的创业史,九十年代警察明目张胆收保护费,不交就被打。她这细胳膊细腿儿,可受不住。
  问口供的阿sir打量她半晌,“如果你能提供重要线索,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苏念星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轻咳一声,“我没有听别人说。我那天跟虎哥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我早知道他是古惑仔,我压根不敢下那个判断。当时他找阿香婆算卦,但是事后却不给钱,我替阿香婆出头,才给他下了谶语。”
  两位阿sir没想到她居然是赌气说的,也就是她真的跟林威虎的死无关。
  见他们失望,苏念星心里一紧,立刻补充,“不过我算卦很准的。你们之前应该也知道阿香婆帮猪肉荣算出轨吧?其实是我算出来的。但我是偷渡客,阿香婆怕我被发现,所以才说是她算的。还有阿香婆去元朗找阿峰,也是我帮她算出来的。我一个月前才认识阿香婆,你们想想如果她算卦真那么准,她不可能一年后才去找阿峰。”
  阿香婆的案子过去没几天,各大报纸也都登过。两位阿sir还有印象,对她的话信了两分,但也只觉得她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她算出林威虎三日之内必死,可能也有点撞大运,毕竟古惑仔本来就是高风险行当。
  如果她每件事都能算这么准,他们直接聘她当警察,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问口供的阿sir觉得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听一个神棍在这儿瞎逼逼就是个傻子。
  问口供的阿sir敲敲桌面,“等我们核实你有不在场证明,洗脱你的嫌疑后,就会把你交给移民局。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录好口供,你签完名字就可以先回去。这两天不能偷渡回去,要是被抓到,回去后会加重刑罚。”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举了两个实例,他们还不信自己,有些慌了,“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随便找人来试,我保证能算出来。”
  两位阿sir已经站起来,一个就要走,一个正在整理口供,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来了兴致。
  问口供的阿sir首先坐下来,“既然你算得这么准,那你来算算我。”
  苏念星颔首,“可以。”
  问口供的阿sir将录像机关了,这个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免得贻笑大方。
  记口供的阿sir也重新坐回凳子,不过这次他没有记录,而是斜靠椅背,蹙眉打量苏念星,似乎想看她在搞什么把戏。
  苏念星示意他把手伸出来,“我擅长看手相。阿香婆擅长看面相。”
  问口供的阿sir举起右手,苏念星摇头,“男人左手代表自己,右手代表配偶;女人左手代表配偶,右手代表自己。”
  阿sir将左手递过去,这桌子有点矮,苏念星想要看仔细,必须弯腰,她两只手捏住他手掌确定他不会乱动,而后专心致志看他手心掌纹。
  “你姓张,本名正博,英文名Bonroy,今年28岁,属虎,毕业于香江警察学院。你未婚,父母尚在世,明年是你爷爷七十大寿,那天你家人几乎全部到场,只有姐姐,是个工作狂,她被绊住脚,没来。你母亲额角有颗痣……”
  她还没说完,手就被抽了回去,张正博正抱臂斜着往后靠,眼睛眯了眯,声音有些硬,“调查我?”
  如果苏念星熟悉对方,肯定能看出对方在虚张声势,她耸了耸肩,“这些是我算出来的。手相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姻缘、家庭、疾病和命运。”
  张正博大概头一次碰到算命这么准的,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旁边的同事却兴致盎然,“给我也算算,看我什么时候娶老婆,婚后能生几个孩子?”
  苏念星颔首,侧身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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