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星舰-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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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覃立马开了十几坛酒封:“今儿必陪我白兄喝痛快了!”
本来定得二十三号黑山计划,因二人冷战耽搁下来。
白欢一直待在暗影阁里,怒火已平息,以一种极为冷静的方式,思考着与北泠的关系发展。
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敢作敢当,但凡是她的错她肯定去道歉,但这事压根不是她惹起的。
如果北玄玉过来跟她低个头服个软,她就立马原谅他,将这事从脑海除去,以后即使发生矛盾吵到昏天暗地,都不再拿出来说事。
要是他不来,或来了后还这不行那不行,那算了,就到此为止吧。
白欢除了不敢对北玄玉说出好感外,一向不拖泥带水。
让她事事被他掌控着,当一个失去自我的金丝雀,哪怕古代世界会崩塌,都不会发生在她的世界里。
甚至已想好与北泠分道扬镳后,去哪里,干些什么养活自己边找黑晶石。
还已想好她拖不动的几十万斤的思维特,拜托刘集用机关拉出来后,在哪里存放。
冷静无情到自己都感觉到可怕。
即使她可能会疼到睡不着觉,吃不下饭,都绝不会回头。
幸好,北玄玉没有给她疼到睡不着的机会。
木头似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书房坐到二十五号,冰雕终于动了。
沐浴过后,换件衣裳,去了暗影阁。
葛覃在山庄门口帮圆圆晒草药,一见到人来,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奔到白欢住处。
“兄弟,你家北泠来了。”
白欢斜躺在榻上,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
葛覃以为她还在生气,劝道:“兄弟,人都来了,你便给人一个台阶下。”
“他来就来,难道我还铺红地毯迎接他吗?”白欢依旧没动,“我又没说不跟他谈。”
葛覃放下心来,可一想到这人暴躁性子,止忍不住担忧:“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把他打残了。”
白欢看她一眼:“放心,我会打你,都不会打他。”
“……玛德,什么玩意,重色轻友的禽兽,绝交吧!”
没一会就见一抹白袍踏进她临时房间,压着嘴角,脸色不怎么好有些疲惫。
白欢还算平静地看他一眼,收回视线坐直身子,低头扣着二丫送给她的红绳。
北泠往她跟前一站,也不说话,就沉沉看着她。
几分钟后,白欢拿余光瞥他一眼:“不会自己坐吗?”
北泠坐下,盯着她沉默须臾:“对不起。”
白欢这才看他,“除此外你没有别的了?”
“你先说。”
“好。”白欢平静道,“咱俩问题出在哪里你自己知道,我想什么你也知道。如果你非要用你的那套来对我,那么,我觉得咱俩可能不大合得来。”
他何其了解她性格,这几天便预料到她会说出这些,可亲耳听到比想象中的要刺耳多了。
心里某块地方抽疼了一下。
满肚子的腹稿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丝烦躁不知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极速地体内横冲直撞。
好似一个引子,让这几个月来心里那头被安抚的很好的冰兽,隐隐有要苏醒的迹象。
他自己都不知道,敛下的眸子已染上了几分戾气,声音冰凉:“不大合得来?怎么,终于要走了?”
人是野心勃勃的,手里拥有一点,会想要多一点,得到多一点会再想要更多更多,继而会几近贪婪的想圈住给予者不放。
已不大能想起来初见她时,是抱着一个怎样不走便可,或假使她执意要走,也会无奈放行的轻松心理。
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变质了,想圈着她,无时无刻都要在他眼皮底下。
捧得太过小心翼翼,导致他不在时看不着时,极端地不信任她,她一定会受伤,不一定能处理好一切。
必须要他看着,必须要他在,不在不可以。
这几近偏执疯狂的心理,直到张询的一段话,才让这些被他无视不当回事的东西浮到明面上,逼着他去正视做选择。
挣扎几天,他是做好选择才来的,而还没来得及说出妥协,便听到了一番一直藏在他内心深处,极端担忧,平时根本不敢不愿去面对的事。
“看你选择。”白欢皱着眉扣着手腕上的绳子,心里烦闷的很,丝毫没注意到旁边那人眼里戾气越来越重。
用着一种迫切偏执的语气,想求得一个分明答案:“可是要走?”
“我都说了,看……”白欢烦闷地看他,下一瞬呆愣住了。
刚认识那会子,北玄玉的视线是清清冷冷的,到后来几乎都是软中带着点笑,从未像这般阴沉。
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似是两道眼光折射不进去的冰潭,无一丝活气,阴森骇人。
连那向来清冷的气息,都变得残暴。
总算是发现他不对劲,若再谈下去除了吵架就是打架。
白欢起身,想去给他倒杯水喝:“你先冷静一下。”
还没走几步便被一只手拽住,力道极大,这么能耐痛的她都觉生疼,感觉下一秒手就要断掉。
火气瞬间星火燎原:“放开!”
那只手并没有放,用着骇人力道将她拽到跟前,白欢被塌边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到此时她依旧没防备他。
刚想发怒,就感觉脖子倏地一紧,掐的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你他……喵的犯什么毛病?”
那人贴着她的背,左手卡着她脖子,右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每说一句阴森暴虐的话,左手便加一分力气——
“白欢,你心可真狠……走?丢下我?我不会让你走,你哪里都不许去,罢了,一起下地狱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二种病
但凡后面这人不是姓北,她他妈早就搞死他!
白欢红着脸艰难地喘着气,妈的!这死人是想活活掐死她?
眼瞅着要晕过去,白欢只能曲起胳膊,一个十成十力道的肘击过去。
背后的死人闷哼了一下,脖子上的力道渐渐松开。
白欢又一个肘击送过去,总算逃出生天,剧烈地咳嗽几下,终忍不住脏话:“你他妈……”
火冒三丈地一扭头,就看见人闭着眼半死不活地躺在榻上。
“……”
忙跑过去,一摸鼻息松了口气,气不过他发羊癫疯,朝他腿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才转身去喊圆圆。
圆圆魂飞魄散地来,着急忙慌地把完脉,才从白欢把人揍晕的错误认知里出来。
葛覃复杂道:“兄弟,不是我说,你要揍也行,但揍晕…说不过去吧?”
白欢简直百口莫辩:“我就俩肘击,真的就俩!谁知道他突然这么弱不禁风……”
圆圆忙澄清:“不是欢欢的错,是北爷四天食水未进,虚脱而晕。”
白欢:“……四天没吃饭?”
葛覃奇怪地看圆圆:“圆儿,北泠绝食这事你没告诉我大兄弟吗?”
圆圆无语:“我以为你告诉欢欢了。”
白欢没好气道:“活瘠薄该,饿死拉倒,他刚才想掐死我!跟突然犯病似的,还说一块下地狱!”
二人一怔,惊愕地对视一眼。
葛覃扶额一叹:“圆儿,你说吧。”
圆圆点头,也叹气:“因这几天你俩吵架,情绪波动比较大,大概是又犯病了。”
白欢不是很懂:“那种病会发羊癫疯?”
圆圆想起葛覃瞎编乱造的病,轻咳一声:“不是那个,是另一种。是心病,而我爷爷说也是一种诅咒。”
对上白欢不解的视线,圆圆不忍道:“人创造出嗜血成性,杀人入魔这类词汇,不是平白无道理的。当一个人手染太多鲜血,血会勾起他的杀欲,改变他的脾性,不是魔也差不多了。”
“我爷爷曾经接待过一个战将,天赋异禀,天生战神,同样以一己之力扛起破烂山河,送上强国位置。他面上有多荣耀,心里就有多苦不堪言。”
“他跟我爷爷说,不知何时他见到血会扭曲的兴奋癫狂,那股想屠杀一切的暴戾,让他六亲不认,曾经险些把他孩子杀死。”
“我爷爷说这嗜血成性的病无药可治,这是一种对天纵奇才的诅咒,除不掉解不去,折磨人一生,直到人受不住痛苦,自戕而亡……”
圆圆委婉道:“北爷便是,在他征战头一年便开始了,不过他定力好一直在克制,却…心境已变,杀欲已被勾起,到后来我开始为他第一种病医治,已是很严重了。”
“只能让他除非必要不染鲜血,但他为帅,怎么可能呢?最严重的一次,他险些把制止他暴虐的刘威、张询他们杀了。之后凤鸣渐渐站起,已不需要他出手太多,这才慢慢得到控制。”
“到回到都城再不见沙场浴血,已很好的被压制住。我让他心平气和,平时情绪莫要大起大落,只要不激动,不暴怒,便会安生无事。”
圆圆说完,这才抬头去看愣住的白欢:“北爷那么重视欢欢,怎么可能会忍心杀你呢,只是……他没办法遏制自己的。”
一顿,叹道:“这种病越天性薄凉的人越容易得,平常无念无欲,遇到杀欲便会轻易被冲动控制。”
白欢艰难地回神,她一直以为北玄玉的另一面,是类似于她神经异变的行为,怎知背后有这么多故事。
可……
葛覃看懂了她脸上的不解:“你以为我经常跟你说北泠遇到你之后,变得天翻地覆是在玩笑嘛?”
葛覃摇摇头,唏嘘道:“不是的,北泠这人是真薄情,薄情到他父皇去世他都表情冷淡,一滴泪都没掉;薄情到他眼里无论亲情,还是为凤鸣而战,只是他知道自己要担起来的一种责任;薄情到一个跟他几年的臂膀,犯了点错,说杀就杀。”
“之前的他看起来什么都在乎,但我感觉,他屁都不在乎。”
在得知自己命不到三年,异常平静,把生死各有天命挂在嘴上,连自个死不死都不在乎,还能对什么在乎?
“还异常的偏执、专断、固执,想做的事哪怕所有人都反对,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他很完美,聪明,天生奇才,天赋异禀,皇族的骄傲,凤鸣的顶梁柱,却越完美的人越有致命瑕疵——薄情便是。
不过——
葛覃看向白欢:“他就像一朵没有任何色彩的高岭之花,在遇到你之后,开始添加诸多色彩,有人情味了,会笑了,变得鲜活起来。”
且已懂生命诚可贵,尤其这几个月,每到压制蛇罗毒,总会问有没有其他治疗办法,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想活下去的光。
“他只是把自己认为所有不好的都捂得严严实实,只盛给你好的一面看。”
葛覃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比喻:“我感觉你对他而言,便像太阳吧,活力满满的,炽热的,光明的,能直射到不见光亮的最深层。”
一顿,她好奇道:“你到底说了甚,让他发病的?”
白欢低着头:“我说我跟他合不来,我要走。”
葛覃:“……兄弟,你难道不知道人离开太阳不能活吗?”
白欢掌心狠狠摁向额头,飞飞从来没给她说过这些,“我到现在才知道。”
“那还不晚,有些……好吧,直接说,我今个就道德绑架一次,为了他安生的度过余生,白大菩萨就发发善心跟他好好的吧。”
她是相信圆儿能做出解药的,可现实永比幻想残酷,唉,估计也就两年多了。
白欢没回话。
葛覃也不再说什么:“我跟圆儿去给北泠熬点汤药,再做点粥吃。”
“好,麻烦了。”
待二人走后,白欢蹲在榻边,望着那张惨白的脸,昏睡中都在皱着眉压着嘴角。
伸手摸向脸,一直被压抑着的心疼,潮水般席卷着她,疼得她心尖都在抽。
“怎么就……也怪我,大大咧咧没放心上,可,你就不能主动与我说说吗?还说我笨蛋,明明自己是个傻子。”
坐在塌上,将他上半身搂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亲亲他的脸,无力道:“宝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虽没有回答葛兄,实际上她自个清楚,听完那些话,名为心疼的东西犹如绕指柔,将坚不可摧的底线,给绕的软软塌塌。
估计他要是再跟她撒个娇,哭一哭,会崩塌的彻彻底底。
好感使人盲目大抵如此吧。
怀里的人比粥与汤水拿来前先醒来,睁开眼,戾气已褪大半。
方才被黑暗占据毫无理智的脑海,已生出清明。
想到他都干了些什么,那张脸倏地更白一层,抖着手环住白欢的腰,头深深地埋在她肩膀处,声音都在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欢拍着他的背:“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
“对不起……”
白欢不仅听出了颤,还听出了几分沙哑的哭腔,心里有个声音在直白地告诉她:白欢,恭喜你,你完蛋了。
第两百二十二章 打断你的腿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白欢也琢磨到了哄北玄玉的办法,声音故作生气:“没事是假的,我很生气。”
话落,怀里人一抖,更加紧紧拽着她。
“回去你得给我跪两天搓衣板,再给我写一万字…不,三万字检讨,当着全府人的面念出来,还有,罚你给我做一个月的饭,一日三餐外加点心,这样我才能原谅你。”
怀里的人默了会,闷声道:“嗯,好。”
“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北玄玉脸捂得结结实实:“不要。”
“……那就不看,我问你,你几天没吃饭是怎么回事?想上天?”
“不想,对不起,掐你脖子。”
白欢叹了口气:“真没事,是我不对,不该说要走什么的,应该跟你好商好量。”
要走二字敏感地钻入北玄玉耳中,已生出清明的理智,瞬间被黑暗占据,抬起那双盛满戾气的眼:“好商好量,走?”
白欢:“……”
得,又开始犯病了。
“我都听圆圆他们说了,你别生气,不适合动怒。”
黑黢黢的眸子虚着视线,狰狞地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满脸狠戾:“你敢走我就把你腿打断,你哪都不许去!”
“怎的,又想掐我脖子,让我跟你一块下地狱?”
“你敢走,不防一起死!”
白欢揉了揉眉心:“算了,看你生病我就放过你。你放心,我不走。”
谁知说完,这人竟然推了她一下:“是,我就是个刽子手,我杀人如魔,嗜血成性,我连你都想杀!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才留下,你要走便走!”
白欢猛吸一口气,算了算了,殴打神志不清的病人算怎么回事。
起身想倒杯水压压狂躁的火气,就见有人拉住她的衣角,扭头一看,那人低着头,也不说话,就紧拽着她不放。
白欢又气又好笑。
之前的北玄玉有什么不开心的,会冷着脸默默的自个消化,完事后又是那个千依百顺北玄玉。
从来不会跟她这样闹脾气,发神经,偏执又病态。
“我上辈子肯定抢了你老婆,你才这么折腾我。”白欢认命地坐过去,“过来抱抱。”
“嗯…”
“给我好好说话知不知道?”
北玄玉趴在她怀里,抬起一双狠戾中带点软的眸子看她:“好,知道。”
白欢:“……”
嘶…可爱。
白欢觉得大概此生所有的圣母心、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