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级大佬穿到女频爽文以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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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翎温和笑了笑,望着皇帝,态度恭贺而温顺,满目真诚。
眼下这个时候,就是拼演技的时刻了。
皇帝不是要装作最是爱重苏家,可偏偏苏家自己作死翻车了吗?
那她就要把苏家演成满朝最为忠君的一位,来日你若是想杀我,可以,但你要好好考虑,会不会寒了这满朝文武的心。
皇帝笑着沉默了半晌。
半晌之后,他终于微微启唇,面上笑意温和,不再是那副严肃样子,而是开口赞道,“虎父无犬女啊。好一个苏家丫头,有胆识,赏!”
气氛终于随着皇帝的发话而松动了几分,苏翎笑着谢了恩。
然而这过程之中,皇帝都不曾让清和长公主起身。
她正跪得双膝发痛之时,却听得皇帝忽然开口。
“清和,今日是你过分。”
清和长公主心下一惊,皇帝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当众下过她的面子,忍不住牙关紧咬,心头恨意汹涌泛滥,几乎就要藏不住。
她下意识就想出口反驳,然而一抬眸看见的却是皇帝清冷的眸色。
那沉郁的眸色下,带着几分警告意。
第九十五章 一试(1)
清和长公主指尖微颤。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戾气,道,“是,是臣妹误会了苏家小姐。”
全场哗然。
众所周知,清和长公主最是无法无天,然而眼下,这个无法无天的人竟然说出了这样低声下气的话?
竟获得了陛下这样的青睐,世家女子脸上不由布满艳羡。
然而高阁之上的贵人们脸上却大多露出了几分可惜。
这个苏家小姐,看上去有勇有谋知进退,然而陛下终究是容不得的。
今日虽是言责了清和长公主,可皇帝又哪里不晓得清和长公主的性子?
这样一个睚眦必报心高气傲的女子,虽然眼下服了软,但此事风波一过,绝不会让苏翎活太久。
三皇子不免低声笑叹,“可惜啊可惜……”
太子眉眼之中染上厌恶,冷声道,“不过是个张扬无脑的女子。”
三皇子托着腮,一双桃花眼瞧着场中的女子,乍一看这神色好似很认真,细看又觉得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张望着。
他桃花眼微微上扬,慵懒道,“是吗……臣弟倒觉得很有意思。”
“锦和,猜猜她会不会赢。”三皇子微哂,闲话似的开口道。
“臣不知。”
顾昭神色平淡,仿佛二人谈话对他而言没有任何触动一般。
三皇子在他身边轻笑着,他抬眸看着苏翎。
眼下她谢过了恩,又同清和长公主客气了几句,已然在太监的引领下入了席。
顾昭忽然觉得她就像一群猎物之中跑得最快的那一个,瞧着温顺又无害,挂着软绵绵的外皮,实则轻易地就能利用她的那点儿聪明心思勾起捕猎者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却不自知。
越是强大的猎物,便越容易激起人的狩猎欲。
清和长公主受了委屈,咬着唇侧过脸来看着他,扮出了一脸可怜相。
只是她这可怜样子之中,一双眸子却凌厉得像是要杀人,藏着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恨意。
顾昭神色温和,轻轻地摇了摇头。
清和长公主很听他的话,思量了半晌,面上带上了隐忍色,转过了身去。
顾昭垂下眸子,宛若面具一般的温和神色松下了几分。
他忽然发现,似乎只有在那个张扬的女子面前,他露出过自己原本的模样。
那一瞬间,像是在活着。
他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暗芒,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贵女们已全部入席,皇帝呷过一口茶,瞧向苏翎,眉眼带着温和。
“苏家丫头,你刚刚气势可是足得很,朕倒要看看,你的本事配不配得上那份气势。”
“陛下说笑了,京中人人皆知臣女不学无术,陛下这么说,臣女可要紧张得连字都不会写了。”苏翎笑言。
皇帝笑了笑,道,“朕倒是觉得你同从前不同。”
“陛下,臣女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许是长大了,”苏翎一本正经道,“前些日子父亲也来信规劝,臣女晓得大义后便开始用功读书,头悬梁锥刺股了好些日子,也不知这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上得台面,希望别得众位笑话。”
“这么说,你是不敢比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善意的目光很少,有恨极了的,有憎恶嫌弃的,有嫉妒忌惮的。
都无所谓,她不害怕。
苏翎勾了勾唇角,声音淡淡。
“敢。”
不但要比,而且要赢。
第九十六章 一试(2)
苏翎站在那里,语气沉稳而温和,没有张扬的凌厉,可是就是让人觉着带着不容忽视的攻略性,忍不住将目光聚到她身上去。
皇帝微哂,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缓声道,“好,朕等着看。”
苏婉容心下一声冷哼,她还真是能大言不惭地说敢啊。
若非有自己交给她的洛慈的诗集画册,她如何能有这样的底气?
纵是今日这般出风头,还不是大字不识几个,连平仄都捋不明白!
不过……既然她想出风头,由着她去便是,日后若是被人探查出来,可不能怪她陷害呀。
苏婉容正想着,却忽然察觉不远处一道淡淡的目光朝她直射而来。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怔了一瞬。
是苏翎朝她笑了一笑。
那笑容里带着不冷不热的意味,似只是随意地朝这边瞧了过来而已,可苏婉容却觉得好似自己的什么心思都已经被她看穿。
她脸不易察觉地一白,下意识就避开了她的目光,心中不知怎得升了些许惧意。
不可能,绝不可能。
苏翎连崇文堂的诗文册子都未曾通读过,她也绝不可能知晓洛慈是谁。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那些波澜统统压了下去。
“你不该这般张扬的。”周围有一清冷的声音传入耳。
苏翎微微侧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清净似雪的一张侧脸,她着一身杏色薄纱烟罗裙,乌发云鬓之上坠着玉色步摇,说这话的时候并未转过头,没有嘲讽与鄙夷,也没有其他女子脸上矫作的神色,清清冷冷的模样,让人陡生好感。
刚刚宣读次序的时候,苏翎便多瞧了一眼。
身侧这个女子,似乎就是镇北将军的女儿,付承雪。
如果按照出场戏份来看的话,苏翎在原书的角色只能算作一个炮灰,眼前这位才是原书的女配。
只是,和旁的书不同的是,这个女配不恶毒,不纠缠,只是清高了些。
确实心悦男主柳诚不假,不过也并非一心痴恋。
柳诚可谓是个古代的中央空调,端着君子的外表给付承雪留下了不少暧昧和温柔,但付承雪一直恪守礼制,心中也高傲,不曾逾越。
但在撞破苏婉容与柳诚的私会之后她便与其一刀两断,她是大家闺秀,自然觉得苏婉容行事失礼上不得台面,十分不喜,甚至当众给过她难堪,由此就被苏婉容记恨上了。
况且付承雪的父亲付迁是南昭的镇北将军,是苏云庭多年的同僚。
在苏婉容拼尽全力对付苏家大房的时候,付家一直立场正直地为苏家正名,多番阻挠她的行动。
苏婉容以为这是付承雪对她的嫉妒与报复,便更加发了狠,不仅对付起了付家,还用尽一切手段折磨付承雪。
付承雪是一个极骄傲又清冷的女子,即便死到临头也绝不肯服输,最后的尊严也在自己的心悦的人面前被苏婉容寸寸碾碎,一直秉持的高傲也被彻底摧毁。
下场十分惨淡。
苏翎看着女子清秀侧脸,眸中忍不住露出些许悲悯之意。
第九十七章 一试(3)
好在付承雪并未侧目,也没能看见她眸中的异样。
而是继续道,“你该为自己留退路的,若是一会儿输了,可不好看。”
女子语气寡淡,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意在提醒。
她这般直接的言语,若是遇上脸皮薄些的,定是要心中恼怒的。
只是苏翎却不在意这些,哂然一笑,道,“我不喜欢隐忍。”
利刃已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她就没打算留退路。
她本不在意什么花朝宴的。
她拿过世界级的奖项也拿过国家级的头衔,区区一个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们之间的高下比试……
既矫情又无趣。
格局太小,没必要。
可是今日这一遭,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已经半只脚步入了京城之中的权力漩涡。
前有长公主虎视眈眈,后有庶妹百般为难。
若是今日头筹还是依照原书之中被苏婉容夺下,从此月月进宫的是她,时常被太后召见的是她,能够日复一日地在皇室面前渲染苏家大房的军功利害,最终引起皇室忌惮的,也是她。
若听之任之,苏家大房将重蹈覆辙,满门抄斩。
就连如今苏云庭尚未归朝,这诡谲不定的风云都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挂在苏家大房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她自借了苏翎的身子重获一遭,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还有一点。
她不想死。
苏翎在书中的死法太过凄惨,比压断肋骨还要可怕。
她一介贪生怕死之辈,不敢,不敢。
至于眼前苏家大房这腹背受敌的局势,她自幼就明白——
若无进路亦无退路时,便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付承雪终于侧过头来瞧了瞧她,一双清冷的琉璃眸似有几分惊讶。
苏翎笑嘻嘻地大言不惭道,“我这个人,一向比较自信。”
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会嘲讽她不知天高地厚。
付承雪却是认真地看了看她,语气轻缓道,“嗯……自信是好事。”
苏翎不由得心下暗叹,多温柔的一个姑娘啊,偏偏被那个伪君子蒙蔽了双眼,真是可惜。
这个清冷淡雅的姑娘,正是因为柳诚而被碾碎了所有尊严和骄傲。
冬天雪夜,付家覆灭,独留她一人。
苏婉容不肯杀她,也不让她死,只逼迫着她在苏婉容和柳诚的婚房之外跪了一夜,磕了数千个响头,嘴中还要不断祝贺他们新婚燕尔。
——“姐姐的名字叫做承雪,那你……便承了这漫天飞雪吧。有承雪姐姐的新婚祝福,我这心里才安哪。”
她额上鲜血流到漫漫白雪地之中,新婚夫妇在婚房之中欢声笑语,那个曾经待他温文尔雅的男子连出门看她一眼都没有。
漫漫人生如同荒野,半分光亮都看不见。
令人惋惜。
漫长的思绪化作口中一声轻轻叹息,太监尖细的嗓音让苏翎回了神。
“比试开始——”
苏翎定睛,见到面前长案之上已铺上了宽大的宣纸,宣纸侧是硬毫笔,软毫笔,兼毫笔和勾线笔。
一试统共分为两项,一为画,二为诗。
眼下这第一轮笔试,就是画。
第九十八章 一试(4)
“今日画试之题为春季花卉,请各位小姐自行发挥,半个时辰为限。”
众位世家小姐一闻此言,面上皆松了一口气。
这个题目同大家预想之中差不多,并未细设,只画春日里的花即可。
这样的画,平日里便准备了极多次,她们的面色上的紧张都褪下去了几分。
苏翎端着手中的笔。
很不巧,她没学过国画。
周围的人都开始动起笔来,唯独她还对着一张白纸。
勋贵夫人的席上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洛晗萱的母亲邹氏轻轻一笑,侧头对柳思娴道,“你们家那个大姐儿可真是沉得住气,刚刚瞧着她说敢那模样,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如今这还瞧着白纸发呆呢,可不是要打自己的脸了?她不会……到了你们府上这样久,如今却连作画都不会吧?”
柳思娴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几分,神色温和,轻声解释道,“大姐儿从乡下来,自然学得慢些。”
一旁的付承雪也已经开始动笔了,瞧着苏翎还未沾墨,轻声道,“你莫要紧张,随意画画就是。”
苏翎笑笑,温声回道,“多谢。”
她默了片刻,歪头瞧了瞧手中这笔。
医院解剖协会年年有绘画大赛,她曾画过人体器官,也曾画过肌肉骨骼,从大学开始到工作,七届夺魁。
绘画对她来说不难。
不过若是同这些自幼练习的小姐们比国画功底,她也没觉得自己这个门外汉会有必胜的把握。
既然是春日里的花,想必也不拘于梨桃樱李。
苏翎思定,终于开始动笔。
清和长公主的目光定定地锁在苏翎身上,看着她下笔的方式,终于忍不住讥笑出声。
“皇兄,你瞧呀……这个苏家大姐儿,似乎连国画的规矩都没学过呢,瞧瞧那入笔的方式,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皇帝没有应声,但看着苏翎那毫无规章的手法,眉头微皱。
从远处望去,只能瞧见她几乎将夸张的墨铺了满张。
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旁人作画都只作于一小片区域,下笔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甚,毁了整张画。
毕竟所画的范围越大,容错率就越低。
对比满场手法极规整的贵女们来说,她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
这样一幅满篇的画,几乎要一日才能作完。
同旁人精雕细琢的笔触又不同的时,她下笔极快,大刀阔斧笔走游龙。
在一旁等待审画的考官忍不住叹息,这些女子最多学过几年,功夫不过尔尔,哪有画得这么快的人?
这……是在故作姿态实则瞎画吧?
而和苏翎这看似毫无章法乱涂乱画的手法形成对比的,是她一张极认真的脸。
朝凤台广阔,她端坐于桌前。
春风轻轻吹起她鬓间碎发,女子微微垂头,握着笔的手腕在空中游走来去,比场中所有人都快,都有力量。
苏翎只专注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这双手,作结一百个只需一分十二秒,缝合断指只需三十六分钟,绘制人体全身解剖图只需四十七分钟。
画个花而已。
哪里用半个时辰。
第九十九章 一试(5)
苏翎衣裙在风中猎猎,落笔潇潇洒洒。
由于她的举动实在于那些世家小姐之中过于突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凝在她身上。
时间过半,考官在巡视提醒的时候忍不住也走到她身前去,想要善意地告诉她至少要画成个样子,要不然陛下是会怪罪的。
只是刚走近她,瞧见她案上的画时,考官却面色一变。
他不由怔了半晌。
勋贵夫人席间不时传来议论之声。
“瞧啊,考官都不知晓该如何指导了,可见这苏家大姐儿可真是无药可救。”
“是啊,瞧她这乱涂乱画的,可真够丢人的。不过她口齿伶俐,一会儿该不会说成是自己的风骨吧?”
一片嗤笑之声。
苏翎自顾自地挥笔,调色的样子也甚为奇怪,远处瞧去,似为粉红。
“粉色画不好可最为俗气……”
“怕不是想画牡丹吧?啧啧,牡丹可不好画呀。”
“你瞧过牡丹开了满枝?”
席间笑声依旧不可抑制。
高台之上的贵人们也很是关注,清和长公主还在冷嘲热讽个不停。
顾昭凝视着台下女子。
看她云袖飞扬,看她落笔从容,满身气场竟有些杀伐果决的味道。
仿佛不是在作画,而是在战斗。
全场都在大喝倒彩。
可他不觉得她会输,反而,会赢得很漂亮。
站在苏翎身旁的考官面色越发凝重。
直到苏翎绘上最后一笔,在案上搁了笔,他好似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