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受穿成天真美人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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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脸色霎时难看无比,不让她管家,这不就等于架空了她在侯府里的权力,虽说等景彧成了亲,这中馈大权迟早也要交到下一任宁安侯夫人的手里,可景彧还没娶妻呢,她也还没死呢,现在就要剥夺她的掌家之权,还要请个女官过来打理中馈,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让她以后还怎么在京中贵妇官眷中抬得起头来?
杨氏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朝景彧伸出手,哀切地乞求道:“大郎,我真没事,何必还要惊动淑妃娘娘……”
景彧侧身避开了杨氏的触碰,冷漠地道:“我意已决,母亲就不必再说了。另外,昨晚所有与汪氏有关的仆人都已经被关了起来,我会让人再仔细审问,看看到底还跟着汪氏一起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母亲都不用管了,安心养病吧。”
说完便从容地转过身离开了杨氏房里,等景彧一走,杨氏立即抽出身下靠的引枕用力掼在地上,目光含着满满的怨毒盯着景彧离开的背影,可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泄愤,随后便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靠背上,双眼无神,毫无生气,仿佛大势已去。
——
宁安侯府派出去的人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天,把所有白锦扶平日里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还是不见白锦扶的踪影。
景彧一整天都在府里等消息,他身为宁安侯,京城里有太多人认识他,怕打草惊蛇所以不好公然抛头露面出去找人,只能等在府里干着急,一直等到晚上,陆续听完所有出去找人的下人的禀报,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判断白锦扶在京中举目无亲,没有可以投靠的人,而且身上也没带多少盘缠,所以大概率此时人还在京城。
不对,景彧脑子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白锦扶在京中并非完全举目无亲,有一个人,白锦扶很有可能会去找他。
可惜夜已深,外面已经开始实行宵禁,就算再迫不及待地想去找那个人询问白锦扶的下落,也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再说。
又是一晚上的彻夜难眠,翌日一早,景彧便让人套车直奔江府而去。
到了江府门口,景彧坐在马车上等,让陆棠拿了宁安侯府的名帖去找江府的下人说明来意,江府下人拿了名帖后立即进去向江叔衡通报,不一会儿便出来,恭恭敬敬地将景彧请入了府中。
江府的下人将景彧带到正厅请他上座,又殷勤地奉茶上点心,看似招待得十分周到,可景彧都喝完一盏茶了还迟迟没见江叔衡出来,便问一个下人:“你们家将军现在何处?为何不来见我?”
下人笑着回道:“启禀宁安侯,我家将军在后院还有点事要处理,还请您在此稍坐片刻,他一会儿就会过来。”
说完,又给景彧奉上了一杯热茶。
虽然明知道江叔衡是有意在刁难他,但怎奈有求于人,还不能翻脸走人,景彧按捺着性子,继续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江叔衡出来见客。
这茶一喝就喝到快日上三竿,江叔衡这才露了头,走进正厅,先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大摇大摆地在景彧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地问:“是宁安侯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说完转头瞪了旁边的下人一眼,“宁安侯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让人家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如此怠慢贵客,你们到底怎么做事的!”
下人苦着脸道:“将军,小的们早就向您通禀了啊,可您那时候还在睡觉,说有什么事都等您睡醒了再说,小的们就不敢再催了。”
江叔衡挥挥手,让下人退下,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有点起床气,没睡够就会乱发脾气,所以他们也不敢叫醒我,让你久等了,多海涵。”
景彧看着江叔衡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哪里不知他这声道歉根本毫无诚意,淡然道:“无妨,我也没等多久。”
江叔衡翘起二郎腿,端起茶盏,揭开杯盖拨弄着浮在上面的茶叶,悠悠地问:“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阿扶是不是在你这里。”景彧说的很直接,几乎是肯定的语气,说完便开始留心观察江叔衡的反应。
“你说小白?”江叔衡放下杯盖,抬起头,奇怪地看向景彧,问,“他为什么会在我这儿?你什么意思?”
江叔衡的目光看起来很坦荡,眼里流露出的疑惑也不像是假的,让景彧一时分辨不清他是不是在演戏。
景彧注视着江叔衡的眼睛,沉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
“你究竟什么意思?”江叔衡把手里的茶盏放回桌上,表情也随之变得着急起来,连珠炮似的问,“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小白他怎么了?他不是一直住在你府上吗?那你为什么会到我这里来找他?我自从那晚上元灯会上见过他一次之后就没再见过他啊,那晚你不也在?”
看江叔衡似乎真的不知情的样子,景彧不由得感到一阵失望,他倒是宁愿白锦扶来找过江叔衡,这样他起码可以确认白锦扶现在是安全的,不会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景彧嘴唇翕合了一下,垂下眸缓缓道:“前天夜里,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他离开了宁安侯府,不知所踪,这两天我一直在找他。”
江叔衡放下二郎腿,蹭地站了起来,走到景彧面前指着他冷笑道:“景彧,真有你的,这么大一个活人都能给你弄丢了。你对小白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躲你?是不是因为你一直对他指手画脚,管东管西,让他受不了了?我早说了,他是人!不是你养的猫猫狗狗!你凭什么按你的想法来规定他该怎么做啊!”
“不是你想的这样。”景彧双手撑着椅子站起来,负手在后脊背挺直,平静地看着江叔衡,“既然你没见过他,那就恕我打扰了,告辞。”
江叔衡没拦景彧,只在景彧身后冷冷地道:“我也会派人出去找小白的下落,但是景彧我告诉你,要是被我先找到了他,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靠近他!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只是想把他变成你想让他变成的样子,所以你不配当他的兄长!”
景彧停下脚步,没有转过身,背对着江叔衡幽幽地道:“若你找到了他,麻烦帮我转告他一句话,那晚的事不怪他,我也不后悔。”
说完后没再多言,离开了江府。
江叔衡看着景彧清冷孑然的背影慢慢走远,抱着手臂不屑冷哼:“我凭什么帮你转告,莫名其妙。”
然后离开正厅,进了后院,站在院子里,对着一间房门敞开的屋子喊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很快,白锦扶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打量着江叔衡怀疑地问:“你没露馅吧?”
江叔衡嗤笑一声,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道:“开什么玩笑,我是谁?堂堂神武大将军好不好,兵不厌诈你懂不懂?我怎么可能露馅!景彧对我是深信不疑,他真以为我没见过你哈哈哈!还状元呢,书读得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老子耍得团团转。”
白锦扶甩他一个白眼,“兵不厌诈是这么用的吗?”
“你管我怎么用。”江叔衡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手摸着下巴思考道,“不过看他那样子,好像真的挺着急找你的,我故意把他晾在那里那么久,他居然都能忍了。”
白锦扶决定离开宁安侯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今后要和景彧形同陌路的打算,这样不管对他对景彧都好,于是嗤之以鼻故意装作不屑地道:“你家要是养了猫猫狗狗,丢了不着急找?”
江叔衡耸耸肩,“我不知道,因为我没养猫也没养狗。”
白锦扶横他一眼:“那假如你的乌云踏雪丢了,你会不会着急找?”
“不可能!”江叔衡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十分自信地道,“乌云踏雪随我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就算把它扔到千里之外,它也能找到回家的路你信不信?”
白锦扶有些后悔跑江叔衡家来了,跟这么一个情商为负数的人说话,完全是在对牛弹琴嘛!
白锦扶无力地扯起嘴角,“信,我信,你可真是牛。”
江叔衡得意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不过还是说出了口:“对了,景彧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白锦扶表面淡定如水,心里却在波涛汹涌。
“他让我告诉你,那晚的事不怪你,他也不后悔。”江叔衡挠了挠头,好奇地看着白锦扶问,“什么不怪你不后悔的,那晚上你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不后悔……白锦扶心头重重跳了一下,不后悔的意思是什么?那是不讨厌还是喜欢?
他知道自己不该弥足深陷下去,应该在感情还没到完全压制不住的时候快刀斩乱麻,可他明知道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想揣测景彧的想法。
江叔衡见白锦扶一直在发呆,伸手到白锦扶眼前挥了挥,不满地道:“喂,想什么呢?你和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
“没什么,”白锦扶回过神,瞟了江叔衡一眼,轻描淡写地道,“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话不投机一时脑热动起了手,事后我觉得不好意思再留下就走了,反正迟早都是要离开的,也不在乎早晚。”
江叔衡瞪大眼,义愤填膺地道:“什么?动手了,他还敢打你?你没吃亏吧?你不早说,我帮你打回来啊!真是岂有此理,你还救过他的命呢!他居然和你动手?这不是恩将仇报?”
白锦扶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咳嗽了一声,不自然地道:“没,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动了手,咳咳……”
“那就行。”江叔衡放心地拍了拍白锦扶的肩膀,安慰他道,“没吃亏就好,下次再动手之前,要不要我先教你两招,包管你一下就把他给撂倒。”
白锦扶敷衍地扯起两边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谢谢,很用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同学: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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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心有所属(双更)
正月十五一过恢复上朝,与百越交换质子一事不可避免地被重新提及,大臣们纷纷请奏隆庆帝尽快做出决定。
在后宫休息了大半个月,坐在龙椅上的隆庆帝精神头非但没见养足,反而看起来还有些萎靡,概因他那孝顺儿子烈王在两个月前隆庆帝万寿节的时候,给他送了个美人进宫。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人也长得如同朵娇花似的,送进宫之前就被调…教的极好,隆庆帝本来就不服老,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放在身边,更加让他怀念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雄风,美人姓张,侍寝的第二日就被隆庆帝封为了淑仪,休朝的这半个月,隆庆帝几乎夜夜都歇在张淑仪宫里。
隆庆帝听完大臣们的奏报,眯着眼往底下的大臣队伍里找了找,“宁安侯人呢?今儿个怎么没来上朝?”
旁边伺候的内官忙俯身低首在隆庆帝耳边道:“启禀圣上,宁安侯今日递了告假的折子,说是家中有事。”
隆庆帝不满地哼了声,“有事?什么事还能比朕交代给他的事情重要?让他给朕找个人,这都多长时间了,人呢?人呢!你们到底是怎么给朕办事的?”
这时,韩玉成从文官队列的最前面走出来,上前行礼道:“皇上息怒,臣有事请奏。”
隆庆帝挥了下手,“说。”
韩玉成道:“既然宁安侯家中有事脱不开身,那皇上不如就将寻找七皇子的事交给臣来办,臣向皇上保证一定会尽快将七皇子找到。”
“尽快是多快?”隆庆帝看着韩玉成沉吟道,“韩卿以为,朕要给你多长时间合适?”
韩玉成考虑片刻,道:“半月的时间即可。”
“好,朕就再给你半个月。”隆庆帝拍了板,表情似笑非笑,像是赞许又像是嘲弄,“虽说这差事是你自己揽的,但若是半个月的时间一到,你还给朕交不出人,会是什么后果你可要想好了。”
韩玉成不慌不忙,弓腰谢恩道:“臣定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下了朝后,烈王急匆匆地追上走在前面的韩玉成,将人拉到一旁,奇怪地问:“好好的,你突然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在身上做什么?”
在烈王心里,还仍旧以为韩玉成是跟他一条心的,也不想韩玉成因为此事承担风险,若最后没找的人,韩玉成因此被隆庆帝迁怒受罚,那他的势力也会受到影响。
韩玉成笑了笑,道:“宁安侯那边找了多日也没找到七皇子的下落,若臣今日不将此事揽下,难道殿下就不怕皇上会派您去百越当质子吗?”
“怎么可能。”烈王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十分自信地道,“就算小七找不到,父皇也不会舍得让本王去百越,他年纪大了,正是身边需要子女尽孝的时候,根本离不开本王,玉成你实在是多虑了。”
如果事情放在两个月前,烈王可能还会摸不准隆庆帝的心思,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有恃无恐,他送进宫的张淑仪正得宠,再加上韩贵妃,后宫同时有两个女人帮他在隆庆帝耳边吹枕头风,他才不担心质子的事会落在他头上。
韩玉成对烈王打的那点小算盘心知肚明,淡淡笑道:“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臣将此事揽下,那事情的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上,不管太子那边有什么动向,总归有备无患。”
烈王想了想,韩玉成说的也有道理,“还是玉成你行事谨慎,没错,我那大侄子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当质子的,要是小七最后找不到,他指不定还要掀出什么风浪来。”说完停顿了下,把头凑近韩玉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不过你也要小心,可别因为这事受了牵累,要是真的找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就给他来个狸猫换太子。”
“老五啊,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正在说些见不得人的事,忽然背后响起一个亮如洪钟的声音,吓了心里有鬼的烈王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太子找过来了。
烈王往旁边站了站,和韩玉成拉开距离,若无其事地道:“是大哥啊,您找我有事吗?”
太子身量不高,大肚便便,一副心宽体胖老好人的形象,一路走过来已是气喘吁吁,着急地道:“父皇有事找你,你赶紧跟我去御书房。”说完又注意到旁边站的韩玉成,笑容可掬地看着韩玉成道,“玉成也在,上次你提的要如何落实朝廷惠政的事我正好还想跟你商量商量,回头我再找你。”
烈王最看不惯太子这副假仁假义的虚伪模样,阴阳怪气地道:“大哥还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忧国忧民,整天把为民谋福祉挂在嘴边,可当老百姓真的需要你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挺身而出啊,小七就可怜了,虽生在皇家,皇家的福气一天都没享到,却要为了我们老段家的江山,跋山涉水去百越那种蛮夷之地,唉,我这做哥哥的,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太子像是没察觉到烈王话里的奚落之意,跟着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也劝过父皇好几次当以国家大事为重,无忌年轻气盛,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这个百越由他去再合适不过,可老人家不舍得孙子,我也是没办法,不过等小七找回来后,我会再劝父皇三思。”
烈王扭过头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说的比唱的好听,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韩玉成夹在两人中间两头难做人,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开溜,拱手行礼道:“两位殿下,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下朝出了宫后,韩玉成乘马车回府,进了府里没多久,就穿着一身便服又从后门悄悄出了府,去了京城里一座地处较为偏僻的茶楼。
到了地方说明来意,店小二将韩玉成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