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受穿成天真美人后-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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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帝因为这起案子日夜难眠,精神面貌肉眼可见地变得憔悴了许多,就算服用再多大补的丹药,也难掩眉宇之间的疲色。
到底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岁数,就算再精心保养调理,也抵不过生老病死的天理。
若这桩案子发生在隆庆帝年轻的时候,那时的皇帝行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谁胆敢有不臣之心,或杀或废,决不会手软,可现在他老了,段无忌和烈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虽然恨子孙们算计到他头上,但他到底也舍不得处置得太狠。
“所以,这都是皇太孙为了陷害烈王,设下的一个圈套?”知道了真相的隆庆帝,无力地背靠在龙椅上,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好像瞬间又苍老了数岁,忽然想到什么,又声音沉闷问,“那烈王到底知不知情?”
景彧站在隆庆帝对面,垂眸看着面前的地砖,语速不疾不徐地道:“回皇上,目前尚不能确定。但臣觉得,德方虽然自称是被皇太孙的人追杀,但臣以为,此事有些蹊跷,既是杀人灭口,皇太孙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小心,不仅泄露了身份,还让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太监逃脱了,就好像是故意将德方放走,好让他作为人证来指认皇太孙一样。请皇上再给臣两日时间,臣一定查明真相,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事已至此,真相到底如何还重要吗?
皇太孙和烈王叔侄俩之所以斗成这样,也是因为从前隆庆帝放任不管才让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隆庆帝闭着眼,用手一下下揉着眉心,暗自思忖,他已经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的活头,要是再让这叔侄俩斗下去,那等他百年之后,这两个人岂不是要斗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子,哪个死,隆庆帝当然都舍不得。
隆庆帝心里有了定论,放下手睁开眼看着景彧道:“朕心里有数了,此案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下去了。”
景彧拱手道:“臣遵旨。”顿了顿,抬眸看了看隆庆帝颓然的脸色,道,“皇上,臣还有一句肺腑之言,但可能有些僭越,不知当讲不当讲。”
隆庆帝了解景彧的秉性,不是那种会阿谀奉承的官员,而且他现在心烦意乱得很,也想听听景彧想说什么,便挥了挥手,“你说,朕恕你无罪。”
景彧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沉声道:“臣想说,一山不容二虎,若想让两虎不再争斗,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两虎见不到面。”
“一山不容二虎……”隆庆帝细细品味了一下这句话,忽然开口问景彧,“那你觉得,这两只虎,朕该舍哪只,保哪只呢?”
景彧直视着隆庆帝的眼睛,道:“臣不敢置喙,皇上是天下之主,如何取舍都凭皇上圣心独…裁,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保住大鎏江山的千秋万代,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皇家兄弟反目,叔侄相残的例子不胜枚举,还请皇上为了江山稳固,早做决断!”
景彧这一句顿时说到了隆庆帝的心坎上,他可以对段无忌和烈王两派相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们相争决不能动摇大鎏的江山社稷,否则,他就成了段家的罪人,又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大鎏的历代先帝。
就在隆庆帝沉思的时候,王内官忽然从殿外走进来,禀报道:“皇上,熙王殿下来了,说是来找皇上问问他该什么时候启程去百越。”
景彧眉心一动,目光更加灼然地盯着隆庆帝,隆庆帝听说白锦扶来了也忽地心念一动,手撑在书桌上坐直了身子,挥挥衣袖道:“先让熙王回去,再召太子、丞相和六部尚书来御书房议事!”
景彧闻言,眉间一松,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上扬了下。
隆庆帝着急召集大臣重新商议质子的人选,景彧便先告退出宫,来到宫门口,看见熙王府的马车也没离开,还停在那儿,好像在等着谁似的。
景彧这下终于可以不用再顾忌左右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脚步轻快地朝熙王府的马车走过去,走到车窗外面,先抬手在车厢上叩了两下,问:“熙王殿下,是在等谁?”
车窗帘子被从里面掀开,白锦扶的脸露出来,眯着一双灵动狡黠的桃花眼,打着转儿在景彧的脸上端详了一会儿,挑起眉梢问:“瞧宁安侯这一脸难掩的喜色,想必事情是办成了?”
景彧俊眉舒展,淡笑道:“皇上已经召了重臣进宫议事,若无意外,十有八。九是成了。”
白锦扶双眼一亮,欣然的喜色立即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手迫不及待地从车窗里伸出去在景彧肩膀上拍了下,“真有你的!得记你一大功!”
景彧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白锦扶的手,不让他把手缩回去,炽热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白锦扶,“那殿下,准备什么时候论功行赏?”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正人君子的面具
白锦扶通过车窗眺望出去,目光来回逡巡,好像在宫门口的广场上在找什么东西,忽然问景彧:“你宁安侯府的马车呢?”
景彧心领神会,刻意提高了声量,“过来的时候车轮坏在了半道儿上,现在还没过来,不知有没有修好。”
白锦扶装模作样地沉吟道:“既如此,宁安侯就上车吧,本王顺路送你一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殿下。”景彧从善如流地应下,松开白锦扶的手,衣摆往后一撩,踩着脚凳上车,利落地钻进了车厢里,在白锦扶旁边坐下。
车夫关上马车门,鞭子扬了一下,马车开始缓缓起步,往大街的方向驶去。
从皇宫到宁安侯府,马车大约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对打个情骂个俏的功夫来说却是绰绰有余。
白锦扶双手撑着膝盖,身体朝前倾,双眸盯着景彧关心地问:“你快跟我仔细讲讲,你到底是怎么跟皇上说的?皇上有没有说打算让谁去百越?”
景彧没有卖关子,将今日面圣的情形原原本本和白锦扶讲了一遍,白锦扶边听边点头,等景彧说完,拍了一下景彧的手臂,赞许地道:“你这番话是一语中的,以往段无忌和烈王怎么斗怎么争,皇上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二人相争如果动摇到他的统治,大鎏的江山社稷,他就断不能容忍了。你从前不涉党争,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最合适,皇上不会认为你有私心,才会采纳你的建议,但他哪里会想得到,素来刚正不阿的宁安侯,其实暗中早就已经投向我了呢?”
说完,脸上难掩喜色,眉眼都弯了起来,要不是顾忌马车的隔音效果不好,街上来来往往又都是人,他真想畅快地笑出声,终于就要看到结果了,也不枉他这些日子的费心筹谋。
景彧见白锦扶弯眉笑眼,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翘起了弧度,“皇上已经召集了大臣重议质子人选,等到圣旨颁布,你也可以安心了,我瞧着你最近好像又瘦了些,是不是一直牵挂着这件事,都没好好休息?”
“哪有瘦,可能是最近天气回暖,穿得少了你才觉得我瘦了。”白锦扶笑着说完,忽然又想起件事,笑意变淡,“对了,我听说韩玉成去內狱找了你?你俩没闹什么矛盾吧?”
谈到韩玉成,景彧脸上更是没了笑,淡淡道:“我和他的矛盾不是今日才有的,只是从前彼此心照不宣没有戳破而已,不过我今日已经和他挑明了,若是他以后再敢要挟你,我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白锦扶没想到景彧会直接和韩玉成摊牌,诧异地扬起眉梢,“那他怎么说?”
景彧轻描淡写地道:“他的把柄握在我手里,他能说什么。”
白锦扶眉头轻蹙,双眸隐含担忧,景彧这下和韩玉成撕破了脸,他担心事情会变得和原剧情里一样,韩玉成这人两面三刀,虽然目前是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但白锦扶却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这个人。
韩玉成知道景彧手里握有他的把柄,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若是他对景彧下毒手,那对景彧的处境会是大大不利。
白锦扶垂眸忧心忡忡地道:“韩玉成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性子,你不该和他直接挑明的,万一他对你不利怎么办,你不屑玩的那些阴谋诡计,恰恰却是韩玉成最擅长的东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没等白锦扶把话说完,景彧出言打断了他,严肃地看着白锦扶的眼睛,道:“阿扶,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比不上韩玉成有能耐?”
白锦扶怔了怔,立即摇头,“不是,当然不是。”
景彧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黑眸沉沉,语气冷肃,“你之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瞒着我去找了韩玉成、江叔衡他们,说是不想牵连我,好,这件事我选择相信你,但是之后每当我与韩玉成起了冲突,你都要我隐忍顾全大局,你如果不是觉得我比不上他,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我……”白锦扶心思转了转,想着该如何向景彧解释,犹犹豫豫地道,“如果说……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你因为帮我出头,结果被韩玉成陷害……下场凄凉,我是因为担心梦境成真,所以才不想你和韩玉成起冲突,你会信吗?”
景彧听完,眉头拧的越深,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荒诞,只是因为一个梦?
“你就当我是关心则乱好了,”白锦扶知道景彧肯定不会相信这种拙劣的借口,低下头讪讪地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身处险境。”
“别担心,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景彧释然地松开了眉头,伸手握住了白锦扶的手,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白锦扶的手背,像在传递一种力量,“为了你,我可以奋不顾身,但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相信我。”
白锦扶怔怔望着景彧,男人英俊的面庞轮廓坚毅,他向来不是一个张扬的人,但从景彧漆黑的双眸中,白锦扶仿佛看见里潜藏在沉静目光下的自负不羁。
在原剧情里,景彧对原主只是兄弟之情,一时不察才会中了奸计,但现在景彧喜欢上了他,或许,他应该对景彧有信心。
他喜欢的男人,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白锦扶考虑清楚了,郑重地对景彧点了下头,“我相信,不管将来发生何事,我始终都相信你。”
话音刚落,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喊:“熙王殿下,宁安侯府到了。”
“这么快。”白锦扶掀开帘子往外一看,果然马车已经停在了宁安侯府的大门前。
景彧放开白锦扶的手,整理了下衣摆,准备下车,“那我先下车回去了。”
“等等!”白锦扶一把将人拉住,按着景彧的肩膀站起来,趁景彧还没反应,倾身过去,低下头飞快地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恶作剧般在景彧微微张开的唇上咬了下,然后便直起身,笑眯眯地看着他道,“给你的奖赏。”
景彧的黑眸里闪烁着幽光,意犹未尽地抿了下唇,挑起眉好像不太满足的样子,“就只有这样?”
白锦扶狡黠地眨眨眼道:“马车上不方便,况且都到你家门口了,等下次再给你补个时间长的。”
景彧不赞同地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道:“我立了这么大功劳,一个吻就想把我打发了,殿下未免也太苛待幕僚了。”
白锦扶就喜欢他这副假正经的闷。骚样,捏了捏景彧的下巴,趁机揩了把油,压低声音问:“那你想怎样?”
“我想,”景彧的手不知何时游走到了白锦扶腰后,暗示性地在他腰带上轻轻扯了两下,嗓音低哑道,“你像上次帮我那样,再帮我一次。”
意识到景彧说的“上次”是哪一次,回忆顿时像雪花一样纷纷涌入脑海,白锦扶脸上倏地一热,咬牙道:“……你自己不会弄吗?又没被下药,干嘛要人帮?而且我上次帮了你,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还黑着脸把我赶了出去,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说着说着,脑中就浮现了那一晚他帮景彧纾解完一次后,景彧是如何疾言厉色地赶他出去的,心里不由得被刺了一刺。
简直就是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嘛,拔X无情的直男!
“没说不喜欢,让你离开是怕你再继续待下去,我会忍不住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景彧仰头直视着白锦扶,歉然地问,“那次我是不是伤了你?所以你才不告而别?抱歉,那时我还没看清自己的心意。”
那一晚,其实一直都是白锦扶的一个心结,他一直以为那晚景彧是不喜欢他的触碰,才会赶他离开,毕竟景彧曾经是个直男,也从来没有用那种严厉的表情和语气跟他说过话,所以就算如今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白锦扶也不敢做出太亲密出格的举动,顶多就是亲一亲。
可没想到真相却是这样。
白锦扶有些受不了这样直白的话语,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推着景彧的肩膀催促他下车,“好了,我知道了,你快下去吧,马车停太久,会惹人注目。”
景彧却不依不饶,“那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白锦扶先是没反应过来景彧指的什么,等想起来刚刚的话题,耳朵红得更加厉害了,掩耳盗铃地转过头假装看窗外,支支吾吾地“嗯嗯”了两声。
景彧听到了肯定的答复,这才满意地下了车,走到车窗旁边对立面的白锦扶恭敬行礼,“多谢熙王殿下送我回府,下官恭送殿下。”
谁能想到,此时恪守礼数的宁安侯,前一刻还在马车里和他口中的熙王殿下在调。情呢。
一会儿放浪形骸,一会儿又变成了端方君子,白锦扶被景彧勾得心里直痒痒。
白锦扶放下帘子,阻隔了两人的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里的冲动,若无其事地开口命车夫回府。
以前他觉得景彧是个君子,所以在景彧面前,其实他一直都端着,约束自己不能做太放肆出格的事。
今天把话说清后,他感觉自己的恶趣味就快要压制不住了。
真想下车去撕了景彧这张正人君子的面具,看男人在沉溺情…欲、情难自禁时会是何模样,当然,这副模样的景彧,只有也只能让他一个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
白锦扶进宫没见到隆庆帝的面,打道回了王府,但宫里的耳目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御书房的动静,往熙王府传递消息。
隆庆帝召集了心腹大臣,十几个人在御书房里一直从晌午密谈到太阳下山,等到天完全黑了,大臣们才陆陆续续从御书房里走出来,最后出来的是太子,据传消息的人说,看见太子出来时的样子,是一脸的臊眉耷眼,垂头丧气,背影佝偻,好像霜打的茄子。
等到大臣们都离开后,忙碌了一天,已经身心俱疲的隆庆帝因为体力不支,忽然晕了过去,宫里马上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太医们急匆匆赶到皇帝寝宫救治,把脉施针后,隆庆帝人是醒了过来,但精神状态仍不大好,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要他在最疼爱的孙子和最宠爱的儿子之间做出取舍,难免会伤了心神。
白锦扶在府里一听说隆庆帝晕倒,忙动身进宫侍疾,等他到的时候,太子和烈王,其他亲王以及后宫的嫔妃已经在隆庆帝寝殿外面乌泱泱跪了一大片,却唯独不见皇太孙段无忌。
白锦扶在人堆里扫了两眼,凭后脑勺认出了燊王段恒在哪儿后,不动声色地走到段恒旁边跪下,段恒注意到身旁来了人,扭头看了眼,见是白锦扶后立即转正了头,身体却往白锦扶那边慢慢倾斜过去,低着头装作眼观鼻鼻观心,压低声音道:“皇太孙被太子禁足在东宫了,听说在东宫闹得很厉害,吵着要见皇上。”
白锦扶目视前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