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浮云散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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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成虽称不上多孝顺，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愿意听张母的话的，见事情闹得有点大，便有点举棋不定，“妈，这钱不好要回来的。”
张母哪里管好不好要回来，她只知道三四万块钱自己得攒上好几年，见儿子有所松动，赶紧又看向沈晴，“沈晴，你陪他去要钱，他不好开口的话你来说，等要回来妈就帮你们存起来，到时候给孩子买奶粉用。”
“是啊沈晴，这钱本就有你的一份，你陪着他去更占理。实在不行，我、我陪着你们一起。”说完，张智欣看向冯雷，见丈夫没当场反对，不由松了口气。
张家人的自私和自以为是，是存在于他们世世代代基因里的属性。
张家的女人无论老小，都习惯了为一家人牺牲自我。可能是害怕真相残忍，一边奉献还一边给自己洗脑，在她们的潜意识里，不允许有人去质疑她们的“伟大”。
“好啊，只要张智成愿意，我就去陪、他、要这个钱！”沈晴怎么会不去呢，看狗男女当场撕咬多开心啊！
至于孩子，沈晴左手轻轻搭在小腹，心里有点乱。
吵吵闹闹的最后得了这么一个结果，该说的没说清楚，不该说的却倒了个底朝天，所有人都感到疲累，尤其是张母，年纪确实大了，一惊一乍给闹的血压都高了。见女婿已经有了要走的意思，便也要跟着离开。
等张智成送三人离开又回来，本来想找沈晴说道说道，结果等待他的依然是紧闭的房门，气得当场想骂娘，可想到他妈刚才在楼下那副不把钱要回来就死给他看的狠劲儿，又生生忍住。
他还得指望沈晴陪他去要钱呢！
这么一想，立马泄了底气。
此刻的沈晴却已经顾不上郁闷了，因为她的小姐妹要约她练拍儿。
上次分别时，沈晴并没有当场答应，但禁不住小羽死磨硬泡，还是给俩人留了她的手机号，俩小姑娘回家就找家长把她的号码存在了电话手表里。她当时惊讶极了，没想到两个小姑娘这么先进，如果没记错的话，电话手表可是今年才出的。
随着邀约发过来的还有绵绵小姑娘的一段话：“沈晴姐姐，上次你的问题我有答案了。我觉得趁年少，应该多给自己一些‘试错’的勇气和机会！危险哪里都有，但只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就不必畏首畏尾。”
沈晴想要耻笑小姑娘的单纯，但最后却被小姑娘的勇气所折服，还有那么一丝感动。如果之前的沈晴明白这个道理该多好，就不必蹉跎数年岁月，害得自己差点回不了头。
她很喜欢后来听到的一句歌词：太阳每天是新的。
人生的每一天，不也是新的吗？
第10章 谁是菜鸟
回复两个小姑娘前，沈晴先给王嘉怡打了个电话，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去打球。王嘉怡当即应约，自打从沈晴那里听说了俩小姑娘，她就决定一定得去见识下两个小菜鸟到底有多菜。
沈晴在得到两个小姑娘半天就能搞定作业的承诺后，便把时间定在了明天下午。最近几天天公作美，不见扬尘只见蓝天白云，更有微风徐徐，倒是练球的好时节。
至于答应张母去要钱的事，谁着急谁去呗，反正她不急。
张智成前段时间巴不得沈晴离他远一点，但这段时间沈晴搬去次卧，吃饭也是各做各的。之前他不在家吃饭，沈晴恨不得连环夺命call，现在倒好，回来了连剩饭都见不着，不仅于此，连个正眼都不给。
他有点不习惯。
“气性还挺大！老子看你能气多久！”张智成看着沈晴离开的背影恨恨的说道。直到现在，他还是坚定的认为沈晴这些天的所作所为都是让他回头的小手段。
从小区出来后，沈晴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刚“回来”时的懵圈和抵触已经开始清晰和接受，这段时间，她也算彻底想明白了，与其等待时光治愈她，不如拿出焕然一新的自己认真快乐的再走一遍这条路。
既得如此机遇，不应该把时间精力浪费在和张家人的纠缠上，但也不能对自己身上的问题视而不见，与其小心避开，不如坦然直面过往。
*
沈晴和王嘉怡到来之前，小羽和绵绵已经到了，正在进行热身。她们两个最近劲头十足，她们的进步都看在她们爸妈眼里，对沈晴很是感谢。，
尤其是小羽的妈妈，今天出门之前洗了一大袋子水果让女儿带过来给“师父”吃，绵绵知道后，则央着妈妈做些青团带着。
刚开始，绵绵妈还怕拿不出手，想着买点零食让女儿带着方便又好看，但女儿坚持，也只能随她。
事实证明，两个小姑娘猜准了沈晴的心思，然后，也顺便收服了跟着来的王嘉怡小姐姐……的胃。
“哎呀，这么多好吃的，我一会儿还怎么虐你们啊，多不好意思啊！”王嘉怡吃了几个草莓和青枣后，笑着对俩小菜鸟说道。
沈晴挑挑眉，“你只说你会打，我不了解你的水平，看来挺高啊！”
王嘉怡抛出一个媚眼：“诶儿，高不高的不好说，练练不就知道了。”她可是能把她爸打跑的水平。
沈晴不置可否，见小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让她跟着王嘉怡练。还叮嘱王嘉怡让着小姑娘点儿。
结果，却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王大咋呼，你这水平——”沈晴觉得没眼看了，王嘉怡刚才那副舍我其谁的模样，她以为即便不专业，也应该是枚悍将。结果这家伙只是看着厉害，完全是野生打法儿。
两个小姑娘也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小羽，看着红着脸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小姐姐，竟然产生了罪恶感。哎呀，她不过是被沈晴姐姐教了一下午，原来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看来前两天放学回家，让爸爸陪练时，是真的没让着她啊！
沈晴当然没那么厉害，但高标准的打法儿不仅省力，也占便宜一些。一个是技巧一个是蛮力，高下立现。但口口声声要来指导小菜鸟的人，显然不会这么想。
王嘉怡这会儿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的羽毛球是她爸手把手教的，能把球打飞也能接住球后，她爸就说她出师了。现在看来，莫不是她爸觉得她朽木难雕，所以一直在糊弄她吧？
沈晴忍着笑走过去，“别灰心嘛！她们俩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在王嘉怡幽怨眼神里，赶紧改口，“小羽今儿是超常发挥了，而且你时间长没碰拍子了吧？咱们一起再练练？我觉得你肯定行！”大不了辛苦一点都教了，一只羊是放，多两只倒也没压力。
王嘉怡倒也不是输不起，只是觉得丢面子，吹牛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谁知打脸来的这么快。“别厚此薄彼，你得把我也收了，明儿、明儿我请你吃、吃大餐——”
沈晴认真考虑了一下，“大餐就不用了，我请你，但，不是吃的。”
王嘉怡在沈晴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中感受到了八卦的呼喊，想都不想立马点头：“去，必须去！”
一定有大瓜！
因为王嘉怡“身份”的转变，沈晴今天的教学任务是前所未有的艰巨，但一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事，便立马满血复活。
女人为什么爱翻旧账，那是因为每次受委屈都没有被妥善安置，日积月累的，委屈化作憋屈，憋屈化作埋怨，埋怨最后都化作了不甘和怨恨。
所以，不能藏着委屈，因为大家都会装作看不见。
再次分别的时候，两大两小的感情似乎更好了些，王嘉怡手里的一盒青枣一盒草莓，沈晴手里的大半盒青团和半盒青枣很是能说明问题。
“挺不好意思的哈，临了还接了人小姑娘一堆吃的。”王嘉怡举着手里的青枣说道，“回头得问问小羽在哪儿买的，还挺甜。”
沈晴看着手里卖相相当不错的青团，“可惜你不好这口儿，绵绵妈这手艺真的不错，母女两个都是心灵手巧的温柔主儿。下次见面我不能空手了，没有徒弟送礼师父不回礼的道理。”
王嘉怡深以为然，可刚点了头又看向沈晴：“我给你送点儿啥？”绝对不能被那俩丫头比下去。
“咱俩——只有我欠你的。”
沈晴这话并没有客套的意思，因为王嘉怡打跟她爸妈说起这件事起，就已经上了她的“贼船”，往后好处不见得有，麻烦却不会少。不管王嘉怡在意与否，不管对于王家来说算不算麻烦，终归是她先起了算计之心。
王嘉怡却觉得沈晴想得太多，“咱俩脾性相投，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王嘉怡是真的要认你这个姐妹，你真的真的不用觉得麻烦。告你个秘密，我性格随我爸，你想想，哈哈——”
“你可真是的——”沈晴表示无从想象，“行了，等着明儿看热闹吧，记住别蹲的太明显，我怕你一出现舞台崩了。”
“放心，看热闹我是专业的。”
第11章 一嘴毛
回到家，两个青团加上一盒纯牛奶就算是沈晴的晚饭了。所以，等张智成回家的时候，依然是锅碗空空。
“沈晴，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吵个架，你这干脆不开火了是吧？”张智成觉得沈晴是在一步步挑战他的底限。
沈晴正在客厅追剧，见张智成黑着脸从厨房出来就知道这人要说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一幕挺有意思，在之前的相处过程中，跳脚的那个一直是她，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让两个人的角色互换了。
她想，按照张智成目前的状态，最多半年她就能顺利离婚了。
在那之前，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喽？
沈晴的无动于衷，让张智成的火气蹭蹭往上升，“沈晴，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个为人妻的模样吗？”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抽了才会特意推掉饭局回来吃饭。
如果是之前，沈晴要么回怼一句“想吃饭找你相好的做呀！”，要么就是一脸憋屈的去给张智成做饭。
但眼下吗？
“冰箱里有速冻水饺，你饿了可以煮点儿！”沈晴很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说完就开开心心的继续追剧了。
“你！”张智成被沈晴这不咸不淡的模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想到姐夫的嘱咐，却又放缓了语气，“沈晴，咱俩还是要过日子的，你觉得就这么杠着对你有好处吗？我知道你是气我在外边瞎混，但干我这一行的，你觉得哪一个在外边是干净的。你还记得咱们在项目上，你们部门的那个徐主任吧，你们那几个实习的可没少夸他吧？说是什么居家好男人好老公，呵，我告诉你，他去年就离婚了。”
张智成说完，就等着看沈晴恼羞成怒的样子，结果只得了沈晴一个“你是不是白痴”的不屑表情，“嘿，你还不信是吧？我知道你和那个马娟还有联系，他们应该是在一个单位，你可以自己问问！”
沈晴叹气，哪里是信不信的问题，她知道的远比张智成详细。徐主任跟爱人离婚是他爱人于漾提出的，两个人之间没有第三者更没有家暴，而是于漾体检时查出了肺癌，发现时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了。于漾是总局的设计师，一向要强，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爱人的累赘，一门心思要离婚，徐主任打死都不同意，但于漾几次拿自杀威胁，也只能妥协。
不过，俩人虽然离婚了，徐主任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着爱人，宁愿离职也要守着于漾。可能是被丈夫的爱软化了也可能是不想留下遗憾，于漾开始顺着徐主任的心思接受治疗，但遗憾的是，仅仅续了五年的命。同事们一直到五年后于漾去世，才知道徐主任为于漾牺牲了多少。
沈晴当时从马娟那里知道后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大家也都说他们那批实习生没有看错人，没有跟错领导。
但沈晴不会解释，因为夏虫不可语冰，张智成这种满心算计的根本不能理解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会有徐主任和于漾这种感情。
还有一点，她从来不会因为同是女性，就在看见离婚事件时坚定的站在女方一面。
“张智成，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就眼瞎了、一次。”
“呵，承认自己眼瞎了——等等……你什么意思？沈晴，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我不说多的，就我身边的哥们弟兄，我的脾气已经算好的，咱俩吵架归吵架，我有动过手吗？我妈说的对，你就是不知足……”
沈晴嘴角直抽，深深觉得听张智成胡扯下去太过折磨人，干脆提起了明天去要钱的事，“你叽里呱啦说这么一通，不就是想问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去要钱吗，这样，明天上午吧！”
张智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还是如鲠在喉，但明天是场硬仗，他还得指望沈晴唱白脸，还是不要内耗了。
见张智成离开，沈晴悄悄松了口气，她现在还做不到完全无视张智成这个“前夫”。远着点儿还好，稍微离得那么近一点儿就容易犯恶心。唉，要不然还是提前撤了吧？
不曾想刚起念头，脑瓜子就“嗡”的一声，沈晴顿时警铃大作：“有何指示？”
“温馨提示，本次列车还未到站，请旅客不要提前下车。”
沈晴：“……”
沈晴脑洞大开：莫非她这场“时空旅行”是签了合同那种？
*
次日早上，沈晴叫了外卖，包子和粥本来是她一个人的量，但因为有点腻吃了两口就不愿吃了，还剩了三个包子和一口没喝的小米南瓜粥。等张智成洗漱完出来看到餐桌上的包子和粥，显然误会了。
“沈晴，这就对了嘛！只要你不闹腾，啥事儿过不去呢？”
沈晴：“……”要不还是养条狗吧！
按说要钱这事儿应该去单位堵人比较合适，人多又是公共场合，大家都有所顾忌，不至于闹得太难堪。但张智成他们单位是有假必放有节必过，所以只能去罗菁菁家去找人。
“你给打电话吧，万一家里有老人孩子，影响不好！”沈晴不愿殃及池鱼便提醒了一句。
张智成感到意外，“你倒是通情达理！”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
沈晴懒得理他，只是在看到五十米开外的一个身影时，悄悄比了个手势。
等罗菁菁出现，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她看着夫妻二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果然，到最后……还是我当坏人！”
话是对着两人说的，但三个人心里清楚，罗菁菁这是在暗骂张智成。
沈晴没接话茬儿，扫了一眼罗菁菁后便一副事不关己的发起呆来，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只是下楼闲逛的住户。
“你老婆不说，你说呗！是来送战帖的还是来骂人的，今天我罗菁菁一概接着！”罗菁菁自然也不想闹大，插足这事儿最后上位了自然是怎么都好，但如果被男人弃了，还是早点撇干净的好。
张智成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羞惭，但事已至此，早点撕破脸比钝刀子磨着来得痛快，“沈晴已经知道我送你项链和帮你办会计证的事了。”
听见项链罗菁菁还算冷静，后半句却让她变了脸色，“张智成！你还是个人吗？你——”“跟我说你们夫妻没有半分共同语言，一天话都没两句的是你，这会儿大事小事都报告的怂人也是你！从头到尾，就我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信？我他——”
骂人可能不解恨，罗菁菁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是，你——”挨了一巴掌，张智成是欲哭无泪，他发誓，这些真不是他说给沈晴的。谁知道这些事沈晴是怎么查出来的？
第12章 悦己
沈晴自然不会告诉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开外挂这事儿只能天知地知她知，再者说，被俩人恶心这么久，她怎么也得先收一点利息啊！
罗菁菁眼里的讽刺，让张智成剩下的话越发说不出口，可能是身后的沈晴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