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夫君柔弱不能自理-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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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兰宜章上药的时候,长鱼画扇则扫了一眼木屋周围的景致,手腕间传来的力道和触感,其中所包含的小心翼翼让她无法忽视。
长鱼画扇收回落在屋外的眼神,转而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无疑,贺兰宜章的长相是好看的。
还是罕见的那种好看。
气质也很出众。
长鱼画扇住在木屋这段时日,除了会看到痴心一片的幼莲日日出现之外,还会留意到也有一些妙龄女子前来偷偷观望。
那些少女借着木屋周围树木的遮挡,偷偷躲在暗处,满面粉红,眼含春水地瞧着贺兰宜章的举止。
她们的爱慕心思,一眼便能看穿。
长鱼画扇垂眸,凝视着贺兰宜章小心翼翼的动作,那种多年未曾被人珍视过的感觉竟然在这段时日一点点找回。
心,有所触动。
长鱼画扇贪恋这种熟悉的感觉,但同时她又会感到害怕,并且无措,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贺兰宜章。
她敛尽神色,唇瓣一扯,眉梢眼角间,风情毕露:“贺兰大夫,你对所有找上门来的女子都这么温柔的吗?”
贺兰宜章替她涂抹药膏的动作一顿:“……”
他只把药瓶重新放好:“药膏能够淡化你腕间的红痕,早晚各涂抹一次,两三日你腕间的痕迹便能消失。”
长鱼画扇见他避开不答,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还住在这里呢。
万一把人逼得太紧,一怒之下跑了,那就不划算了。
距离她能够留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她需尽快将人拐走才行。
注意到长鱼画扇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贺兰宜章拿着药瓶转身。
被一个人如此强烈的要求带走,这种感觉,他还从未有过。
况且,长鱼画扇为了接近他竟然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这不得不让贺兰宜章上心。
一方面,他猜到了这一去等待着他的是未知的危险。
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他对长鱼画扇而言十分重要,重要到她为了说服他不惜伤害自己。
“村里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之后,我会留下来把后续的方子写好交给村民。
半个月后,我将会离开这里。”
贺兰宜章说完,不再看长鱼画扇诧异的眼神,直接离开。
他想,他表达的够清楚了。
长鱼画睫羽轻颤,顿时便明白了贺兰宜章话里的意思。
半个月后,贺兰宜章与当地的村民告别,之后,再同长鱼画扇一起离开。
而就在贺兰宜章离开村子的两日后,他一直居住的木屋突然起了一场大火,等村民们发现赶来并合力将大火扑灭时,只见到了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而那具尸体的打扮,就是贺兰宜章临走时的穿着。
恒邑。
长鱼画扇用随身携带的玉牌破开结界,将贺兰宜章带到了她在恒邑的一处别院。
而她一现身,丛源便带着一群修士赶到。
随着长鱼画扇抬手,修士们将贺兰宜章包围起来,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贺兰宜章瞳孔微缩,望向了她,问:“可否告诉我,眼前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鱼画扇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收紧。
想到多年的布局正在一点点展开并逐渐实现时,她的心软很快消失,并直视贺兰宜章冷漠且带着质问的眼神:“抱歉,你得留在恒邑了。”
第1574章 川侫篇(一)
第1574章 川侫篇(一)
漆黑的夜里,一道瘦弱的身影正在费力地往前走。
少年额头的汗珠往下流淌,一双眼睛因为哭过红通通的,他的衣袍凌乱,正费力地拖着一具鲜血模糊的尸体。
除了他拖着的尸体,周围还整整齐齐躺着一排尸体。
这些,都是川家伺候多年且忠心耿耿的下人。
也是少年自小陪伴到大的。
川家出事之后,下人们被杀害,无一活口,川侫因为在学堂读书,侥幸躲过一劫。
当他兴高采烈地回到府里的时候,才发现曾经的一张张面孔倒在了血泊里。
川侫眼眶噙着泪,把所有尸体运到一起后,喘了口气,又开始挖坑,然后用木板当做墓碑,在上面刻下每个人的名字。
澹台溢……
澹台家……
他会去的!
这笔血债,他一定要跟澹台家讨回!
每写一个字,少年的眼眸里迅速弥漫上杀意!
等把这些尸体全部埋好以后,川侫沉着脸在一座座坟头前跪下叩首,他的双手,因为挖坑的缘故磨破了皮,鲜血流出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叩首。
回到院子,川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买了一把匕首藏在身上,独自去了澹台家族的地界。
为了进入澹台家,川侫花钱买通澹台家的下人,成功潜入。
可惜他年纪还小,就算有点修为也没办法杀了澹台溢,毕竟,守护在澹台溢身边的修士随便一个都能杀了他。
为了等待机会,他在澹台家潜伏了两个月,终于,让他等到了澹台溢出行的机会,并打听到了具体位置。
但他还是失败了。
他打不过澹台溢身边的护卫。
一动杀念,就被发现。
并且,他还被打得剩下一口气扔在街头,澹台溢就坐在高处受尽他人的奉承,冷眼看着他自生自灭。
当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经过了处理,而眼前的环境都是陌生的。
川侫警惕心起,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可他一动,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直冒冷汗。
屋外,有下人守着。
见到他醒过来,那名下人跑开。
没一会儿,一名年仅几岁的女孩便带着一个丫鬟出现。
那女孩打扮得很是贵气,长得也招人喜欢,她不说话的时候,漆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了灵气。
女孩推开门,带着丫鬟走进屋内。
川侫坐在床上,防备地看着她,处理过的伤口也因为他适才起身的动作撕裂开,渗出血,染红了外面包着的白布。
女孩呀了一声,小脸一皱,指着川侫流血的腹部:“小哥哥,你的伤口裂开了!”
川侫:“……”
女孩惊讶完,才想起来要找大夫,她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推了推旁边站着的比她要高出一点的丫鬟,急急道:“抱菊,我在这里守着,你快去找大夫过来。”
抱菊:“是。”
等人走了,女孩盯着川侫干裂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她哦了一声,提了提长及脚踝的裙摆,迈开小短腿跑到桌子面前,然后踮起脚,倒了一杯水,又走回川侫床边,捧着茶杯道:“小哥哥,你睡了两日,此时该渴了吧?”
川侫确实喉间干燥:“……”
她将茶杯往前一递:“喝水。”
川侫见她并没有恶意,才端过茶一口喝完。
女孩见他没喝够,又转身去倒了一杯,递给川侫后,她提着裙摆坐在床沿处,脆生脆气地问:“哥哥,你叫什么啊?”
第1575章 川侫篇(二)
第1575章 川侫篇(二)
川侫握着空了的茶杯,不答反问:“你叫什么?”
女孩笑得眯起眼眸:“悦听。”
川侫:“这是哪里?”
澹台悦听接过他手里空了的茶杯,坐在床沿上,双脚离地,裙摆在她的动作间荡开,并握着空了的茶杯把玩。
“这是我娘平日修养的一处别院,她最近跟我父亲吵架了,于是就带我来这里散散心。
不过她最近有事,不会住在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颇为苦恼。
彼时的她还小,不懂大人们的复杂心思,也不懂父亲跟母亲为何总是吵架,只是听说每次吵架的时候,父亲的院子里都会多出来一位美人。
抱菊告诉她,这是母亲在吃醋,吃醋父亲那么多女子。
澹台悦听不懂,再加上她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平时又被安排了一堆东西要学,所以压根没时间去想那么多,基本上就是趴在窗边发会呆儿,之后就把烦恼抛至九霄云外了。
川侫见她眉心拧起,又问:“他们为何吵架?”
澹台悦听:“因为父亲的后院又多了一位美人姐姐。”
川侫:“……”
好吧。
果然是年纪小,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
澹台悦听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因此,她觉得这世间的夫妻都如同她的父母一般。
而她母亲每回也是哭了闹,闹了哭,经常不是带着她离家,就是带着她哥哥离家,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便习以为常了。
想到发现川侫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她好奇道:“哥哥,你为什么会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啊?
还有,你的父母是不是也跟我父母一样老是吵架啊?”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这样的。”
川侫目光一柔,漆黑的眸里总算有了一点温度。
他见她天真烂漫,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又对他不设防,当下,对她的防备心也随之降低。
想到已故的双亲,他眼底的温情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毁天灭地的恨意:“谢谢你救了我,等我的伤势好了,我就会离开。”
他会记得她的。
日后,他也会找机会报答她的恩情。
澹台悦听看了眼他的伤势:“不着急,你就留在这里养伤,我母亲也说了,她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来接我。
而且,我看哥哥挺好相处的,比我哥哥好多了。”
川侫:“你哥哥?”
说起这个,澹台悦听委屈地扁起唇,圆润的小脸涌现难过之色,并垂着头:“他老是欺负我,还经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用石头砸我,每回我受了伤同父亲说,父亲不但不责怪哥哥,还不搭理我。”
川侫:“……”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年过半百的大夫背着药箱赶来。
澹台悦听看过去,噌的一下跳下床沿,她走到一边,并搬了张小凳子坐下,没有出声打扰大夫。
抱菊守在门外。
大夫注意到川侫的伤口裂开,再不犹豫,将川侫身上包扎的层层白布解开,又让抱菊打来一盆清水将川侫的伤口清洗干净,然后重新拿了药在伤口洒上。
川侫疼得冷汗直掉。
澹台悦听坐在一边都觉得疼。
见川侫咬紧牙关,眉头皱得紧紧时,她起身站在川侫身边,踮起脚尖,掏出随身的手绢,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脸颊淌下的汗珠。
川侫侧眸,望向她轻柔的动作。
澹台悦听对上他的目光,手里的动作不停,并嘟起嘴,往他肩膀处的伤口吹了吹:“有一回我的手擦破了皮,抱菊就是这样帮我减轻疼痛的。
哥哥,怎么样?
是不是没那么痛了?”
川侫:“嗯。”
澹台悦听吹完气,偏头望着大夫,道:“大夫,您轻点。”
大夫笑笑:“好嘞。”
第1576章 川侫篇(三)
第1576章 川侫篇(三)
在大夫专心为川侫处理伤口的时候,澹台悦听就安静地守在旁边,还会老凑上前去帮川侫吹吹伤口处。
川侫唇角微勾,他的眼睛里,倒映出女孩吹得脸颊鼓起的可爱模样。
他会一辈子记得她的。
而她,也是他家破人亡后遇到的唯一的温暖。
抱菊瞧着两人相处的画面,笑出了声。
她想提醒姑娘这样做不妥,哪怕有大夫在场,也不应该跟少年共处一室。
可是想到姑娘眼下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男女大妨,又难得露出这样俏皮的一面时,便没有阻止。
这里不是澹台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会有那些个难相处的兄弟姐妹老是酸言酸语的。
夫人虽说只顾着跟代家主斗气,整日耍性子,没对姑娘照顾周全,可这回也多亏了夫人,姑娘才能出来透气。
等大夫帮川侫处理好伤口,澹台悦听让人带着大夫去结算诊金,然后又凑到川侫面前,见他正动作迟缓地去系里衣左侧的带子,她伸手过去,主动帮他把带子系好。
川侫心里一暖:“谢谢。”
澹台悦听很少遇到跟她如此客气的人,对川侫的好感也随之加重。
而且,平时她在家族里面除了抱菊,身边没有一个能说话的朋友,难得遇到一个,她便叽叽喳喳个不停:“你饿不饿?
你喜欢吃什么?”
川侫:“清淡些即可。”
澹台悦听:“好,我让厨娘给你做。”
她说完,便提着裙子跑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
屋里弥漫着饭香味。
川侫昏迷了许久,体力虚弱,此时闻到香味,当即饿了。
为了便于恢复,厨娘准备的饮食都很清淡,都是常见的饭菜,还煲了滋补的汤。
澹台悦听搀扶川侫走下床榻,陪他一起坐着,见他动作不方便,便帮他盛了碗汤,又拿着筷子,指了指一桌子菜:“哥哥,你想吃什么?
我给你夹。”
川侫对她很是感激。
在养了十日后,川侫的伤便好了许多。
在此期间,澹台悦听每日都会出现,再留在房间里陪川侫说话。
川侫不搭理她,她就会自己找话题,还会找一些话本子读给川侫听。
有趣的是,她老认错字。
最后,还是川侫听不下去了,帮她认错的字纠正过来。
眼看着伤势一天天好转,川侫想到大仇未报,便寝食难安,在决定动身离去时,他望了一眼趴在桌上看话本的澹台悦听:“我叫川侫。”
澹台悦听从话本里抬起小脑袋来:“是你的名字吗?”
川侫:“嗯。”
晚间,两人在花园散步。
澹台悦听端着一盘鱼食,她站在池塘边,白嫩的小手握着鱼食往池塘里一洒,鱼儿便欢快地游过来,那画面逗得澹台悦听笑出了声。
川侫则站在一边陪她。
忽的,一人走了过来。
是一位有些年纪的妇人。
那妇人见到澹台悦听,便姿态恭敬地垂着头,道:“澹台姑娘,我是你母亲派来给你量尺寸的,快入冬了,你母亲吩咐我给你做几身新衣裳。”
澹台悦听正喂鱼喂得开心呢,便让抱菊带着妇人先去屋里等。
川侫的眼神却变了。
澹台姑娘……
第1577章 川侫篇(四)
第1577章 川侫篇(四)
川侫望着眼前女孩天真稚嫩的面庞,眼里涌现出不可置信的光。
澹台家……
澹台溢的子女不少,在川侫潜伏在澹台家的时候,因着是男子,所以他伺候的是澹台家的男子,没办法进入后院知道的更多。
但他也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过澹台姑娘的名字。
其中,就有澹台悦听。
在澹台溢的一众子女里,只有澹台显跟澹台悦听两兄妹出自正室夫人的肚子,两人的身份也是最尊贵的。
可因为正室不受宠,老是跟澹台溢争执,澹台悦听也就没那么受宠了,免不了会被其他的兄弟姐妹欺负。
但她毕竟是嫡出。
因而,该有的地位和待遇都不曾被苛待过。
她说,她叫悦听,却并未说姓氏。
川侫眼眸放大,心脏猛跳。
意识到眼前女孩的身份是澹台溢女儿的时候,他眼里种种情绪变幻,最终,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他从学堂回到家看到一地尸体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