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福-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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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等了,这就赶紧地吧。”葛辛丑着急。
“好好好,爸你别急,我马上就起来熬姜茶,你先挂电话。”葛凯琳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是让爸妈先挂电话,这次也不例外。
放下电话,葛凯琳觉得头有点晕,心说不会吧,哪有这么快,说病就病。
下床先把姜茶熬上,设好电磁炉的时间和火候,然后去衣柜里找洗澡要换洗的衣服。
刚打开衣柜,就觉眼前一黑。
葛凯琳硬撑着走到床头柜,拿起话筒拨通高争气的手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头栽倒在地,话筒还握在手里。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在自行寺自己专属的小禅院。
禅院依然是满眼的红色,她独自一人躺在地板上,浑身冰冷,冻得她缩成一团。
屋里没有整天围着她打转的刘妈,有的只有瑟瑟寒风,她想要爬起来,可她的身体不听她的使唤,根本动不了,尤其是那一双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一个面貌似曾相识,枯瘦如柴,苍老得行将就木的和尚来到她面前,想要扶起她,却自己也摔倒,怎么爬也爬不起来,老和尚干脆躺在地板上不动了。
“孙敬那个老家伙,本来应是他回来的,却作死地换了你回来,”老和尚嘴里喃喃。
“你是谁”葛凯琳问。
只有嘴动,没有声音。
“你认不出我了”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老和尚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着面熟,不过好像我没见过你。”葛凯琳依然发不出声音。
“我是自行老和尚呀,小人精。”老和尚声音苦涩。
“老和尚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葛凯琳试图到老和尚身边去,结果一个哆嗦,身体更加缩得紧,紧得她浑身肌肉疼。
老和尚反过来爬到她身边,抓住她身后的床沿努力抬高身子,从床上扯下被子,艰难地把她裹住,只留她的眼鼻在外面。
就这很平常的一个动作,老和尚竟累得躺在地上直喘气。
等气喘匀了,老和尚这才苦笑着说:“我太急想恢复,谁知走火入魔,是你二祖父和二祖母合力救了我,结果我就成了这个样子,整天被你二祖父取笑。”
葛凯琳想要说话,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老和尚艰难地在屋里爬,把能抓住的红布都扯下来,每扯一块,就爬回到她身边,把红布包在她的被子外面,而后再重复之前的动作。
她看到老和尚身下有血迹,想要阻止老和尚,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嘴都张不开,就更别说动身体了。
直到屋里所有的红布都缠绕在她身上,老和尚才在她身边躺好,闭着眼睛一动没再动。
葛凯琳急得眼泪流了出来,浸湿了裹着她的红布,她的脸感觉冰冰凉。
“别哭凯琳,我只是累了,不会有事,出点血对我有好处。”老和尚伸手给她擦眼泪。
触手的感觉,比葛凯琳的脸还冷,葛凯琳的眼泪流得越凶。
老和尚也不给她擦了,艰难得再次探手去床上,试图把垫被扯下来。
就只是流泪而已,葛凯琳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一样,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想闭眼,可又由不得她,她的上下眼皮沉沉得粘合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
第0453章 病倒
“凯琳”
“憨琳”
“姐”
一声一声呼唤就在耳边,葛凯琳却听着好遥远,好遥远。,
“凯琳,你醒了,试着睁开眼睛。”声音满含疲惫和心痛,好熟悉的声音。
“憨琳,我告诉你哦,我妈回来了,我也有妈了。”这个声音也好熟悉,憨憨的。
葛凯琳觉得眼皮很重,她实在还想睡,可是有人捣乱,有个手指在她的手心挠啊挠,痒得她只想躲开。
她努力睁开眼,只看见眼前一团团模糊的图影,看不清,似乎很近,也似乎很远。
试图抬起那只被挠着的手,去触摸那些模糊图影,手还没抬起,又再次陷入昏睡中。
睡着前,直觉耳边一片混乱,她的另一只手被紧紧握住,脸上似乎有雨水落下。
再次醒来,模糊的图影只剩一团,那图影还会说话:“凯琳,别急着说话,我喂你点水。”
葛凯琳的脑子一片混沌,这声音好熟,却又一时判断不出是谁。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影像比先前稍为清晰。
“是你挠我手心吗”她问,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先别说话,喝点水。”那影像离开又回来。
葛凯琳的嘴唇被软绵绵的东西触碰,温温的,湿湿的,有水从唇间渗进嘴里。
她张开嘴,有水滴进嘴里,流进喉咙,不多,干涸的喉间得到滋润。
“先润润喉,等下再给你多喝点。”影像的声音里多了丝欢快。
葛凯琳觉得眼睛酸涩,她再次闭了闭眼。
眼睛睁开,视力比先前好了些,她看见头上方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
“三哥”葛凯琳试着叫了一声。
葛凯拓工作忙不忙都喜欢留胡子,说是有男人味儿,反正他那个实验室除了他,就是他的几个助手,整个实验室他说了算,他打扮成啥样子都没人管他。
“嘿嘿,没烧憨呀,还认得我是你三哥。”葛凯琳的手心痒,是葛凯拓欢喜得挠她。
葛凯拓摸了摸葛凯琳的额头:“等我再喂你点水你再说话,医生说,只要你认得人,就是万事大吉了。”
缓慢把床摇起来一点,用棉签沾水往葛凯琳嘴唇抹了一圈,换滴管吸饱水,挠挠葛凯琳手心,哄她:“张嘴。”
葛凯琳听话的张开嘴,这次滴进嘴里的水多了些,要吞咽才能下去。
只喝了几口,葛凯拓不肯喂了:“不能喝太多,要不等下滚蛋拿来汤,你该喝不下了。”
“我病了”葛凯琳问,要不怎么葛凯拓会提医生。
“还病得不轻呢,发着高烧,怎么弄都不醒,祥娃打电话告诉我这事,差点没把我吓死。”葛凯拓把床摇回原位让葛凯琳躺着。
接着说:“祥娃没日没夜守着你,你昨儿个醒过来一下,他更是不肯休息,我怕他熬不住再出个啥事,别到时候你好了,他又倒下了,这不是穷折腾吗,就把他打昏了。”
“那他现在呢”葛凯琳问,她这会儿视力基本恢复,盯着葛凯拓憔悴的脸。
“就在旁边躺着呢。”葛凯拓指指葛凯琳的右边。
葛凯琳扭头,临近一张床上躺着个人,脸朝向她,胡子拉碴的,卷曲的头发遮了大半边脸,只能看见露出头发外面的鼻子,和没有被头发遮住的一只眼睛。
相比于葛凯拓经过打理的胡子和头发,绪祥的胡子头发就显得乱糟糟的,犹如野人。
葛凯琳喉头发酸。
“祥娃打电话给我,”葛凯拓也看着绪祥,“他说你一直不醒,我从小守着你的时间多些,有没有什么办法知道你还是有知觉的,我就告诉他挠你的手心,他后来又打电话给我,说挠你的手心你的手指会动,一个汉子家,哭得话都说不成了。”
拧帕子给葛凯琳插手擦脸:“饿了吧,滚蛋快就来了,不过你只能喝点汤和米汁,过两天才能吃饭。”
“我知道,”葛凯琳握住葛凯拓的手,“三哥你也休息,你也累坏了。”
“嗯。”葛凯拓确实也累了,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葛凯琳担心:“咱爸妈不知道我生病吧”
她记起生病前老爸说过的话,她十几年不生病,一病准会是大病,这要是让爸妈知道自己生病,还不知急成啥样呢。
葛凯拓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你这一睡就近一个月,没办法接爸妈的电话,怕爸妈起疑心,二哥把咱爸妈,还有咱姨姨和姨父,都接去京里玩了,这会儿有咱舅舅陪着,有穗穗在跟前爷爷奶奶的叫着,再有两个儿媳妇的有心打岔,估计爸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你来。”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葛凯琳被吓到了。
“可不是,我还以为你会跟小时候一样,一直睡,一直睡,我怕得不得了。”葛凯拓的眼圈红了,手指下意识地一个劲地挠葛凯琳的手心。
哽咽:“小时候,我因为年纪小,挣不了工分,咱妈就让我专门在家看着你,咱妈说,要我时不时挠一挠你的手心,要是你有反应,就说明你好了,你那时的手细细的一点点大,皮儿嫩得不得了,我怕自己手粗挠坏了你,就换个手绢或是布条什么的软布挠你。”
“然后,你把我挠醒了。”葛凯琳的眼圈也红了。
“谁说的,”葛凯拓咬牙切齿:“是咱后院奶奶做了油泼面,你个馋猫闻着香味儿才醒的,所以我后来就使劲地学做各种好吃的,要是哪天你再睡着了,我也拿香味儿熏醒你。“
“那我现在人都醒了,咋还没闻到你说的香味儿。”葛凯琳嬉笑,眼泪还在眼睛里。
“那是因为你被滚蛋和祥娃把胃口养刁了,不稀罕我做的吃得了呗。”葛凯拓替她擦泪。
他把绪祥打昏,把高争气和那个范赛琳支走,自己一个人守着妹子,连觉都不敢睡,上个厕所都是急匆匆的,倒是想做好饭以备妹子醒了随时吃,可哪儿顾得上。
“哇,凯琳你醒了,谢天谢地,绪祥这下不用要死要活的了。”蒋泽筑提溜着一嘟噜水果进来,那嗓门震得葛凯琳脑袋嗡嗡的。
一边床上的绪祥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第0454章 梦醒
绪祥掀被子下床,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蒋泽筑惊得把水果往地上一扔,几步窜过去要扶,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绪祥已经膝行到葛凯琳床边,就那样跪着,一只手握住葛凯琳离他最近的手,另一只手摸向葛凯琳的额头,嘴唇嗫嚅,两行泪从腮边流下。
他的头发比之前更长了,此时乱糟糟的披散开来,更加像传说中的野人。
“祥哥,别急,我已经好了。”葛凯琳用另一只手把绪祥的头发往后顺,绪祥流着泪的双眼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看得人心酸。
“哎哟,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呀。”蒋泽筑嘟囔着,搬了把椅子上前,扶绪祥坐好。
葛凯拓把葛凯琳的床摇高了些,方便俩人说话,捡起散落一地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而后示意蒋泽筑和他一块出去。
“得嘞,咱就不要在这儿做电灯泡了。”蒋泽筑嘴里胡咧咧,顺手摸了个苹果,边啃苹果边跟在葛凯拓身后往外走。
俩人一走,病房里就只剩葛凯琳和绪祥了。
床低,绪祥个子高,他嫌椅子碍事,干脆离开椅子,半蹲半跪在地上,把葛凯琳的手放在嘴边,嘴唇来来回回亲吻着葛凯琳的手,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什么话都不说。
葛凯琳也没有说话,任由绪祥好似小孩舔糖一样,嘴在自己手上来回蹭,她另一只手依旧给绪祥顺着头发。
没有多会儿她给绪祥顺头发的手臂就酸涩无力,重重的摔回床上。
“咚”的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也足以让绪祥回神。
绪祥把葛凯琳的手塞进被窝,起身进了卫生间,很快卫生间就响起水声。
片刻后,绪祥端着半盆热水出来,他自己的头发已经束在脑后,胡子也已梳过,整个人看起清爽了许多。
把水盆放在地上,绪祥拧帕子给葛凯琳擦脸擦手,边还说着:“我给滚蛋发了信息,告诉他你已经醒了,他说他已经快到院门口了,给你熬了鱼汤,我知道你不喜欢吃鱼,可为了你的身体,等下也得多少喝点,几口也行,反正你刚醒,也不敢给你多喝,几口刚好。”
声音有些嘶哑,人也很平静,一说起话来就喋喋不休,不像是在照顾病人,倒像是在哄一个刚睡醒就闹着要吃东西的小娃子。
葛凯琳没说话,随着绪祥的站起和弯腰,走近和远离,眼神一直追随着绪祥,直到绪祥端着水盆进了卫生间,她的眼睛才闭上,梦里的情景在脑海里翻过。
梦里,她忽冷忽热。
一会儿像是泡在冷水里,浑身缠绕着的红布被冷水浸透,棉被也吸满了冷水,沉沉得把她拖到了水底。
她无力挣扎,只能任由冷水灌进她的耳鼻,进入她的肺里,她静静等着死亡的到来。
可是她没有死,随着水温渐渐升高,她也慢慢浮出水面,在水底都没有的窒息,浮出水面后却铺天盖地向她袭来,体温越来越高,高得她以为自己要燃烧起来。
而后再一次沉入冷水。
反反复复,浮浮沉沉,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每次窒息到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都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凯琳,回来,要走咱们一起走,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
那声音沉闷,悲哀,嘶哑,绝望。
她现在回来了,那满含各种情绪的声音,就只剩下嘶哑。
笑容爬上她的脸。
“笑什么”嘶哑的声音在耳边。
“我,回来了。”葛凯琳睁开眼,盯着眼前绪祥消瘦的脸。
“回来了就好,”绪祥低头在葛凯琳的额头印下轻吻,“我手头上的事也了结了,以后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哎哟,我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我会不会长鸡眼。”
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温馨,范赛琳把两个饭盒放在桌子上,笑呵呵地问:“姐夫,是我继续做电灯泡呢,还是你亲自盛汤喂饭,我这个闲人回避”
也不等绪祥回答,她走到床边问葛凯琳:“姐,感觉咋样”
“还好,就是有点饿。”葛凯琳想笑,却因没有力气而显得脸部僵硬。
“得,我还真不该多此一嘴,累就不要说话了,让姐夫给你喂点汤。”范赛琳赶紧摆手。
回头告诉正在盛汤的绪祥:“另一个饭盒里是姐夫你的饭,你别只顾照顾我姐,自己也要当心身体,别我姐还没好,你自己再倒下,这样的难夫难妻可不好玩。”
不等绪祥有所反应,她边往外走边说着:“我姐醒了,我们这些灯泡也该撤了。”
然后把她自己关在了门外。
高争气一个人站在外面,透过窗户里挂着的的百叶窗帘看着内里的情景,绪祥轻轻地吹吹勺子里的汤,用嘴唇碰碰勺子外壁,觉着温度合适了才喂给葛凯琳。
范赛琳站在他身边,默默陪着他。
半天才开口:“往往患者醒来,亲友们都一窝蜂地围过去,嘘寒问暖,劝患者吃这吃那,看似是对患者关怀备至,其实是在给患者徒加负担,虚耗患者本就不济的精力。
高争气退后一步,再次贪婪地看了一眼窗内,扭身顺着走廊往外走。
走廊尽头,葛凯拓抱着饭盒边躲边吃,蒋泽筑围着他打转,不时抢一块牛肉,或是一口土豆,没有筷子也没有勺子,就用手抓。
这一层是病房,不像普通病房总也人来人往,俩人你来我往的,旁边也没人围观。
范赛琳好笑:“蒋哥,你是饿了几天咋地,咋还跟拓娃哥抢起食来了。”
“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老丁做饭又难吃的厉害,哪一天我都没有吃饱过。”蒋泽筑虚张声势,趁着葛凯拓听他说话,又抢了块鸡肉塞嘴里。
雷灵香被拘,老丁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蒋泽筑回到家里只觉空荡荡的,他根本就不想在家多呆,每天都在外面混吃混喝,心情烦躁了甚至一天都不吃东西。
黄苹果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