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都给他们抛过手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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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想,若是知晓他们是这般的世家公子,是平日里大家都高攀不上的,她便不会抛了——手绢也是要银子的,白抛了浪费。
所以她觉得班家表哥就很好,他有缺陷,又家世正好,姨母会护着她,她也会孝顺姨母,大夫人和善,出手大方,抛着试一试是可以的。
这般想来想去,她心里愈发安详。
宴将军能回来是件好事,大大的好事,他是护卫云州的英雄,他就该活着???。这与她无关,她与他之后的人生也应无交集。
然后又想,她跟宴将军没相处多久,她都快忘记当年的事情了,他这般历经生死,想来也忘记了。
就算是再遇见,又能说什么话呢?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想一番,折夕岚便越发心绪平缓。等回去的时候,将那把宝石匕首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看,心想,这得还回去。
幸亏她没卖。
卖了说不定还招恨。她又把匕首放在枕头上,躺着歪头看它,然后莫名想到了一句话。
——寡妇门前是非多。
——丈夫死而复生后,红杏出墙的寡妇门前是非尤其多。
她无奈叹气一声,辗转反侧,很久之后才睡去。
……
第二日是腊月初一,宜出行,动土。
英国公府里,随游隼送走了来看宴鹤临的太子殿下出门,又返回他的屋子里。
屋内摆着好几个炭火,烧了地龙,半开着窗户吹进些冷气,却也不会冷到里屋去。
整个里屋暖烘烘的,随游隼一进去便觉得热。
“以前,你冬日里可不穿厚衣裳,如今竟然要靠着地龙为生了。”
他坐下来,随手从一边拿了个柿子放在火盆边烤着吃。
“鹤临啊,这次回来,你可虚弱不少。”
宴鹤临笑笑,“游隼,世人都说你清贵自持,孤傲——可他们却没见过你这般无奈不要脸的模样吧。”
他从榻上的矮桌上拿起一个橘子抛过去,“瞧你这哭丧脸,两年不见,你还是不喜欢笑么?”
在他看来,随游隼长着一张妖冶的脸。只要一笑,便活像是狐狸精勾人似的,惹人说他是娘娘腔。
也是因为这个缘由,随游隼便从不肯轻易笑,后头干脆不笑了。
他啧了一句,“两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的丑,我今日午膳怕是难以下咽。”
随游隼抬眸,一双狐狸眼睛看过去,眼里尽然是讥讽。
“宴鹤临,你还得意什么呢?你如今都成了残废。”
他慢吞吞的剥开烤热了的柿子皮,一点点的剥,修长白皙的手按压在上面,轻慢而不经心。
“景耀十二年,你死了,我觉得很是奇怪。当时都胜了,敌军也不是很多,你怎么就中了埋伏。”
他抬眸,捏着柿子吃了一口,斜着眼睛看宴鹤临,“正巧云州府州被告贪污,官府沆瀣一气,陛下震怒,我便请旨去查,顺便也去查了查你。”
宴鹤临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抛,“哦?你查到什么了吗?”
随游隼语调依旧漫不经心:“什么也没查到——但是,我看见了一个姑娘,她背着长弓,脚背上还绑着你的月刃。”
宴鹤临的眼神瞬间变得肃杀起来。
随游隼是皇后的外甥,又是少年探花,自小跟他比较。后来两人算是各为其主,英国公府为陛下办事,随游隼则是为了太子,后来,陛下指婚阿姐给了四皇子,他们英国公府在明面上就成了四皇子的人。
两人更加水火不容。
不过彼此守着底线,不至于闹到你死我活。但如今,随游隼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他整个人向前倾斜,沉下脸,目光如同阴鸷一般盯着他,“随游隼,你想死么?”
随游隼一双狐狸眼再度眯起,将柿子吞进肚子,掏出帕子细细擦手,“她极为有趣,看见我的时候,像是看见了猎物。”
“鹤临,你喜欢的姑娘果然不同寻常,还从未有人把我看成是猎物般打量,我觉得我也好喜欢她。”
宴鹤临扔开毯子下榻,从经过的柱子上取了长刀,然后将刀驾在了随游隼的脖子上,“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么?”
随游隼轻薄的手掌推了推脖子上的刀:“别生气——你不想听听我和她的故事么?听听你死后,她为你做的事情。”
宴鹤临手不动,随游隼却往后退了一步,挪开刀,站起来,手掌心打开,是宴鹤临刚刚抛过来的橘子。
橘子已经烫热了,他依旧慢吞吞的剥开皮,“我查到你曾去过云州郊外,便骑马过去,碰巧遇见了她。”
“她给你点了长明灯,给了香火银子,但是去拜祭的时候,你的灯却是灭的。”
“她就一箭射穿了寺庙的牌匾,一把匕首逼退了主持,让他们给你老老实实的点灯。”
她说——
他回忆道:“她说,死去的英雄都不能得佛祖保佑长明,那这佛祖也该倒了。”
“很有趣的姑娘,对不对?”
宴鹤临听得心里又欢喜又心酸,还有无尽的担心。他今日早间已经遣人去云州寻人了,两年过去,他不敢让姑娘等他,但也该告知她一句,他回来了,不用担心。
谁知就得了这般的噩耗。姑娘落到随游隼手里,哪里是好的。
他的刀再次砍向随游隼,却被他轻易的躲了过去,只一刀,便气喘吁吁,大刀抵在地上,他手撑着身子压在刀柄上,牵动着五脏六腑疼痛。
随游隼却不理他,反而在屋子里面闲庭信步起来,漫不经心的咬了一瓣橘子,“鹤临,她对你可不忠心,只见了我几面,便想打我的主意。一点点的织网,跟我偶遇,谈笑,想把我网起来——这般有趣的姑娘,我真是欢喜她的。”
“只是可惜了,她不肯做妾。”
他又随意的盘腿坐下,叹息一句,“我确实很喜欢她的,她不愿意做妾,我都没有逼她,你说,我这算不算情深。”
宴鹤临松口气,而后低沉笑起来,“——游隼,她只喜欢你的银子罢了,但她看我的时候,可不是猎物。”
随游隼剥橘子的手一僵,随后却耸耸肩,懒懒的咬一口橘子,“无所谓,我很享受被当成猎物捕捉,然后再把她变成我的猎物。”
“所以说可惜了,我太怜惜她,放了她离开,哎——我一直遗憾此事。”
“而今——”
他声音里明显开始带着些欢快,“而今,我知晓,她又到了京都,便觉得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从不肯让我留遗憾。”
宴鹤临手里的刀慢慢的收紧,“她来了京都?”
随游隼:“是,南陵侯家,那家的五夫人是她的表姨母。”
他说完了,橘子也吃完了,拍拍手站起来,“鹤临,你回不回来,我都会抢她。我来之前还想,你这般的人算是劲敌了,但瞧着你现在拿把刀都气喘吁吁的模样,我又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你如今,拿什么跟我斗呢?”
宴鹤临沉默的听完,许久没说话。随游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等到他再说话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生气。
他只平静的说,“你以为,你在她面前已经是猎手而非猎物了么?”
“一年过去,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不就是因为,你从未转换成猎手的身份么?”
他收了刀,用手一点一点抹去刀刃上的灰尘。
意味不明的道:“游隼,她太美好了,你血是脏的,最好别碰。”
“不然,自食恶果。”
作者有话说:
下章V,时间【11月11号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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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满满,有存稿,跳吧爸爸们,V后应该好看点,大家都明白心意要开始争了。
第22章 (捉虫)
马车摇摇晃晃; 冬日的光撒进窗户里,倒映在坐凳之上。星星点点,光华夺目。
随游隼却不喜欢光; 他嫌照人眼睛疼。他的马车里面总要加一层厚厚的帘子,光进来; 他放下帘子; 又把光赶出去。
马车里面瞬间暗沉下来。
随游隼闭着眼睛,身子也随着马车摇晃,脑海里面浮现出宴鹤临方才说的话。
他说——你终将自食恶果。
这句话的意思; 随游隼没怎么懂。他微微蹙起眉头; 有些不高兴。宴鹤临就是这般,明明是个武将; 却做事说话跟朝堂上不说人话的老匹夫一般。
想不通便不想; 他轻蔑的啧了一句,睁开眼睛,将一方月白帕子从怀里拿出来,细细的嗅了嗅。而后目光定在帕子边角; 那上面有一点血迹。
当初姑娘把这帕子给他的时候; 他们正从刑场回去; 手上还有鲜血。她洗干净了手; 却明显不是个细心的人; 指甲缝里的鲜血滴在了帕子上。
这滴血还在; 帕子也随他回了京都,可姑娘却不愿意跟他回来。
她就像……就像一匹乘风奔在战场上的野马。
她是需要驯服的。但他实在是欢喜她,放了她自由。
如今; 他后悔了。
他半撑着手臂; 手腕微微弯曲; 脸靠在手背之上,眼睛半睁半闭。突然舆内一阵摇晃,马车骤然停住,帘子一动,光透进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沉下脸,“怎么回事?”
马夫驾着马往后退了几步,惊恐道:“少爷,前头有马车拦住了我们的路。”
随游隼撩开帘子,看见挡在他们前方的马车上面写了一个云字。
——是云王世子啊。
陛下最近尤为宠爱于他。
他于外人面前一向是个清贵有???礼的公子,便摆了摆手,“王孙出行,咱们避开。”
而此时,盛槊也在骂金蛋。
“就赶个马车罢了!竟还出乱子,傻蛋一个!”
金蛋委屈,“这边太多人了。而且以前在云州,咱们走哪里还需要让路么?”
但京都权贵众多,牵着骨头连着筋,这也要束缚,那也要退让,真是不爽。
盛槊见他还不服气,又要大骂,盛长翼却抬了抬手,“先下去看看是跟谁家的马车撞上了。”
盛槊:“是。”
金蛋便委屈的退到一边,看着前方槊哥跟人说话,没一会回来,站在窗户边跟世子爷道:“是随家的马车,里面坐着随游隼。”
随游隼,太子的表弟,少年探花,如今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去年他去云州办差时两人还见过。
盛长翼便嗯了一句,思及太子,眼神闪了闪,道:“给他让路吧。”
但他还没让路之前,随家的马车却已经让开,退至一边,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世子爷,还请先行。”
盛长翼却没有再往前去。旁边的酒楼写着醉仙居三字,他瞧了一眼,便下了马车,让金蛋去安置马车,道:“我今日是来醉仙居见友人,已经到了,随大人可先行。”
随游隼的声音沉默一瞬后才传出来:“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游隼便先走了。”
等随家的马车走远了,银蛋这才好奇,低声问:“咱们不是约在了什么劳什子平乐居么?怎么突然改成醉仙居了。”
盛槊不耐烦,“你别问,你别想,你就做。”
行吧!他去伺候马去!
结果一转头,便见他家世子爷眉头又皱起了。
他嘟囔一句,“自从来京都,就没见舒展过。”
金蛋是个实诚人,“还是舒展过的,见折姑娘的时候就舒展过。”
两人嘀嘀咕咕,盛槊听见了,便又是一巴掌一个蛋,但打完了自己也愁。
世子爷这般忙,都没时间去见折姑娘了。
两府相隔,一个南,一个西,都没地方可以见一见。难道又要去寺庙里?
盛槊便琢磨着给自己死去的爹娘在明觉寺也点一盏长明灯。
等盛长翼派了人去跟友人说换了地方,见他一脸愁闷,倒是好奇,“你怎么了?”
盛槊当然不能说实话,他委婉道:“只是突然想到明觉寺香火旺,小的想给父母也点一盏长明灯——京都的点法跟云州未免不同,世子爷,您说,我问问折姑娘能行吗?”
盛长翼脚步一顿,睨他一眼:“那你便去问。”
盛槊:“如何问?”
盛长翼:“咱们送了马儿去,南陵侯府却没有马场,哪日便请了南陵侯府和严府一众人去跑马,你便找着机会问问。”
盛槊心道好啊,原来您自己有招。不过……
“世子爷,为什么还要请严府的人一块?”
盛长翼便冷冷看过去,“自己想去。”
他进了雅间,盛槊被关在门外,摸了摸鼻子,而后一抬头,便听金蛋嘀咕了一句真笨。
盛槊:“你骂谁呢?”
金蛋大声:“骂你。”
他这回很是信心十足,回道:“槊哥,你可真笨。为了折姑娘,咱们都把南陵侯府的老底查过一遍的,他家除了断腿的班鸣岐在京都,哪里还有适龄的男人过去骑马?”
盛槊:“……”
他难掩惊讶:“金蛋,你不该有如此智慧。”
京都规矩严,必然要有男客在场才行,班鸣岐不能去,请严家也是一般的。
严家是折伯苍如今读书的地方,又是大夫人的娘家……确实合适。
金蛋便骄傲的点了点头,“所以肯定要请其他人嘛。不然一群莺莺燕燕,哪里能陪着世子爷骑马,多不痛快啊,世子爷会憋屈死的。”
盛槊:“……虽有智慧,但不多。”
……
另外一边,随游隼沿着长街直走没多久,便到了长安街上。这里有一家归客楼,专门做京菜,本地人不见得来,外地人倒是常来尝鲜。
随家的小厮跟着主子进了二楼雅间,连忙掏银子让掌柜的清出靠窗的雅间,“我家少爷喜欢清净,这银子买下左右两间雅间,今日之内,你就不要带人过来了。”
有银子不赚是孙子,掌柜的喜笑颜开,“小爷,您放心,保证不会有人来。”
越是靠近过年,他们这酒楼就越是冷淡,外地客人都回去过年了,哪里还上他们家来吃喝。
自然是满口答应。随后出去,殷勤的关上门,小厮满意转身,却见他家少爷已经推开窗户,歪在窗棂之上,颇有兴趣的看着下面。
小厮不由得好奇,大街上来来往往行人,十几年如一日,有什么可看的。
……
腊月初一,宜拜师,宜吃酒肆。
大夫人特地挑了今日,先带着折夕岚和折伯苍去了严府,将折伯苍交给先生之后,便又带着她去下馆子。
她道:“这家归客居是我喜欢的,带着你阿姐出来买东西,便总要去吃一顿。”
“他们那里算不得红火,客人不多,但不吵不闹,雅间陈设清雅,东西也好吃,我是很满意的。”
折夕岚便笑着道:“那我就托伯母的福,做一回饕餮了。”
大夫人便觉得她大方端庄,说话讨人欢喜,心中十分慰贴。但是下一瞬间,却又想起刚刚在严家时几个外甥女对折夕岚的态度,心中长长叹气一声。
严家便是大夫人的娘家,百年来诗书传家,虽然没什么人做官,但素来有清流之名,请的西席也是桃李满天下的齐先生。
折伯苍能去严家读书,还是大夫人亲自回家求情的缘故。
她今日本打算让班鸣岐送折伯苍去的,但他腿伤了,不能下地,大夫人便拍板,索性带着折夕岚一块去,“你来京都,多认识几个小姐妹也好,我娘家的姑娘不似你三姐姐四姐姐,是极为温顺的。”
折夕岚自然要说班三姑娘和四姑娘的好话,大夫人却道:“你不用夸,你夸了我害臊。”
折夕岚就笑起来,“三姐姐四姐姐该伤心了。”
她倒是没想着结交小姐妹,能顺利嫁进南陵侯府便好了。
她真是越看大夫人越喜欢,便更加在意班鸣岐。
等到了严家,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