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东宫-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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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人母,她能理?解这?份爱子之心,但是她不能答应。
裴靖礼若是作乱,烦恼的是陆训庭,受苦的当然是百姓,她凭什么去?说亲,就为了那淡薄的亲情?
所?谓亲缘,不是早在之前就断绝了么。
曲凝兮自己不见?姑母,倒没有拦着祖母与父亲。
老太太原本打算在祁北陪同三郎读书,大桓变天了,一家子不得不被?带回?京里。
他们?对?太子殿下?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免不了一番冲击才接受事实。
几天的路程,白缙带了不少人马随行,果然半道遇上了劫持。
是蒙天石父子派来的人,若能生擒安永侯府的人,或许可以作为筹码。
但显然,生擒比杀害的难度大上许多,白缙有所?防备,他们?注定无功而退。
安永侯府一家子回?到尚京,早已?尘埃落定,陆训庭登基在即,邀请他们?一家出席观礼。
这?种情况下?,他们?心里的任何意见?都不重要了。
权力更?迭,大势所?趋。
尚京到处都有人在唾骂天庆帝,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枉为人。
还有梁太后的所?作所?为,胡老夫人听?闻后,吓得险些?晕倒。
她是陪同太后礼佛一起去?的白岷山,住了将近一年时间。
诵经听?禅吃斋饭,自认为还算诚心,谁知道太后弄的什么镇压生辰八字的诡异手段?!
这?简直太丧良心了,匪夷所?思!
胡老夫人一连做了几天的噩梦,甚至没脸进宫,唯恐因为自己牵连了晚瑜。
陆皇后没死,还被?尊为太后娘娘,万一她误会她这?个老婆子,或是迁怒?那可怎么办呢!
老太太实在抬不起头,恨不能别?回?京才好。
当年她一心帮衬女?儿,和陆皇后不对?付,如今人家高高在上,她的孙女?还做了人家侄媳妇!
这?会儿自然是嘱咐曲凝兮万事谨慎小心,哪敢提什么替曲莫琪开脱的话?。
女?儿去?了行宫,好过在皇城冷宫,再说,她确实做过伤害太子的事情,没有被?追究已?是万幸,岂能得寸进尺?
胡老夫人愁得很,勒令侯府上下?夹起尾巴做人。
他们?回?来后听?说,在紧张时期,曲婵茵被?接去?了东宫小住。
说是小住,实则是庇护之举,虽说是个庶女?,但东宫正视这?个太子妃的妹妹,才会有此举动。
眼下?国号都换了,安永侯府不见?任何损失,反倒是水涨船高,暗地?里不少人望风而动。
尚京里的士族,好些?沉淀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实在太清楚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曲家又出了一位皇后,看样子还颇受宠爱。
是丝毫不介意侯府与裴靖礼的表亲关系啊!
曲辕成稀里糊涂的,又保住了他未来几十年的富贵,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说他命好。
目前后宫只曲凝兮一人,把天庆帝的嫔妃尽数送走之后,整个御花园都空空荡荡。
曲凝兮这?个新上任的掌权者,一时间无所?适从。
宫里唯一需要费心照顾是就是陆太后。
大仇得报,本该畅快淋漓。
可是啊,背负太多之人,猛然卸下?,所?收获的竟不止是轻松,还有茫然与疲累。
陆琼蕴这?一生所?经历的,在旁人看来曲折离奇,当事人的感观如何,外人又如何体会。
按照辈分她是陆训庭的姑姑,但是他把她奉为太后,便有认母的意思。
民间也有亲戚之间过继的例子,他们?倒没有正式过继,也无需这?些?虚礼。
陆训庭这?么多年挂在陆琼蕴的名下?做儿子,那就继续当她的儿子,并不改口。
曲凝兮跟着叫母后,偶尔去?探望她的病情。
陆琼蕴当真是个宽和之人,她们?早在去?年的玉泉山庄就接触过。
她丝毫不介意曲凝兮的姓氏和出身。
“你知道先帝么?”陆琼蕴语气温和,说起旧事:“先帝是极其和蔼的长辈,自幼疼惜于我,还教导过我枪法。”
那是她小时候,先帝厚待陆家,亲如手足。
先帝很好,她记得这?位的好,天庆帝是他儿子,不妨碍他坏得彻底。
“便是亲如父子,也是不同的两个人,无法混为一谈。”陆琼蕴道:“你姑母当年和我确实有些?过节,但她是她,你是你。”
何况,比起天庆帝的恶心,曲莫琪所?做之事小巫见?大巫,她没打算特意去?报复。
曲凝兮愣愣看着她,迁怒是人之常情,谁能做到真正的恩怨分明呢?
“母后能够就此放下?,晚瑜很是钦佩,被?仇恨耽误了大半人生,剩余的时间弥足珍贵……”
曲凝兮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袖:“训庭自幼没有母亲,他便是心中渴望,估计也不会说出口,母后且怜惜怜惜他吧。”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在玉泉山庄,撞见?过陆训庭的眼神,分明是难得泄露的温柔神色。
这?些?年,陆琼蕴虽说是假死,但二人见?面次数寥寥无几,更?遑论日常温情了。
一人缺失了母亲,而另一人,永远失去?孩子。
事情结束后,理?应把时间与心力留给?对?方。
再纠结于陈年旧事,多不值得。
“你这?孩子……”陆琼蕴不由失笑:“我当年那般艰苦都活下?来了,现今岂会容许自己郁郁寡欢。”
她可以看开的,不会被?轻易击垮,生命凋零。
曲凝兮闻言,才放下?心来,她非寻常女?子,不能按照常理?推论。
就跟坊间的传奇人物一样,自强不息。
神医说了,若是郁结于胸,再好的灵丹妙药也不管用。
调整好心情,才能身康体健,所?谓的心宽体胖。
*******
夏日炎炎,念仙宫内有个沁芳斋,建有一池清泉,池底铺满了光滑洁白的石块。
这?个池子,可蓄满凉水,夏日消暑用。
曲凝兮起初没敢用它,虽说念仙宫如今是她的地?盘,关起门来谁也管不着看不见?,可是池子毕竟露天席地?的……
她哪能因为怕热,就衣衫不整泡进去?呢?
身为一国之母,成何体统。
曲凝兮一心想做好皇后,生平旁人指摘,叫陆训庭为难。
她大多时候是守规矩的,隐隐端着身份。
然后这?日,陆训庭难得偷来半日闲,早早过来了,与她一起到沁芳斋纳凉。
他屏退左右,牵着曲凝兮来到池边。
两人相识这?么久,亲密无间,曲凝兮某种程度上对?他颇为了解。
当下?警惕:“陛下?,你准备做什么?”
陆训庭回?头看她,弯起他俊秀的眉眼,低声道:“朕忙碌一个月余,闲散半日,皇后觉得我要做什么?”
他说着,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勾住了她的腰带。
曲凝兮心头鼓动,抿着小嘴一摇头,表明自己的不配合,还往后退了一步。
“光天化日,露天席地?……”当然是不可以!
陆训庭闻言,轻笑出声:“想不到小晚瑜这?般迂腐。”
他掌心一扣,按住她曲线蜿蜒的后腰,撞入怀中,垂首问道:“此间没有旁人,你害怕被?我看见??”
早就看过了。
“也不是……”曲凝兮光是设想,就红了耳根:“即便你也不在,就我一人,感觉都很……”羞耻。
她觉得,肯定不止她一人这?样想,换做其他小娘子,光溜溜暴露在外头,肯定心中不安。
哪怕知道不会有人闯进来。
人习惯了外衣的遮蔽包裹,一时间很难接受……
陆训庭很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姿态,只他一人得见?。
他不否认自己的恶趣味,不过,不好勉强太过,小姑娘会哭鼻子的。
他用鼻尖轻蹭她的,笑道:“那么披衣下?水,如何?”
曲凝兮想了想,同意了,谁不喜欢夏天玩水呢。
而且,难得陆训庭有空,陪着她。
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长时间二人独处了。
夜里他倒是每天过来留宿,但是说话?的时间并不多,除了那档子事,曲凝兮希望他多休息。
他定是累了,肉眼可见?的清减几分,下?颚线都坚毅了不少。
这?么半推半就,两人穿着薄衫下?水。
沁芳斋里花满枝头,有蜻蜓飞舞,午后阳光倾洒,光滑的池底清澈可见?,波光粼粼。
若非顾忌身份,曲凝兮当然难以抵挡清泉的诱惑。
泡在清凉水中,无比舒适。
陆训庭在一旁看她,道:“你已?经是皇后了,不必太过小心翼翼。”
“谁说的,”曲凝兮把自己沉了下?去?,嘀咕道:“越是身居高位,越多人盯着呢……”
“有我在,你怕什么?”
陆训庭侧过身来,把她围困在双臂与池子边缘之间,“如同你胸上的缠带,解开它,谁敢乱看乱说,朕撕烂他的嘴。”
最后一句,笑靥如花,仿佛随口而出的笑言。
但曲凝兮知道,他说得都是真的。
女?子生得丑被?说,生得美也要被?说。
有些?难听?话?,编排出来不堪入耳。
曲凝兮知道身段玲珑容易招惹视线,她以前害怕警惕,但是如他所?说,解开束带,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那些?卑劣小人,犯不到她跟前来,她被?他捧着,站在他们?都够不着的地?方。
似乎身边一切皆是善意,那些?不怀好意被?远远抵挡在外。
“晚瑜,我们?该要个孩子了,”陆训庭低头,含吻她的唇瓣,道:“你可别?拿规矩拘着它……”
“?”曲凝兮还没从‘孩子’二字的冲击中回?过神,就被?扣了一顶帽子。
“谁说我会……”
她想要反驳,一张嘴,就被?他侵入唇齿之间,含糊说不出话?来。
陆训庭习武之人,气息绵长,把曲凝兮憋得脸颊涨红,他还没事人一样,游刃有余。
他一路流连至白玉颈畔,薄唇刚碰上那锁骨,下?巴就被?两只小手给?挡住了。
曲凝兮还没丧失理?智呢:“我、我们?去?屋里……”
陆训庭轻咬她的手心:“不去?,就在这?里。”
他拿下?她的爪子,放在自己胸膛上:“你该碰的是这?里,而不是用它们?来阻止我。”
曲凝兮直接在他胸膛上拍了拍,拧眉道:“我没你厚脸皮,就算你说我迂腐……”
那也不行。
这?个池子不算小,没有遮掩,一眼看去?就他们?二人。
实在是……曲凝兮觉得自己脸上迟早会冒烟。
陆训庭打量她几眼,垂下?头颅,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真的不行?”
语气怎么饱含失落呢?
曲凝兮不为所?动,道:“不行。”
“晚瑜……”他放软了嗓音,状若撒娇。
曲凝兮知道此人诡计多端,头皮发麻:“顶多……顶多下?一次……”
“这?可是你说的,”他倏地?将她托抱起来,大掌轻拍她的圆臀:“进去?也可以,要随我处置。”
“这?是你该给?我的补偿。”
什么?何时说好的补偿?
曲凝兮来不及抗议其他,这?人步履生风,直接带她转入沁芳斋室内,留下?池边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陆训庭抱着曲凝兮来到一面宽大的琉璃镜旁。
沁芳斋不是起居寝室,放这?么大一面镜子有几分奇怪,还是光可鉴人的琉璃镜。
曲凝兮正为之不解,她白皙的肩头就被?他啃了一个小牙印。
陆训庭缓缓掀起眼帘,轻声细语:“作为补偿,我要你亲眼看着。”
她心头慌乱了一瞬:“看什么……”
“看如何一寸寸吞ii吃进去?。”
“什……”曲凝兮不想听?懂,可她就是明白了他的意图!
可恶,他果然很可恶!
外人都不知道他这?么可恶!就她知道……还没处说!
第67章 67亲力亲为
许多事情; 稀里糊涂的也就过去了。
真要亲眼目睹,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反而会?滋生恐惧。
曲凝兮在第一回的时候无意间瞧见大蛇; 生生吓晕了过去。
其中?有紧张的缘由; 还有当时她提线木偶似的累了一天,才气力不支; 丢魂失魄。
这一次; 曲凝兮当然不会?那么?没出息。
左右就那点事儿?; 有什么?好怕的。她是这样想?的; 心底隐隐较着一股劲儿?。
许是想?证明自己?,所?以?并未阻止陆训庭的行?为。
这人总喜欢逼迫她,正视自身的欲ii望; 不让龟缩在壳子里?的做个小?蜗牛。
曲凝兮如他所?愿; 用雾蒙蒙的双眼,把镜面里?的过程瞧个一清二楚。
然后她就哭了; 整个人燃烧起来; 彻底融化在陆训庭的怀里?。
她发?誓; 这般画面; 哪怕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见不得的!
陆训庭垂眸,臂弯里?的小?姑娘双眸紧闭; 眼睫颤个不停; 全然是一副不愿面对的模样。
胆小?; 又怂又娇。
他轻叹一声,抱着人一步步走到桌子旁。
把她往光滑冰凉的桌面一放,稍稍缓解一丝她的灼烧之感。
“晚瑜还在嫌弃我么??”陆训庭覆在她身后; 恍若鸳鸯交颈,在她耳畔低语:“害怕我?”
曲凝兮几乎趴在桌面上; 轻喘着,答不上来。
他的嗓音低沉:“你就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我……我没有……”曲凝兮回想?起,他们有过的几次,一开始他是衣袍遮掩不让她看见,后来不遮了,她也下意识不去看。
莫不是这个举动伤害到了他?
若是换成她自己?,被枕边人嫌弃某个部位丑陋,不愿面对,想?来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曲凝兮连忙解释:“我……我没有觉得它不好……”
“你不必拿话哄我,”陆训庭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抗拒。”
“我、我抗拒的不是它……”严格来说,不止是它,还有镜子里?被撞击疯狂晃动的……
白?到晃目,每一个跳跃的弧线都叫人无法直视。
曲凝兮支支吾吾,耳根红得仿佛要滴血,着实?很难开口。
她多少有被自己?吓到,心脏都快跟着蹦出来了,与软弹的雪球同一频率。
“我不信。”陆训庭的薄唇顺着她的香肩腻理,蜿蜒至那玉白?的脊背。
他印下几个吻,忽然抽身撤离,把桌面上的曲凝兮转了个面,让她正对着自己?。
“晚瑜,看着我,不要移开你的双眼。”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如此说道。
曲凝兮坐在桌上,两只细白?的胳膊在后头撑着,微微打颤。
这个角度,实?在太?过清晰,陆训庭宽肩窄腰,那黑黢黢的幽深眼眸,分明要把她吞吃入腹了,语气却还在装可怜。
“不许嫌弃我。”
他抱着她的腿,在内侧抿出一枚彰显领地的红印子。
曲凝兮泪汪汪的,眼睁睁看那大蛇昂首张扬,虎视眈眈地逼近自己?。
她居然还有闲心觉得他可怜?
又有谁来可怜可怜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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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曲凝兮没睡好。
她直接错过了晚饭,被抱回寝殿歇息,一觉睡到天亮,其中?大半段被噩梦纠缠。
迷迷糊糊醒来,屋外漆黑一片,她窝在陆训庭的怀里?,显然还不到早朝的时辰。
寝殿内留了一盏灯,透过纱帐,朦朦胧胧。
曲凝兮抬头去看陆训庭,极少能目睹他睡着的模样。
通常是她先他一步睡下,而隔日醒来,他早已经走了。
这人睡眠时间很短,许是因为习武,每天都神采焕发?,习惯性早起,下朝回来还能练剑,再处理奏折。
曲凝兮望着陆训庭的睡颜,高鼻深目,恬淡平和?,就连眼睑下方的泪痣都仿佛透着乖巧。
毫无设防地躺在她身边。
瞧着真是个俊美的端方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