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喜欢你-第3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路。”陈晏起拖长了尾音,叹息似的道:“我都送上门了,你忍心推开我。”
叶鹭迎上陈晏起眼巴巴的恳求,他就那么定定地站着,手指状似随意地把玩着她的手腕。
一秒,两秒,三秒……直到叶鹭终于败下阵来。
直到此刻,叶鹭终于是懂得了那句“红颜祸水”的含义,也彻底明白,在她的世界里,陈晏起但凡成心想做什么,她永远都无法抵抗。
最后一班公交车终于在他们的磨蹭之下彻底离开,叶鹭只好跟着陈晏起住进了附近的一家便捷酒店。
这家是附近最好的酒店,很多舞团实践的同学也都住在这里,叶鹭一到前台就有些心不在焉,见房卡到手,立刻便朝着陈晏起挥手告辞。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电梯出来,叶鹭捏着房卡快步路过陈晏起的房间,她低着头正打算刷卡回屋,眼前的门把手突然被人轻轻一带,身后的青年便如同羽毛似的将她团团围住,抵在了玄关处的大理石墙砖上。
“跑那么快干嘛?”陈晏起咬着耳朵逼问,“阿路,想我没?”
黑暗里,叶鹭忍不住攥住衣角,“昨天才分开的。”
陈晏起轻声笑了一下,“可是我想你了。”
叶鹭抿唇,忍不住弯起眼角,她故意问他:“有多想啊。”
“想——”青年喉头滚动,薄红的嘴唇摩挲过女孩的耳垂,他梦呓似的,一字一句地笑道:“想住进你身体里。”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应该还是甜的
第35章 承诺(第一更)
陈晏起的强势; 让叶鹭窥见了他隐藏至深的最后一点面目。
叶鹭从来没有这么直观地感受过陈晏起的莽撞与入侵,她就像是日暮溪亭藕花深处的鸣鹭,被争渡的扁舟惊起,又无家可归; 她一遍遍地归巢; 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重重撞开。
连绵不断的嘤咛被青年咽下; 他卸下道貌岸然的面具,在深渊里连哄带骗地让她加倍奉还。
“阿路,你怎么从不怪我?”
陈晏起应和着叶鹭的哭诉央求; 动辄一次便低语一声。
汗水从青年的下颌骨滑落叶鹭的锁骨; 他隐忍又怒其不争地问; “明明是我对不起你; 欺骗你; 可你; 为什么每次都要逼自己屈就,低头。”
他质问着,叶鹭胸口剧烈起伏。
她想张嘴,可牙缝里却不自觉蹦出细碎的轻吟; 诱人的腔调滚落青年的耳廓; 如约换来又一轮的索取。
“叶鹭。”
陈晏起唇畔殷红; 他捧着她,仰起头,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名字。
叶鹭浑身一颤,陈晏起忽然翻身将她扣入胸膛,青年的唇齿舐过她的耳垂; 近乎自言自语地再次唤道; “好阿路。”他虔诚望着她; 口吻却如同发下毒誓:“你赢了。从今往后,我任你摆布。”
冬三九之后,陈晏起开始频繁地往返京都,两个人见面的次数比过往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排练的空挡里,叶鹭偶尔看到窗外干枯枝丫间隙里澈蓝的天空,想到这段时间陈晏起制造的种种惊喜,心里的欢欣不住地烂漫成湖。
越来越紧迫的排练任务里,她哪怕是站在铿锵铁血的舞台,身上千疮百孔,可心里却始终觉得自己正处于一场荒诞风流又完美致幻的大梦中。
疼痛与爱欲,挫败与理想。
她最想要的两样东西就近在咫尺,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受,让她觉得割裂又美好。
谎言的背后一定是面目狰狞的丑陋吗?
叶鹭庆幸地想,不是的啊。欺骗的面具撕裂之后,出现的也可能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陈晏起,就是那个惊喜。
他总会恰如其分的出现,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超出预期地娇惯着她。
比如那份需要四点多就去排队才能抢到的热气腾腾的早餐,她禁食犯馋时,他主动献上的勾人热吻,她脚踝肿痛时,他心无旁骛的按摩与上药。
以及,她受委屈难过时,他身体力行的开解。
那是京都初雪的夜晚,陈晏起踩着凌晨的鼓点,风尘仆仆地赶到叶鹭所在的酒店房间,他刚把外套小心翼翼地挂进衣橱,扭头就看到阳台上压着腿睡过去的叶鹭。
她身上绑着沉甸甸的负重沙袋,身上缠着厚厚的布料,就连脚下的鞋子也刻意垫高了十几厘米,陈晏起视线落在叶鹭落在飘窗上的手机,里面还在重复播放一段武术指导的视频。
他拧着眉头从身后将叶鹭搂入怀中,本想不动声色地把人放回被子里,没想到叶鹭却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猛地直起身,猛地惊呼道:“不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的!”
陈晏起从未在叶鹭脸上看到这么惊惧不安的神色,他微愣了片刻,忙自身后捏了捏她的肩膀,他连忙出声安抚,被酒水灌得喑哑的嗓音也刻意放轻了许多:“我在的,别害怕。”
叶鹭听到陈晏起的声音,这才缓缓回过神来,“陈晏起?”
她像是终于从噩梦里挣脱出来,本能地从被窝里扑向陈晏起的怀抱,她浑身都在颤抖,将脸埋在他胸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陈晏起,我跳不了《木兰辞》了。”叶鹭抬起头,眼睛微垂着,这段时间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
叶鹭连同同班的两个同学是一起被推荐到京都歌舞团实践的,像《木兰辞》这种原创类大型歌舞表演是轮不上她的,但正好导演临时调整了编舞缺了人手,这才临时替补上去。
但最近在和电视台编导的协商探讨中,为了能让舞台呈现更好的效果,团队决定裁掉部分群舞,作为志愿者的叶鹭,便首当其冲。
乍一听的消息时,叶鹭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排练厅里所有演员都在紧锣密鼓地练习队形走位,她穿着裙衫,落寞地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心里就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块。
不过是一分钟不到的群舞而已,就算是没有上台,这大半个月跟着前辈们学习,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叶鹭不断劝着自己,可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心就像是恶魔的爪牙,一点点从她的念头里爬出来,让她的贪婪无处遁形。
她没想过一步登天,可现在的她不能丢失任何一次机会。
叶鹭埋下头,黑暗里手机灯光闪烁了两下,她下意识解锁手机,就看到陈晏起问她,回去了没有。
身后传来脚步声,叶鹭收起手机正想离开,身后的裙摆突然被人一脚踩住。
“唷,这不是我们叶老师吗?”来人踩着叶鹭的裙摆一步一步靠近,突然俯身笑道:“我听说你得罪了主舞,被换了位置?”
她挨着叶鹭坐下,不咸不淡地说:“被人高高在上捧惯了,不喜欢站在角落,在这生闷气呢?我说,何必呢?人家可都是专业演员,就算是眼空心大,也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少不自量力,丢人现眼。”
听着孙箬灵的冷嘲热讽,叶鹭实在没有精神头回应。
她说的是前几天的事情,当时《木兰辞》的主舞老师临时请假,导演就让身量体型差不多的她帮忙吊威亚试光,后来主舞赶回来,正好看到她在跳她的那部分舞蹈,当即就冷下了脸。
叶鹭不知道自己频繁被调换位置是否和她有关,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抢谁的位置。
她一直牢记辛老师曾经嘱咐自己的话,人要脚踏实地,切勿好高骛远,你可以做足百分之两百的准备,但是在你德不配位的时候,绝不该生出无端的妄念。
妄念是欲望,人在面对欲望的时候,总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旦你妄想得到自己能力承受范围以外的东西,要么伤及自身,要么就要做出取舍。
在《木兰辞》的舞台上,叶鹭从来都知道自己只是星辰,也只想做一颗合格的陪衬。可现在,她安分守己,拼尽全力,却只换来一无所有。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得到一次机会,尤其是在一步步失去之后。
“喂?”孙箬灵见叶鹭不搭理自己,逐渐失去耐心,她踢了她一脚,有些不悦道:“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
叶鹭看了眼被孙箬灵踢过的地方,偏过头,淡淡地看向她。
孙箬灵是她在京舞面试时遇到的第一个同专业考生,后来一同被录取,她便记住了她的名字。
叶鹭一直都很奇怪,她上大学之后,性格其实比高中的时候好了很多,即使不热衷于人际关系,但也有自己的朋友圈,面对熟人偶尔也能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
她虽然比不上孙箬灵人缘那么好,但也算是从不得罪人,和她更是几乎没有交集,但对方似乎一直都对她抱有敌意,平时遇到了也总是刻意针对。
此时,叶鹭心情不好,语气便也没有多客气,伸手从她身下扯出裙摆拍了拍,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
孙箬灵也在京舞歌舞院参演,她原本只是路过,看到叶鹭在这里失魂落魄的,就不自觉地抬腿走了过来。如果是换做以前,她这么阴阳怪气,叶鹭肯定是不理会的,但她没想到,叶鹭竟然会回她这么一句。
她有种心思被人戳中的窘迫,神色稍变,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正想分辨几句,就听到叶鹭又道:“可惜,你的消息太滞后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跳《木兰辞》了。”
孙箬灵意外地看向叶鹭,她下意识原地蹦了起来,脱口而出:“怎么会?你跳的那么好。”
见孙箬灵下意识捂嘴,叶鹭疑惑:“你看过我跳舞?”
节目排练厅非演职人员不得擅进,孙箬灵能看到,只能是偷偷。
叶鹭突然觉得,也许孙箬灵没传言中那么敌对自己,她忍不住问:“你不讨厌我?”
孙箬灵当面露馅,即刻抢话道:“讨厌啊,超级讨厌,又蠢又没用。”她瞥了眼叶鹭,愤恨地说:“亏你还是老师嘴里最有灵气的,群舞都能被人挤下去,真没用!也活该被男人骗。”
叶鹭突然想起寒假前夕,室友在寝室里说的那一席话。
当初她发觉陈晏起改志愿,正是因为孙箬灵的那番措辞,说起来,除了那回的“谣言”,孙箬灵对自己似乎并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伤害。
她忽然反应过来,难道孙箬灵当众说那些,本意不是散布谣言,而是想借机提醒自己不要上当受骗?这么一想,叶鹭再看她孙箬灵,目光里便带上一丝审视。
孙箬灵被叶鹭看得浑身不舒服,她靠着楼梯口站直了身体,急忙道:“你不是向来自视清高,对我们这些人不屑一顾吗?不过是一个群舞机会而已,有必要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心思,有本事我们专业上见真章,我就不信我哪里不如你。”
叶鹭停住脚步,突然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司小衡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前段时间她还给自己发跳舞的视频,说要和她PK来着。说起来,孙箬灵和司小衡倒是有些像的,只不过前者顺风顺水,锋芒毕露。
“孙箬灵,我没有看不起谁,也不想和你作对。”叶鹭解释,她虽然不擅长社交,但也不想和谁有莫须有的误会。
“你没有和我作对?”孙箬灵狐疑:“那我上次喊大家去泡温泉,你怎么不去?”她越说越委屈,“还有那次,我邀请全班参加我的生日会,也只有你没来。”
叶鹭从来都没注意过这些事情,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抱歉,我没注意。”
孙箬灵不依不饶,她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身后排练厅里一叠尖叫声,音乐戛然而止。
叶鹭猛地回头,提起裙摆冲到里面,就看到舞台上挤满了人——是扮演卫将军的男演员从高处摔落,伤到了腰。
“后来呢?”
听着叶鹭的讲述突然停顿,陈晏起忍不住询问。
叶鹭闭上眼,脑海里浮现自己第二天自荐出演卫将军时,全场哗然的场景。
“你?”主舞老师打量着叶鹭,几乎要把天方夜谭四个字打在脸上,“先不说你的舞蹈功底。你的身材,样貌,性别哪一点和驰骋疆场的卫将军沾边?更何况,距离录制不到一个星期,你能记住卫将军的舞蹈动作,有能力——”
她正说着,旁边的编导突然打断她:“叶鹭,你先跳一段。”
主舞惊异地望向编导:“晁导,您说什么?”
晁导想起无数次看到叶鹭留到最后努力练习的场景,看向叶鹭:“可以吗?”
“我可以。”
叶鹭本能地回答,她毫不犹豫地卸下身上的裙钗披帛,只着贴身里衬走到主舞身前。
《木兰辞》是叙事舞蹈,讲述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过程中一共五个场景的故事,叶鹭选的是第三幕卫将军和花木兰在军营初见,两个人在演武场上,糅杂了武术与美学的一段近身斗舞。
主舞老师反应也极其迅速,几乎在叶鹭起步的瞬间,就紧跟上节奏和她配合起来。
她本着舞台不容亵渎的态度,本想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没想到几个动作下来情绪竟然有些被叶鹭牵引着走的感觉,她不得不重整旗鼓,全力以赴地应对对方带来的压迫感。
一舞毕,全场寂静。
主舞微微喘息,惊讶地望着叶鹭:“这么多动物还有走位,你都记得?你什么时候学的?”
“何止是卫将军,她练过你们所有人的动作。”晁导笑着向前,她深思熟虑后,朝着众人拍板道:“叶鹭现在是替补群舞。以防万一,叶鹭这段时间好好练习卫将军的角色,如果到时候男主还是无法上场,就由她顶上。”
见人群中有人质疑,晁导问:“你们还有谁,能在三两天内完整地跳完这段舞蹈,熟悉走位队形,还和花木兰配合默契吗?”
大家面面相觑,各自沉默下来。
晁导又看向叶鹭,细数了一堆问题之后,又道:“你的武术功底太差,加紧练习。另外,你要女扮男装,肢体动作需要力量感,这个你打算怎么弥补?”
“负重,垫高,缠腰,增胖,化妆。”叶鹭孤注一掷,眼底锋芒毕露:“晁导,我一定让您满意。”
当时,叶鹭信誓旦旦,只为了拿到最后一次机会。可当她回到酒店之后,她心里的焦虑和不安便迟钝但猛烈地接踵而来。
她趴在陈晏起肩膀上,巨大的压力让她不堪一击,“陈晏起,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陈晏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拍了拍叶鹭的后背,“既然抓住了,就牢牢攥在手里。”
叶鹭离开陈晏起的怀抱,“可是,我怕我做不好。”
“哪里做不好?”陈晏起耐心地拆解,慢慢地抚平她的无助。
叶鹭慌忙起身,顾不得身上还缠着沙袋,连忙光脚站在地板上,将卫将军的那段舞蹈动作给陈晏起跳了一遍。
收尾之后,叶鹭定格住身体,扭头朝着陈晏起道:“就是这段,我一直都跳不出力量感,肢体动作根本就不像男性。”
叶鹭正在发愁,忽然看到陈晏起抬手攻向自己,她忘记了所有的限制和招式,下意识奋力抵挡。
下一秒,陈晏起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小臂,将她轻轻带入自己的怀里,笑道:“看到没?就像刚刚,不论男女防卫本能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模板。而且,力量感也不是你要用多大力气,而是要果断,一击致命。”
他伸手握住叶鹭的手腕,沿着她的手臂,肩膀,腰肢一步步地教她如何调整,约摸两个钟头,叶鹭脸上终于泛起一点点笑意。
“我好像找到感觉了。”
叶鹭把陈晏起按在沙发椅上,然后在电视机前面的空地上将刚刚他教她的,糅合舞蹈动作跳了一段,她的目光由坚毅冰冷变得温柔缱绻,仿佛对花木兰的感情从审视警惕到性命与共。
她正在沉浸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