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的大逆不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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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正好遇上江却动手想杀元西。
江却对江鲤久而不得便成病态,一直以为他得不到江鲤是因为汝山的人反对断袖,再加上他仇女,便与因元西难产而死的王真联手,想毁掉汝山。
江却一直以为“元西”死了,但没想他去采药制香时再次与“元西”相遇。
江却心中清楚,他和王真虽是合作的关系,但是出力的是王真。
一旦王真得知元西还活着,他对汝山的恨会消散大半,甚至极有可能在“元西”的劝说下,背叛自己,与自己为敌。
江却动了杀心后便挥剑直刺江鲤,而这一幕正好被那位老伯瞧见。
老伯朝江却撒了一把石灰后,就拉着江鲤跑。
江鲤虽失忆,但人不傻,知道江却要杀自己,背起老人就往隐秘处逃。
但江却岂容这么一个大患存在,用灵力消散眼睛的痛苦后,提剑便追了上去。
这时归境正好落地想打探情况,见此立马挡住江却的杀招。
江却知自己不敌,故意引归境到江家提前准备好的密道处,用计让三人掉了下去。
归境想到这不觉咬牙道:“江却真是个狠人。江家的密道出入口全部被他用巨石挡住,上面还附上了法阵,消泯了灵力,害得我被关了这么久!”
宓沈冷声道:“既是密道,又怎会与江河相连?”
归境一听更怒:“要不怎能说江却狠,他竟引江河之水,想把我们淹死。幸好我灵带中有避水珠,这才不会在史册上留下——堂堂梁陵派长老竟是淹死这样的结局!”
说到这,归境转眸,看向跪倒在地痛哭的王真讽刺道:“他们两个真是够讽刺的。王真瞒着江却江鲤是女子的身份,并想以江水倾倒汝山,而江却瞒着王真‘元西’还活着的事实并想淹死她。最后产生的恶果,只能由他们自己来食。”
江鲤等王真哭够了,抬头看了一眼血红的天际,开口道:“阿真,你不能毁了西西用命换来的汝山。”她攥紧王真的手腕,“所以,阿真告诉我,如何破阵?”
王真咬唇抬起头,狠狠抬头瞪向江鲤,咬牙切齿道:“江鲤,你知道吗?我最恨你!你既然一无所有,那就不要充当英雄!”
江鲤看着王真血红的眼,原本就苍白的唇更加惨白。
她右腿不觉往后一扯,用左腿挡住。
哪怕有衣袍挡着,她还是不自觉用左腿挡。
……那是她呕心沥血才研究出的骨刀。
现在生了血肉,但此痛,宛如以刀刮骨。
良久,她低声道:“对不起,所以由我开始的悲剧,可以由我来结束吗?”
王真红着眼嗤笑一声,他恨意道:“用着西西的脸死在我的面前吗?江鲤,有时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是不是在遗憾我没有亲眼看着西西死在我的面前,所以你这次是来成全我吗?”
寂!
深海一般的寂静。
江鲤看着王真嘲讽的笑,看着他满是委屈的眼,抬手从王真的袖中倏地抽出匕首,从下颔处把脸皮挑开,生生把元西的面皮从自己的脸上揭开。
归境见此,立马冲向前,点住江鲤的穴位,给她服下丹药后,一边给她输送着灵力一边怒骂道:“你疯了嘛!这张面皮已经跟你的脸生在一起,你生生揭下,等着流血而死吧。”
归境的丹药是好药,江鲤的脸立马止住,脸上的血肿也慢慢消下去,依稀间能窥见那张令江却爱了一辈子的倾城面容。
江鲤对归境微微颔首,旋即挣脱归境的手,她淡声道:“仙师,将死之人不值得你消耗灵力。”
江鲤说完,她转头看向怔住的王真。
她勉强扯了一个笑:“阿真,我现在不顶着西西的脸,所以你能告诉我如何破阵了吗?”
王真的脸抽搐起来。
太复杂!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倏地,王真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出泪,一边攥紧江鲤的手腕,嗤笑道:“江鲤,我不是说过嘛,我最恨你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了!”
王真的脸慢慢扭曲起来,混沌之气在江鲤体内流离。他狠厉道:“你现在是没有修为的废物,你如何破阵!你TM的最终不还是要让别人帮你破阵吗?啊!”
甯阶听言挣脱宓沈灵力的牵制,跌跌宕宕来到王真身边,道:“你是说破阵需用修士?”
王真此刻情绪全在江鲤脸上,根本没有听到甯阶的话。
甯阶费劲板过王真的脸,怒声道:“你说啊,如何破阵!”
王真此刻成了苦笑:“你不是猜出了吗?”
他撇头看向血红的江水,挽了一个笑:“这十里红毡是用我的命开启的,消耗的是我生灵。”他转头看向甯阶,“所以要破此阵,须得一命抵一命,这个人的修为,还须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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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孕妇的肚子不能用力按压。现实中临近生产未开时,是可以走动来开口或者转移注意力,但小说是小说,里面的人物多少有灵力加持,若有怀孕的读友,一旦羊水破了,请立马就医!!!
第55章 汝嫁殇(十九)
众人听言皆是一震。
甯阶不觉松开了攥住王真衣领的手,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宓沈见此,立马扶住甯阶。
江鲤倏地站起身来,朝宓沈等人鞠躬道:“此事因江鲤而起,虽知不该开口,但仍想请各位仙友传灵力给鲤,由鲤殉葬了结此事。”
王真嗤笑了一声,摇头笑道:“瞬间提升的灵核根本无法支撑。”
伏凇推动轮椅走到宓沈面前,拱手:“仙尊,殉葬一事交由伏凇来办吧。”
说到这,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近年来,伏凇一直备受腿疾之扰,深夜难眠时,总为身是耕芜首徒却无法为门派做出建设而愧疚。此事交由晚辈来办,既妥帖,又全晚辈心事,是乃两全一事,望仙尊成全。”
王沂抬手作揖道:“仙尊,阿凇她天资甚高,为此牺牲不免遗憾,不如交由晚辈。晚辈放荡,一生少做正经一事。万望仙尊成全。”
江鲤从脖子上取出项链,毫不犹豫拽下中间的珍珠。
她看着手中的珍珠,露出了一个笑容,旋即颤颤巍巍把它交给挨着自己最近的归境:“仙尊,请看这个。”
归境眼中有些疑惑地接过。
这颗珍珠一到归境手中,旋即褪色,变成了一颗带着花纹的牙齿。
归境倏地变了脸色,他抬眸惊愕地看向江鲤:“这个东西从何而来?”
宓沈听到归境惊愕,把目光分一丝在他手上,但是见到那颗牙齿,宓沈也如归境一般脸色变得深沉。
甯阶见此,不由顺着宓沈的目光望过去。
……
说实话,甯阶不知这颗牙齿有何作用,但是能让博识的归境与宓沈双双变了脸色,想必来头不小。
江鲤见归境识得,原本还有些微微紧张的脸顷刻松了下来。她舒声道:“之前江鲤还担忧仙师恐怕不识,现在倒是江鲤多虑了。”
归境眸子沉了沉:“这颗牙齿是故人之物,怎会不识。”
甯阶听言心思微动,他看向宓沈,询问道:“师尊,这牙齿与常物有何不同之处。”
宓沈抿了抿唇,沉声道:“此物可吸天地精力,涵养身体,更能在瞬间提升一个人的灵核至近仙之盛。”
江鲤听到宓沈的话,回道:“正是此用。据说,这颗牙齿是从魔尊身上取下,用之,使用者的功力可媲美魔尊。”
甯阶听言,瞳孔惊颤。
他的心骤然跌至谷底,漫天的迫痛向他袭来。
甯阶攥紧了手,眼死死看向归境手中的牙齿。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
宓沈察觉出甯阶的异常,他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甯阶。
归境看向这颗牙齿,万分复杂:“此乃稀物。之所以可媲美魔尊,是因这颗牙齿融汇其一年的功力,且其三年之内修为全无,弱如常人。”
魔界向来是弱肉强食,不管是之前毕罗一族独占尊位,还是如今各大魔族混杂,只要这个魔尊的灵力修为出现意外,此时若有一魔可敌魔尊,便可以把之杀掉取而代之。
是以,魔尊有此等法术,但少有魔人会去做。
倘若身边没有足够信任的人,那么迎接此魔的便是死亡。
人界中人虽人人感叹自己是为他人铺路,但实际上,魔族才是把他魔当作垫脚石贯彻最彻底的种族。
江鲤再次作揖:“此物是当时仙者所赠,赠时便希鲤可以为汝山做出好事。鲤本想在杀江渊所用,幸而未动,方可用于此劫。”
江鲤说完,跪下,稽首道:“愿仙师成全。”
归境眼神复杂道:“何必让自己这般苦。”
江鲤抬起头,莞尔一笑:“鲤曾听仙师讲过堕仙高払一事,心生敬仰。”
说到这,江鲤顿了一下,她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气,慢慢睁开。
她眼中有着怀念,但更多的是清晰。
江鲤脸上的笑意加深:“人活在世,无非是因一份情,因为惦念所以不愿离开。同样,因为爱,所以想变得强大,从而有能力来守护。”
江鲤无比坚定道:“我爱汝山,所以我愿成为高払。”
高払,不管是修真界,还是魔界,提起他感情都很复杂。
高払并非拥有傲人天资,其灵根,甚至都不如五大门派的外门弟子。
他所处的时代,还未有如今如春笋居多的修仙门派,而是只有五大派。
一旦被五大派拒绝,则代表他根本没有资格入修仙一途。
但高払并不气馁,而是靠自己走出不同于五大门派的路子。
他是真正把野路子变成正派心法的人。
机缘巧合,高払为救整个镇子,化为人刀刺死厌魔。
其功德浩大,被后代敬仰。
是以灵聚成仙。
高払成仙之后,不少被五大门派拒绝的人也开始琢磨,自创修仙法术。
众多在当时看来的野路子,纷纷成为如今的不少仙门百家奉为经典的法术。
可以说,高払把修真界推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高払入了仙界,便要遵守仙界的规则,从此不得再与人魔发生纠葛。
厌魔一族虽听说高払成仙,但心知仙界规矩,为了报仇雪恨,便率众去屠杀镇子上的百姓。
他们知道高払会在天上看着,所以在屠杀一半的百姓后,开始慢慢折磨剩下的百姓。
因魔族直言此举来犯只为屠杀高家镇,若五大门派或其他仙门来犯,他们必定不会只局限在高家镇。
届时殃及整个人界,来干涉的门派自负后果。
所以,各大门派理所当然不愿因为一个不到人界百分之一的镇子,把战火燃烧到整个人界。
厌魔第一日便用第一种残忍的方法杀了一百多人。第二日,再用第二种方法又杀了一百多人。第三日……
没有第三日!
当天幕将将由蓝变昏暗时,只见乌云滚涌,狂风萧寒。
众魔抬头,只见空中有一人生出魔族犄角,背后破出一双巨大的魔翼。
这双魔翼慢慢拢合,把其主人渐渐包裹。
圣洁的光辉散去,慢慢浮现出来的是魔族都熟悉的紫黑灵光。
高払一头的白发从发梢开始变得紫黑。
当他睁开眼,原本温润的琥珀眸变成了红紫的竖瞳。
高払轻轻勾起嘴角,当他笑容盛到最大之际,巨大的魔翼倏地张开。
凌厉而肃杀的魔气从天际向众魔刺去。
有史籍记载。
天并非是真正黑幕,而是被厌魔一族的黑血染成墨色。
那日,天地崩裂,江浪骇人。
它们在为仙堕落成魔而哀戚!
厌魔一族,自此只能成为史册上的存在。而高払,虽未被移除史册,但其卷册却被各大家族束之高阁。
高払此人,也消失在人魔两界之中。
王真显然也知道高払的事。
他凝了一股混沌之力。
甯阶见此立马回神,把宓沈挡在身后,见王真并无攻击之意,这才把飞出去的浮朔召回攥在手中。
王真把江却的尸体用混沌之力摆在江鲤面前。
他一把揪住江鲤的后领,把人扔到江却的尸体旁。
甯阶与宓沈刚想去拦下王真,就被归境拦住。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旋即对两人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去干涉。
王真掐着江鲤的脖子,把她压向江却:“我跟江却虽各怀鬼胎,但此时我也不由替我曾经的同伴问你一句——你对他当真无半分情意?你此次寻死是不是为了他!”
江鲤的脸与江却的脸相挨极近,她甚至在江却模糊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脸。
江鲤闭了闭眼,良久,她睁开眼轻声道:“我曾对西西言过,我对他只有兄弟之谊。”说到这,她露出一个哭笑,“但西西说得对,我可以在她面前否认,也可以在江却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
她费劲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合住江却的眼,清明的眸子浮上淡淡的泪幕:“阿却,我曾爱过你。江鲤……曾爱过江却。”
她母亲早逝,父亲虽疼爱她,但其后沉迷制药,试药而死。
汝山百姓良善,一直在接济她。
但属于她的那份独一无二的宠爱,终究还是缺了。
本以为孤独是她一生的常态,没想到她会遇上江却。
江却在见她第一面后,就开始粘着她。
江鲤一方面享受着有人陪伴惦念的时光,另一方面悲哀地知道这段时光极其短暂。
等江却年纪渐长,他的心思便会几近全然离开。
可没想到,江却没有。
他从稚嫩到成熟,一直把最好的精力用在她的身上。
江鲤虽以男人身长大,但她也有女儿心。
不是没强迫自己冷静过,更不是没有远离过。
然而情丝一旦落根,就由不得她缺水又拔草,虽只有极其清淡的一丝,但仍存在在江鲤的心中,难以抹去。
没人,真的没有人能拒绝独一无二的温柔。尤其是江鲤这种不喜孤独的人。
但她和江却并不是一道之人。
他们追求不同,这丝淡到极点的情意便分歧彻底消散。
再到后来……连兄弟之谊,都不复存在。
可谁都不否认,更不能抹杀——江鲤爱过江却这个事实。
她真的,在那段时光,爱过江却。
只是,所有的情爱,都抵不过心中对道的坚守。
王真先是怔了一下,旋即狂笑道:“好一个曾经爱过!好一个曾经爱过!”
笑着笑着,王真身上的力气尽数消散,他一时不止,瘫坐在地。
王真笑哭道:“爱过……爱过……”
这几声“爱过”不知是指江鲤曾经爱过江却,还是指元西曾是爱着自己,但后因追求的道不同,以及现在他的种种恶行,只能变成了……爱过。
江鲤慢慢直起身,从怀中取出村中妇人在她失忆时期教她绣的手帕。江鲤轻轻展开,覆在江却满是鲜血的脸上。
江鲤站起身的那刻,她敛去泪水,郑重地朝归境行了一礼:“请仙师用灵力帮鲤起开魔牙。”
这颗魔牙曾在江渊对她灌入混沌之气时闪动过,相比必须有外力施压,才能将之唤醒。
王真慢慢止住哭笑,他看向江鲤,脸狰狞着:“江鲤,我实在不懂。你怎么TM的一直走在寻死的途中呢?你是不是跟活着有仇啊!”
江鲤神色未变,只是再次开口:“请诸位仙师助江鲤一臂之力。”
“没用的。”
第56章 汝嫁殇(二十)
甯阶与王真皆是脱口而出。
王真听到甯阶的声音,抬起血红的眸子抬头望去,见是甯阶脸上的苦笑,先是怔了一下,旋即又露出一个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