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后归来-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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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侍卫应声。
　　而容九亲自跟了上去，这让熹贵妃的手心更是紧攥，这意味着什么？穆岑不过就是表面被废黜，不然的话，为何还要在营寨之中，这西域的天牢比起大周更为的来的阴森可怖，进去的人就没能活着出来。
　　但如今，穆岑回去的地方，还是先前居住的营寨，那可是离李时渊最近的地方，多少妃子梦寐以求的位置。
　　甚至陪在穆岑边上的人还是容九，容九是李时渊的心腹，寸步不离，这在熹贵妃看来，是为了避免任何人找穆岑的麻烦，容九才是最好的那个保护色。
　　她岂能甘心。
　　原本隐忍下来的姿态，现在却毫不客气的暴露在李时渊的面前，拧眉说的苦苦委屈的样子：“皇上，这许蓁蓁和龙将军暧昧不清，龙将军现在被指证通敌叛国，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把许蓁蓁还留在营寨内，岂不是危险？”
　　“那爱妃是何意？”李时渊冷淡的看向了熹贵妃。
　　熹贵妃一怔，好似被拱的不上不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臣妾以为，应该把许蓁蓁打入西域的天牢，让人严加看管，不能留在营寨之中，毕竟营寨之中还有宫中重臣和其他妃子，着实是危险的。”
　　“大周的国事闹到西域，你可觉得朕还有脸面？”李时渊又问。
　　熹贵妃：“这……皇上……”
　　但是熹贵妃却有些不甘心，李时渊就这么低头看着熹贵妃，倒是忽然笑了起来：“爱妃还是有别的想法？比如当场处死许蓁蓁？”
　　这下是把熹贵妃的心思说的无疑，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熹贵妃却不能承认自己的想法，要承认了，结果可想而知。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情况下，熹贵妃也就只能保持沉默。
　　何申看向熹贵妃，无声的摇头，要熹贵妃冷静，莫操之过急。
　　这下，熹贵妃才委屈的开口：“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应该多嘴的，还请皇上赎罪。”
　　李时渊嗯了声，让人揣测不出心情的好坏。
　　而在容九把穆岑带出去后，李时渊一直到看不见穆岑的身影，这才看向了仍然跪在地上的龙邵云。
　　龙邵云并没开口，好似在等着李时渊下达命令，这也符合龙邵云平日的沉默寡言的模样，就如同当年，龙邵云被取消兵权的时候，龙邵云都没开口多说一句。
　　何申在一旁推波助澜：“皇上，这件事……您看要如何处理？”
　　“勋王爷有什么想法吗？”李时渊把问题丢到了何申的身上。
　　何申没想到李时渊这么干脆，倒是一愣，不过也是顺着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件事兹事体大，臣认为要严查到底，不能冤枉了龙将军，但如果是真的话，也绝不能姑息。”
　　这话说的是义正言辞的，坦荡荡的让人觉得何申就是为了大周活着，并没其他的想法。
　　李时渊听着，但是眼神就这么落在了何申的身上：“勋王爷言之有理，这件事决不可姑息。只要朕找到幕后主使，必然株连九族。”
　　这话不咸不淡的，但是却让何申毛骨悚然，就好似李时渊的话是对这自己说的，越是这样，何申越发显得紧张起来。
　　但是碍于现在的场合，何申却什么都不能做。
　　“而朕身边的人，和龙将军素来交好，不论公私都有交情在，所以这件事自然也不适合让朕身边的人来处理，既然勋王爷现在在场，这件事依朕看，就交给勋王爷来调查。”李时渊的口气淡淡的，把何申想要的结果如实的说出口，“不知道勋王爷意下如何呢？”
　　何申巴不得如此，立刻应着：“这是皇上对臣的信任，臣自然不负众望。”
　　“很好。”李时渊应声，显然没想继续再这件事上纠缠下去，“来人啊，看着龙邵云，收回龙邵云手中所有兵权，严禁离开营寨半步。违者杀无赦。”
　　一样的言辞，也仅仅是不让龙邵云离开，也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表面上看起来是软禁了龙邵云，也断了龙邵云的所有权势，但是明眼人却可以看的出来，李时渊并没因为这件事就大动干戈，甚至这样的姿态，也是在保护龙邵云。
　　若是以往，这种罪，是宁可错杀，不可能放过的。
　　何申自然不满。
　　他看向了李时渊：“皇上，这……”
　　“勋王还有何想法吗？”李时渊问的直接。
　　但是李时渊的脸色阴沉无比，带着冷淡，摆明了不想再谈下去，看着何申的眼神都充斥着阴沉，好似何申再说一句，就会变成连带责任。
　　何申斟酌了片刻，到嘴边的话，就跟着吞了下去。
　　他低敛下的眉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而后才开口说道：“臣谨遵圣旨。”
　　李时渊嗯了声，不咸不淡的。
　　而后，李时渊大袖一挥，快速的走出了营寨，何申看了一眼龙邵云，龙邵云面色平静，并没因为这样的圣旨而有任何的反应，仍然跪在地上，很快，何申也跟着走了出去，营寨内恢复了安静。
　　而原先龙邵云的将士也都被换了上来，换上了李时渊边上的禁卫军把守营寨，不让任何人离开。


第924章　无法言喻
　　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秋祭之行，更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好似怎么都挥散不去了。
　　……
　　——
　　入夜。
　　李时渊从高骞那离开，好似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不曾存在过，李时渊面色平静，和高骞交谈，高骞是西域王，又岂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但高骞全程不曾提及。
　　一直到夜深，高骞亲自送着李时渊回了营寨。
　　李时渊拱手作揖：“多谢西域王。”
　　“皇上客气了。”高骞也显得客气的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换，两人多年的情谊，很多事不需要言语多加交谈，就可以洞悉对方的想法。
　　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心中都很清楚，所以李时渊必须按兵不动，一旦李时渊有所反应，那狐狸的尾巴永远抓不到，能盯梢这件事的人，除了高骞，并没其他的人。
　　替换掉龙邵云营寨里原先的将士，也是为了给何申更多的机会漏出马脚，而之前牵连其中的人，李时渊自然不会放过。
　　这么多年的一盘棋，到了现在收网的时候，又岂能出现差池。
　　李时渊倒是没说什么，很快，高骞转身离开，在经过李时渊面前的时候，高骞却忽然压低了声音，在李时渊边上低语了一句：“何申的事好办，愁的是你屋里的那位，就不好收拾了。”
　　说完这话，高骞戏谑的看了一眼李时渊，而后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李时渊默了默，眸光落在了屋内，但是最终也没说什么，低敛下眉眼，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很快就朝着寨子内走去。
　　走的并不是穆岑寨子的路，而是自己的寨子。
　　在李时渊进入屋内后，屋内的奴才很自觉的退了出去，他从容的拉开门帘，朝着穆岑的寨子走去。
　　容九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在李时渊走进来的时候，容九立刻退了下去。
　　穆岑在原地坐着，并没任何被软禁的意思，和平日看起来并没太大的区别。
　　在看见李时渊的时候，穆岑站起身，福了福身，倒是请了安：“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话里，带着几分的敷衍。
　　李时渊面不改色的朝着穆岑走了过去，穆岑倒是并没跪着，安静的站起身，也没回避李时渊的眼神。
　　“去龙邵云那做什么了？”李时渊问着，口气少了先前的严厉，就好似他们寻常的聊天。
　　穆岑看向李时渊：“皇上不是看见了？”
　　没解释的意思。
　　李时渊当然听得出穆岑话里的态度，他低头捏住了穆岑的下巴，就这么让穆岑看向了自己：“所以我看见了，你也没一丝一毫要解释的意思，反倒是对着我发了脾气？”
　　这话并没用称谓，反倒是用的是你我这样的称呼。
　　“皇上，民女不敢。”穆岑淡淡开口。
　　“你这口气，还不敢？”李时渊有些头疼，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穆岑，淡淡开口，“傲风和我闹了，嗯？”
　　“傲风怎么了？”穆岑倒是拧眉，问了下。
　　然后穆岑就不说话了。
　　大概也能猜出傲风是为什么了，大概是发生了这些事，小莲第一时间去找了傲风，傲风自然要冲着李时渊发脾气，或者说，是阴郁。
　　“对傲风的事，你倒是上心，不管什么事都风吹草动格外紧张，对我的事，你就显得一脸无所谓，你是我的娘子，今天不论发生什么，难道不应该和我解释吗？”李时渊的口气又跟着沉了下来。
　　那是一种不痛快。
　　无法言喻的不痛快。
　　好似身边的任何人，都比李时渊来的重要，穆岑可以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唯独对李时渊就显得淡漠的多。
　　就好比今日的事。
　　“皇上信吗？”穆岑问。
　　李时渊认真的看着穆岑，倒是淡定：“你说我便信。”
　　“好。”穆岑应声，“民女和龙将军都被人算计了。龙将军被人陷害，下了药，王猛通知民女，民女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是情毒发作的时候，情毒不可控，皇上不应该不明白的。”
　　“……”
　　“龙将军不会伤害民女，也不会做出任何对皇上不利的事情，民女也只是单纯的想给龙将军解毒，这情毒不解，要的是龙将军的命，龙将军若是出事，皇上就少了左膀右臂，这件事，皇上应该很清楚的。”
　　穆岑的每个字都说的格外的清晰，并没任何隐瞒的意思：“只是民女也没算到，银针刺穴道，竟然最终解了龙将军的情毒。才导致皇上看见的时候，民女和龙将军都是意识清醒的。”
　　“……”
　　“民女和龙将军什么事都没发生。”穆岑说完，就不再多言，安静的站着。
　　能解释的，都解释了，信不信那就是李时渊的事情。但是穆岑倒是清楚，李时渊并非不信，若是不信，现在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何况，李时渊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没逼着让自己承认，既然知道，穆岑就更清楚，就算李时渊不信，也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那是愧疚，对穆岑的愧疚。
　　就算穆岑现在问李时渊要大周的天下，这人都不会多加的思考，何况就只是这样的事情。
　　所以最终穆岑也保持了沉默。
　　“好。”很久，李时渊的声音才淡淡传来，“你说的朕信。”
　　穆岑并没接话，就只是看着李时渊，她知道李时渊的话并没说完。很快，李时渊忽然更走近一步，两人几乎是亲密无间的贴合着。
　　在李时渊的身上，穆岑清晰的闻见了熟悉的檀香味，淡淡的，很是舒服。
　　但是穆岑并没因为这样的檀香味而放松，反倒是越发的紧绷情绪，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但是——”李时渊的声音一沉，“你有很多方式，而非是亲自前去。”
　　穆岑应声：“当下情况紧急。”
　　“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会怀疑一下吗？你不是对龙邵云了解的，为什么会忽然相信王猛的话，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龙邵云会把你叫去？”李时渊一针见血，“所以，你为什么去？是因为心里记挂着龙邵云，不是吗？”


第925章　不愿承认
　　穆岑无法反驳。
　　就如同李时渊对穆岑的愧疚，穆岑对龙邵云也一样有愧疚，所以不管何时何地，她会选择亲眼见证，而非是听信其他人的话，也不会假他人之手，避免出现问题。
　　“你可以选择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前去，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李时渊的每个字都说的清晰无比。
　　虽然李时渊的口气镇定，但是字里行间里，还是让穆岑清楚的感觉的到这人的不痛快。
　　压抑很久的不痛快。
　　也好似牵扯到龙邵云的问题，他们的争执就会无止尽的来，也怎么都平息不了了。
　　穆岑觉得无奈，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在这样的情况下，穆岑被动了一下，红唇微动，想开口，但是却被李时渊的声音打断了。
　　“以你的聪明，难道猜不出这其中的缘由吗？何申和熹贵妃无疑就是要把你逼上绝路，而在现场，你连辩解都没有，这字里行间护着的是龙邵云，你让外人如何看我，又如何看待你们的关系？”李时渊沉沉的望向了穆岑。
　　在李时渊的话里，穆岑到嘴边的话最终没说出口，就只是无声的叹息。
　　“怎么，我说你，你还觉得委屈了？”李时渊自然知道穆岑的想法，“我那一句话说的不是事实？”
　　“是。”穆岑应声，“所以民女无法反驳。”
　　“够了。”李时渊忽然来了怒意，“我不曾用朕来自称，你就没必要在我面前用民女自称，你这样的自称，是为了给我添堵，是再和我说不满吗？因为我废黜了你皇贵妃的位置？还是惩罚了龙邵云？所以你是在给我找不痛快吗？”
　　李时渊的口气严厉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质问穆岑。
　　“你……”穆岑也没想到李时渊会这么想。
　　“许蓁蓁。”李时渊忽然连名带姓的叫着穆岑现在的名字，“你为什么任何事情，可以和别人说，和你亲近的人都知道你的情况，唯独我，你可以选择无止尽的隐瞒？”
　　这下，穆岑觉得头疼。
　　好像不经意里，他们就会绕回到这个问题。
　　然后就像是撞进死胡同里的自己，怎么都走不出去了，让人觉得被动不已。穆岑不自觉的苦笑，最终就这么安静的低下头。
　　“是为什么！”李时渊问，“因为我对你不够好，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足以让你坦诚。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后面，李时渊的声音几乎是低吼出声，一字一句的压着穆岑，不给穆岑任何反抗的余地。
　　几乎是把穆岑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穆岑后退了一下，有些踉跄，就这么坐在了位置上，李时渊的手瞬间就扣住了穆岑的腰肢，避免她忽然而来的力道再伤到自己。
　　但是李时渊的眼神却始终没从穆岑身上挪开。
　　“所以，你就不愿意和我承认你的身份吗？”李时渊这话，几乎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挑明了。
　　穆岑最终无声的叹息：“我没什么和皇上说的，我就是许蓁蓁，并不是皇上想的别的身份。还请皇上不要为难我。”
　　这样的声线是平静的。
　　在李时渊看来就是莫大的嘲讽。
　　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穆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在龙邵云的面前，却可以坦荡的相处，在穆战骁的面前也是如此。
　　“竟然你是许蓁蓁，那许蓁蓁为何会和龙邵云如此熟稔？”李时渊松开了穆岑，冷淡的问着。
　　穆岑没说话。
　　这件事一旦绕进死胡同，那就是多说多错，还不如保持沉默，避免再引起任何的麻烦。
　　“回答我。”李时渊却没想放过穆岑的意思。
　　穆岑被动的看着李时渊：“我就只是许蓁蓁，别的事，我无从解释。”
　　剩下的话，穆岑就没再多说。
　　“好，很好。”李时渊气笑了，“你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愿意和我开口承认你的身份，就只认着许蓁蓁的身份是吗？”
　　穆岑又不说话了，两人的气氛有些阴沉，笼罩在寨子内的阴云也始终挥散不去，最终就这么压迫着。
　　他们彼此各自占据一方，但是谁都没再主动开口。
　　一直到寨子外面传来吵闹声，穆岑回过神看了过去，傲风已经不顾阻拦，快速的朝着寨子内走了进来。
　　李时渊看见傲风进来，冷声呵斥：“太子，你现在是完全不顾朕的圣旨，朕说过，任何人不经朕的允许，不得到这个寨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