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后归来-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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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岑的眸光很快看向了那个相同的门帘处，这件事，怕唯有李时渊才会知情了，这下，穆岑没迟疑，第一次朝着门帘的位置走了去。
　　这个举动，小莲看见了，一时有些愣怔，等小莲回过神的时候，小莲立刻跟了上去，是在劝说穆岑：“小姐，您冷静点，千万不要冲动，您这样贸贸然的去找皇上，不是让皇上震怒，回头再把您给牵连了吗？”
　　小莲说的格外认真，就这么看着穆岑，是在阻止穆岑。
　　穆岑安静的看向了小莲：“不会，放心，皇上不会拿我怎么样。不要担心。但是这件事，我定是要问问看。”
　　穆岑有穆岑的思量。
　　自古君王无情。
　　能在帝王位上的人，思量的东西远远比他们这些人来的多。龙邵云就算是无辜的，但是不意味着李时渊不会因为江山社稷而把龙邵云给牵连进去。毕竟龙邵云和大周的江山比起来，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最重要的是，穆岑很清楚，自己和龙邵云之间的关系，很长时间来，在李时渊的心中都是一个梗，加上他们的争执，所以穆岑也不敢保证是否会发生什么。
　　这样的想法，让穆岑有些慌乱。
　　特别是这段时间，什么也做不了，就这么被羁押在这里，穆岑是有余而力不足，那种被动，显而易见。
　　再说，这件事本来就不简单。
　　所以穆岑并没停下自己的脚步，小莲知道穆岑的倔强，也知道劝阻不了穆岑，最终就只能被动的跟了上去。
　　但是在门帘处，穆岑却被小莲给拦了下来：“小莲，不要跟着我，免得再把你给牵连进去了。”
　　小莲紧张：“小姐，您这样只会让奴婢更紧张的。如果您出事了，奴婢回了京都都不知道怎么和穆大人交代。”
　　“不会，你放心。”穆岑再一次的给了小莲保证。
　　小莲还是担心，而穆岑已经松开了小莲，掀开门帘，朝着李时渊的寨子走去，短短的几步路，穆岑走的汗涔涔的，就好似经历了一段幽长而漆黑的道路，就连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窒息起来。
　　“谁准你过来的？”李时渊第一时间就已经注意到了门帘的动静，眸光锐利的看了过来。
　　那眼神落在穆岑身上的时候，带着一丝的阴沉。
　　容九也已经看了过来，见到穆岑的时候，容九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容九的脑门就一阵阵的疼，是真的没想到穆岑忽然来了。
　　这下，容九二话不说就朝着穆岑的方向走去，态度倒是恭敬：“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属下送您回去。”
　　虽然没用皇贵妃的称呼，但是对于穆岑，容九的态度一直不曾改变过。
　　穆岑没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容九。容九在穆岑的眼神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摇摇头：“属下保证，什么事都没有，还请您先回去。”
　　再不回去，怕是后面的这尊佛要恼怒了。
　　这几日来，跟在李时渊身边的人，才真的明白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就算是跟随李时渊十几年的人，都难以摸清李时渊的想法，每个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李时渊给训斥了。
　　若是无事，绝对无人敢靠近李时渊。而这个寨子里的气氛一直都显得低迷的多。这原因是为何，每个人心中都有数，而现在这个肇事的主竟然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下，容九才会显得紧张无比。
　　而穆岑在容九的话里，就这么安静的看向了容九，只是穆岑没开口。而容九的眼神一再给了穆岑肯定的答案。
　　这下，穆岑才没多问，冲着容九颔首示意，她倒是清楚，容九没必要问了这样的事情欺瞒自己。
　　而今日在寨子外看见的情况，那就必然事出有因，是李时渊布的局，穆岑就无需担心了。
　　“有劳容大人。”穆岑礼貌应声，而后才重新掀开门帘，转身要走，全程是没看过李时渊一眼。
　　而屋内的人并不多。
　　除去容九，在暗处的还有两个影卫，剩下的就是几位亲信的大臣，这些是穆岑认识的人，她很清楚，这些人不会乱说话。
　　沉了沉，穆岑知道，自己是冲动了。
　　“你们先退下。”李时渊的声音忽然传来。
　　寨子内的人很快站起身鱼贯而出。


第929章　皇上想吗
　　但是在走出去的时候，忍不住还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穆岑，但是也就只是一眼，众人就立刻离开，生怕再引起别的麻烦。
　　穆岑听见李时渊的声音，安静了下，但是脚下的步伐并没迟疑。
　　而李时渊就这么看向了穆岑：“你留下。”
　　穆岑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了李时渊，福了福身：“民女给皇上请安。”
　　李时渊冷笑一声：“现在倒是记得给朕请安了？”
　　穆岑倒是没应声，容九的头皮发麻，但是表面还是淡定从容的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容九不着痕迹的冲着穆岑摇摇头，明白的告诉穆岑，不要再激怒李时渊了。
　　穆岑没说话。
　　两人仍然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就算容九离开后，两人的距离都不曾拉近，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安静的看着彼此。
　　“是打算让朕亲自请你过来？”李时渊的声音阴沉的传来，眸光落在穆岑身上的时候，更是显得一瞬不瞬的。
　　穆岑这才被动的提步，朝着李时渊的方向走来。
　　李时渊没说话，就只是这么沉沉的看着穆岑，一直看见穆岑站在自己面前，李时渊才开口：“来西域已经两月，从来不曾见你走过这扇门帘，因为你害怕落人口舌，而现在倒好了，你被下令不准离开寨子一步，你倒是从容的从这扇门里走了过来，不管不顾的，难道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这话，李时渊是在质问穆岑。
　　穆岑并没马上应声，而李时渊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朕倒是好奇，谁能让你这么兴师动众的亲自来找朕。”
　　话音落下，李时渊也已经站起身，整个人压着穆岑，给人沉沉的压迫感，穆岑仍然抿嘴没说话，安静的站着，好似也不惧怕李时渊现在的情绪反应。
　　见穆岑安静，李时渊更是一阵莫名的恼怒，修长的手指就这么用力的捏住了穆岑的下巴。
　　那张平平无奇，但是却素净的小脸一下子出现在李时渊的面前，没任何的血色，苍白无比。
　　“是因为龙邵云吗？”李时渊问的直接，“看见龙邵云被禁卫军带走，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来质问朕了吗？”
　　是一语击中。
　　两人彼此纠缠是数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穆岑就算是不说话，但是李时渊也很清楚，自己才对了。
　　“朕猜对了，是吗？”李时渊冷笑一声，而后松开了穆岑，“龙邵云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真的就只是愧疚吗？还是别的原因？他的一举一动，你可以放在心上，你们的默契，无人可及，那么朕呢？你把朕摆在什么位置？”
　　“……”
　　“甚至是今日走近这里，你是不是真的都以为朕会对龙邵云下手？”李时渊的口气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你的心，到底有几分是在朕的身上。朕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
　　这是李时渊对穆岑的控诉。
　　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晰无比，就连看着穆岑的眼神都是指责。
　　穆岑无声的叹息，想过这样的事，但是却也是没想到李时渊现在的情绪会变得如此的激动，穆岑到嘴边的话都被彻底的堵住，或者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
　　“怎么？不说话了吗？”李时渊的口气仍然是紧迫的，没放过穆岑的意思。
　　穆岑很久才无奈的开口：“我并没有。”
　　“没有吗？”李时渊嗤笑一声，“你对朕从来就不曾信任过。在你的心中，朕不过就是一个帝王，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为了大周的江山和自己的帝王位，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是吗？”
　　其实也并不是，就只是——
　　算了。
　　穆岑知道自己多解释多错。
　　而就在穆岑踌躇的要如何离开的时候，李时渊却忽然扣住了穆岑的手腕，这下，穆岑一愣，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这人，而李时渊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牵着穆岑，就朝着营寨外走去。
　　已经渐渐入冬的西域，营寨外和营寨内的温度截然不同。大周的寒冬再冷，也不会冷到西域这个模样，而今年的西域，好像更是让人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穆岑的身体，不足以支撑这个温度，一出寨子，那寒风吹来的瞬间，就让穆岑脸上仅有的血色都悉数退尽。
　　原本手心的温度就不高，这样一来，穆岑的手心直接凉的彻骨。
　　李时渊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低咒一声。
　　明明是在和穆岑闹不痛快，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渊却不可能做到视而不见，他立刻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脱了下来，快速的穿到了穆岑的身上。
　　李时渊的披风很宽大，还带着这人的体温，瞬间就驱散了寒意。
　　这样的举动，让穆岑安静了下，嘴角微微上扬，那是止不住的笑意，下意识的，她的手微微聚拢了披风。
　　而李时渊已经把披风上的帽子给穆岑戴了上去。
　　但是全程李时渊的眼神都不曾从穆岑的身上挪开：“我有时候真的想弄死你。”
　　不太正经的话，好似又带着威胁，就这么看着穆岑，深邃的眼神更是一瞬不瞬，好似要把穆岑彻底的吞噬其中。
　　穆岑只是微微笑了笑，倒是淡定的反问：“皇上想吗？皇上要一个人的命，易如反掌。”
　　李时渊不说话，很快转身，重新牵起穆岑的手，很快就这么带着穆岑走入了雪色之中。
　　穆岑就这么任李时渊牵着，她并没开口询问。
　　反倒是李时渊主动开口：“不好奇朕要带你去哪里吗？”
　　“好奇并没用，不是吗？”穆岑淡定的笑了笑，“这个方向，如果民女没猜错的话，是去冰牢的方向。如果皇上要把民女关押起来，费不着这么费心费力的亲自把民女带过去，找个侍卫就可以了。所以民女想，冰牢今天大概有大事要发生了。”
　　“哼。”李时渊冷哼一声，并没多说什么。
　　但是牵着穆岑的手也不曾松开。


第930章　还是默契
　　穆岑就这么安静的跟着李时渊走着，一直到两人走到了冰牢门口。
　　门口的守卫不仅仅有禁卫军，还有高骞的人，看见李时渊的时候，倒是恭敬的请了安。
　　而李时渊好似也不着急进入冰牢，忽然就这么转身看向了穆岑，穆岑安静了下，低敛下了眉眼，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脚尖，倒是不急不躁的。
　　只是穆岑的心跳有些快。
　　“要朕用什么方式，你才肯说实话？”李时渊压低声线问着穆岑。
　　穆岑始终镇定：“民女并没什么是隐瞒皇上的。”
　　“是吗？”李时渊轻笑一声。
　　常年握剑的手，带着厚茧，就这么摩挲着穆岑细腻的肌肤，好似有些轻佻，又带着若有所思。但是这样的眼神里，穆岑竟然看见了一丝冰寒的意味，那是一种阴沉。
　　穆岑倒是面不改色。
　　而李时渊也没说什么，就这么牵起了穆岑的手，朝着冰牢内走去。
　　……
　　——
　　冰牢内。
　　李时渊带着穆岑来的时候，冰牢内的人也惊讶了一下，龙邵云被禁卫军关押着，就这么跪在冰块上，那种渗骨的冰寒，就这么看着，都可以感同身受。
　　而一旁还有何申。
　　显然何申看见穆岑的时候也楞了下，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渊竟然会带着穆岑前来，穆岑不是应该要被软禁了吗？穆岑和龙邵云越过了底线，李时渊怎么会留着穆岑。
　　而现在这样的情况，让何申也有些难以揣测了。
　　这下，何申没说话，被动的看着李时渊：“皇上，这——”
　　“何爱卿有话要和朕说？”李时渊挑眉，已经从容的坐了下来。
　　但是在李时渊坐下来之前，倒是亲自扶着穆岑入座，再命人送了热茶上来，避免在冰牢里的阴寒，让穆岑受不了。
　　这样的举动，更是让何申胆战心惊。
　　在今天龙邵云被关押到冰牢的时候，何申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结果这冷不丁的画面，却让何申忽然不那么肯定了。
　　何申的脑子转的飞快，好似在想着如何回答李时渊的问题。
　　而李时渊并没给何申更多思考的机会：“何爱卿这几日倒是辛苦了，把龙邵云通敌叛国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的，这是立了大功，朕回了大周，必然重重有赏。”
　　好听的话，李时渊说在前面。
　　但是这话，何申听着却没任何的得意，反倒是越发显得小心起来。
　　“现在这人也被关押来了，朕也在这里，何爱卿有话倒是可以直说，把这些证据递上来。”李时渊说的直接，看着何申的时候，倒是满脸笑容，好似对何申这样的行为格外的满意。
　　全程，龙邵云都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只是偶尔，龙邵云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穆岑，好像在询问穆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穆岑回了一个安定的眼神，并没说话，始终沉默的坐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龙邵云微微放下心，只是拧着的眉头并没舒展开，仍然沉默的跪着。
　　何申在李时渊的话里，被牵着走着，在何申看来，这件事明明是他掌握了主动权，为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让何申觉得自己陷入了被动。
　　“何爱卿？”李时渊忽然开口，叫着何申。
　　何申这才回过神：“皇上，这是臣这几日调查清楚的证据，每个证据都指向了龙邵云通敌叛国，和周围的敌军勾结，甚至还威胁到了西域的安全。西域和大周素来交好，现在却存在这样的阴险小人，这样的人留不得，请皇上当即下令处死龙邵云，也为了还两国的友谊邦交，以儆效尤。”
　　何申的声音抑扬顿挫的，说的格外的激动。
　　而证据也已经被容九拿了过来，亲自递到了李时渊的面前。
　　何申对这些证据倒是毫不担心，反倒是看着在李时渊边上的穆岑，何申却怎么都没能想明白，为什么穆岑可以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些，何申的眉头微拧。
　　如果穆岑出现在这里，那么接下来——
　　而这样细微的动作，穆岑看的清清楚楚的，她低敛下眉眼，脑子转的飞快，好似想到了什么，而后，穆岑倒是意外主动看向了李时渊。
　　李时渊不动声色：“有事要和朕说。”
　　“冰牢阴寒，民女想回去了。”穆岑淡淡开口，说的很是平静。
　　“怎么忽然要回去了？”李时渊的口气听不出情绪的好坏，“不是要在这里看看朕是否冤枉了好人？还是你这是心虚了？怕是这些事也和你有所牵连？”
　　李时渊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穆岑也并没动怒，在李时渊的眼神了，她看见了漫不经心，这话听起来严厉无比，但是却是一种无形的波光流动，好似要穆岑配合。
　　那是多年的默契。
　　不需要言语，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民女不敢。”穆岑应声。
　　李时渊轻笑一声：“你是不敢。若是你敢，朕定会株你九族。”
　　穆岑听着李时渊的话，脸色白了白，好似极为的惊恐，而何申看见这样的画面，忽然那种提着的心就跟着放了下来，他现在就笃定的认为，李时渊带着穆岑来，是为了杀鸡儆猴，对穆岑的怀疑，从来就没结束过。
　　而现在穆岑主动要回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李时渊也没给穆岑再开口的机会：“来人，送许蓁蓁回去，如果这路上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就等着提头来见。”
　　“是。”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