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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引我入明火-第4章

小说: 引我入明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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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宋沉难得语气正经,“我明白。”

    一通电话结束,他把手机随手扔在副驾驶,加快车速,离弦之箭一般,没几秒就消失在街头。

    看都没看走在路边的陶奚时一眼,眼角余光都懒得给一点儿。

    ☆、第6章 长情

    陶奚时拎着购物袋从超市出来,酸奶的重量不轻,勒得手微微发红。

    她嚼着刚买的口香糖,神情淡漠地看着突然从拐角绕出来,挡在她面前的汤苑。

    陶奚时站在台阶之上,汤苑站在台阶下一层,这样仰望的姿态让汤苑很不爽,于是她就上前跨了一步。

    站在陶奚时身侧时,汤苑的目光扫到她白净脖颈处,那儿只挂着一条细细的黑色链绳,原本纹过的字母被洗掉了,干干净净的,看不出痕迹。

    绳子上不知道系着什么东西,被好好地藏进衣领里。

    别人不知道系着的是什么,可她汤苑知道。

    于是便忍不住嘲讽:“你倒是长情。”

    “能狠心抛弃这么多朋友,怎么?狠不下心抛弃旧情人?”

    超市门口人来人往,陶奚时的视线随着对面街道上的车流移动,慢慢嚼着糖,“苑苑,好聚好散有那么难吗?”

    “难啊。”汤苑克制住自己不去动气,冷笑一声,努力平静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这么多年的朋友也能说散就散,就连自己的……”

    “汤苑。”

    嗓音蓦地发冷,止住她即将说出口的话,陶奚时转头看她的神情,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陶奚时,冷得毫无温度。

    隔了很久,汤苑无力地问出一句:“陶奚时,至于吗?”

    这句问得极轻,在人声鼎沸的超市门口,几乎要被掩住,可陶奚时听见了,但她不回应,跨下台阶,走进离开的人流里。

    没有回头,所以她也没机会看见,身后那个向来跋扈的女生,泛红的眼眶以及软下来的神情。

    超市回家的必经之路,会经过那间充满回忆的琴行。

    于是过往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上脑海,少年低头清隽的侧颜,拨弄琴弦修长的指尖,微微挽起的唇边,令人难忘。

    还有女孩笑靥如画的脸,清清脆脆的声线,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白嫩手指,回头看她时纯粹澄澈的眼神。

    一幕幕画面。

    历历在目。

    无法挽回。

    从回忆里挣扎出来时,陶奚时已经站定在那间琴行门口,琴行有一面巨大的玻璃橱窗,可以一眼看尽里面的景象。

    她的目光缓慢地,一点一点从琴行墙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乐器上扫过,最后落在那个角落里似乎是在写谱子的付临清。

    他坐在实木琴凳上,身前的三角架钢琴合着琴盖,他就那样俯身在琴盖上写东西,手中的笔在一本乐谱上停停写写。

    这个点的琴行没有其他人,他一个人也写得很认真,好像没有什么能打扰到他,也不忍去打扰他。

    陶奚时不敢多留,胸前挂着的冰凉物件仿佛在发烫,她换了一只手拎购物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日头越来越猛,高高悬挂在空中似火球,源源不断散发着令人烦闷的热量。

    家里空调开了许久,凉意正好,陶奚时一进门,置身于冷气中,才觉得萦绕在周身的那股燥人的热气终于被吹散。

    徐冉竹睡醒了,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陶奚时回来,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奚时姐你回来啦,阿姨把午饭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开饭呢。”

    “你吃吧,我吃不下。”

    陶奚时走进厨房,把酸奶一瓶瓶放进冰箱里,再把购物袋里其他零食放在客厅,“冉冉,这些零食你明天带回家吃。”

    徐冉竹打开袋子粗略翻了翻,惊叹一声,“哇,好多零食!奚时姐你真好,我妈平时都不给我买零食呢,我现在可以吃吗?”

    “吃完饭再吃吧。”

    “好!”

    徐冉竹立马盛了饭坐在餐桌前,开始扒饭。

    多好啊,无忧无虑的小孩,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这样开心。

    陶奚时看了她一会儿,抿唇沉思着什么,回了房间之后一直坐在床头发呆,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黑了。

    ……

    自从上次分裂之后,陈列没想到在短时间内会再次接到陶奚时的电话,他惊讶地挑了挑眉,快步拨开人群走出震耳欲聋的酒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要划过接听键时对方先一步挂了。

    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掏出一支烟点着,等了半分钟,果不其然又打进来了。

    这次他秒接,听到陶奚时轻到飘渺的嗓音,“陈列,陪我喝一杯吧。”

    半小时后。

    热闹非凡的酒吧里,四处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陶奚时坐在陈列的对面,一瓶接着一瓶开酒,她无声地喝酒,他无声地陪着,她不说,他也不问。

    一开始陈列只是安静地看着,直到后来陶奚时喝到双眼泛红,神情越来越颓,他伸手夺走她新开的一瓶酒,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奚时,你没必要抗下所有的事,你有什么错?何必让自己遭这个罪,像以前没心没肺不是挺好。”

    陶奚时也不去抢回那瓶酒,自顾自又开了一瓶,自嘲地笑了笑,没说话。

    陈列从桌面上推过来一盒烟,“抽一根?”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摇摇头,起身直奔洗手间。

    吐了个干净,陶奚时在洗手池洗了一把脸,水龙头开到最大,冰凉的自来水不断地浇在发烫的肌肤上,仿佛这样才能唤醒自己的神志。

    她抬起头,镜子里的女生纯素颜,干净的水珠在素净的脸庞滑落,从下巴滑到锁骨,从锁骨滑进衣领,她盯了很久,慢慢地,透过这张脸,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张化着浓妆的脸,纹着精致纹身的脖子,以及无所畏惧的眼神。

    过去和现在渐渐重叠,有什么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叫嚣,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弯下腰用冷水又冲了一把脸。

    喝了太多酒,又或者是太久没喝酒。

    出了洗手间,脚步都发虚,头晕目眩。

    隔壁男厕也出来一个人,瞥一眼从女厕出来的陶奚时,酒精上头,眼神便挪不开了。

    陶奚时穿的还是白天那条白裙,裙摆遮至膝盖,长发被水沾湿了一些,湿漉漉地贴在后背的布料上,因为刚才吐得一塌糊涂,这会儿脸色苍白,眼睛还是微红,柔弱的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毫无攻击性。



    第6节

    她刚走到门口,毫不设防地被身侧跟出来的陌生男人握住纤细的手腕,用力往男厕所的方向带。

    “唔……”

    惊呼来不及喊出口,立刻被男人粗粝的手掌捂住口鼻,紧接着男人得逞的笑声响在耳边。男女力量悬殊,任陶奚时如何奋力挣扎,将纤瘦的她拖进男厕对男人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男厕门关上的同时,陶奚时意外地从门缝中看到懒散地靠在外面那堵墙抽烟的一道人影,洗手间里里外外,此刻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那儿的,盛林野手里的烟抽了半截,青色的烟雾缭绕上升,看不清他的神色,整个人笼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他掀起眼皮淡淡扫一眼男厕的动静,总算在那个女生向来清冷的眼里看到第二种神色,女生慌乱的眼神一闪而过,只看到半秒,那边的门就被男人急切地用力关上。

    盛林野漠然地收回视线,咬着烟低头,去倒第二支烟。

    里面动静不小,男人猥琐的笑声,女生气急的骂声,断断续续的。

    盛林野兴致索然,不乐意听这种事,于是事不关己地踩下台阶,慢慢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扔烟头。

    ☆、第7章 深夜

    酒吧大厅一阵一阵传过来的重金属音乐嘈杂震耳,将周边其余声音掩盖住,迷眼的绚烂灯光平均几秒会扫到二楼洗手间的过道一次,而男厕里女生挣扎的动静已经轻到他听不见。

    黑色的手机在手心里翻转,他脚步缓慢地往前,方向是楼梯口,转到第二圈半时,手机一角抵在手掌,卡住了。

    盛林野停下了步伐,眼眸微抬。

    一秒,两秒,三秒……

    第四秒,折步回了头。

    一脚用力踹开男厕的木门,砰地一声砸在墙上,力道过大导致门反弹回来了一些,遮住了一半的空间。

    首先入目的是地上的血渍,一滴一滴,一直延伸到第二个隔间,满头是血的男人已经无意识地昏迷在那儿,一动不动。

    盛林野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勾起唇,抬手将门推到最大。

    陶奚时站在男人三步之外的距离,白裙沾染了血色,手里的木棍不知道是哪儿找来的,也沾着血迹,她握着木棍的手微微发颤,听到踢门的动静扫过来时,眼睛是红的,眼神是冷的。

    其实,这样的场景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紧接着外头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大概是有其他客人经过被吓到,盛林野闻声往后瞥了一眼,两个女人匆匆跑开。

    他反手关上门,扣了锁,走进男厕。

    陶奚时却举起手中的木棍,直指着他,声线极冷,只说一个字——“滚。”

    三分钟前他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神态还记在她脑海,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儿去,甚至对他本就糟糕的印象更差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半分钟,盛林野突然笑了一下,视线移到地面,男人躺着的地方,再回到陶奚时身上,“我滚了,谁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意思很明显,他是要帮她了。

    一边说一边靠近,握住木棍另一端,使了力往下压,嗓音沉:“需要帮忙就喊一声,有那么难?”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还在发颤,很轻易从她手里抽走木棍,继续说:“被吓到了就乖一点,浑身竖着刺想扎谁呢。”

    咣当——

    从她手中抽过来的木棍被盛林野扔在白色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声,像是突然打破了某种平衡。

    毫无预兆地,陶奚时的眼里滚出泪。

    她哭的时候是无声的,门被盛林野关上后隔音效果极好,如此寂静空旷的空间里也听不见她的哭声,只是眼泪不断地掉,止也止不住似的。

    到后来,她蹲下身,抱着膝终于哭出声。

    整个情绪都崩了。

    盛林野稍怔,完完全全没料到她会哭,或者说,没料到她会在这种时候哭,经过几次接触,这个女孩的性格他摸得一清二楚,压根就不是会在外人面前示弱的性子,更不会在他面前示弱,前几次面对他时她漠然冷淡的反应他还记着呢。

    盛林野一开始以为她是后知后觉的害怕和无助,所以当他蹲下身与她平行,难得好心想要安慰一句时,意外的听见她抽噎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很轻很轻。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

    陈列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陶奚时出来,掐了烟上二楼。

    洗手间门口守了两个男生,一个蹲在墙角抽烟,一个靠着护栏玩手机,陈列刚过去就被抽烟的男生起身拦住,“等会儿啊兄弟,里面在处理点事儿。”

    另一个玩手机的男生也走了过来,有意无意地堵在了入口处,低头继续玩手机。

    陈列皱眉,拨开男生拦在身前的手,“我朋友在里面。”

    “你妈在里面也没用,等着吧。”

    “我说最后一遍,我朋友在里面,滚开。”

    男生啧一声,转了转手腕,上前一步,笑了笑,“听你这口气是想打架?”

    “等等。”玩手机的男生这时候抬头,“你说的朋友是个女孩子吧?穿白裙的?”

    陈列眼神冷下来,盯着他,他毫不畏惧,接着说:“她刚走,三分钟前。”

    ——

    夜幕降临,横跨江面的扬城大桥此刻灯火通明,各色灯光交相辉映,将整座大桥照得透亮,桥面上车辆络绎不绝。

    陶奚时的目光没有焦距地投向远处暗色的江面,桥下的江水波光粼粼,带凉意的风不断地吹得她发梢扬起,一次次聚到眼前,风停时又滑落。

    桥头斜停着那辆兰博基尼,车灯没关,光亮一直延伸到恍如白昼的桥面,盛林野靠在车身抽烟,他站的方位一半明一半暗,含着一支烟低头玩打火机,隔几秒擦出火,再合上盖,如此循环。

    宋沉的电话打过来,仍身处酒吧的他,背景嘈杂混乱,“阿野,蔺叔说那醉汉身份有点特殊,是副市的胞弟,醒来估计没那么好忽悠。”

    盛林野取下烟,夹在指间轻敲了一下,烟灰掉落,他问,“他有理?”

    “这种事说出来总归是女孩子吃亏,传出去多难听。过道有监控,能看到他把小仙女拖进男厕,但厕所没监控,除了他自己没人能作证他是被小仙女砸了脑袋,所以你的意思呢?”

    是把监控放出来,证明陶奚时是正当防卫。

    还是删掉记录,反正也没人能查到陶奚时身上。

    他如果选择第一种,就算是默认站陶奚时这边,后续有什么事他都会顶着,也会顺便替她算算账。

    如果选择第二种,就表示不想管,懒得折腾。

    宋沉故意抛出这个问题,想试试他的态度,结果却出乎他意料。

    “监控删了。”盛林野抽完一支烟,直起了身子,嗓音懒洋洋的,“这事就算完了。”

    说这句话时,他抬起头,视线落在远处站桥上吹风的那道身影上,她一头过肩的黑发,一身白裙,裙上还带血,站在那儿乍一看还挺渗人的。

    再多看几秒,其实那瘦弱孤寂的侧影,无声的沉默,看着还真容易让人心软。

    陶奚时察觉有人靠近,因为身侧的江风被挡了一些,发梢落在肩头。

    盛林野的声音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依旧清晰,“走了。”

    她双手交叠搭在护栏上,微微歪头。

    他借灯光看见她通红的眼睛,一个人站这儿不知道无声掉了多少泪,泛红的眼睛衬得肤色更白净,眼角旁掠过的发丝也沾湿了,贴在耳廓前,模样看着还挺可怜的,和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

    盛林野看着她,莫名又犯了烟瘾。

    “去哪?”她的声音是哑的。

    他咬着一支烟,反问:“你不回家?”

    陶奚时摇头,她不想回到封闭的家里,那些回忆会毫不留情将她压垮,没法去抵抗。

    “行。”盛林野吸了一口烟,扯了扯嘴角,“那你跟我走?”

    ……

    快到十二点,路边嘀一声车鸣突兀地响起,陶奚时咬着一粒鱼丸抬头,通过便利店巨大透明的玻璃窗,看到盛林野滑下车窗冲她侧了一下脑袋,示意她上车,他的右手还握着手机搁在耳边,不知道在听谁的电话,神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半小时前盛林野在开车途中接了个电话,把她顺路丢在了这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说要处理点事,让她在这等一会儿。

    桌面上装关东煮用的是打包盒,所以陶奚时直接把吃一半的关东煮塞进塑料袋里,合上盖,没打结,就这样拎着走出去。

    身后一道清晰响亮的“欢迎下次光临”,是出自柜台里原本一直昏昏欲睡,直到不经意看到门外的豪车及帅哥后,突然来了劲的收银员。

    陶奚时坐进车里,盛林野侧头瞥了一眼她手中捧着的散发出味道的关东煮,没出声。同时,一股烟草味也窜进陶奚时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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