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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与夫君隐婚之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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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次,轮到我来救您了。”
  沈香温柔,且坚定,告诉他这句话。
  “多?谢你。”谢青其实不知该谢什么,但头一次,他的四肢百骸里窜动的不是冰冷杀意,而是暖流——古怪的、绵长的、鲜活的,足以?蚕食他理?智的柔情。
  “小香,我愿意交付你,我的所有秘密。”
  他妥协了。
  如果这是沈香要的,那他给她。
  这股冲动,与其说是“夫妻间的信赖”,倒不如说他单方面的讨好,他愿意做所有沈香会夸赞的、会喜欢的事。


第39章 
  除了中原大宁国以?外; 其他都是化外之地。
  胡族蛮夷所居的土地不同,根据方位分为东西南北四处; 即为:南蛮、东夷、西戎、北狄。
  而北狄; 便是居住在北方草原的胡族。
  三十年前,北狄起战变动静。
  谢青的父亲,定?国将军谢安平领命平定?蛮夷; 护卫边境之土。
  北方的胡族大多都是游牧民族; 擅骑马,体力强悍,部落众多。若是两方以?骑兵对阵,怕是难以?一战。但好在谢安平只是为了防戍边境的藩镇,以?攻为守,借助强弩阵与滚石; 胡族人便是有心?进犯也难以?攻城,短时间也不能踏入大宁国半步。
  军镇节度使一职本?是由?亲王担任; 但北狄战事作乱太?突然; 皇帝便暂任谢安平为节度使; 好执掌全权军政,方便御敌。而他所在的平阳镇离京城太?远,唯恐朝廷援兵支援跟不上,皇帝又下令; 实行了募兵制; 给?予谢安平边境征兵职权。
  要知道; 此举极为冒险,若谢安平拥兵自重; 割据地方,那社稷定?会大乱。然而官家不蠢; 若边境守不住,届时休养生息多年的胡族人破开城门,杀进大宁国,那他再想把这些蛮子?赶出国土就?更?艰难了。
  眼下的境况特殊,此招虽为下下策,另一重厉害来想,却也不乏是上计,端看谢家后人还有没有忠骨。当然,皇帝明面?上做到了对勋臣谢家的信赖,私底下也有一番自己的小动作。
  最近天子?的臣子?,除了朝臣便是宦官。皇帝对臣子?会留一手,但对宦臣天生便有一股子?亲近感,也许是知他们的命脉已除,一个无法享受情爱的无根之人,自然也养不大野心?,因为泼天富贵,他们也无福消受。再说了,这些人生来便要对天子?俯首称臣,当天家靴下的奴仆。用臣子?,倒不如用一个阉奴来得省心?。
  于是,皇帝派出陪着自个儿长大的大伴儿太?监刘云,命他任监神策军使,前往平阳镇协助那一支谢安平手下的神策军。嘴上说是帮着将军情上报天听,好第一时间派来补给?与粮草,但明眼人都知,这是皇帝想要制衡谢安平,官家把持着军备粮草,还是怕他起谋逆之心?。
  刘云坐上前往藩镇的马车,靠着窗围子?,捻帕子?净手,心?里发笑:“怕人家节帅起异心?,把人瞧成野心?勃勃的男人,倒不把咱家当人。咱家的俗欲是被一刀尽了,可?不起秽欲,也会起恨呐!天家想要咱家尽心?尽力卖命,却连个做男人的机会都不给?咱家,真有意思,心?真狠啊。”
  官家不派府兵了,纵谢安平在地方镇子?上招兵买马。看着是给?他天大的特权,实则也存有私心?。皇帝不愿意割舍手上用以?宿卫都城的精悍兵将,以?免京城兵力弱,防守出差池,他要用谢家将,又忌惮谢家,也不想将各道兵马遣调平阳镇,以?免增加神策军的兵力人马。
  思来想去?,皇帝只得任谢安平招兵买马,更?深一层,其实他是想借此令谢家将军的名声狼藉。毕竟要招募一批新兵蛋子?上前线,总得一番苦役欺压历练。谢安平在藩镇抓人服兵役,闹得家破人亡,自会凶名远播,丧失人心?。
  毕竟谢家将擅长同北狄作战,守卫了藩镇几代人,在地方百姓心?目中,仪容等同于天神,已不将天家放在眼里了。皇帝不能再看谢家将起来了。
  天家留了这步棋,却不想藩镇真出事儿。故此,军器衣粮还是要及时供给?的,至于给?量多少,谢安平有没有私心?,他就?得通过刘云这边得知情况了。比起谢安平,皇帝更?信随侍左右多年的伴儿刘云。
  谢安平又一次登刘云府上请求他早日上奏札子?,同朝廷讨要军需。
  今日他倒是没吃闭门羹,只不过刘云大病初愈,说话?都直喘气儿。见了谢安平,他恹恹道:“上回不巧,劳节帅白跑一趟。这病来如山倒,一时没能撑住,休憩了几日,倒是耽搁节帅的事儿了。”
  谢安平把着腰间的重剑,神色冷峻且漠然:“大监无需介怀,眼下将战况告知官家也来得及。”
  “哦,节帅今日来,是为谈粮草补给?一事……”刘云为难地道,“不是咱家不愿意帮节帅的忙,而是上个月咱家就?以?军需吃紧讨了一回粮草,才过一个月,又要同官家拿东西。说句难听话?,咱家是皇帝派来督查军情的,咱家看藩镇里太?太?平平,也没节帅说的那般水深火热。三番两次讨衣裳讨粮食,国库那头也仓促不是?要是官家误以?为咱家同您合谋捞财,那真是冤枉,咱家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听得这话?,谢安平身?边的少年郎谢贺就?要抽刀而出,砍了这个阴阳怪气的老阉人:“你又没出城看过,怎么知道战事有多紧张?!昨晚我们就?遇袭死了一百多个弟兄,听说还有部落要来增援,过几日破开城门,看你脑袋掉不掉!”
  他睚眦欲裂,半道上被谢安平拦下来:“阿贺,不可?无理!”
  “是。”
  谢贺看了平静如常的谢安平,强忍住怒火。
  小喽啰被谢安平拉下马来,逗得刘云发笑:“嗳,这就?对了。什么事儿不能心?平气和吃一盏茶再说呢?干什么动刀动枪的,顶没规矩!”
  刘云摆起谱子?来,反正他这份刁难,是官家特令的,也是刘云必须给?谢安平的“赏赐”,这些人再不耐烦,也得生生受着。
  只是,刘云还是低估了谢安平的杀神戾气。
  还没等他落座吃到一口茶,手足便腾空了,原是肃杀的谢安平一下子?拎起他的后颈,作势要托着他朝外走。
  “节、节帅……谢安平!你大胆!”任刘云将衣袖拧出花来,也逃脱不得谢安平的手劲儿。
  被当成狗似的匍匐拖行……
  颜面?啊,他的颜面?啊。
  这个莽夫!无礼至极!
  谢安平冷笑:“大监不是要瞧战况吗?在藩镇内,一派国泰民安,您怎看得见?不若我带你上前线一探究竟?到时候,刘大监便知战况险要,肯帮本?帅讨军需了。”
  他是在威胁刘云!若刘云不肯好生办事,他也有千万种法子?折腾死刘云!别看他如今修身?养性,可?本?质上还是一派兵匪气儿。煞气不这样重,又如何能镇压住底下的将士呢?在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几句礼数教条就?能化险为夷的。
  老阉党,国难在前,还玩官场上的那一套花活儿,真想弄死他。
  谢安平手里的刀起又落,最终还是按住了杀心?。
  刘云怎不知谢安平是蓄意教训他呢?只要他没死,留口气儿就?行,还不是任人捏扁搓圆?不行,他和谢家这个疯子?说不清楚的,他不能犯在谢安平手里。
  于是,刘云率先服了软,笑道:“不就?是同官家说军情险恶吗?打?战又不是抛谷子?种地,自然一朝一夕变幻莫测,是该及时上报天听的。咱家今日就?上书官家,节帅稍待!”
  听得这话?,谢安平满意了。
  他松了手,似笑非笑看了刘云一眼:“哦,刘大监既有要事在身?,本?帅也就?不强求你同往战场了。改日得闲,再邀您一同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毕竟,这才是男儿家的爱国血性不是吗?”
  此言一出,刘云面?上青一色白一色的。他没了子?孙根,就?连嗓音都尖尖细细,没半点男子?气概。
  这厮是在嘲讽他!他竟敢……刘云深吸一口气,假笑着送几位离开府邸。
  待府门阖上,他面?上立马沉寂下来,对手下干儿子?发话?:“清点一番方才见过这一幕的奴仆,把他们的招子?全给?咱家挖了!你也小心?些,若办事不当,咱家连你一并处置。”
  “不敢不敢,儿子?全听干爹吩咐。”跟着来藩镇的侍人吓得跪地,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了。他自然知道要把这些人都杀了给?干爹解气,否则落地的,定?是他的项上人头。
  今日之辱,刘云铭记于心?。
  他斟茶,好脾气地笑了声:“十年风水轮流转,您且等着咱家的后招。咱家不才,虽是小谋小略,也能给?节帅亮一手,什么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呐!”
  ……
  谢安平回了住所,昨夜他们遭到北狄最大的阿格塔部落的突袭,阿格塔骑兵来势汹汹,特地趁夜半攻打?藩镇。来的人太?多了,用了上千火箭与滚石都难能抵抗,还是他领了七百人从?敌军后方包抄,斩断他们后方援军,这才堪堪逼退游牧蛮夷。
  听闻还有小部落要投奔阿格塔,一同攻打?平阳镇。届时,敌军人数众多,不知死伤还要多少。得想个法子?同其他藩镇军道借兵,总不能让人进藩镇屠了城,天家那边看到血战晓得厉害以?后,才逼都城那边下令调遣府兵增援。
  虽说这招不乏是个好点子?,既解气,又能敲打?天子?一回。
  只是谢安平刚揽了一批镇上的壮丁入伍了,他同人家爹娘信誓旦旦许诺过,会护好一兵一卒的性命,他不能言而无信,也不可?将他们的命视如草芥。
  “可?恨。”
  偏生生灵涂炭的时候,还要玩弄权术!
  天家真是疯了。
  谢安平已一夜不曾闭眼,今日了却一桩心?事,他本?想休憩一两个时辰。
  怎料还没等他睡下,谢贺忽然背着荆条跪到谢安平的身?前:“谢将军,阿贺是来负荆请罪的。”
  “请罪?若是为了刘云一事……”
  谢安平以?为他是为了顶撞刘云一事,正要出声饶恕他。
  “不,不是的。”谢贺咬紧牙关,一股脑儿说出,“昨夜,我派出一支队伍偷偷劫了支援阿格塔的乌兰部落,粮草是没抢到,不过我们把他们要送往阿格塔和亲的公主?带回来了。我想着,这样要紧的人捏在咱们手中,就?是个可?以?休战的筹码……”
  “也是个可?以?正式向大宁国宣战的理由?!”谢安平重重闭眼,“你糊涂啊!”
  谢贺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结结巴巴:“不、不会吧?毕竟是公主?,他们不会不管她死活的……”
  “一个‘尊贵’到,能被父兄轻易送出去?当礼物,用以?讨好大部落的小娘子?吗?”谢安平嗤笑一声,“她的命,无足轻重。”


第40章 
  但; 人已经劫回来?了,仇也结了; 再送回去?怕是不能够了。
  谢安平沉思?许久; 还是开口:“人在哪儿?”
  谢贺道:“柴房里。”
  “不可对妇孺动手。”
  “知道!您说过?的,大宁将士有风骨,真刀真枪来?; 便是敌国俘虏; 凡妇孺孩子,咱们也不伤人。”谢贺背诗似的嚷出这句话,随后邀功请赏似的朝谢安平一笑。他最是看重将军,这条命就?是将军给的,为谢安平赴汤蹈火,他在所不辞。
  谢安平颔首:“嗯。”
  良久不语。谢安平心里算计着这位公主?究竟能派上什么?样的用场。
  说来?讽刺; 他也成了这样卑鄙的人,心计算到女子身上。只是谢安平知晓; 他不过?动一动脑子; 已算得上光明磊落; 若是敌军,他们还有屠城欺压的卑劣手法,真论高低,谢安平哪有那些蛮子狠毒。
  谢安平心事重重; 没睡成; 还是去?见了公主?一面?。
  他原想着被敌国抓住的小娘子; 定是荏弱的可怜模样。岂料对方看起来?脑瓜子有点不灵光,一见谢安平就?笑; 还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谢安平因她这一笑皱起眉来?,沉吟了许久; 还是用阿格塔语,和她说了话:“我不会伤你,不必怕。”
  两国交战,总有商谈的时候。北狄人学了大宁语,而谢安平自?然也会学敌军部?落的语言,这样才好谈条件。
  倒是公主?听?到他说胡族语,惊愕地话都说不出来?。她磕磕绊绊老?半天,用阿格塔语答话:“我不怕你伤我,我认识你。”
  “嗯?”谢安平想了想,他自?小就?是跟着父亲在边境从戎长大,父亲战死?后,他便从少主?子变成了新一任“定国将军”,胡族人认识他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公主?羞赧地摸了摸鼻尖子:“你救过?我。”
  此言一出,谢安平沉默了。
  他何时同这个女人有过?干系?
  “真的!”公主?杏眼亮晶晶的,对谢安平比手画脚,“你以?前和你父亲来?过?乌兰部?落谈事情,我好奇中原人长相,曾经骑了黑娃偷看你们。黑娃吃了不干净的马草,发了狂,我差点要被马踩死?,是你砍死?黑娃,救了我。”
  公主?忘不了少年飞身而出的飒爽模样。那时,谢安平护在她面?前,一个恍神,他手中薄刃一闪而过?,黑马便应声倒下。虽然腥膻的马血溅了她满身,但金日下,谢安平从天而降,仿佛守护草原的神祇,令她迷醉。
  再后来?,她想见他,却没那样的机会了。
  公主?说的这些事情,谢安平都不记得。
  于他而言,这种英雄气?概的事实在陌生,他要保家卫国,要算尽战局烽火,根本无暇顾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只有公主?这样冰清玉洁的小娘子,才有资格怀春,在闺帐中伤春悲秋。
  他也有点厌烦这样的交谈——不好说原因,就?好比贫户连下一顿的米都凑不出来?,而富贵人家却打算烤了一整只羊羔,只吃酥皮与柴肉之间的那一点点丰腴的羊油脂膏子肉。暴殄天物,不是同路人。
  谢安平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公主?,眼下见她生龙活虎没出问题,他便打算退了。
  知意中人要走,公主?不满。
  她胆大妄为拉住谢安平,笑道:“嗳!你等等。你抓我来?,是想阻止乌兰帮助阿格塔吧?我告诉你阿格塔部?落的主?营帐在哪里,你留下来?好不好?”
  阿格塔部?落是游牧民族,本营总在草原上迁徙,不属于部?落的外族人压根不知道蛮夷居住的地方,更遑论要包剿王族内部?了。
  闻言,谢安平惊骇且不解地睥了公主?一眼。
  他缄默很久,说了句:“你可知,你这般是国贼?”
  “我们是部?落,不是国。”
  “……”谢安平有点头疼,按了按额心,“我不信你。”
  “为什么??”公主?不明白。
  “你很可能在撒谎,你没有帮我的理由。”
  公主?懂了,她道:“我和乌兰现在的大汗,也是有仇恨的。他是我父亲的特勒(弟弟),为了加入阿格塔部?落,他联合阿格塔部?落的王,杀了我父亲,继承了乌兰部?落的王座,以?及兄长的财富,还依照收继婚,娶了我母亲,我也就?此成了他的孩子。如?今,他野心勃勃,还想要把我送给阿格塔可汗……我跟他当然有仇啦!”
  说到这里,公主?又羞怯地笑了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我这么?久,还特地派人来?劫亲。”
  “……”谢安平有点不能明白公主?跳脱的想法,他又沉默了很久,艰涩回答,“只是一个意外,我没有蓄意劫亲。”
  “乌兰最是仰慕强者。我已经被你劫持到你的营帐里了,我就?是你的阏氏(王妻)了。”公主?翘起嘴角,“你们不是有句话说‘夫唱妇随’?我往后是愿意跟着你的。而且你要是听?我的话,去?偷袭阿格塔王裔营帐的话,我就?成了叛徒,再回部?落,我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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