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隐婚之后-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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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也就蹴鞠这样的赛事,你们能多动点嘴巴子了,书又读不过咱们!”
闻言,金垌县学的学子们也被撺掇出了火气?,作势要上前去拉扯,一个个揪住人衣襟,闹作一团。
县学夫子们一看学生要闹起来?,忙起身来?拦:“嗳嗳!这是一场学院间的情谊赛,咱们不动手?动脚啊?”
怎料,年轻人的火气?来?势汹汹,即便长辈来?阻拦也熄不下火气?。
沈香怕孙楚和孟东城吃亏,焦心上前,想?要安抚一下学子们的情绪。
还没等她靠近,那?些?原本还拉拉扯扯的学子们便一个个捂住手?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观他们眉眼间的痛苦神色,像是遇了袭。
“哎哟!哪个王八羔子丢我的石子?”
“我和你没完!真他娘的疼。”
……
场面顷刻间安静,大家都顾不上群殴了,唯有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入耳。
好在脚没受伤,还能蹴鞠,夫子们趁机拉回自家的学生,往赛鞠球的场地去了。
而“取石为暗器杀人于无形”这招,沈香见怪不怪。她踅身,望向谢青,好奇地问:“是您出的手??”
谢青朝她摊开掌心,露出余下的石子,坦荡地交出了凶器。
郎君一派人畜无害,慢条斯理地说:“怕孩子们莽撞,伤到小香,故而小惩小戒一番。”
当然,其中有没有包括“年轻人不知轻重竟敢垂涎他妻美?貌”的缘故,那?就不得而知了。
“往后可不许和小辈作闹,您下手?黑,万一出个好歹,我还得去牢狱里头赎您。”沈香叹了一口气?,没收他手?里的石子。
不担忧他伤人,倒担忧他入狱吗?小妻子真可爱。
谢青温柔一笑:“下不为例。”
他全然没说,如有下次,他定会隐秘一点行事,不会让沈香有机会操心他的安危。
沈香原以为蹴鞠赛就是学子们偶然约起的一场友谊赛,哪知球场年代久远,排场极大,还筑了围墙与看台。里外乌泱泱一片,站满了前来?瞧热闹的县民,还是孟东城以乡绅关系开道?,这才让沈香和谢青得来?一个临赛场最近的座位。
毕竟,今日最要紧的,便是让小香师父有机会看到这些?身强体壮的学子们搔首弄姿,不……是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啊,咳咳!
金垌县学与苗花县学积怨已久,缘由也诸多。金垌县比苗花县富饶,当地县民总说苗花县籍口的县民俱是乡野人,而苗花县民也厌烦金垌县民高高在上的做派,连带着攀比起县学的学子们,暗讽金垌县有钱又如何,后辈还不是草包一个?
州县地域之间暗潮汹涌,家中大人受的闲气?自然也落得学生们的身上。
这一场蹴鞠赛,绝无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而是一场正儿八经?的“厮杀”!
孟东城郑重其事说完这段往事风云:“唉,所以说,今日这一战,我们金垌县学必须要胜,这不仅关乎我们学子的面子,还关乎我们县衙的面子!”
沈香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其实,为师只是想?让你说一下,青、白二色队服,哪个是金垌县学的学生?”
“哈哈,青色。”
“多谢你了。”沈香头疼扶额,终于能落座观赛了。
沈香很少看蹴鞠赛,今日的体验还挺新鲜。她目不转睛盯着学子们以足尖颠鞠球,你争我抢,同队传球。气?氛热烈极了,少年郎杀红了眼,争先恐后将其射…入“风流眼”中,为队伍夺分。
许是比分太近了,后生们急得满头大汗,为了早日达到获胜的分数,苗花县的队员们竟违规,抬手?推开金垌县学的学子。只见一名人高马大的学子滑跪而去,一脚铲起鞠球!
那?鞠球猛然受力,高高飞起!
只可惜,踢球的位置不对,竟径直往沈香所在的观席上袭去!
鞠球来?势汹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向沈香面门?——
完了!
众人吓傻了,屏息发愣,就连沈香自己?也惊慌失措,闭上了眼。
眼见着鞠球要结结实实砸中沈香,迎面忽然探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挡住了飞球的攻势,并?稳稳扣住了球身。
危机暂除!
原以为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殊不知接球的郎君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
他微微眯了下阴沉的黑眸,唇边牵起若有似无的冷笑。不过须臾,他居然反手?就把球狠狠掷了回去!
霎时,一声凄怆叫喊震耳欲聋。
那?名铲球的队员“遇刺”,被鞠秋击飞了半尺远,晕倒在地。
一时间,鸦雀无声。
不过眨眼,又全场哗然——
“等会儿,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鞠球快砸中那?个小娘子了,她夫婿拦下了球,又丢了回去……”
“何等的臂力!竟把学生砸晕过去了。”
“要我说,也是活该。真让竹编的鞠球砸脸,那?还不得破相留疤啊?”
……
始作俑者谢青抛完球,手?上沾了泥。
郎君爱洁,正满心不满,捻帕子一点点擦拭泥星子。
顷刻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朝沈香伸出五指,柔柔弱弱地道?:“小香,我手?疼。”
谢青眉心微蹙,我见犹怜。若不是方才见到他不费吹灰之力还击,沈香真要中了他的邪。
“可是,您的手?看起来?并?无异样呢。”猜到夫君只是想?一点亲昵奖励的沈香,既感激又无奈帮他揉了揉手?骨,“不过方才真是多谢您了,要是被球砸中,恐怕我要伤及颜面了!”
沈香心有余悸,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另一边的球场,见识到谢青强大臂力的孙楚,瞬间呆若木鸡。
他在“谢青好强可为我姐夫”和“不行啊这厮恶人配不上我姐”中,选择了第三者——“拜谢青为师,成为他这样威猛的男人,继承他的衣钵!”
第67章
谢青尚不知自个儿?已经?过?了小舅子那一关; 只?觉眼下是千载难逢的?拐妻时机。
“阵仗闹得有点大,不若我们私逃?”他抬起明丽的?凤眼; 浸了笑; 缱绻温柔。他欲神不知鬼不觉地作祟,独占小妻子。
沈香被数百人的?炙热目光盯得难受,听得这话?; 忙不迭点头:“是极; 咱们跑吧。”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推着谢青的?木轮椅,朝后行去,退出人潮。
说来奇怪,原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看客,在沈香靠近的?一瞬间; 纷纷后退了一步。她颇为?感动,果然?乡村有乡村的?好; 百姓朴实; 与人方便。殊不知; 是刁钻的?郎君用“暗器”敲击路人的?鞋履,为?小妻子保驾护航。
黑灯瞎火的?路,因沿街燃起的?花灯而亮堂。沈香领着谢青走近木棚悬挂的?兔子灯,橙黄色的?烛光打?在衣袖满绣团纹上; 好似着了火; 烧入人的?眼底。
谢青的?眸子里只?容得下沈香; 他单手撑着下颚,不动声色描摹沈香与小贩讨价还价的?娇俏模样。沈香扯嘴皮子半天; 只?省下一文钱,但也足以令她兴奋; 仿佛她如今多么持家。
沈香提着灯,欢快地朝谢青跑来。烛火牵出零星的?火光,萦绕随风摇曳的?衣纱,火星子滴沥落地,融于?黑雾,似是神祇下凡。
谢青怔忪,莫名对沈香伸出手。
捞住他的?月亮。
曾被水泡起皱的?指腹在雪肤膏的?滋润下,已生出了一层新皮。郎君复原了处于?人世的?这一重躯壳,又成了祸乱人间的?尤物。
沈香受其蛊惑,搭上谢青玉润的?五指。仅仅碰了一下掌心,她惊呼一声:“好冷,是吹了风吗?”
她捂住他的?手,小心裹着,供他取暖。明明纤纤五指不大,却?一心想包庇他,将他藏入其中,严丝合缝。
谢青又是一愣。他其实并不是想讨她的?关心,只?是惧怕沈香离去,这才不由?自主?伸出手。
好在她握住了。
她关心他,一分一厘的?动静都紧着他。真?好啊。谢青头一次起了这样绵长的?心绪,不是血气重的?杀戮冲动,而是软和的?柔情,是小香教会?他的?欲。
郎君今日乖巧极了,沈香抿唇一笑。她于?大庭广众之下,奖励似的?,啄吻了一下谢青的?指尖。发颤的?指腹,映上微微红润的?耳廓,原来谢青也会?害羞。
沈香仿佛逮住了夫君什么小秘密,得意洋洋地推他,接着赏灯。
怎料他们步入一处暗巷时,沈香才知何为?玩火自焚。
她被谢青大力揽入怀中,囚于?膝上。她整个人都被他宽阔的?肩臂遮挡得严严实实,心跳如擂鼓。
正?要起身,却?听郎君在发烫的?耳廓边轻轻一叹息,含笑提点:“声音可遮不了。”
他起了坏心,在“威胁”她——别出声,否则颜面尽损,怨不得他。
好歹毒的?夫婿呀!
沈香愁肠百结,哪知谢青的?吻就?顺势落下了。
他隐忍了很久,舔…咬上她的?唇,勾到了丁香小舌,细细密密绞着。
滑腻地纠缠,吞吐不放。
情愫起了势头,作弄不止。
又是热汗淋漓,沈香想哼哼,又忍在喉咙间,进退不得。
不敢吵闹,怕人发现。
但所有人都在灯火煌煌处,唯有他们躲着良辰美景,专寻灯火阑珊。好奇怪,为?何月亮也浮于?水面,入目的?时候,光晕都在颤抖。她是溺在池中了吗?还是眼眸有泪。
隐秘的?快乐与刺激,就?连气息声都震耳发聩。
唇齿间的?唾液被谢青尽数吞没,他掠夺了一处唇山,还想触及腹地,意识迷离间,沈香扣住了他有力的?腕骨。
“啪嗒”一声,挂在一侧石墙上的?花灯也落了,好在烛火熄了,不至于?引人注目。
“夫君别闹,夜很深了,我们回府上好吗?”她怯怯地求。
若他任性妄为?,其实凭沈香的?弱小气力,根本制不住谢青。
但郎君听话?,很快谢青恢复神志,笑说了句“好”。
今晚,山月底下的?春事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每每沈香盯着花灯就?会?想到难为?情的?一瞬,从而嗔怪几句酸话?,迁怒于?谢青。
又过?了半个月,谢青能下地,自如走路了。
累积下来的?公差太多,谢青也不能日夜留在金垌县。只?是离了此地,必然?要和沈香分离。
不想远离妻子,又没合适由?头带走她,谢青头一回遇到烦心事。
沈香来拜会?谢青时,他刚巧起了身,一见她就?粘缠过?来,下颚压在她可盛水的?一汪肩窝,强劲的?臂骨环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他低头,闷闷不乐。
沈香纳闷:“才刚起早,谁招惹夫君了么?”
谢青抿唇:“过?几日我要去别的?乡县详复公案。”
“哦,是了。您公务繁忙,总待在金垌县不成样子。”她挨了一下谢青冰冷的?额,“那您路上小心。”
“小香不同我一起吗?”谢青落寞,嗓音儿?有气无力,“你不要我了。”
好似落了水的?小狗,呜咽哼唧,摇尾乞怜。
“我一个独身娘子,和你一道儿?出门,不合适吧?”沈香小声提点。
“若是不只?你一人出游呢?”
“嗯?”沈香不明白。
“无事。”谢青心下已有计较,没多说旁的?。
待午后,孙楚再次高举烤羊腿子等等的?拜师礼跪于?谢青面前时,他允下了。
谢青坐于?花树之下,指尖旋着扇柄,含笑道:“小郎君倒是心诚,日日蹲守谢某房门外。我观你筋骨,还算可造之材,这徒也并非咬死了不可收。只?不过?……”
“只?不过??”孙楚的?心是被谢青玩弄得高高悬起,又重重落下。
“我谢家世代簪缨将门,收错了徒是会?带累氏族威名。若小郎君只?想学?三招两式护身一用,也不必大费周章,非拜这师。”他温柔地扬了扬唇角,“我得了孙家照顾,领受孙明府的?恩情,教你一点皮毛,无伤大雅的?。”
这就?是外门弟子和亲传弟子的?区别啊!
孙楚自然?想独得谢青武学?传承,学?个鸡零狗碎的?杂招哪里够啊。
思及至此,他再次虔诚叩首:“您!就?是我命定的?师父,徒儿?想继承您的?衣钵,学?您祖辈这般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啊——”谢青的?嗓音里说不清的?嘲弄。
他慢悠悠起身,花不偏不倚落于?他覆满乌发的?肩上,添了一味香。
“既为?我徒弟,没有一番大作为?怕是不能够。你想试一试贡举武科么?”
“您是要我参加武举?阿姐也说,我不爱读书,倒能试试看入伍从戎。”孙楚羞赧地挠头,“老实同你们说吧,我确实有这份心思,就?是我爹舍不得,不愿我去。之前我过?了几样州府兵试的?骑射考试,还得到了容州司兵参军的?赏识,人家就?差我考上武举人,送我去京城省考了。可惜半道上被我爹捏着耳朵拎回家,废了考试。”
谢青也能明白孙晋的?担忧。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不爱读书不入仕为?官也罢了,好好守着家宅,陪伴大人便成,可要是入伍从戎,战场上刀枪无言还要守军纪,一个不留神缺胳膊断腿,那不得剜他的?心啊?
还不如老老实实养家宅里当个混不吝的?纨绔子弟。
谢青道:“你呢?”
“啊?”孙楚发愣。
“你想从戎吗?”
孙楚从小到大都是被家人安排着做事,从来没人问过?他自己的?想法。
眼前这个本是他讨厌的?男人,今日用一种极度冰冷的?语气,询问他的?意愿。
孙楚莫名无措。好半晌,他说:“我想参加武举。”
闻言,谢青也没什么反应,他依旧冷淡地颔首:“孟冬十月,各个州府的?朝集使会?归京上计,同官家汇报地方财政。届时,我也要和朝集使臣接洽,可帮你引荐过?去,和他一道儿?入京参加兵部试。只?一点,如今距离十月仅剩下两三个月了,你需在这段时间内通过?州府兵试,成武举人。”
唯有武举人才有资格和朝集使上京参加尚书省兵部试。否则,即便人来了,孙楚也不能同行。
孙楚既为?沈香的?干弟弟,增加一个兵试机会?这点小忙,谢青还是能帮得的?。
谢青道:“你有拜将封侯之志向,倒也配为?我弟子。”
“真?的??!多谢师父认下徒儿?。”
“时间紧迫,这两个月,为?师可从旁指点你武艺。只?是明日,为?师得去一趟秦刺史所在的?庆海县,你若无事,也可与我同去。”说完这句,谢青一顿,似笑非笑道了句,“当然?,小香最是忧心阿弟,若不放心你远行,亦可邀她一并前往。”
听到这里,孙楚悟了。
谢青哪里是想收徒,分明是想收妾。
孙楚切齿:“您要是打?我姐的?算盘,那这些小恩小惠,我可不接受!罢了,我也不要你当师父了。”
闻言,谢青意味深长地扬唇:“我原以为?你们同小香只?是萍水相逢,情谊不算深厚,怎料,你倒是个好的?。”
“嗯?”孙楚听懵了,这位大官究竟在说什么啊?
“你收拾行囊,同我一块儿?外出吧。先前你学?得杂,再不着手指点,恐怕要落榜。”谢青今日话?说够多了,懒得再讲。他抖了抖满衣袖的?花香,缓步入屋。
还没等他走远,孙楚在身后拦了下,冲着郎君的?背影,嚷嚷:“我不会?为?了你的?好处,出卖小香姐的?!”
谢青头疼,只?凉凉答了句:“呵。我和你姐若想私相授受,还没人能拦得住。”
“……”孙楚沉默。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谢青,好狂啊。
夜里,沈香又提着食盒来找谢青。
孙晋从旁敲打?过?一回沈香,但沈香是个大孩子了,不合适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