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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与夫君隐婚之后-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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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闲侃,险些绕晕了不谙人情的郎君。
  沈香嘿嘿两?声笑:“听说苗花县里有个寡妇……”
  谢青恹恹:“传闻是从金垌县流出来的?”
  “嗳?您怎么知道?”
  谢青侧头,手背遮挡了一下翘起的唇角:“两?县素来不合,互相抹黑的事不少见。”
  这话一出来,沈香又觉得是自己思虑少了,的确如谢青所说的那样,志怪故事很可能就?是个谣言。
  不管了,她偏要说。
  “哎呀没事儿,咱们就?听个趣儿。某天,寡妇夜里路过河畔,偶遇一名眉目俊秀的郎君。郎君总半个身?子浸在水中,笑吟吟地?望她。天时地?利人和,寡妇动了心,故意夜夜晚起,经过那条河。终有一日,她看清了那名郎君的下半…身?。”沈香神?秘兮兮地?凑近,“嚯!好?家伙,那郎君根本不是人,而?是人身?鱼尾的鲛妖!”
  “然后呢?”
  “然后寡妇就?被鲛妖带下了水,成了精怪的压寨夫人。”
  “没了?”
  “没了。”
  沈香清了清嗓子。
  其实还有,不过话本后头绘声绘色描述的都是那起子男女之事。沈香当?时和张主簿一面骂“伤风败俗有辱斯文”,一面搜罗着看完了。
  他俩头一次见人鱼恋,还挺新鲜。
  谢青眯了眯眸子:“夫人的意思是,我很类妖吗?”
  “这个……”沈香呆了呆,不知道这话是接还是不接好?。
  怎料,谢青没给她旁的时间思考。
  他张开健硕的手臂,忽然挟住沈香纤纤腰肢,将她高举起,一同?倒入水中。
  “哗啦!”
  两?人全成了落汤鸡。
  沈香被这一阵仗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如擂鼓一般停歇不下。再睁眼,她已湿了衣裳,覆在谢青宽阔的胸膛。
  郎君沐浴,全是返璞归真的皮囊。碰哪处都不好?,沈香局促,里里外外动弹不得。
  她不安,脸上、脖颈上全腾升热气儿,烧得小娘子面红耳赤。
  她越羞臊,人越娇。
  偏偏,谢青坏心起来,执拗地?舔上她的耳廓,咬了她丰腴的耳珠子。
  哇,怎会如此!
  沈香刚要挣扎,伶仃的腿骨被人压制住,堪堪圈上郎君的腰身?。
  谢青还在闷闷发笑,低声戏弄:“既如此,我便效仿一回鲛妖,掳个凡尘小娘子,为我开枝散叶。”
  “……”荤话一句接着一句,沈香都要被他撩拨晕了。
  再回魂时,某人已然得了逞。


第85章 
  近日; 京兆府得了一笔朝廷的拨款,用以修缮内堂的团鹤平棋天花。
  京兆尹许寿诚惶诚恐接下?了这笔修缮金; 闲暇时和孙晋、沈香嘀咕:“往年修葺衙门的好事儿?; 从来不会落在咱们京兆府头上,今年真是奇了。要知道,外诸司衙门日日抱怨; 要给?公堂里补新?漆、固梁枋; 上折子和官家要钱,户部嫌多事,没一回?批的。咱们这样的都城小?衙门,倒取了巧,拿到了钱……我就说前几日送审理好的案卷上刑部衙门,怎么那些眼高于顶的台省官都同我道喜; 原是为了这么一桩事。”
  府衙忽然?多了一笔公费,这是天降横财; 谁不舒心?呢?体?面的官署里坐着; 晚衙干吃茶都能发笑。
  孙晋一如既往老实巴交; 说不出什?么恭维人的漂亮话,倒是沈香这个庙堂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油炸鬼(油条)老练。
  闻言,她逢迎了一句:“京兆府毕竟是京城的门面,总得门楣齐整些。黎民?百姓遇事儿?都先寻上都城京兆府; 若门庭老旧; 丢的是天家的脸; 官家又怎会不上心?呢?”
  这话听得爽利,许寿捋了捋山羊须胡子; 笑道:“还?是二娘子明事理啊。”
  沈香在京兆府中没有暴露本名,日常出入; 脸上也戴着半壁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对外,她说家中行二,衙役与京兆尹便都唤她“二娘子”了。
  京兆尹许寿比孙晋老迈,大了八九岁,已?经?是快要致仕的年纪。
  沈香能看出来,他是个难得的油滑人,不算大恶,亦没有大善。
  御下?手段抠门,破了案子也不知公堂中设宴,款待吏役。但又不属于冷情人,倘若自?家县衙的下?吏开罪了上峰,他为了保人,能舍下?老脸,巴巴的携礼亲自?登门道歉,上赶着护崽子。
  这么说起来,倒真有点“父爱如山”的隐忍况味。
  许寿见府衙里头来了孙晋和沈香两个勤快人,他乐得偷闲,眼下?摆摆手,又撒谎说老了头风犯了,要去后院瞌睡一会子,让他们自?便办公差。
  沈香想起谢老夫人今日要她转送给?许寿的礼,她忙拦下?人。提了两个油纸包递过去,一个给?孙晋,一个给?许寿:“这是祖母要晚辈给?两位上峰送的吃食,一个是卫州白桃,一个是水鹅梨。夏桃吃了暑气重,许大尹成日里头疼,憋了暑气就不好了,您吃下?火的水鹅梨吧,白桃就给?孙少尹。”
  许寿嘴上道这怎么好意思,手上已?经?捧来了瓜果?打量。
  他奸猾地笑了声:“老朽也不和二娘子客气,你这油纸外包着的宝珠纹绸布,可比梨子贵重多了,想来你的家底不薄啊?”
  沈香一愣,咦,这厮真是个老人精啊!
  她刚要辩驳几句,就见许寿摇头晃脑偷懒去了。
  待许寿走了,孙晋战战兢兢地问了沈香一句:“小?香,修缮衙门一事,可是你与谢相公提的?”
  “没有。”沈香茫然?摇摇头,“不过前几日,好似说了一嘴,衙门里头总是落灰,天花壁板不大牢靠。”
  几日前,沈香迟迟归府,正好和谢青碰了个正着。
  她忙碌一整日,累得手脚发软。
  甫一抬头,晚开的梨花树下?,清贵的郎君提了一盏琉璃莲花灯,立于石阶上,等她归府。
  夜风满袖,吹得谢青一袭宽袖长?衫起皱,涟漪层叠,飘然?若仙。
  沈香心?间欢喜,三两步跑了上去。
  见状,谢青忙撂下?手灯,将她抱了个满怀。郎君笑逐颜开:“小?香今日好迟。”
  沈香眨眨眼:“出了几桩案子,在帮干爹忙呢。”
  “你发髻间怎有砂石和漆片?”郎君忧心?忡忡地问了句。
  听得这话,沈香急急抬手去摸乌发,果?真夹杂了一点尘土,她羞涩地道:“可能是官舍年久失修,天花落了漆。”
  “唔……小?香受苦了。”
  “啊?不辛苦,小?事儿?!”
  ……
  沈香霎时想起这一桩事,小?声嘟囔:“难道这笔钱是夫君的功劳?”
  不管了,横竖都是她占便宜,给?谢青记一桩大大功德便是了。
  还?没等沈香入公堂帮孙晋整理案牍,衙役小?五上前来报:“孙少尹,二娘子,不好了!石龟村发生?了一桩命案,村官做不了主,上报衙门,等着咱们派衙役去看看呢!”
  沈香和孙晋对视一眼,她道:“孙少尹,今日劳您一人整理案宗,我跟着小?五去看看。”
  “好。”孙晋忧心?忡忡地招呼人,“把周仵作带上,也好有个人在旁帮衬。”
  “是。”沈香领命,风风火火登车,赶往石龟村。
  京城乃大宁国都城,城外还?围着不少小?乡县。怕管辖起来太乱,市井百姓的民?生?琐事全推给?了京兆府来管理,庙堂官吏的要案则由三法?司督查。
  看着是鸡毛蒜皮的庶民?小?事,实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总有忙不完的事,俨然?一个小?朝廷,府衙治理也举步维艰。若是不凑巧,一朝撞上一堆事,光是分门别类都累死个人,更别说得来一日闲暇了。
  事儿?闹大了,功劳被外诸司的官人们揽了去;事儿?太小?了,上峰又责怪京兆府无能,区区小?事都办不好。
  府官们夹紧尾巴做人,光是里外疏通人情就要拽掉一把头发。
  故而,来了沈香这么一个能帮着做事的能人,许寿恨不得夹道相迎,又怎会在意她是不是女人家。
  况且,她只拿点月俸,还?不贪功名利禄呢!
  这是什?么?!这是京兆府行善积德多年才修到的活菩萨啊!
  眼下?,活菩萨又为了上峰的政绩忙碌去了。马车骨碌碌,一路驶向石龟村。
  到地方,沈香下?了车,端稳走进死者的院落。
  还?没来得及入家宅,就被一名身结五彩锦缎绦子宽大袍衫、手持三重宝莲拂尘的婆子,迎面拦了下?来。
  她神情肃穆,手端一碗黑狗血,呵斥:“这位小?娘子莫要莽撞入内。死去的女子并?非被凶徒所杀,而是前世冤亲债主索命,若你非要坏了因果?,小?心?遭到轮回?恶报!”
  沈香客气地行礼:“我和周仵作乃是京兆府派来验尸的吏人,职责所在,还?请老人家不要为难我等办公差。”
  沈香话音刚落,朝小?五使了个眼神。
  小?五会意,对付刁民?,只能以武力恐吓。他弹出腰刀,纤薄的刃面照上神婆的脸:“老人家退步!官人办差,容不得庶民?阻拦!”
  “嗳!尔等愚昧,执意要触怒妖邪,怕是要遭天谴!”神婆撂下?一句狠话,“若尔等不信,老身便做一回?法?事,让尔等瞧一瞧妖邪的能耐。”
  言毕,她不顾众人阻拦,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执拂尘挥舞,另一手高举起血碗,泼上窗纸。
  顷刻间,血色落下?,窗纸显现出一个“滚”字!
  鬼怪显灵了。
  村民?见状,乌泱泱跪倒了一片,祈求妖神谅解,不要降祸于家宅。
  就连小?五也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一时间瞠目结舌,不敢动弹。
  唯有沈香抬步,走向窗纸,细细端倪。
  她胆大妄为,竟伸手摸了摸“鬼迹”,小?五忍不住开口:“二娘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晚辈得罪了。”沈香踅身,朝神婆又是一拱手,“来人,将她拿下?!”
  “二娘子?”衙役们面面相觑,“咱们贸贸然?行事,会不会遭天谴?”
  “拿下?她!”沈香发话了,官威还?是比神威更重的。
  衙役们道了句“开罪”,一左一右挟制住了神婆,任她奋力挣扎也逃脱不得。
  沈香上前搜身,从神婆的袖囊里摸出一截蜡烛。
  她高举白烛,对百姓们道:“白蜡无色,且不融于血或水,以此来书写‘神迹’,必能显灵。”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便知自?个儿?上当受骗,顿感尴尬。
  沈香没闲工夫安抚百姓,她问:“神婆是什?么时候来的此地?”
  “大概是两个时辰前。”
  “对,神婆是第一个来的宅院!”
  “原来她没有神通,一直在装神弄鬼啊……”
  “我上回?还?花两个铜板和她买了求财符呢!”
  村民?们七嘴八舌议论,沈香从中获取了不少讯息。
  她沉吟一声:“这桩凶案,应当和神婆脱不了干系。”
  周仵作纳闷:“咱们都还?没开始验尸,二娘子的结论是否太过草率?”
  沈香摇了摇头:“您看到神婆手上端的那碗黑狗血吗?”
  “这又如何?”
  “鸡血或是狗血,一旦盛入碗中,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凝结成块。您再看窗上的血水,神婆来此已?有两个时辰,血水竟还?未凝固。”
  神婆冷哼:“老婆子我说了,这是妖邪之力!”
  难不成真的有鬼?
  村民?们都是老实人,哪里和官府的人打过交道。见神婆振振有词,还?敢和京兆府的官人叫嚣,他们不免倒戈,心?里又发虚了。
  “不是妖力。”沈香微笑,“是您往血水中添了三七。三七粉这一味药材,用于人身,可活血化瘀。为了辨别三七粉的真伪,民?间常用猪血块来试其‘化血’能耐。若是血块遇上真的三七粉,可在一刻钟内消融化血。”
  霎时间,神婆哑口无言。
  神迹被拆穿了……她顿时汗如雨下?,只喃喃了两句:“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沈香不答话,眼下?还?是验尸要紧。
  她和周仵作一并?入了家宅,翻动死者。
  在查验尸身这方面,周仵作是行家。
  他里里外外检查一番后,对沈香道:“死者死于刀刃劈砍,致命伤在脖颈。凶手应当比她高,力气也很大。对方从背后袭击的女子,伤痕大多落于尸体?左侧,从伤口截面来看,此人的惯用手是左手,乃左撇子。”
  沈香环顾屋舍,没有箱笼与衣橱被翻动的痕迹。
  杀了人就跑,家宅还?处理得这样潦草,没有藏尸,也没有遮掩。
  仿佛以此为乐……也无惧官人们查探,他在自?寻死路。
  凶手不是为了谋财,难不成是私人恩怨吗?
  但看刀痕,只致命伤下?手重了些,旁的刀痕都留了余地,也不像是泄愤。
  案子里处处透着古怪,不知凶手意欲何为。
  沈香在门边寻到了凶手踩过血痕留下?的足印:“您看,凶犯的脚掌颇大,和神婆对不上。”
  沈香回?头,再看一眼神婆惯用的手,她是右撇子啊。
  根据她日常用手的厚茧痕迹、足印、以及神婆和死者身高的比照。
  沈香初步判断,下?了结论:“神婆不是杀人凶犯,但……她有备而来,定早知这一场血案,或许是共犯。”


第86章 
  沈香决定把神婆带回京兆府的牢狱里; 暂留几日。
  暮色沉沉,星辉四野。起风了?; 该归府了?。
  沈香对小?五道:“尸体带回衙门?里细验一?番; 再留下几个弟兄四处搜罗。这种?情况下,他定不?会带着凶器逃跑,罪证或许就抛在荒野; 便是没寻到人; 也能找到作案凶物。”
  “是,二娘子放心吧,下吏知道如何?行事。”
  沈香是没有官身的小?娘子,衙役好歹是胥吏,对她卑躬屈膝,实?则大大的不?合规矩。但他们觉得沈香身份不?一?般; 愿意听她调遣。
  沈香又嘱咐了?周仵作一?声:“夜里劳您辛苦一?回,看看死者衣上有没有沾染血指印。倘若有; 请您临摹下来; 往后抓住嫌犯还能比照一?回指印; 确认凶犯真身。”
  “二娘子谨慎,老夫必然留心。”
  几人的差事都安置好了?,沈香不?是搜罗罪证的衙役,没必要留下添乱; 免得晚归教谢青担忧。
  沈香刚到谢府门?口; 谢青果真在等?她。
  今晚; 郎君没提灯,不?过府门?口倒新?挂了?几盏两重桃花宝盖灯坠的吊灯。灯屏上刺满绣四季花卉; 绒绒的、一?溜儿烛光,不?刺眼; 但雪亮,巷弄都被照明了?。
  沈香问:“夫君是怕我寻不?着归家的路吗?把府门?牌匾照得这般亮堂,眼睛都要晃疼了?。”
  小?妻子一?贯促狭,竟开起他的玩笑。
  “既如此,小?香闭上眼,我牵引你走。”
  谢青心情颇好,伸出修长的指节,轻轻覆上沈香的眼睫,莽撞地将她的光挡住了?。
  沈香哪里知道谢青城府黑厚,还能见招拆招,她霎时受困于?郎君身前,受他挟制,逃脱不?得。
  作茧自缚。沈香忽然想到这个词。
  谢青揽着她入府。
  夜风被男人高?大的身影遮挡,沈香的脊背吹不?到风,闷闷的热,仿佛被裹入了?厚重的壳里,周身俱是谢青的气息,熟悉的、清冷的桂花香味。
  近日他真温顺,竟没有换香。
  沈香莫名想起谢青是很喜欢甜腻的血气,他硬生生克制住了?野性?,也临时改了?口味。
  见不?见殷红血渍都无所谓了?。
  他有妻了?。
  沈香意识到,她成了?谢青的独宠,是谢青这个掠食野兽的掌中之物。
  平日能看到郎君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觉得凶险,今日看不?见路,也瞧不?见人,谢青与生俱来的腾腾杀意压迫着人。沈香全凭感觉依赖谢青,脊骨竟会有几分不?合时宜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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