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鹅-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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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里加粉笔灰啊,往我桌子上泼墨水……”
余葵说着说着,瞧他漆黑的眼睛凶起来,话头一转,“其实也还好,我都没放在心上。”
时景问,“谁干的?”
余葵扳着指头数了两三个名字,便记不起来了,懊恼地捶了自己脑袋一下,“哎呀,我这记性,怎么这都能忘。”
这就是她保持快乐的诀窍了,从不把仇恨搁在心里,时景却恰相反,他一连念出好几个名字,让余葵确认。
让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余葵有时点头,有时摇头,到最后含混道,“……有吧,不过最后好几个人都跟我道歉了。”
时景冷然。
“伤害可不是道歉能抵消的。”
她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抱紧他的腰,脑袋扎他怀里,鼻腔灌满男人清新冷冽的香气。
“其实他们之中从没人能真的伤害到我,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他们最后谁也没考过我,高考分数出来以后,我妈都差点以为我和谭雅匀的录取通知书寄错了。她当年要是没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正常发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念个交大吧,对她而言,这大概已经是非常残酷的惩罚了。”
时景垂下眼睛盯着她的发旋,似是难受极了,低低唤她,“小葵。”
余葵满足地被他体温包裹,听着他的心跳,“嗯”了一声。
“我错了。”
那段日子余葵从未在日记里提及,她甚至懒得花笔墨记录这件事,这只能证明,伤害她最深的,不是别人的针对,而是他一声不响的道别。
余葵仰头掀起眼皮看他,“什么错了?”
“我那时候……只顾着自己。”
他艰涩开口,余葵皱眉,“你别再道歉了,我知道你那时很辛苦,现在想想,假如我经历你的人生,只会比你应对得更糟糕。”
她说完咬唇,大着胆子立规矩,“但有一点,你以后再遇到事情,不可以一个人藏在心里,我也许没法帮你解决问题,但可以陪你一起渡过。”
话音才落,她感觉眼皮上落了一个吻。
轻柔得像羽毛。
心仿佛成了昆虫翅膀般的薄膜,因这细微的刺激发抖震颤。
她想吻回去,又怕前排的司机关注到两人过分的亲昵,抱着他腰肢的手环得更紧,压低声,“你别光亲啊,答不答应嘛。”
时景又吻了她的额头。
没辙地妥协,“你这样躺在我怀里,不管提什么要求,我都没办法拒绝你。”
“真的?”
余葵脸颊贴在他毛衣上磨蹭,跟猫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车提速了,车程过半,她的意识稍微开始放飞,“怎么办,我有点热,是不是喝多了?”
“难受吗,家里有——”
他话音没落,声僵在空气里。
余葵张口咬了他滑动的喉结。
酥麻发痒、带着潮湿的刺痛感。
她得意炫耀,“你瞧,醉得不轻吧,完全失智了,你一说话,它就动,我就忍不住了。”
时景的瞳色蓦地变深了。
提醒的声音纵容又无奈,“小葵,还在车上。”
“我知道啊。”
车窗打开一条缝,他盯着驾驶座的方向,几番克制,才把她乱动的手钳在掌心,摸摸头,像安抚小孩一样哄她,“别闹啦,等下就到家了。”
其实余葵倒也不完全像她说的,醉到失了智,她只是喜欢看时景,因自己的作弄和挑逗,失去一贯的从容镇定,眼尾被情动染红,慌乱的模样而已。
这样会有真实感。
时景爱她,属于她的真实感。
他不再是完美的圣人,和她一样,有爱有恨,会癫狂,会沉沦。
门砰一声合上。
黑暗中,谁也没开灯。
余葵搭着他脖颈,脊背贴在冰凉的墙面,踮脚和他接吻,大衣和外套、鞋兵荒马乱落了一地,她却半点儿不觉得冷。
脸颊、耳根,指腹全是烫的,每碰到一处,便点燃一簇火苗,颅内像是一团激荡的赤火,要把人的热情燃烧殆尽。
察觉她踮脚累了,人往下落,时景便把她捞起来放到餐桌上。
余葵的唇发麻,颈窝和背脊也都是湿意,她居高临下描摹他染着薄汗的眉眼,摩挲过他漆黑的短发,听着他压抑的重喘的胸口,只觉得自己也被一张细密的蛛网捕住。
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和痒意。
第88章 第五个愿望
长期保持训练使他肌肉年轻坚实;充满鲜活的生机。
余葵无意碰着哪儿都觉得难为情。
幸好漆黑的室内,谁也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羞怯迷乱。
作为母胎solo,她生平第一次体验被浑身软成一摊泥的感觉;大脑陷入了一种陌生玄妙的窒息状态;神志抽空,不知置身何处。
只能凭本能虚虚揽着他的颈,拽紧衬衫领子,最后确保自己不要从桌上跌落。
室内没开暖气;不知又过了几分钟,冷空气触到皮肤末梢,她一激灵;危机感沿着脊椎骨陡然升到后脑勺;一把攥住时景的指节。
“不行不行…今天不行,咱们没那——”
时景呼吸一错。
反应两秒,后知后觉意识到余葵指的是安全措施。
他从未有过经验,又是临时起意;压根就没想到这层,此时箭在弦上,饶是像时景这般从来准备万全;冷静自持的人;都实在没忍住低低骂了个单字。
颈部的青色脉络紧绷。
他的身形僵在原地,闭眼忍耐了一瞬。
须臾。
男人按下焦躁,抬手胡乱抹了把发茬,把她从桌上抱下来;单手扣着衬衫扣子;摸到搭在餐桌上的外套;“小葵;你先洗澡,我现在下楼买。”
人才走,余葵在沙发上滚了两下,感受着身上未散尽的潮热和痒意,实在没忍住低低笑出声。
她想象着时景衣衫不整进楼下便利店,顶着店员的关注和审视,目光焦灼凌乱地在货架上扫视挑选……
那场面,属实有违他高贵冷艳的科大校草人设。
身上还是乏力发软。
只是想到时景很快会回来,她心便跳得很快,又是紧张又似期待、不安地在胸口左右乱撞着,只能用手使劲捂着胸口按下去,取下柜里的睡裙匆匆跑进浴室。
镜面被氤氲的水雾层叠笼罩,水流从发间流到地板。
水声中,余葵隐约听见门响,身体下意识打颤,这下更手足无措,洗完头又上护发素,她下意识拖延磨蹭,一遍遍挤出泡泡往脖颈擦。
不知过了多久,到处都洗完了,皮肤表面的水汽擦干净,余葵穿好乳白色的少女睡裙,又打开吹风机,热风吹着耳廓,她低头打量,陷入纠结,天马行空乱想。
会不会稍微平了点?
这种程度对异性有吸引力么?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大的?
指腹嫌弃地拎起蕾丝裙摆,她又惊呼自己失策,搬进来住了这么久,怎么就从来没想过买身成年人的性感睡衣呢?!
时景会不会觉得,她穿得像个小女孩儿啊?
头发干了,她还是没听到屋外有什么动静,时景没催她,也没唤她名字。
余葵紧张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听他在外面做什么,可惜门外静得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余葵心虚地拿起手机一撇,大惊!
一个小时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等等!
他该不会等得睡着了吧!
她吓一跳,赶紧直起身开门,吱呀——一声,眼睛来不及适应眼前的光线,她被人扣着腰整个抱起来,重心失衡,天旋地转。
时景饱满完美的颅顶埋在她怀间,拉长的尾音低低抱怨。
“小葵,你不能这么折磨我。”
余葵捧着他的下颌扬起来。
他刚洗过澡,短发漆黑,湿漉的水迹未干,卧室昏暗的台灯光线里,他盯着他,一眨不眨,那张天生带着疏离感的昳丽面孔,被渲染上情动的底色。
渴望、脆弱又狂热。
余葵俯首。
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象征性安抚,“我一紧张就磨蹭,下一次你可以敲门,我尽量快点——”
她没说完,他便仰头,贴上她的唇。
男人的胳膊紧致有力,皮肤滚烫而鲜活,快要把她完全融化。
卧室很静,静得只能听见细碎的动作声响,还有彼此潮热急切的喘息。
室内空气升温,感官被无限放大,余葵被放平在松软的床上,头发凌乱贴在脸颊,被她手足无措徒劳地抚下去。
很快,他俯身欺上前。
高大的身体阴影笼罩她,凑在她耳边说话,声线紧绷,音调也沙哑。
“我洗干净了。”
他言语征询,“……可以么,小葵?”
余葵当然愿意,愿意极了,可被那专注灼人的视线盯着,要嗯地应一声,又觉得羞耻,干脆揽着他修长的脖颈压下来,头埋进他颈窝里,小声问,“能不能关灯啊?”
时景的手肘撑在她脸侧,拉开距离,按下眼底汹涌。
“可我想看着你。”
余葵感觉耳根都红透了,使劲磨他,“可我、我之前没经验,好奇怪啊,咱们关灯会不会好点儿?”
时景没说话。
她的手腕被他攥得发潮,心一横,不管不顾地闭眼别开头,“那行吧!”
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轻笑,他指腹捏着她下颌,把脸摆正,“你好像在准备英勇就义。”
“小葵,给我点信心,我只会比你更紧张,所以,你得看着我——”
含混的低音如同浪潮涌来,像虫子在咬耳廓,一遍遍瓦解她的防线,余葵被蛊惑般,稀里糊涂睁了眼。
“我看着你,你就不紧张了么?”
他把衬衫扔一边,皮肤很白,线条精壮,肌肉紧致,完美得像件艺术品。
他怎么指挥,她便怎么做。
他几乎将她吻遍。
余葵一会儿痒得发笑,一会儿呼吸起伏,眼中泪光闪烁地讨饶,“别再下去了,求你。”
她脖颈雅致,骨骼纤细,玲珑柔软,黑色秀发在枕头散开,裹着雪白的蕾丝睡裙,躺在灯光下,像是正午的玻璃花房一支娇嫩艳丽的玫瑰。
时景这时便展现出他性格中生冷且攻击性极强的一面,无论她怎么恳求,他仍旧不为所动,余葵只能自己努力一寸寸往后缩。
直到背部贴着床头,借力爬坐起来,剧烈喘息,脊椎都在颤栗。
双手颤着手捧起他脸颊,瞧着他唇畔泛着光泽的水迹,流泪吻上去,咬着他的唇,声音夹着哭腔,“时景,你这样都不像你了。”
他抚摸她的头发,摩挲她后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是这样。”
余葵颤着声,额角都是汗。
呼吸交错,气味相融。
时景又笑起来。
把她扶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拥抱的力道收紧了。指尖在她后脑的秀发间穿行,纠正:“不对,我从来就是这样,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这瞬间叫人又哭又笑,余葵生平第一次体验。
她忽然明白了人类为什么总对此满腔热忱,哪怕自律如时景,也在摸索中越试越勇,对证明自己有着无限的热情。
小区里的灯光都灭了。
她身上没力气,想到客厅喘口气,喝口水,又被时景哄着骗着求回卧室去。
余葵信了他的邪。
主动权轮转,他又变回心狠的模样。想唤他名字,抬手却不防把他耳朵划出丝血痕,鲜嫩的血珠渗出来,像白玉微瑕。
现在这会儿,她连咬唇抑制闷哼的力气也没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两声,可怜得几乎要把人心脏拉扯成几瓣。
时景敛眸,终于温柔下来。
把她揽在怀里,任由余葵趴在他肩头娇气地哭,哭得他心软,一声声哄,一下下梳理她被汗浸透的头发。
余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泛红。
脑子混混沌沌的,心跳沉重迟迟缓不过来,见他这样没诚意,更生气了,捶他,“这比我跑了一千五还累,你这个骗子,我说停,你偏要继续,只顾着自己高兴,我喘不过来气,差点没命了。”
时景特别擅长认错——
吻她额发,下巴轻蹭她,“对不起,我试着克制了的,没忍住。”
也特别擅长提要求——
“我帮你洗澡,明天再来再来可以吗?”
余葵狼狈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都蹭在他冷白的颈窝里,陷入贤者模式,勉为其难地考虑了两秒,不大情愿地回答:“看我明天有没有力气吧。”
经此一战,坦诚相待后,余葵的羞耻心短暂离家出走了,哪怕是时景把她放浴缸里,替她清理,惰性也大过害羞,破罐子破摔地任他摆弄,只想着,算了,毁灭吧!
她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倦怠地闭眼躺在缸沿,洗着洗着就往下滑。
时景赶紧把人捞起来,热水冲干净后用宽大的浴巾把她裹紧,上床前吹干头发水汽。忙碌到半夜,他甚至还有闲心给余葵换了个干净的新床单。
余葵枕着他胳膊,垂眉耷眼,有气无力掀起眼睫,“你不累吗?”
时景想了想。
“也累,但我心里高兴,就睡不着。”
想到余葵的作息,他又侧躺下来,揽着她,轻拍她的背,低声道,“你困就睡吧,不要管我。”
“我第一次跟男生一起睡觉。”
余葵揉眼,“真奇怪,虽然很困,就是不想闭眼睛。”
她打起精神跟他聊天,下巴搭在他颈间,问题东一个西一个,跳脱又没逻辑,声音也含混,听起来软软缠缠的。
“我的床是不是很软?”
“比我的软。”
“你会永远像今天一样属于我一个人么?”
“只要你爱我。”
……
“那要是有比我好看、比我厉害、胸比我大的女人喜欢你,你会变心吗?”
时景把唇线抿得平直,极力才按捺笑意,平复起伏,没发出响动把她吵醒。
连这都问出口,看来是真的困糊涂了。
黑暗中,他爱怜地摸摸她耳朵,又戳了戳脸颊,只觉得没有一处不喜欢,认真摇头,“我喜欢小葵这样的。”
从很多年前起。
第89章 第五个愿望
六点钟;时景准时起床了。
余葵睡得浅,被身侧窸窣的响动唤醒。
她没敢掀开眼皮,一想起自己昨晚酒后的放浪形骸;一路从玄关撒到门口的衣服、垃圾桶里用空的盒子;就羞恼得想连夜搬离地球。
也不管脸上发烫,努力均匀呼吸,继续闭眼装睡,直到感觉他从枕下抽走胳膊;替她把被子掖好,脚步出了卧室,才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抓狂地揉乱短发。
啊!
她今天都没脸走出这道门!
想着;她立刻爬起来,光脚下地,连滚带爬给卧室门上了锁。
时景听到锁芯转动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他轻叩两下门板,无奈倚着门框,“小葵;你是要跟我玩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的游戏么?”
余葵扭捏地钻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喊。
“你别管我,我自己冷静冷静。”
时景颇有种被女朋友睡完翻脸不认人的失落感。
他深呼一口气走开,在厨房里做完早餐,想明白了才回来;指节重叩两声;手肘拄着门板;思路清晰地与她沟通。
“小葵;我还是觉得,谈恋爱不应该一个人冷静,太冷就凉了,你要不门打开吃个早餐,顺道跟我讲讲,我昨晚哪里没做好,下次改进。”
不。
你哪里都做的很好,是我脸皮薄!
余葵:“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时景挑眉,胳膊抱起来。
“也行,困的话你再睡会儿,我把泡的衣服洗了,等你醒来一块儿吃。”
转身时,他抄兜,懒洋洋低声报备,“我没洗过真丝面料的衣服,要是搓坏了,你别生气。”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