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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要这千亿嫁妆有何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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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马特。”
  “蒙马特用法文要怎样拼?”她拿出手机查阅,画了一半又问,“前天下午我们看过的电影叫什么名字?”
  “什么电影?”
  “还会有什么电影,在新桥附近那间独立影院看过的那部。”
  “不记得。”
  “那就晚些再回影院确认一遍好了。”女游客在行程表上圈出一方空白区域,留给她执着的名字。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
  男人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外文,耐心不过几秒,最后还是直白道:“谁会在意?没有人去那种地方是为了看电影。”
  他揽住女伴的腰,把头凑过去一下下啄着她的脸颊,呼吸喷薄在她颈部,暧昧幽幽地问:“你来巴黎也不会是为了电影,对吧?”
  女伴却瞬间变了脸,抬手挥开他的靠近,快速合上笔记本,捡起地上的背包甩在身上:“总之不会是为了遇到你这种无趣的男人。”
  她把两张钞票拍在桌上,掷地有声地通知道:“散伙。”
  “嘿!”被留在原地的男人无辜地摊了摊手,捡起钞票揉成一团又松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女人?”
  陈棠苑无意探究他人的艳遇翻车事件,只是在听到“新桥”这个地名时恍然地冒出一句:“原来是《新桥恋人》。”
  庄律森停了刀叉,问:“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句台词。”
  ——梦里梦见的人,醒来就应该去见他。
  她因为这句台词而来,原来是《新桥恋人》里的桥段,原来也是个发生在巴黎的故事。
  等待片刻,她却没有要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他又主动问:“是什么台词?可以跟我分享吗。”
  “不可以。”她狡黠地歪着头,“这是秘密。”
  他们刻意避开人群,在塞纳河附近的小巷间穿梭闲逛。
  去到某个不知名的小广场,彩色的鹅卵石路环出一圈低矮的喷水池,香根鸢尾丛丛密密地开满花坛。
  有人独自站在梧桐树下拉琴,大概是附近音乐学院的学生,《G弦上的咏叹调》第一个长尾的音色圆润地拉出来,连流淌的光阴都在一瞬间变得舒缓,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下去。
  伴着诗意的曲声,身边人向前迈出一步,转过身来面对她,衣角被风微微吹开,翻飞出流动的弧线。
  他朝她伸出手邀请道:“May I?”
  日光没有遮掩地坠落下来,在他染着浓墨的眸子里折射出绵绵柔情,她在半醒半醉间把手交出去,被他牵引着朝他怀里靠近,另一只手落在她腰际,不带半点力度,只是绅士地虚拢着。
  小提琴的弦音还在回荡,一如梦境里旖旎的画面,在日光下真实地上演。
  起初她还能分心去判辨,迷迷蒙蒙地下着结论,好像真人比梦里还要好看一点。
  到最后已经完全沉溺下去,任由他把控住节奏,呼吸错落紊乱地混在他领口洁净的雪松香气里,像一剂药被刺入静脉,在血液里荡起潮汐。
  塞纳河穿城而过,这座城市的风花雪月刻在河流尽头。
  他们像在无人之境里共舞。
  做世上无名无姓的两个人,独享这天地。
  他目光灼灼地凝住她,唇的温度也是热情又炙烈,轻轻一碰就在她额间燎原地铺开。
  她仰起脸,那个吻便不带迟疑地游移下来,准确地贴着她的唇落下。
  他的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要近,眉眼垂顺着,辗转的触感强烈又震荡,粹着白葡萄酒绵绵的甜香。
  陈棠苑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在近距离交错的呼吸里慌乱退开,他轻抚她发端的手却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有一秒躲避的机会。
  只容她偏过头深吸一口气,又收着手心里的力道再度吻上。
  作者有话说:
  补上舞会时错过的那支舞~
  小庄表示在法国,吻也必须是法式的。
  ◎最新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上来就玩儿这么大的嘛?】
  【啊!!】
  【啊啊啊啊啊亲啦亲啦
  罢工真的很真实了哈哈哈】
  【淦!好妙啊】
  【好看!】
  【呜呜呜呜呜亲了亲了】
  【撒花花!!】
  【啊啊啊亲了亲了!这个进展我喜欢!!】
  【撒花撒花】
  【撒花花花花花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了来了哈哈哈】
  【不错的法式吻】
  【小庄快乐了!!!呜呜呜甜白就是最吊的!可惜男朋友不喝酒气死我了】
  【啊啊啊亲了亲了亲了!】
  …完…


第59章 、无人之境
  ◎一吻便倾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
  唇齿相碰的一刻;他尝试着加深了这个吻。
  柔软的触觉像清晨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瓣,在交缠中沁出甘甜的芳泽。
  她今天穿着慵懒的落肩小黑裙,露出锁骨与肩胛处一片近乎透明的白;纯真又圣洁;已经不再是凡尘的笔墨能调出的颜色。
  他虔诚地放低一颗心,却不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展示给她看。
  就像王尔德童话里的夜莺,刺破自己心口最纯净的一抹血;化作白玫瑰的染剂。
  只因它爱的人想要一朵绝无仅有的红玫瑰;它甘愿为此奉献生命。
  提琴拉完最后一个音符。
  短暂的静谧间隔里;陈棠苑重新睁开眼。
  他精致深邃的面部轮廓近在咫尺;在融融的暖阳下勾描出一圈烫金色;鼻梁润挺;神情专注。
  她穿着平底鞋,他比她高出许多,被他收在怀里拥吻了片刻,便无意识地踮起脚;原本老实搭在肩膀的手也不知何时变作环在他颈后;费力地攀住。
  过电般的酥意早已顺着血液奔涌向全身。
  陈棠苑放下踮起的后跟;慌乱地把手缩回来;规规矩矩地贴在他前襟处;不敢再多看一眼。
  但她仍能感受到他紧追的目光;带着一声浅荡的叹息,喊了她的名字。
  “苑苑。”
  嗓音染着颤哑;在她狂跳不止的心脏上磨砺出一道钝钝的痕。
  不再是陈小姐,昭示出他想要与她有更亲密的进展。
  熟悉的两个音节。
  她所有熟稔的、不太熟稔的朋友都会这样叫她;他当然也可以这样称呼她。但这两个简单的叠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却觉得格外好听。
  就像每个歌手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代表作;而他的代表作居然是她的名字。
  陈棠苑鼻子一酸,竭力恢复冷静。告诉自己,就当是场梦而已,再真实也是虚影。
  梦里梦外都一样,他们去不到终站的。
  她不要听他讲出任何煽情的句子,继续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就很好。
  陈棠苑躲闪着眼退开一步,抬手碰了碰热意灼灼的脸颊,刻意打断这个柔情百转的气氛。
  他放在她腰际的手随着她的躲避松开。
  他深切地感受出这一刻她比他清醒。
  尽管脸颊与耳垂还显著地透着未散去的樱粉,眉梢眼角残余的风情依旧诱人,但脸上的神色早已恢复平静与若无其事。
  他登时有些懊恼前一刻的冲动,以为是自己错判了她的忘情投入,张口想要道歉。
  陈棠苑却已经转了身,走到梧桐树下,左手手臂折在背部,从身后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默默欣赏小提琴师的演奏。
  他跟过去,带着犹疑站在她身后,她却转过头来,轻松地笑着:“好多年没碰小提琴,现在喜欢巴赫多了。”
  她攥了攥材质柔顺的绸缎裙摆,又问:“你有零钱吗?”
  他将钱包里零散的钞票与硬币全都取出来放在手里,朝她伸过去。她随意挑了两张小面额的纸币,放进琴师面前的皮革琴盒里。
  “走啦。”她招呼他,语气与过去并无不同。
  庄律森把留在手里的零钱全部放入琴盒,随后跟上去,一边严肃地思索着,也许她是在害羞,也许是还未准备好,但应该不是讨厌他。
  *
  伦敦早已不新奇,巴黎同样不新奇。
  只不过换了个游伴,却又完全不同。
  鸽子也不再是平庸的灰鸽子,蹲在矮屋檐上的黑猫,绿松石的眼珠幽幽望过来,过去觉得可怖,此刻也觉得是可爱的。
  陈棠苑突然理解了父母为何如此热衷与同一个人逛同一片景,一点都不嫌腻。
  广场附近的长椅上也有一对沉湎爱河的恋人正在忘情地接吻,吻着吻着一方便爬到另一方腿上,身影交缠在一起,变成激烈的啃噬。
  换作往日,陈棠苑只会目不斜视地掠过去,很懂得非礼勿视。
  但如今再瞥见,脑子里便要不受控制地弹出一幅换了主角的画面,被吻过的唇畔好像还留着余温与气息,不激烈但照样缠绵。
  她心虚地错开眼,目光却无处安放。
  因为这样纵情的拥吻在巴黎太常见,已经融为街头场景的一部分,河岸或桥上,甚至拥挤的地铁车厢与人潮穿梭的大街中央,随处可见旁若无人的激情。
  就连婉约派的亚洲女性到了这里,都要受了影响,放言“要在巴黎街头吻够一百个男人”。
  她于是寻到理由解释自己的纵情。
  接吻于法国人而言就如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她身上好歹也流淌着1/2的法国血统,这对她来讲不算什么。
  想必对他而言,更不算什么。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样想通后便轻松起来,反正迟早要与某个没有感情的人步入联姻的坟墓,她没必要把这些东西继续为谁珍藏。
  闲逛了一圈,又绕回泊车位附近。
  罢工的大队伍已经走过这条街,维持秩序的警察悠闲地坐在车里看报纸,零零星星有几群落单的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就像电影散场后的戏院,若不是肩上扛着标语,与路人也没有不同。
  他们逆着人流向上走,不时有行人横冲直撞地挤过来,陈棠苑下意识地与他靠近了些,避免被人冲散。
  她挨过来贴住他的手臂,路人见她退出空隙,继续得寸进尺地扩大范围,他的手于是伸过来,拢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躯揽到胸前护住。
  他的肢体动作太顺势,又或者更亲昵的事都做过了,她居然觉得这样很自然。
  没有挣脱,甚至把后脑枕在他肩上,自觉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这里好多人,我们回车里坐吧?”
  她的长发蹭着他的衣料,仰头说话时唇瓣几乎擦着他的下颚扫过去,若不是低头应承时,她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与他相贴,他几乎要以为她正在娴熟地撩拨他。
  难道巴黎还可以对她有不寻常的加成,骨血里的法式细胞一旦踏上这片土地就自动激活。
  没有过往经验可供判断,只能暂时保持观察。
  “陈小姐想回去了吗?”
  他又重新称呼她陈小姐,但尽管已经走到车门边,收在她上臂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也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想坐着休息一下。”
  “那就找一间咖啡馆?”
  “不用,就坐在车里吧。”陈棠苑自己拉开车门,“你的车里有歌可以听吗?”
  “有。”他伸手搭在车框顶上,等她弯腰坐进去,“也是何先生留下来的,看你钟不钟意。”
  何先生曾经吐槽Jaguar的驾驶感平实无趣,不符合他风驰电掣充满推背感的人生,但车上装载的Meridian音响却异常出色,所以过去才专挑这台车来载她,她专注吹风,他专注听歌。
  “啊,张德兰,小时候一听这种小调就会睡着,现在居然也开始觉得好听。”
  陈棠苑翻着一张张唱片,果然大多是充满年代感的宝丽金,间或夹杂几张英伦摇滚和乡村民谣。
  她又翻到一张Billie Holiday版本的《As time goes by》:“这首歌的原唱应该是Bertie Higgins?”
  他摇头:“我不是很清楚。”
  “就是《北非谍影》的主题曲。”她科普道,又问,“我还没有去过摩洛哥,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她的问题他一个答不上:“我也没有去过。”
  “咦?我还以为庄先生会对非洲很了解。”
  “对南部比较了解,北非很少去。”他回道,“但如果陈小姐想去,现在也可以去。”
  他的语气在封闭的车厢里更加宠溺温柔,她却听得有点酸涩。
  她问:“想去哪里都可以?”
  他终于有一个问题可以答,肯定道:“想去哪里都可以。”
  四海,五洋,八荒,九天。
  但她似乎不太满意,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勉强地笑了笑:“嗯。”
  他的挫败感前所未有的强烈,继续试探着说道:“从这里去非洲也并不远。”
  “不是不想去,只是在港城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之后可能会很忙。”
  她像在对他说,也像在对自己说。因为要专注于事业,没有多余精力分出来拍拖,所以最好不要开始。
  他再迟钝也能看出她在回避着什么,好像又变回最初那个带着防备的大小姐。
  分明离开港城前,她还主动地问过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说。但他真的要说的时候,她却总在刻意破坏气氛。
  他觉得自己也沦落成露天茶座上那个被撇下的男性游客。但他能够看出对方的问题,却搞不清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只能一脸无辜地发出同一声灵魂拷问。
  陈棠苑继续若无其事地翻唱片。
  有一张唱片的牛皮纸收纳袋已经被磨损出不整齐的毛边,连标记著名称的纸条都快要剥落,一看就常常被打开。
  陈棠苑手指按着那张贴在收纳袋上的标记,上面是一个漂亮的手写铜板体单词:Desperado。
  她莫名觉得这个字体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又或者英文铜板体写起来都差不多,不容易像方块字那样个人风格强烈,
  她扬起牛皮袋:“你的字?”
  他无声地点点头。
  “很好看。”她不带情绪地说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最常听这一张?”
  他再次点头:“猜对了。”
  “我记得何先生也很喜欢这支乐队,04年他们最后一次重组,在港城开告别演唱会,他还专程飞回来听。”
  “听完又顺道来探望我外公,那时候我是第一次见他。”
  陈棠苑说着,一边取出唱片。
  车里的唱机经过改装,可以无损解析黑胶唱片,漫长的前奏过完,主唱沙哑的声线淌出来,盛满风霜。
  这台老车没有中控屏幕,她从副驾把头探过来,去看仪表盘上显示的曲名。
  “哪一首最好听?”
  她又突然凑近他身边,他僵了一下,才答道:“我觉得是Desperado。”
  “这首我也喜欢,可以切过去吗?”
  “可以。”
  她看他的手指调着按钮一首首跳下去,脑袋无意识地向后靠了靠,贴在他肩胛处。
  他低垂下眉,注视着她的动作,决心再赌一次,于是右手不动声色地抽出来,再次搭上她的手臂将她稳稳按在怀里。
  怀里的身躯轻颤了一下,没有抬头,但也没有弹开,只是一言不发地枕着他,乖顺得像一只被圈养的小猫。
  作者有话说:
  悄悄推荐一首歌:老鹰乐队的Desperado(亡命之徒)
  算是小庄的个人主题曲了~
  红心皇后梗也是出自这里(虽然大概没人记得了……)
  *
  其实两人有一位共同的人生导师:何先生。
  其他角色没有原型,但何先生有一点原型。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了解一下,邓永锵爵士,香港最后的南粤少爷,人生经历非常非常cool。
  其实写这个故事最初就是因为五月份的时候,无意中看了邓爵士写的一本书《Rules for Modern Life》。
  ——是他在《金融时报》上写过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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