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思兮-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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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答应你?”吴文巽问,“你当我傻吗?”
“哦,看来吴公子的确不敢同我交手,”贺连璧笑了笑,“纵使我已经承诺赤手空拳、不出阴招,你还是不肯呢。不如我立下字据,你看可好?不然每次都是你们三门围攻我,我看着都替你羞愧呢。”
祝秋看了眼吴文巽,又看了眼贺连璧,心想贺连璧的激将法着实有用,吴文巽此刻面子上已有些挂不住了。她知道此刻自己最好还是闭口不言,默默观战,她相信贺连璧可以自己成功解围。
半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觉得吴文巽简直上不得排面。于是,半眉上前一步,对贺连璧道:“我替吴公子与你对战。”
“何用你多管闲事!”吴文巽终于忍不住了,冲半眉急急地吼了一句。他把夜枫丢给了自己的手下,上前一步,对贺连璧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妖女耍什么花招。”说着,竟也把剑扔了。
贺连璧看他扔了剑,不由得一笑,道:“我劝你还是拿上剑吧,不然我总觉得我在欺负你。”说着,又吐了吐舌头。
这无疑激怒了吴文巽。吴文巽当即又踹了一脚剑,把剑踢去了一边,然后便向贺连璧冲了过来。贺连璧见状,微微一笑:赤手空拳的吴文巽哪里是她的对手?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吴文巽从来没有输得这么快过。在常年被贺无名严苛训练的贺连璧面前,没有剑的他什么都不是,他根本还没有看清贺连璧的招数,就被贺连璧一脚踢翻。下一秒,贺连璧便骑在了他身上,把他狠狠地制住,让他动弹不得。
“吴公子总是沉不住气,”贺连璧故意气他,得意地笑着,“你输了。”
祝秋看到这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站了出来,道:“少主,三门一向重信,你既然赢了,我们便会放人。”说着,祝秋做了个手势,半眉见状,便亲自解开了夜枫身上的绳索,半扶半拖地把她送到了贺连璧面前。
“我看你们三门的主君里,也就祝姑娘你最好,剩下的人,什么都不是。”贺连璧看见夜枫过来,忙起身去迎,却还不忘鄙视一下吴文巽,满眼嫌弃地说着。
她从半眉手里接过夜枫,夜枫一身的血,连站都站不稳了。她脚踝疼的紧,却强装着样子扶着夜枫,怕自己一露出弱点来,三门会立刻翻脸不认人……她可是打不动了。
“大家快去救火吧,”祝秋看着贺连璧,对群侠道,“再晚些时候,只怕我祝府的前院便都烧没了。”
群侠听了,赶忙向前院跑去,一时间庭院里便只剩了祝秋、贺连璧、夜枫和吴文巽。半眉本来也要走,却被祝秋叫住了:“半眉大侠,还请你留下护卫我。”祝秋现在极其不放心吴文巽,必须有个人在她身边守着,她才安心。
“怎么弄成这样?”贺连璧看着夜枫心疼地问。
夜枫苦笑一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吴文巽,低声对贺连璧道:“是吴文巽,他一抓到我,便将我一顿毒打,事后还向祝姑娘说谎,说什么是我要逃才被打的。”又道:“少主,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察,被吴文巽发现,连累了你。”
“你我之间,何谈连累?”贺连璧忙道,“我只想赶紧把你带出汉阳,我们一起回贺兰山去,教主还在等着呢。”
“教主,”夜枫喃喃念着,似乎陷入了回忆,“少主,你和教主真的该好好谈谈。”只是她声音太小,贺连璧根本没听清。
“还不走吗?”祝秋对贺连璧说着,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舍,声音都不自觉地发颤。
“祝姑娘莫不是怕了我?我又不吃人,在这里多待一刻你也不会怎样,你未免也催得太急了些。”贺连璧回答着,她望着祝秋的眼睛,也是同样的不舍。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本来说好了的,她会和她一起回一趟贺兰山的。
唉,为什么这么难啊?为什么见她一面这么难?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和她站在一起?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人前装作针锋相对?为什么……
贺连璧望着祝秋,脑子里有无数个“为什么”,可这无数的“为什么”最后却只能化为一声苦笑。她扶着夜枫,故意对祝秋道:“我这就走了。祝姑娘若是舍不得我,放心,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说罢,她一狠心,扶着夜枫回头走了。
“她分明是在威胁我们。”半眉动了怒,对祝秋道。
祝秋点点头,只是望着贺连璧的背影,道:“有半眉大侠在,我相信她不敢造次。”说话间,贺连璧的背影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吴文巽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祝秋面前,恨恨地看着她,努力在她耳边压着声音,咬牙说着:“阿秋,你可真会演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祝秋开始装糊涂。
吴文巽看了祝秋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捡起他扔在地上的佩剑,便走了。
第64章 失去
“若是松哥看见你如此,定会气疯的。到时候,吴文巽想留条命只怕都难。”贺连璧一边说着,一边把夜枫抱上了马车。夜枫一身的血,一身的伤,得赶紧就医。
夜枫此刻却笑了,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仍回应着贺连璧的话:“他正面对决单打独斗是打不过吴文巽的。”
“你也要对他有点信心,他也没老实到不出阴招吧。”贺连璧说着,又看了看夜枫身上的血迹,心疼不已。她坐在了车前,拉紧缰绳,便要驾车去寻医。
“少主。”夜枫却在此时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贺连璧忙问。
“等回了贺兰山,你真的该和教主好好聊一聊。”夜枫的语气十分严肃认真,只是声音里能听出她的虚弱。
贺连璧愣了一下,只是道:“我没能把祝姐姐带回去,她不会想和我聊的。”
“你也是她的女儿。”
“我不是。”贺连璧颇有些强硬地回答着,可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夜枫此刻正伤着,她怎么能和夜枫这样说话?
于是贺连璧又赶忙将语气软了下来,安抚夜枫,道:“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和她聊一聊。”
“少主要说到做到。”夜枫仍不放心。
“有你监督我,”贺连璧道,“到时候,我若不去,你只管拿鞭子抽我,我一声不吭。”
夜枫难得地笑了,只是虚弱的很:“少主这话说的,我哪里舍得呀?你就好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打你?”
“知道啦,你最好啦!”贺连璧一边驾车,一边对夜枫说着。她此刻嘴上虽如往日一般说些有的没的,可心里却是着急的很,汉阳城里的药铺这个时候都关门了,连买一副治伤的药都难。
难不成回祝家?那么多人看着,祝秋就算是想给药只怕也给不出来。
“我会带你回去的,”贺连璧在心里默默承诺着,“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少主,那祝家姑娘对你如何啊?”夜枫突然开口问道。
“她对我特别好,”贺连璧回答着,不自觉地笑了,“能遇见她,我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夜枫坐在车里,头歪着倚在车壁之上,眼含笑意地看着贺连璧,叹了一句:“真好。”
贺连璧不自觉地红了脸,又一边找寻着药铺,一边同夜枫道:“松哥对你也很好,你却从来没和我说过,你对他的想法是怎样的。”
“他,他的确对我很好,”夜枫微微闭着眼,疲惫不堪,“少主,你那日不是还问我,你生辰那日,我们出去做什么了吗?”
“嗯?你打算告诉我啦?”贺连璧笑问。
“唉,”夜枫叹了口气,笑了,“那日他喝醉了,非要拉着我去看星星,可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但他实在醉的不轻,又一直扯着我的袖子,我想把他一脚踹开,可一看他醉成那样,我又实在是不忍心……最后,他抱着我的胳膊,在房顶上睡了一夜,而我吹了一夜的风。”
“啊?你们只是去看星星了?”贺连璧听起来颇为失望。
夜枫闭着眼,道:“看一夜的星星,吹一夜的冷风,够我受的了……少主还想听什么呢?”
“我以为你们会做很多夫妻才会做的事情,”贺连璧故意打趣着夜枫,“你有想过和他在一起吗?”
夜枫听了颇为无奈,却仍回应着贺连璧:“快别提了。那日之后,他一见我就羞愧难当,若是只有我们二人独处,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说,他满脑子都是那夜他出丑的画面,实在是说不出好听的话来了。”
“这我还真是意外,”贺连璧着实没想到他们中间竟然是这样的发展,“那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啊?”
“少主,”夜枫似乎在笑,“若是少主喜欢我和他在一起,那我就和他在一起好了。”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主见?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贺连璧问。
“是啊。”夜枫笑着,话里尽是打趣的意味。
“我毫不怀疑你对我的忠心。”
贺连璧驾着车,一边和夜枫聊着天,一边左顾右盼,可是没有一家药铺开了门。她又回头看了眼夜枫,只见夜枫昏昏欲睡,浑身血迹。贺连璧又在暗暗咒骂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搞砸,出去的时候被吴文巽发现,此刻夜枫应该还在祝府,她的祝姐姐一定不会放任夜枫不管的。
“不能等了,得赶紧给她处理下伤口。”贺连璧心想着,索性直接把车停在了一家药铺前。她下了车,看那药铺打着祝家的牌子,不禁又有些愧疚:“唉,祝姐姐,我总是让你损失些东西,等我日后一定补上。”
可她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脚踹破了药铺的门。她挽了挽袖子,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马车,对夜枫道:“夜枫,你等一等,我马上就给你拿药治伤。”说着,她便进了药铺。
她跟在祝秋身边许久,耳濡目染,她也记住了一些药方。她先把所有的普通的金疮药和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膏药都装进了布兜里,又细细地从药房里抓了些药。她正抓着药,有药铺小伙计发觉有声音,便出来看,被她发现,一掌劈晕。这一次,贺连璧没忘记检查,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又踢了一脚,见没有反应,这才安心回去。
她扛着一大包药从药铺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对夜枫说着:“我找到药了,等我给你――”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后一阵风动。她本能地向侧一躲,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剑从她身侧刺过。
“少主小心!”夜枫喊着。
贺连璧背着包裹,稳稳地立在那里,回头看去,只见是吴文巽。
“不是说好放我们离开的吗?”贺连璧怒问,“言而无信,可耻至极!”
吴文巽早就气急了,失去了理智,他只想赶紧杀了贺连璧,早点了断这一切。这一晚上他发现了太多的事情,他有些受不了了。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贺连璧……如果贺连璧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于是,吴文巽一句话也不说,便持剑向贺连璧冲来。贺连璧护着包裹,生怕把药丢了,手上根本来不及抽出鞭子,便要被迫迎敌。
吴文巽下手极狠,招招致命。贺连璧此刻不想和他纠缠,因此连连后退。
“你把我表妹还给我!”吴文巽红着眼,怒吼着。
“她从来都不是你的!”贺连璧回应着,总算退到了马车附近,要把手里的包裹放下。可还没放下,贺连璧便又感觉身后一阵冷风,不由得抽出鞭子慌忙应敌。她还顺手抽了一下马屁股,一声嘶鸣之后,马车便没有踪迹了。
“少主――”她似乎听见了夜枫在喊她,可她如今顾不得那许多了。
“吴文巽,你卑鄙!你无耻!”贺连璧大骂着,鞭子挥过,空气都在作响。只是她如今一手抱着包裹,一手抓着鞭子,实在笨拙。脚踝上的伤隐隐作痛,打了一夜,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她此刻恨不得自己也是贺无名一样的疯子,连疼痛疲惫都感觉不到的疯子。
可她不是贺无名,她撑不住了。吴文巽招招狠绝,而贺连璧却顾念着吴文巽和祝秋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手下留了情。她想要赶紧脱离打斗,转身便走,可一不小心,包裹就从身上滑落。
贺连璧知道汉阳城不能久留,怕再找药就来不及了,忙要去捡包裹。她匆匆甩了一鞭子,抽在了吴文巽身上,拖慢了他的速度,便要转身去拿。可她偏生脚踝作痛,行动速度慢了许多。
这一慢,便给了吴文巽可乘之机。他抓着剑,纵身一跃,直向贺连璧刺来……
长剑没入胸膛,温热的血喷在了吴文巽的脸上。他眨了眨眼,却见眼前的不是贺连璧,而是夜枫,刚刚被贺连璧送走的夜枫。
“夜枫――”
贺连璧一回头,见夜枫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她口中不断地吐出鲜血来,给衣服上又多添了些血污。她的眼睛睁得老大,眼里尽是血丝。她心中一痛,惊恐与悲伤同时涌上她的心头。
吴文巽拔出了剑,就要去砍贺连璧。贺连璧也发了狠,她红了眼,拿着鞭子便是猛烈的反击,好似不要命了一般。吴文巽见贺连璧好似发了狂,而他此刻手握长剑却如同拿着一根绣花针一般无力。他终于认清了现实:他不是贺连璧的对手,更不是这样不顾一切的贺连璧的对手。
于是,吴文巽转身便逃。贺连璧还要去追,却听夜枫微弱的声音响起:“少主,别追了。”
贺连璧一怔,忙丢下鞭子,回身去照看倒在地上的夜枫。夜枫一身的血,长剑刺穿了她的身体。贺连璧只看了那伤口一眼,便知她活不成了。
“没事的,没事的,”贺连璧眼里尽是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她口中还说着这些安慰人的话,也不知实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夜枫,“我们现在有药,我可以给你治伤。”
贺连璧说着,就手忙脚乱地要去捡包裹,可她的手却被夜枫一把拉住。贺连璧也不知道夜枫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拽得她有些疼。
“夜枫,你忍一忍,我去取药。”贺连璧忍着哭腔,还在故作轻松地安抚着夜枫。月已西沉,黎明的曙光就在眼前。夜枫眨了眨眼,嘴巴动了动,似乎是在轻唤“少主”。可贺连璧还没来得及回应,她便把眼睛闭上了。
贺连璧感觉到那只手的力气骤然消逝,无力地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贺连璧愣了愣,又重新抓起了夜枫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
“嘿,”她轻声唤着,嘴唇不自觉地发抖,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夜枫,醒一醒,不能睡。”
可夜枫半点反应都没有。不论贺连璧怎么唤她,她都给不出半点反应了。
“你为什么伤成这样还要回来救我?为什么!”贺连璧终于忍不住眼泪,伏在夜枫的尸身上痛哭出声。
原本,她是要带着祝秋、夜枫一起回贺兰山的,可如今能回去的竟只有她一人;原本,她说要和夜枫共同进退,可到最后做到这句话的只有夜枫一人……在两人最后的闲聊时,她竟然还在拿夜枫的忠心开玩笑?
“夜枫……夜枫……”贺连璧抽噎着,轻唤着夜枫的名字。很不幸,在夜枫浑身是血倒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真切地意识到夜枫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可她失去她了。她拼了命想救下她,可她失败了。那个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的夜枫,终究是离开她了。
第65章 暴露
一夜过去,祝府的大火好容易才扑灭。整个前院基本都遭了灾,后院却是完好无损。
祝秋坐在书房里,望着不远处的黑烟,心中仍在担忧着贺连璧:不知她走到哪里去了?不知夜枫伤势如何,她会不会照料伤者?如今的阿贺,应当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