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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当我夫君瞎了眼-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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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房就更差了?,夫妻不和,日日争吵,严重时甚至对彼此大打?出手。正是因为父母靠不住、弟妹尚小,闻人听榆才屡次来凝光院与?江颂月打?理关系。
  几人都不能担事?,以至于一把年纪的辅国公?迟迟未松手,所有事?情都要亲自决策。
  江颂月不好点评长?辈,委婉道:“难怪祖父要将你与?三哥、四?叔养在身边,严苛教导。”
  如果闻人惊阙鲜少得见亲生父母的话,那么三哥该是一样的,因此与?父母关系生疏,大夫人待他不如从小养在身边的六妹疼爱,自然就不敢插手他的事?了?。
  江颂月想通了?,又道:“祖父定是将对公?府未来的所有期望,都放在你们兄弟二人身上了?。”
  “月萝说错了?。”闻人惊阙道,“是我们兄弟四?人,加上四?叔。”
  江颂月记起早早病故的大哥二哥,歉疚道:“是,我记错了?。”
  车厢微微颠簸,两人依偎着,闻人惊阙又问?:“月萝可还记得,成亲前我与?你说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记得。”江颂月道,“你放心,我不介意,你们府上比我想象中要好上许多呢。”
  闻人惊阙轻轻“嗯”了?一声。
  好上许多吗?暂且由她这么认为吧。
  闻人惊阙因先前的事?心里有些沉重,见江颂月兴致盎然地往外看,闭上眼自我反思去了?。
  先贤说的对,狂妄自大要不得。
  倘若他在最早发现江颂月的异样就将事?情弄清楚……
  ……
  车撵摇摇晃晃驶出一段距离,闻人惊阙的反思从身上的衣裳,绕回到昨日错过的亲吻上,痛定思痛,正在忆着睡前那个缱绻长?久的亲吻,忽听一阵娇气的憨笑。
  他闭着眼微微侧向?声源。
  江颂月见他发现了?,又痴笑一声,往他肩上一扑,搂着他的胳膊道:“玉镜,你真好看。”
  闻人惊阙被?她这样夸过许多次。
  再听她如此夸赞,闻人惊阙脑中忽闪回昨日光影,刹那间,成亲以来两人的相处,飞速在他心中过了?一遍。
  他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江颂月的确在银杏树上挂了?写着他名?字的红绸,但她喜欢的是自己的仪表、外在,而非本身的性?情。
  所以,他像个木偶一样沉寂的时候……比如他静心看书的模样、闭目沉睡的模样,还有前一刻闭目养神?的样子,都是最让江颂月动心的。
  反之,但凡他有一点主?动的亲近行为,暴露自己的目的、试图掌控主?动权时,江颂月对他的喜爱就会迅速降低,瞬间转变为防备,对他避之不及。
  “你也好看。”闻人惊阙柔声说着。
  他睁开眼缝,目光从江颂月发顶掠过,好似看到了?望不见尽头的曲折前路。
  。
  太后爱设酒席宴请群臣家眷,没人敢在宫宴上触太后与?皇帝的霉头,她也就从不设什么古板的规矩,向?来是坐在高处,由着年轻人们尽情吃喝谈笑的。
  宴席没有过多约束,不过入宴席前,世家权宦的男眷要去前面见皇帝,女眷则是直接去长?岁宫给太后请安。
  分?别前,江颂月特意给闻人惊阙拢了?拢衣裳,在他耳边叮咛:“不要随意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和茶水,不能与?不熟悉的人走了?,身边别离了?侍卫,最好紧跟着三哥……见完圣上立刻就让人来长?岁宫传信,我好过去接你……”
  闻人惊阙温声应着,也叮嘱她:“若是有人胆敢欺负你……”
  “除了?你六妹,还有谁敢在这场合欺负我?”
  闻人惊阙失笑。
  这是江颂月成亲后第一次以国公?府五少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过往最爱给她难堪的闻人雨棠成了?她小姑子,再在人前找她的茬,败坏的是她自己与?国公?府双重名?誉,大夫人与?辅国公?都饶不了?她。
  所以,闻人惊阙的忧虑是不需要的。
  让江颂月不放心的,是离了?她视野的闻人惊阙。
  嘱咐过闻人惊阙,她又与?闻人慕松道:“三哥,辛苦你多照看着些玉镜。”
  闻人慕松用?他一贯覆着霜雪的眸色看了?江颂月一眼,未置可否。
  江颂月与?他不熟,不好一定要得到他的承诺,转而叮嘱起跟着闻人惊阙的侍卫。
  好了?一会儿,才不舍地放手。
  江颂月遥看着闻人惊阙离去的背影,出神?时,听见一道不屑的哼声,扭头,看见满脸写着不耐的闻人雨棠。
  她只哼了?一声,没表明是冲着谁的,大夫人就不好责备她,遮掩地掐了?下她的手背,打?圆场道:“县主?与?玉镜感情真好。放心吧,没人敢不长?眼地欺负咱们府上的公?子。”
  有了?之前的事?,江颂月现在对闻人雨棠是可怜居多,不与?她计较,顺着大夫人的话道:“那我便放心了?。”
  闻人听榆立刻上来挽着她,笑着岔开了?话题。
  到了?长?岁宫,太后与?早到的贵妇千金皆被?闻人家姐妹俩这身穿着吸引了?注意力,觉得古怪的、稀奇的、看顺眼或是不喜的,都忍不住盯着多看几眼,在得知是海外来的新东西后,兴趣又翻了?一倍。
  江颂月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这边这样,料想男眷那边也是差不了?的。
  开席还早,众人散开寒暄,袁书屏因为大着肚子不便,坐着没动,江颂月与?她人不熟络,也没走开。
  待身边空了?些,妯娌二人说起了?话。
  “依照三哥清冷的性?子,我想不通他怎么会愿意穿上那身……”说起来,江颂月暗觉心虚,停顿稍许,道,“……那身鲛鱼锦的衣裳。三嫂是如何说服他的?”
  袁书屏因隆起的小腹往后靠着,手习惯性?地放在肚子上,看她一眼,转开脸,语气平淡道:“我是他妻子,他自该事?事?依从我。一件衣裳而已,让他穿,他就穿了?。”
  言罢,她反问?:“你是如何说服五弟的?”
  江颂月哪里有说服,全是仗着闻人惊阙看不见,把他当做木偶人摆弄的。
  这事?可不能让外人知晓了?。
  “玉镜也听我的。”她也转开脸,加重语气强调,“他是自己愿意的。”
  妯娌间静默了?片刻。
  没多久,有宫婢送来了?热乎乎的燕窝粥与?加了?参片的小吊梨汤,道:“夫人,太后怕您腹中胎儿不耐饿,特让奴婢送些热食过来,让您先垫垫肚子。”
  与?袁书屏说完,宫婢转向?江颂月,道:“县主?也是,天越发的寒冷,太后让您多用?些热饮,切莫如去岁那般受了?风寒。”
  妯娌二人看向?高处,齐齐欠身答谢满脸慈爱的太后。
  被?宫婢打?断后,两人都自在了?些,重新交谈起来。
  “上回六妹出言不逊,被?我打?了?一巴掌,后来又被?父亲母亲严加训斥,本是已有收敛的。弟妹可知她为何今日故态复萌,针对起你?”
  江颂月摇头。
  她才不信几句教训就能让闻人雨棠改变对她的态度,针对自己,才是正常的。
  她奇怪的是,袁书屏是如何让骄纵的闻人雨棠穿上那身衣裳的。
  袁书屏抚着肚子,挑了?挑眉梢,道:“因为她觉得你嫁进来之后,就联合我与?八妹、她的两个兄长?排挤她。”
  江颂月疑惑。
  “你想想看。”袁书屏点到即止,说完这句,传唤宫婢上前为她舀燕窝粥。
  而江颂月由着她的提点回忆昨日种种,终于想明白了?。
  入宫的小辈共有他们六人,在闻人雨棠看来,是他们五人瞒着她约好穿着鲛鱼锦的新衣赴宴,届时众人一看,只有她不合群,难免会揣测其?中缘故。
  闻人雨棠如此要面子的姑娘,绝不允许这事?发生,于是纵有再多不满,也还是穿上了?这件丑衣裳。
  想通其?中曲折的江颂月,看着在殿外与?小姐妹聊天的闻人雨棠,神?情从复杂,慢慢变成不忍。
  最初她觉得闻人雨棠性?情骄纵,三番五次欺辱她,很惹人讨厌。
  知晓国公?府众人是如何待她的,觉得她有些许的可怜。
  如今再看,觉得这姑娘浑身透着傻气。
  从前将她的针对放在心上的自己,多半也是个傻的。


第44章 假装
  江颂月心底忏悔着; 不?巧,闻人雨棠在这时转脸,正对上她不忍的眼神。
  见闻人雨棠拉起脸; 不?悦地走来,江颂月默默转回?来,欲言又止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三嫂……所以你一开始问我讨要布匹,就是为?六妹准备的?”
  袁书屏咽下燕窝,指尖掖着帕子拭了拭唇角,微微一笑; 没有回?答。
  江颂月以前对门阀世家的姑娘的印象是,这些?人要么知书识礼、婉约温柔; 要么长袖善舞,有着玲珑心思。
  不?管怎么样; 成亲之后; 都是要做执掌内宅、游走于?权贵夫人间的当家主母的。
  嫁入国公府后; 她接触最多的女眷是闻人八与袁书屏,从?二人身上感受到的是春风拂面的友善,并未得?见能做当家主母的那一面。
  这个认知在此时改变。
  得?知这一切都是袁书屏昨日就计划好的后; 江颂月不?禁对她肃然?生敬。
  她不?该被闻人雨棠带偏的,真正精心培养出来的高门贵女; 就该是袁书屏这个样子,二者?兼备的。
  “多谢三嫂。”她连忙道谢。
  “客气了。”袁书屏回?礼罢; 带着着叹息的意味说道,“你知道的,六妹性情泼辣; 八妹过于?安静……我入府以来时常寻不?到人说体己话。你既来了,闲暇时若能常来找我聊上几句; 那是再好不?过的。”
  江颂月对这等女子很是仰慕,忙道:“三嫂不?介意的话,日后我便常去叨扰了……”
  “你舍得?丢下五弟?”袁书屏揶揄着,笑道,“方才我见你与五弟依依不?舍,料想就算你舍得?五弟,五弟也是不?愿意离开你。”
  不?像闻人慕松。
  离开时没有任何留恋,看得?人好想打断他的腿。
  江颂月被她说得?羞赧,掩唇低咳一声,道:“他那是……”
  “他是装的!”一道含着怒火的女声响在身后,江颂月转头?,看见耷拉着嘴角,却又强装出笑脸的闻人雨棠。
  被教训的多了,她脑子时而有点灵光,顾虑着这是宫中,声音没有很大。
  江颂月对她的印象有了彻底的反转,现在瞧着她,只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不?以为?意地应付,“嗯嗯,他是装的。”
  敷衍得?太过明显,闻人雨棠脸一沉,提着裙子在桌边坐下,质问道:“三嫂你说,五哥是不?是装的?”
  袁书屏云淡风轻,“我哪知道。你若是怀疑,不?若亲自去问你五哥。”
  闻人雨棠对两?个兄长敬重?又惧怕,万不?敢跑到闻人惊阙面前质疑他夫妻间的感情。
  被袁书屏四两?拨千斤地驳了回?来,她心中不?甘,重?重?换了两?口气,越想越委屈,眼圈一红,道:“你又帮着她挤兑我,你是我亲嫂嫂,怎么总帮着她一个外人!”
  三人声音不?大,但闻人雨棠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没能遮掩住,已有人看出异样。
  闻人听榆就在不?远处,见状怀疑这个娇蛮的六姐又在当众给江颂月难堪,客气与面前的友人辞别,快步走来。
  到了近前,不?及问清,她就拉住闻人雨棠的手,劝道:“这是宫中,六姐,你再胡闹,当心回?去祖父责怪你,这回?谁帮你都没用……”
  “你也帮着她!”闻人雨棠委屈感更重?,向四周一看,见有不?少人都盯着这边,自觉被人看了笑话,恼羞成怒。
  她咽不?下这口气,为?了颜面却不?得?不?压低声音,瞪着江颂月,咬牙切齿道:“五哥就是装的,他才不?想娶你!祖父亲口说了,五哥娶你只是为?了抓住夜鸦山匪首!等将人抓到,你就要被休弃了!”
  “当啷”一声,袁书屏手中的汤匙滑落到瓷碗中。
  “别胡说!”闻人听榆也急了,“五嫂,她胡说的,你别当真。”
  江颂月紧着眉心,目光沉沉地望着闻人雨棠,一言不?发。
  这边正僵持着,殿外倏然?传来一阵波浪似的喧闹声。
  江颂月偏头?看去,隔着人群,远远看见了闻人惊阙。
  他被太监牵引着,身上穿的是她准备的服饰。
  玫红配暗灰色吉祥纹的上衫,做的是武夫款式,袖口用暗色皮革收紧,外面半罩着走金丝鹤影的宽袍罩衫。
  鹤影纹针脚细密,将玄色半身罩衫装衬得?足够华贵,足以将俗气的红粉色彩压下去。
  他甚少穿这样艳丽、浓重?色彩的衣裳,乍然?做这种打扮,神情是一如往常的恬淡温柔,但在这身衣裳的衬托下,人显得?格外的英气。
  嘴角那丝似有若无的笑,都隐约透出几分?挟带着攻击性的棱角。
  江颂月觉得?也可能是因为?她被闻人雨棠的话、或是这身装扮影响了,看错了。
  闻人惊阙身上何曾有过不?近人情的冷淡棱角?
  江颂月觉得?没有。
  转念深思,他是辅国公精心教导出的孙儿,原本是要做下一任家主的,又是大理寺少卿,真的如表面那么好说话吗?
  袁书屏尚且有九转玲珑心思……
  江颂月起了疑心,想起余望山来。
  陈瞩想抓余望山,这是天?下皆知的事。而抓捕余望山本就是大理寺的职责,是闻人惊阙手上的事。
  她再看闻人惊阙,眼眸暗沉下来,绷着嘴角转向闻人雨棠,道:“你今日的话我记住了,今晚我就与你五哥问个清楚。”
  。
  外面起了风,闻人惊阙不?想江颂月冒着寒气来接自己,便没让人去通知她。
  到了长岁宫,他以为?江颂月会立即来迎,会亲昵地责备他擅自做主。
  闻人惊阙求之不?得?。他很享受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遮掩的袒护与嗔怪。
  然?而事与愿违,被太监牵引到殿中,他用空洞的目光看见江颂月远远望着自己,不?认识了一般,眼神中隐约夹着几丝对待陌生人的疏离。
  总不?能是他离开了片刻,就被遗忘了吧?
  闻人惊阙怀疑自己看错了,可到了近前,仍不?见江颂月来扶他,他终于?肯定,是真的出事了。
  开宴在即,他没时间多问,江颂月也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询问他。
  自从?听了闻人雨棠的话,她心思转了好几圈,把自己弄得?患得?患失。
  江颂月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她原本决心等宫宴结束,回?府后立即与闻人惊阙清算,没想到后来闲聊时,太后听了些?海上奇闻,要留她在宫中住上一晚,听她细说。
  江颂月手中许多珍宝都是靠宋寡妇的水上商队,从?遥望的海上邻国运送回?来的,这是长久的生意,是商队船工冒着吞噬人命的海浪采买来的,牵扯到无数人养家糊口的营生。
  太后的好奇心,关系着以后她这条商路的顺畅程度与诸多金铺的兴隆与否。
  权衡利弊后,江颂月决定留下来。
  闻人惊阙是不?能留宿宫中的。
  小夫妻首次分?开,太后打趣几句,给两?人留出了告别的空间。
  偏殿中,江颂月将宫婢屏退,还没开口,闻人惊阙先笑盈盈问了,“哪个长舌鬼在你耳边编造了我的不?是?还是月萝嫌我丢颜面,要在人前与我保持距离?”
  江颂月不?答,用力将他按坐在寝榻边,居高临下,眯起眼一寸一寸地打量他的神情。
  “月萝……”
  “别动!”
  闻人惊阙试图去抓她的手,得?到一声严厉的训斥。
  他不?动了,温和笑了笑,道:“你这么凶,总不?能是我犯了什么……”
  “闭嘴!”江颂月又是一声呵斥。
  闻人惊阙依言闭嘴。
  闭嘴也行,江颂月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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