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夫君瞎了眼-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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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一听就是在赌气。
江颂月弄不清真?假,枕着?手臂看了他一会儿,趴在他耳边道?:“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闻人惊阙不理会。
江颂月推他,“睁开啊,不然我?去别的房间睡了。”
闻人惊阙睁了眼。
“瞧见我?衣裳是什么颜色的了吗?”
“黑的。”
窸窣声后,她再问?:“现在呢?”
闻人惊阙:“……黑的。”
不,其?实是月白色。
江颂月把?寝衣脱了,身上?只剩下一件浅色的贴身小衣。
说黑色,是因为?他眼前?只能有这一种颜色。
江颂月审视着?他的双眼,没看出不对劲儿,向着?他倾身,在外侧床头翻找起来。
鼓鼓囊囊的小衣就俯在闻人惊阙面前?,不到半尺距离,江颂月身子再低一些,就贴到他脸上?了。
闻人惊阙能嗅见女孩子的体香,能看清上?面刺绣的每一道?针脚,也清楚记起里面那道?细长疤痕与柔腻白皙的软绵触觉。
这是在用美人计试探他。
闭眼是心虚,有反应就会暴露。
闻人惊阙寝被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身躯紧绷,唯有神色不动如?山,平静地看着?江颂月从床头取出另一件宝蓝色小衣。
江颂月咬着?下唇看看闻人惊阙,微微侧身对着?他,深吸一口气,两手背在身后,一拉一扯,细细的小衣绑带就松开了。
那块轻薄的丝绸落在榻上?,藏在里面的雪色凝脂被乌黑长发覆盖住,半遮半露。
“……现在呢?”江颂月又问?。
声音很轻,藏着?点儿紧张和飘忽的情绪。
闻人惊阙神情不变,但气息有点藏不住,索性提高声音,变被动为?主动,“我?听出些奇怪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怕被他听出自己难为?情,江颂月色厉荏苒道?,“我?怎么不答我?了?心虚了吗?”
“你心虚了才是。”闻人惊阙说罢,答道?,“黑色。”
有了答案后,江颂月抬着?手臂护在了胸前?,匆匆打量过他的神情,提起那件宝蓝色的衣裳穿起。
这件颜色浓重?,衬得她肤色白得刺眼,闻人惊阙差点功亏一篑。
好在江颂月速度快,小衣和寝衣一气呵成穿上?,快速缩回了寝被中。
静了会儿,她呼吸平稳下来,挪向闻人惊阙,问?:“你想不想抱着?我?睡?”
闻人惊阙想死。
忍着?冲动道?:“我?与你吵架呢,想也不会抱你。”
“那就是想了?”
江颂月偷笑,用手背蹭了蹭绯红的面颊,挪动到他身侧,撑起上?半身往他身上?一压,换来闻人惊阙一声粗重?闷哼。
他瞬间屈膝阻拦住两人下半身的接触,手掌脱离控制,飞速抓住江颂月的腰。
所幸他反应迅速,克制住手上?的冲动,立刻给出解释,“想压死我?啊?”
江颂月笑了一声,把?脸贴在他心口,就没有了动静。
寂静的冬夜,两人相互依偎着?,温馨安详,渐渐的,江颂月有了困意。
她没立刻睡去,而?是枕着?闻人惊阙的胸口,慵懒道?:“你心跳怎么这么重?、这么急啊?在我?耳朵里敲鼓一样。”
闻人惊阙迟缓了下,声音低且喑哑,“……因为?我?感?觉的到……”
说话时,他的手从江颂月后腰上?移,触碰到了寝衣中纤细的绑带。
闻人惊阙记得很清楚,那宝蓝色根绑带极细,蛛网似的,只要轻轻一扯,就会断裂,再无法保护其?中束缚着?的白皙柔软。
压制着?粗暴扯断的冲动,他的手沿着?绑带游走,来到江颂月腋下,大张着?,向着?两人贴在一起的身躯中挤去。
江颂月“唔”了一声,惶急地压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扔开,羞赧低斥:“别乱动!”
闻人惊阙重?重?吐出一口气,闭上?眼,默默加固他所剩无几的君子风范。
“噗通——噗通——”
寂静的夜里,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响彻帷幕。
过了许久,江颂月双臂搂住闻人惊阙的脖子,以?一种亲密无间地姿势依恋地趴在他身上?,含糊不清道?:“闻人惊阙……”
“嗯。”
闻人惊阙睡不着?,低眼看着?她紧闭的眼眸,轻抚着?她的后脑,温柔应答。
“……你有好多坏心眼,会使心计,会骗人,总是气我?,和我?想的不一样……”
“嗯?”
闻人惊阙的语调从亲昵变成质问?,但江颂月睡意已重?,没听出来。
“可我?就是喜欢你……”江颂月睡眼朦胧,呢喃着?,“……我?只想过和你成亲……”
闻人惊阙:“……”
他也是。
他没能说出来,是因为?此刻面对江颂月毫不遮掩的赤诚,他突觉惭愧。
第62章 意外
岁末; 各家各户都忙着年关琐事?,国公府的内务向来由大夫人操劳,偶让袁书屏帮帮忙。今年袁书屏临近产期; 腾不出手?,大夫人就?客气地找上?江颂月。
江颂月没打算在这里久待,不愿意掺和中馈的事?,借口要照顾闻人惊阙脱不开身,给拒绝了。
袁书屏听说了,挺着大肚子找了过来。
“前几日你们吵架了?”
“是他斤斤计较; 拿芝麻大的小事?与我做文章。”江颂月断不承认那是自己的错。
她原本在书房中处理账册,在袁书屏到来之后; 把人带到茶室煮茶去?了。
茶室就?在书房隔壁,被留在原处读竹简的闻人惊阙听见?这话?; 隔着垂帘提醒:“我听得见?。”
江颂月道:“你瞧; 心气大的很; 我就?说了一句话?,他又开始了。”
“弟妹与五弟的感情真好?。”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的,只不过袁书屏说话?时; 眼尾上?挑着笑起来,满是打趣。
江颂月脸上?忽然火辣; 有种幼稚斗嘴被人撞见?的羞耻感。
她坐立难安,在炉上?炖煮的雪梨汤咕噜噜煮沸后; 听见?了闻人惊阙的低咳声。
江颂月道:“三嫂先坐着,我去?看看玉镜。”
去?隔间给闻人惊阙拍背喂水,她低声道:“我让小厨屋煮了润肺汤; 你先回寝屋喝了,我与三嫂说会?儿话?就?回去?。”
闻人惊阙也压低声音; “这么怕我听见?,又要编排我的不是?”
江颂月捣了他一下。
姑娘家谈话?,闻人惊阙也不是真想听,闲扯两句,顺她的意思回了寝屋。
江颂月再回到茶室,袁书屏正?望着外面。
茶室有道宽大的隔扇窗,外面的玉兰树枯枝托举着残雪,与堆满积雪的庭院,共同构成一副别具雅意的冬日晚景图。
手?持竹杖的闻人惊阙由侍婢领着,出现?在不远处的石径上?。
看着清隽的身影转入月洞门不见?,袁书屏回头,问:“入冬以来,总见?五弟穿着身上?这件狐裘,弟妹是不是有件一样的?是弟妹特意让人做的?”
江颂月道:“是我祖母让人做的。”
“祖母?”袁书屏怔了下,迅速掩饰起惊诧的神色,道,“五弟看起来很喜欢这件狐裘。”
“他就?是想讨我祖母的欢心。”江颂月揭穿闻人惊阙的小心思。
闻人惊阙自从得了那件狐裘,回江家要穿着,在凝光院里走?动几下,也要穿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
青桃等侍婢把这事?告知了江老夫人,老夫人心花怒放,不止张罗起冬衣,春夏的新衣也着手?准备起来了。
江颂月想着府中不缺银子,她爱弄就?弄吧,正?好?找点?事?情做,省得她总想着离家的自己与已故的祖父。
“五弟……”袁书屏笑得有些勉强,“……讨好?老夫人,本质还是为了哄弟妹开心。五弟对弟妹,赤心可见?。”
闻人惊阙对江颂月如何,她心里能感知到,但要说情爱,江颂月不敢承认。
她更没想过这事?,窘迫道:“哪有什么赤心,就?是凑一起过日子。”
“凑一起过日子可不是你们这样的。”
江颂月怕她提情爱之类的,感觉她话?中有话?,顺势问:“那该是什么样的?”
袁书屏心道:该是我这样的。
但她骨子里高傲,不愿意低人一等,这种话?不可能与任何人说。
她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不是你俩这样的。对了,上?回你们回江家住了几日,可去?集市上?看了?热闹不?”
她腹中孩儿不日就?要降世,为防被人冲撞,已许久未出府。
就?当是为她解闷,江颂月与她说起外面的所见?。
回江家那两日,除了处理府中大小事?务,江颂月特意带祖母去?两家金铺看了生意,领着她去?酒楼吃饭、看街上?庆贺小年的舞狮。
街市中热闹,江颂月上?一句照顾着年迈的祖母,下一句给瞎眼的夫君讲述看见?了什么,嘴巴就?没合上?过。
很疲累,但她心里安逸。
这会?儿与人说起来,江颂月连板栗烫了闻人惊阙的手?都还记得,越说越是高兴,恨不得天?天?都是那样和乐的日子。
见?袁书屏面露向往,她按捺住欢喜的情绪,安慰道:“年底官署里忙碌了些,不过明日就?是守岁了,之后就?是年节休沐,到时候三哥就?能带三嫂出去?散心了。”
袁书屏笑得很牵强。
冬日天?黑的早,晚间寒气重?,没说几句,就?有侍婢过来挂灯,江颂月怕袁书屏踩到积雪摔着,提出送她回去?。
袁书屏待得够久了,点?头让人来扶她。
江颂月没照顾过孕妇,往后退让,瞧两个婆子来扶人,赶忙先去?帮着掀帘子。
刚转过身,就?听见?一声隐忍的呻/吟,回头发?现?袁书屏皱着眉,痛苦地捂着肚子。
两个婆子脸色大变,俯身查验后,高声喊道:“快来人,三少夫人要生了!”
。
嘈杂声传入寝屋,闻人惊阙凝神听了下,招人询问,得知袁书屏孕肚发?作?,猜测江颂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这一等,就?等到夜色浓厚。
府中早早备着大夫、稳婆、产房等,有大夫人看着,没江颂月什么事?,她就?是好?奇心重?,这么长时间,也该看够了。
闻人惊阙正?想让人过去?询问,侍婢过来传话?,说应袁书屏的请求,江颂月在身边陪着她,今夜要晚些回来。
“县主让公子用了晚膳早些歇下,不用等她了。”
闻人惊阙是个大男人,有着一双碍事?的眼睛,不好?去?前面添麻烦。
他认命,叹了口?气,问:“三哥呢?”
“三少夫人刚发?作?,大夫人就?让人去?官署传了话?,不过三公子还在忙,没回来。”
闻人惊阙笑了,真有意思,三嫂生孩子,三哥不回来,反而是江颂月这个外人在前面陪着。
如果某日三嫂想杀了三哥,他一定会?帮忙递刀。
闻人惊阙独自熬过晚膳,沐浴后一问,那边还在嘶哑哭喊,江颂月陪着,至今未出产房。
他帮不上?忙,合了房门之后,懒得再装,把江颂月未来得及收的账册收好?,无趣地坐了会?儿,决定趁这机会?学点?花样。
——从江颂月那本小册子上?学。
小册子就?藏在江颂月装贴身衣裳的箱匣里,他绕去?内室,走?向衣橱时,余光向着床榻无意地一瞥,脚步倏然停住。
榻上?有人。
地上?是凌乱的衣裙,女子最贴身的衣裳赫然夹在其中。
所以,榻上?是个浑身赤/裸的女人。
这院子里下人大多数是江颂月从江家带来的,平日里只听江颂月的差遣,小部分是曾经凝光院不受重?用的侍婢,如长琴等人。
这夜,江颂月在前面陪着袁书屏,而闻人惊阙一人在寝屋中时,不喜侍婢进屋,侍婢们全都知晓的,屋中不该有人,更不该脱光衣裳出现?在床上?。
有人为他准备了个女人。
闻人惊阙转去?外间,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他祖父一人。
思忖了下,闻人惊阙叹气,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他一个“瞎子”,能靠气味、触觉识别出榻上?的人不是江颂月,但要离得很近,要有触碰。
祖父是铁了心要让他二人离心啊。
时间无声流逝,听见?夜色中爆发?的欢笑声后,闻人惊阙意识到江颂月要回来了。
他走?进内室,掀开床幔,见?里面躺着一个容貌娇媚的陌生女子,寝被遮到胸前,含羞带怯地看着他,媚眼如丝。
“祖父让你来的?”
女人不说话?,双臂扯着寝被往下拉扯。
闻人惊阙嗤笑,一掌劈下,女子尖叫都没来得及,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闻人惊阙撕扯下纱幔盖在她脸上?,将人连着寝被推下床榻,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脱下自己的外衣用力擦几下,再将里衣拉扯凌乱。
想了想,他走?到江颂月的梳妆镜前,对着铜镜偏头,往自己脖颈上?抓了一把,在上?面留下几道暧昧的血痕。
在捕捉到杂乱的脚步声与询问声时,闻人惊阙捡起桌上?茶盏,随手?抛在地上?。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安静的凝光院中分外响亮。
“玉镜?”房间外很快有人推门。
推不动,江颂月低头,惊愕问:“房门怎么锁上?了?”
“奇怪,姑爷不是在房里吗?”青桃与她一样糊涂,“房里刚才还有声音呢。”
“长琴呢?今晚是她守着的……”
正?说着,房间里再次传来瓷器碎裂声和沉闷低咳。
江颂月听出是闻人惊阙的声音,惊觉有异,慌忙呼喊:“玉镜?你在里面吗?你怎么了?”
“在……”闻人惊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出了些意外,月萝,你先别进来……”
声音沉闷,带着些许苦涩与难堪。
这语气让江颂月回忆起最初流落山野,闻人惊阙首次承认眼睛看不清,在她面前示弱的情形。
但这次远比那回更加苦闷,像是遭遇了什么无法面对的重?大打击。
江颂月心急地拍门,“到底怎么了?谁锁的房门?玉镜,你说话?!”
房中没了声音。
“闻人惊阙!”
初见?袁书屏腹中胎儿发?作?,江颂月手?足无措,迷迷糊糊陪着进了产房。一陪就?是几个时辰,江颂月的耳朵里充斥着痛楚的呼喊与婴孩的尖锐哭声,脑子仿佛都被汗水浸湿,反应迟钝。
回来的路上?被寒气围绕着,好?不容易清醒几分,发?现?闻人惊阙这边出了意外,才冷静下来的江颂月,急得额头再次冒了汗水。
她转头问:“长琴呢?”
侍婢道:“没找到,屋里没人。”
江颂月目光一沉,抬脚就?朝门上?踹去?!
最终房门是被小厮踹开的。
只见?房中桌椅翻倒,碎瓷片遍地,闻人惊阙立在一片狼藉中,衣衫凌乱,双目发?红,裸露的脖颈中横着几道抓痕,一副遭人蹂/躏的凄惨模样。
江颂月乍然见?此混乱景象,整个人呆住。
她很快反应过来,第一想法是闻人惊阙受伤了,仓皇地上?前,摸着他脖子上?的抓痕,问:“怎么了?谁弄的?谁把你锁在屋中的?”
闻人惊阙苦笑不答。
江颂月再要开口?,绕到内室查看的青桃等侍婢,倒抽起凉气。
“县主,有、有个女人……”
闻人惊阙在这时出声:“月萝,是我没用,没了双眼,我就?是个废物,竟然被一个女人锁在屋中强迫……”
“什、什么?”
江颂月有些听不懂,满脸迷茫,看着闻人惊阙脸上?的苦涩与悲痛,彷徨地转向青桃。
青桃结结巴巴:“里、里面有个女人,没、没穿衣裳……”
“轰”的一下,江颂月如遭雷击,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地站着,没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