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病的不轻-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贺总。”
贺颜深抬抬手,示意对方坐下。他打开刚才项目部发过来的文档,一目十行的看完,说:“方案还行。中山苑是高档别墅区,除了基础配套设施之外还需要适合居住人群的一些娱乐场所。方案上面还缺些什么你应该明白了吧。”
沈总监点头:“我知道了贺总,我们整个部门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
纪绍棠一进医院就去挂号处的大厅里拿了盒避孕药,抠了一颗和着矿泉水吞了下去才去了外科部。
主任正在看一张CT图,余光看到她进来,并没有说话。
部门里几个主治医师都在,有的埋头写着什么,有的在看病历,有的闲坐着,看来今天外科并不忙。往常周一的时候,他们总是忙的团团转,今儿却都闲在这儿,颇有些奇怪。
大概是看出纪绍棠在想什么,主任将手里的CT放下,说:“今天外科没有新来的病人。”
纪绍棠点了点头,脱了外套,找到自己的白大褂穿上,将散落的头发囫囵拉到一块儿,找了很皮神儿扎起来。她找主任要了等着做手术的人的病历,又去病房做了个常规检查,然后坐在手术准备室等待手术。
十分钟后,主任换好了手术服,在她之前进了手术室。
一个简单的囊肿切除手术,但是因为囊肿位置靠近右肾,很难把握下刀位置,主任才决定亲自操刀。
手术刀割开肌肉组织后,患者的肾暴露在眼前,两颗完整无损的健康肾。主任小心的避开肾去切割囊肿。
三个小时过得不快不慢,待主任将囊肿取后,纪绍棠握着缝合针将患者的刀口缝了起来,手术宣告结束,并且很成功。
医生护士们鱼贯而出,在准备室脱防护服,摘手套,消毒。
“纪医生,你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我刚才看你缝针的时候,手好像有一点点抖。”一个小故事边收拾手术器具边说。
他们做医生的,最忌讳的就是手抖了,手稳是医生的基本。小护士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纪绍棠缝针的时候手抖了。
她回过头,轻轻的笑了笑:“对,昨天失眠了。抱歉,主任,是我的问题。”
主任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小护士说:“这事儿下不为例。好在今天没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不然医闹起来可有你受的。远期防范才是最好的防范,你明白吗?下次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纪绍棠是主任亲自带过的实习生,后来毕业之后又来了医院,主任对她也算好,并没有当面让她下不来台来,只叮嘱了几句。
纪绍棠感激地看着主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小护士也被年长一些的护士拉走了,这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手术结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一行人去食堂吃了些残羹剩饭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纪绍棠带着几个实习生查房,到一个小孩的病房。
小朋友穿着医院里的病服,原本浓密的黑发掉光了,圆溜溜的脑袋,苍白的脸,五官很可爱。她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病房的桌前画画。在画什么她们没看出来,总之很抽象。蓝色绿色,绿色上又有几团白色的东西,轮廓不太明显。
小朋友很乖,静静地坐在那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纪绍棠走过去蹲下来和她平视,问她:“你今天怎么样啊,有没有不舒服?”
小朋友停下画笔,冲她摇了摇头。
纪绍棠点点头,又问:“那你在画什么?”
小朋友指着画,说:“我的家乡。小纪阿姨,你看,这是蓝天,这是白云,还有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有好多好多绵阳,白色的,很软,也很可爱。”小姑娘来自内蒙古,家里放牧为生。得病之后来B市求医已经有三个月了。
纪绍棠看着她的画,不知道说什么。
她很清楚,这个小姑娘凶多吉少。小姑娘得了白血病,骨髓穿刺化疗都做了,原本一头有些卷曲的头发也都因为治病掉光了。她干净澄澈的眼睛也在病痛的折磨下显得不再憔悴。家里有四个姊妹,陪她就医的就母亲一人,父亲在日复一日的希望被磨灭之后,放弃了小姑娘会康复的念头,回家乡去照顾在家里的几个孩子。
纪绍棠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说了一声:“会回去的。”
小姑娘苍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希望了。
吵架
“小纪阿姨,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告诉妈妈,让她不要伤心,我会很乖的。妈妈一定要把我的骨灰带去家乡,我特别喜欢旗里的一片湖,我希望妈妈把我的骨灰洒在湖里,我要像鱼儿一样自由的在水里游。”小姑娘似乎已经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了,她扭着头认真地看着纪绍棠,把遗愿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半个月前,纪绍棠来查房的时候,小朋友还悄悄告诉她,不想死,想永远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看蓝天白云。
小姑娘又开口了,脆生生的声音,“小纪阿姨,如果我能活着回到家乡,我一定会送你一只小羊羔。你知道吗,刚生下来的小羊羔特别可爱,软软的,小小的。正好现在是羊羔出生的季节,每年这个时候,草原上会降临一堆这种小天使,我真的特别喜欢。我多么希望爸爸能让我抱着它们睡觉啊,可是他从来不允许。”
纪绍棠看着小姑娘眼睛里多出来的一点神采,没什么反应。
她天生就木纳,对于情绪的感应也不是很敏感。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悲喜,却只有那么一点点。
或许小羊羔是小姑娘的光,但是这并不是她喜欢的物种。
病房里多情的实习生已经在抽鼻子了,纪绍棠看着才八岁的小女孩,只叹了口气。
手里的病历越捏越紧,纪绍棠站起身,转身离开病房。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间常态。“死”在一个才八岁的孩子身上尚且还远,但是生病的小姑娘却已经思考了这个问题。
急性白血病,一个要人命的病。
一个实习生看不下去,走上前摸了摸小姑娘圆溜溜的脑袋,说:“小古力,你一定会好的。你会在草原上自由的奔跑,你也能有一只能抱着睡觉的小羊羔。”
古丽巴哈尔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但愿吧。
人至耄耋,尚且想着再贪念这人间的光阴,偷得余生。没有人真的觉得活着不好,只是有些人不得不死。尚且一个八岁的孩子,又怎么会不贪恋生呢?
一轮查房结束,除了古丽巴哈尔,再没有让人难受的事。
纪绍棠回到办公室,主任都已经下班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一个和纪绍棠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医生。
看到纪绍棠进来,对方收了自己手里的工作,走过来递给纪绍棠一块巧克力,说:“我看你今天状态一直有些不对,昨天又失眠了吗?”
纪绍棠没有接巧克力,只摆了摆手,“我不太喜欢吃。”对方只能尴尬的收回手。
纪绍棠将病历整理好,“昨晚没有失眠。”
年轻医生叫徐天,28岁。因为年轻又帅气,在一众医生护士里面颇受欢迎,患者也喜欢他。
徐天:“那就行。非必要时刻还是不要吃安眠药助眠,对身体不好。”
纪绍棠:“我知道了,谢谢你徐医生。”
礼貌又疏离的对话,徐天没在上赶着和她搭腔,一边脱了白大褂一边朝门口走去,大概是准备回去了。
。
傍晚。
贺颜深驾车到了秘书定的餐厅,坐在包厢里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游戏进行了一半,赵明诚才姗姗来迟。
后者带着一身的社会气息,一屁股坐在贺颜深对面的座椅上,“小贺总终于肯赏脸吃个饭了?”
贺颜深挑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这话应该我说才对。”顿了顿,他又说:“赵总,你来迟了。”
赵明诚根本不把他一个黄毛小子看在眼里,几句客套话说完就端起了架子,“公司里有事,我也走不开。小贺总今日请吃饭,怕不是单纯的吃饭吧。”
贺颜深一笑:“当然。”
赵明诚翘起二郎腿,“不知道小贺总找我有什么事?”
贺颜深又呷了口水,“赵总,不如你先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聊。”
赵明诚摆摆手,“行,正好我也没吃晚餐。”
贺颜深看着对方大鱼大肉往嘴里塞,只坐在一边默默喝着白开水。
估摸着赵明诚喝的差不多了,贺颜深一杯水也喝完了。
他摁亮手机看了眼,八点四十五分,赵明诚吃了半个小时。
“小贺总,行了,有什么事说吧。”他自信的认为,贺颜深一定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求他。
贺颜深放下杯子,随意坐着,说:“赵总,听说你有个妹妹,叫赵兰?”
此言一出,赵明诚完全僵住了。
赵兰入狱之后,他们家已经和她断绝联系,和纪绍棠姐妹俩也不再往来。十年过去了,几乎已经没人记得赵兰是他们赵家的千金了。这个时候,贺颜深突然就提起这件事,赵明诚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职场上混久了的老狐狸很快就反应过来,“对,但是家妹不在B市已经很多年了。”
贺颜深坐起来了一点,道:“纪国航曾经是你妹夫吧。”
贺颜深和纪绍柳的事赵明诚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B市商界公认的金童玉女并不只是传言。纪绍柳又是自己妹夫出轨的小三的孩子,不过一个小三上位的人的女儿,开始会有人看不起。但是十年后,赵家和纪家那些破烂事早就埋在时间的尘埃里了。现在提起纪家,人们只知道他们有个叫纪绍柳的女人,却不会记得纪绍棠和纪希白也是纪国航的孩子。
人就是这样,现实也是这样。当你风光无限的时候,很多人都上赶着做舔狗。同样的,跌落尘埃时,愿意再捧着你的又有几个人?
想当初,赵兰是何等风光的嫁给纪国航,就是何等卑微的进了监狱。
赵明诚腆着肚子:“不是,他们已经离婚了,算不上我妹夫。”
贺颜深当然知道这些,他这几个问题不过是多此一举。然而他还是要问,他说:“赵总也不用瞒着我,据我所知,令妹明年就会出狱。赵总,我们都是生意人,利益最大,你说是吧?”
赵明诚连连点头,如果刚来的时候他不把贺家这小子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贺颜深又笑了笑,“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既然这样,我直说了,赵总,我希望明年赵兰出狱的时候,你能把她接回家,并且要给她接风洗尘,让B市的人都知道。”
赵明诚傻了:“这……”
贺颜深:“一切费用我出,但是要以赵家的名义。”
赵明诚:“小贺总为什么要这样做?”
贺颜深:“这你就不用问了。赵总不做赔本的买卖,你做好这件事后,我可以在某个项目上对欧尚有特别优惠。赵总,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这很令人费解。贺颜深是纪绍柳的男朋友,而纪绍柳是纪国航小三的女人,但是贺颜深希望赵家把原配风风光光的接回家?这简直就像一场家庭伦理剧,任谁都不会觉得贺颜深是站在赵兰这边的,只会觉得贺颜深又要做什么。
贺颜深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想做什么从来不跟别人解释。话说到之后,贺颜深站起身,“赵总,想好就给我打电话。”
直到贺颜深走后,赵明诚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状态。接回来,他妻子肯定不同意,他们都已经断绝关系了,那可是上过报纸网络的,接回来不是公然打他们赵家的脸吗?可是不接回来,贺颜深给的那些利润他可是一分都拿不到。
赵明诚陷入两难境界,天平却在倒向贺颜深。
。
纪希白打架抽烟喝酒泡吧蹦迪打扑克样样都占,唯独学习倒数,天资愚笨。纪绍棠时常对他觉得力不存心,不想管又不得不管。如今已经是高三下学期,纪希白还玩的这么疯,若不是纪绍棠逼着他去上学,恐怕人家连学校都不会再去。
贺颜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很支持纪希白各种恶习,还是不是拿钱资助纪希白鬼混。
但是再多想一下,纪绍棠就明白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希望她和纪希白好,所以想尽办法要毁了他们。
纪绍棠看着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纪希白,内心已经没有任何希冀了。她到厨房给自己煮了点面条,坐在餐桌前吃完。
纪希白大概也是饿了,走了进来,问她:“我的呢?”
纪绍棠摇头:“我以为你吃了,只给我下了一碗。”
纪希白摔凳子不干了:“纪绍棠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自以为是,你就不会问问我吗?做你弟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如果不是你非要从爸那儿把我带出来,我会像现在这样连吃都吃不饱吗?”
纪绍棠放下筷子,“随你怎么想。”她已经不再试图去告诉弟弟,他们的爸爸是怎样一个禽兽了。只有她知道也没关系。
纪希白:“你给我去下面条!”
纪绍棠:“冰箱里有面,你自己爱吃不吃。我没有义务为你做什么。”
纪希白:“你!”
纪绍棠冷哼一声:“半个月后你就十八岁了吧,既然觉得跟着我这么倒霉,这么憋屈,半个月后就搬出去吧,我不会再给你生活费,也不会再照顾你。”
“好啊你,你就等着这一天呢是吧。纪绍棠,你太让人恶心了!”
“恶心?纪希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除了妈给你那一张脸你还有哪点能让我看上,能让纪家看上?你以为纪国航真是你爹,宋瑶真是你妈,纪绍柳真是你姐呢?你以为贺颜深给你钱就是对你好?你知不知道他们不过是换了一种方法让你过的就像阴沟里的蛆虫?纪希白,你长成这个样子,我有错,你就没错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宋瑶是害妈妈坐牢的凶手,纪国航和妈妈结婚没多久就找了小三,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啊?我能怎么办?你已经妈妈是如何爱你的了吗?”情绪像打开闸门泄洪一样喷涌而出,然而纪绍棠微弱的控诉纪希白一句都没听进去。
纪希白:“你别拿妈妈说事。既然你这么想,行,纪绍棠,我们断绝关系,我从今天我就搬出去!”
点到为止
“既然你我心里都有这么多怨气,好聚好散吧,5月2号之前我还会给你打生活费。”纪绍棠无力地说。
纪希白噔噔噔进了自己的房间,半个小时后提出了两个行李箱,摔门而出。
纪绍棠瘫坐在沙发上,头埋进了膝盖,无声的哭。
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是每一根。
再这样下去,谁会死啊?
纪绍棠打开电脑看手术录像,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来。
人生就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复刻,一遍又一遍的回味,尝试,苦难在复刻中也会被磨平棱角,不再是苦难。所有的不幸在幸福的对比下都显得不值一提。但是经历过的一切,都不会轻易忘记,所以很多人生活中在幸福中,却一辈子都苦难。
纪绍棠不允许自己苦难。
纪希白搬出去了没再打过电话,也没告诉纪绍棠他住在哪里,只发了条短信要求纪绍棠给他转一万块钱。
纪绍棠看着卡里四位数的存款,最终给他转过去了六千,给自己留了一千做生活费。
从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