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衫做媒-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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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掂了掂分量,对视了一眼,咬着牙根愤愤骂道:“太卑鄙了!!”
说完两人轻挪莲步,奔至墙角蹲着数红包去了……
剩下谷幽兰,她完全不会来事儿,往旁边一让,“你请。”
归期心里莫名,怎么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事前李梦溪出的主意能编辑成一本册子了,按理说应该闹得天翻地覆才对。
她正纳闷,忽然,门开了——
归期抬头一看,苏令闻就在她跟前站着,而她穿着龙凤褂猫着腰偷听,一副偷鸡摸狗的模样,她震惊:“……这么快?”
苏令闻撩起她的裙摆,见她光着脚,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到床边,问:“鞋子呢?”
她看向门口的谷幽兰,她举起红包,顺带耸肩,表示我方主力已被收买。
归期只好顺应大势,说:“在床底下。”
苏令闻单膝跪地,拿了鞋子出来给她穿上,然后牵着她两只手,十足认真道:“小七,春为媒,秋作妁,你我休戚与共。”
这么些年,苏令闻收敛轻狂,自酿出一身独特的沉稳干练。
尽管在归期心里,他一直是原来的清逸少年。
或许是和他生活久了,潜移默化中,归期的性情已然有了一份沉静,她希望自己一生温暖纯良,倾尽身心去爱身边的这个人。
她盈盈笑着,俯身亲他。
其情不自禁的模样让挤在门口的一堆人一块儿起哄,“要不把门关上得了,反正离吉时过去还有一个多小时。”
这时,刘珊在厨房喊:“出来吃汤圆了啊!讨个吉利!”
一群人这才退出屋子,最后一个走的是李梦溪,非常有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他还跪在她身前,嘴角沾了她的口红。
归期帮他擦着,在他安静的注视之下,一时没忍住,笑了。
他起身将她打横抱着,自己坐到了床边,她头上的金钗来回荡,摇曳生姿,衬得她清秀明媚。
归期没敢看他,眼睛放在他的领带上,假装帮他整理,来来回回捣鼓了半天,他的领带包括衣领被她越弄越松垮……
他却一直看着她,一言不发,目光清柔。
她一张脸微微泛红,没忍住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他附耳,低声说:“真漂亮。”
她的脸轰一下,红透了,脸上的胭脂都盖不住。
他凑近她的唇,刚要吻上去,接着就感觉胸口被她的手推着,他退了些许看着她。
她说:“我脸上有妆,会弄花的。”
他再次慢慢靠近,“我小心点儿。”
说完轻轻碰上她柔软的唇瓣,鼻腔里闻到一袭花香,惹得他心神恍惚,一不留神就放肆了些,舌尖舔过她的唇缝,唇间流连了一阵,直接探进去了,搅得她方寸大乱。
半天后,归期拿着镜子一照,嘴唇周围的妆果然花了……
苏令闻用拇指擦着嘴角,嘴边全是她的口红,他看着她,有些无奈。
归期赶紧拿粉底补妆,嘴唇重新上口红,弄了好半天才把红肿的双唇给掩盖住,转身看见他还在擦嘴,她抽了张湿纸巾,让他过来。
他上前微微俯身,让她给自己收拾干净,包括被她扯乱的领带。
门口有人敲门了,是李梦溪,她说:“吉时快到了,新娘准备过门了!”
归期赶紧坐回床边,苏令闻过去开门。
门一开,李梦溪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们两眼,说:“阿姨说吉时快到了。”
苏令闻点了下头,转身扶归期起来时,他说:“得跟我走了。”
归期这一刻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得离开自己的家,到他的身边去了,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愣了片刻才把手交给他,由他扶着站起来。
她在这里拜别双亲,进了苏家的门再拜高堂。
冷冷清清,欢欢喜喜。
——
婚宴那天来了许多人。
孟羡来的时候秉持一贯风风火火的做派,一来就给了个大红包,一路走一路送祝福:“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跟在后面的冷枫觉得此女忒不着调,一路走一路摇脑袋。
后头的魏延一来,放了个红包就上楼,沉默到底。
白鸣珂来的时候,笑眯眯地找苏令闻唠叨了好一阵,莫名回忆起高中的事来,被李梦溪一句“老师您还记得天津一日游那天的光辉事迹么”给吓得急忙溜上楼。
这天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肖殷端着酒杯走到谷幽兰身旁,凑近她耳边笑着调侃:“让春衫做媒,让秋裤做妁,让你我一起走过酷暑与寒冬。”
谷幽兰莫名其妙,横了他一眼,走开了。李梦溪见了急忙拦住她,“他跟你说了什么?他怎么笑得那么荡漾?”
谷幽兰只说:“发春了。”
容怿从她身后经过,走向肖殷,问:“听说你发春了?”
肖殷但笑不语。
归期站起来敬酒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脚一崴,嗳一声被苏令闻搂住了,她手里的酒洒了他一身,白色衬衫满是酒渍……
她望着他,有些无辜。
苏令闻说:“你陪我换衣服。”
酒店休息室有备用的衬衫,归期帮他把沾了酒的衬衫给脱下来。
他说:“以后帮我宽衣的工作是专属于你的,你高不高兴?”
她淡淡回应,“以后帮我做三餐的工作也是专属于你的,你高不高兴。”
他笑,“很愿意为夫人效劳。”
她也笑着回应,“很愿意为先生效劳。”
他倾身附到她耳边,“脱了我的衣服,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她说:“一直都是。”
**
第53章
心中繁花似锦
番外一
今年刚一过完年,苏令闻就赶到美国继续他们研究室的项目,一直到元宵节这天才又回国。
这天一早,归期出门买了一堆食材回来,打算在家包汤圆,顺便打了个电话把苏令子给喊过来帮忙。
苏令子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飘了一早上的雪,她一进屋就感觉浑身被暖气包围,一边把大衣和围巾脱了,一边走到落地窗把窗帘拉开,望着玻璃外棉絮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往下飘。
归期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想请你过来一趟还真不容易。”
她笑着接过杯子,问:“我哥几点到?”
“晚上7点钟下飞机,到家应该8点左右。”归期这才发现她是赤着双脚踩在地板上的,赶紧跑到玄关给她拿了双棉鞋。
以前她也爱赤着双脚踩地板,无论什么季节,她一向手脚冰凉,赤脚踩着地板没有多少感觉,走来走去还方便,她的身体畏寒,但手和脚仿佛跟她的身体不是一个系统的。
还有,每次她都会被苏令闻说一顿,依然不长记性。
不过最近她好像不太受得了凉了,果然是年纪大了么……
苏令子盯着那双棉鞋怔愣了好一会儿。
归期感觉不对劲,“怎么了?”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笑笑地穿上,然后指着她胸口的项链问道:“这是我哥送的?”
归期一时被岔开了注意力,说:“我18岁那年的生日他送的。”
苏令子说:“其实我哥不太喜欢过生日,觉得更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庆祝。”
关于这个,归期倒完全不知情,“为什么?”
苏令子倚着落地窗,懒洋洋的模样,“他说,时间是往前走的,发生事件的那一刻已经过去并且无法复刻,你只需要记得相距事件过去走了多少时间就够了,这种旧事重提并且是每年提一次的做法没有意义,例如生日。”
他说,如果是为了纪念母难日,那你应该跑到你妈跟前行个大礼,感谢母亲的生养之恩,而不是呼朋唤友大肆狂欢,这时候的蛋糕不是给寿星买的,而是给母亲买的。
如果是为了仪式感,那对于他个人来说,他的生命里只有两种庄严而神圣的仪式感,一是对自己所爱之人,尽心尽力,至情至性。
二是对古今英雄的致敬。
他有自己信仰。
所以在归期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给她献上了他亲手设计的项链,感谢她来到这个世上,感谢她在漫漫遥途中拐进了自己的生命。
……
归期习惯性地摩挲着那颗坠子,想起他的样子,嘴角慢慢扬起,笑了一下。
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苏令子也在发呆,归期看着她身后洋洋洒洒的雪花,衬得她清宁淡远,这姑娘平时话少,性情像雪水,摸着冷,但到底还是个女孩儿,再冷,骨子里也是柔和的。
“你要不要先吃点汤圆?”归期打断她的思绪,“我做了一些,给你盛一点儿?”
“好,谢谢嫂子。”她勉强打起精神。
归期端着碗放下的时候,一弯腰,不经意目光瞥见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张照片,微微一愣。
苏令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把手机收起来。
归期坐下的时候说:“不好意思,我看到了。”
她听着犹豫了一下,把刚才看的照片重新找出来,递给归期。
归期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
照片里是个男生,正偏着脸看着镜头,像是不经意拍下的照片,虽然男生戴着口罩,但是露出来的那双深邃的眉眼透着一股子阴沉的美感,男生的头发有些偏亚麻色。
这是染的还是天生的?
归期把手机还给她,“这个是?”
她回答说:“高中同学。”
“哦,”归期了然地点点头,小心斟酌着用词,问:“那现在他在哪儿?”
“没联系了。”苏令子言简意赅。
归期没再问下去。
苏令子吃完汤圆,把碗拿进厨房自己清洗,但她极少干家务活儿,一时不小心把水开得太大,水龙头一拧就喷了自己一身水……
归期带她进卧室换衣服,打开衣柜给她找自己的衣服。
衣柜边上放着个漂亮的纸盒,苏令子好奇多看了两眼,问:“那是什么?”
归期也瞧了过去,说:“不清楚,好像是你哥的东西,放挺久的了。”
“你一直没打开来看过?”她越发好奇。
“你哥的生活就和他本人一样,清淡如水,没什么可探究的。”归期笑笑。
苏令子对拆她哥的台一向兴致勃勃,她说:“我可以看一下么?”
归期把盒子拿出来直接给她,“你看吧。”
她拿着放到床边,打开盒盖,仅瞄了一眼就立马重新盖上。
归期一见她这反应,心里莫名,“怎么了?”她一边走过去拿开盒子,眼睛一瞥,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盖上盒盖!
她冲苏令子笑道:“……误会。”
苏令子:“……”
性感野猫装?
几年前她不是藏起来了么?
难怪搬家的时候她挖地三尺都找不到,居然是被他拿了……
这个,流氓!
下午包汤圆,归期一直尴尬,苏令子倒没什么,就是一想到她哥平日里文质彬彬,骨子里颇有些清傲,私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不可言说的趣味。
她一手汤圆一不留神就掐露馅了。
晚上8点半,苏令闻总算到家了。苏令子为人知趣,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就准备回了,苏令闻开车送她回去,车停在她公寓楼下,她下车前对他说了句:“哥,你好自为之。”
说完下车,留苏令闻一头雾水。
晚上12点,归期洗完澡一回卧室,他就靠着床头看书,她过去打开衣柜,把纸盒拿了出来直接放在他眼前,开始兴师问罪:“这是什么?”
苏令闻轻抬眉,道:“哦,被发现了。”
“……”
归期简直要气笑,她坐下来说:“当然会被发现,放在那么明显的位置,”她做了个停顿,问:“你是故意的?”
他翻着书笑着,“真高兴你猜对了。”
“明天把东西扔了。”她说。
“别扔,”他道:“还没用上。”
“……”
她把盒子放到柜子里严谨地上了锁,然后走到他跟前,义正辞严,“以后你少背着我做这种……辱没君子美名的事。”
他把书一扔,顺势将她搂过来放在腿上,没正没经地摸着她的下巴,“那我是伪君子。”
话说完就亲上去。
她两只手臂绕向他的后颈,微微启唇回应他。
冰凉的空气下,彼此的呼吸纠缠不清,唇舌缠绵相抵,他的吻像指尖揉捻花瓣,沁出清潺潺香盈盈的芳津。
——
番外篇二
苏望尔是个男孩,才三岁就已经生得是眉目清致秀气。
苏令闻嘴里说男孩女孩无所谓,都是自己的孩子,但每次给儿子买衣服的时候,总要往女装区徘徊上一阵。
归期每次都忍不住提醒他,“望尔是个男孩。”
他淡淡应了声,“哦。”
然后随手挑了件上衣和裤子扔进购物车里。
果然是……
更渴望有个女儿么?
归期有时候忙起来,会让苏令闻去幼儿园接一下孩子。
苏望尔见到爸爸的时候,显然是很开心的,但却不太敢和他太亲热,因为他总是那么冷淡,只有妈妈对付得了爸爸。
苏令闻一边开车一边问:“妈妈要很晚才回来,晚上想吃什么?”
苏望尔有些失落,“我想吃@^#@%**……”
他淡声道:“说清楚,想吃什么?”
苏望尔捏紧书包带,呐呐道:“我想吃妈妈做的番茄炒鸡蛋……”
他问:“还有呢?”
苏望尔:“妈妈做的水煮牛肉。”
苏令闻直接开往商场,带他一块儿买菜。
他推了辆购物车,把苏望尔抱起来放在车篮里,小孩一上篮子,情绪才稍微高涨了那么些,他就出声提醒:“坐好,别乱动。”
苏望尔只好蹲下来,乖乖趴在扶手边上,望着他。
苏令闻随手拿了一把菜放到他跟前,“这个吃么?”
小孩犹豫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苏望尔这幅轻声慢语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归期刚和他接触时,怯生生的样子。
他不自觉笑了笑,把菜扔进车篮。
旁边一辆购物车轻悠悠地一晃而过。
爸爸说,儿子你想吃什么爸爸都给你做。
儿子说,爸爸你最棒了。
爸爸说,来亲爸爸一下。
小孩站起来亲得“啵”一声响亮,饱满的爱意。
对比苏氏父子冷冷清清的境况,实在令人不忍。
苏望尔扭头对着那对父子一望再望,好生羡慕。
苏令闻说:“不是想吃番茄炒鸡蛋么?番茄要多少?”
他扭过头来,看了爸爸三秒,忽然乐呵呵问道:“爸爸我可以亲你一下么?”
苏令闻眉梢倏地一跳,沉默着和孩子僵持了一阵,他暗暗一声叹息,接着才慢慢俯身靠近,苏望尔也“啵”一下,亲得十分响亮。
这孩子性格有点像他妈妈。
回到家里,苏令闻在厨房做菜,正炒着番茄,小孩忽然急奔而来,举着小手臂说:“爸爸,我可以亲你一下么?”
苏令闻单手揣着兜,他放下锅铲转过去,说:“第三次了,这是最后一次。”说完蹲下去,让孩子“啵”了一声。
晚上归期回家,一进屋就看见父子俩坐在沙发上,一个看书,一个看电视,小孩看得嘎嘎笑,笑完扭头兴冲冲地想与他爸同乐。
孩子他爸沉默不语,伸手将他的脑袋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