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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在宅斗文里修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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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糕点样式是南方的;看着软糯香甜。馒头却是北方特有面食,封书拿了一个吃;筋道可口。
  显然用心了。
  封书臭脾气:“用几个面食;就让公子您处理这么棘手的事。”
  他出身贫寒,后来跟随正直宽厚的卢大人。感叹大人的人品,封书也没忘世间丑恶阴私的嘴脸。
  那位女郎请求的案子;表面看是为一小女孩做主,抓住无耻之徒。可在乡村里,望望是同伙作伴;往往牵连甚广。
  卢秀生刚上任;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掺和错综复杂的事件;还很可能得罪很多人。
  怎么算;都不划算。
  但卢知县道:“我既来这里做官;就该管这里的事。”
  “俸禄不能白拿;百姓的饭不能乱吃。”
  卢秀生道:“你把食物送回去。”
  封书一听,噎着了;把手里馒头放在卢秀生眼前:“公子……我已经吃了。”
  “你做事轻佻鲁莽;不改总是要吃亏。”卢秀生皱眉,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钱;道;“还那位姑娘钱。”
  封书没接钱;挠挠脑袋:“公子;我不知那位姑娘住哪里?”
  他猛地跳起来:“咱们还不知道她姓什么呢!”
  江芙叙述的都是别人的事;半点没提到自己。
  卢秀生收回铜钱,目光平静,道:“看来只有完结此案,再还她。”
  这半月,县内又起波澜。
  侵·犯秀才女儿的贼人,个个都被抓起来,收监入牢,判以重刑。
  寺庙里,老婆子叫子思和小女娃吃饭,跟江芙说了这件事。
  她欣喜道:“看来这位知县是个好官。”
  接着她又惋惜:“可惜是隔壁县的。如今只是暂代,还不知我们会摊上什么样的新县令。”
  江芙一边让两个孩子洗手,一边道:“他若是个好官,怎么会只做个县令?”
  老婆子不明白江芙的意思。她总觉她不是寻常人,故很多事情不敢多问。
  却说卢秀生了解案情,也从秀才嘴里得知了江芙的住处。
  他换上常服,原是想拿钱送人,又觉轻浮。于是买了些糕点,以作回礼。
  青砖瓦房,竹柏仍翠。屋檐上方窜起丝丝青烟,乃是檀香,闻着静心。
  封书看着匾额,道:“慈心庵。我记得江姓女郎做道士打扮……怎么住在和尚庙里。”
  “佛祖并没有规定,道士不能住在寺庙。”一道极其悦耳的妙音响起,如同水波绽放的涟漪,清冷而不冰寒。
  江芙修建为老妇人修建寺庙,而不是道观。也和净明有关。
  净明坐化遗留的琉璃珠,遇到老妇人后就时常灼热。
  珠子虽跟江芙许久,却少有这样的事。她心有所感,总觉得琉璃珠和这妇人有缘分。遂赠予了她。
  未想,送去了,自己心头落下块石头,感觉轻松许多。
  看来净明选择了自己,但自己也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专注传扬佛法,并有善心善德的人。还真是非这位饱读诗书、善良的老妇人莫属。
  所以江芙建了寺庙。
  那边,卢秀生拱手致歉:“在下管束不利,家仆失礼了。还请姑娘见谅。”
  封书这回老实了,提着打包好的糕点,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女郎今天穿着白纱裙,木簪簪发,大部分鬓发垂落。比初见时,随意闲适,显然是居家的打扮。
  但姿色不减丝毫,反而更加清丽绝伦。
  “不妨事。大人来陋庙是有什么事情?”
  卢秀生抬起头,这次只感觉,更能看清她面容了,没有了第一次的恍惚和压迫感。
  只是那眉间的胭脂粒,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些都是一闪而逝。他很快应对现实的事,道:“感谢姑娘上次的赠食,在下特来答谢。”
  “大人客气了,请进来喝杯茶。”
  江芙引他们进去,庭院深幽,许多花草攀附期间,主人没有规整,是任其肆意生长。因着住在寺庙,老妇人也多有敬佛念佛之心。领着子思出去施粥布饭了。
  小女孩自个儿攀附树藤玩耍,与院里景致相映成趣,天然朴质,颇为奇趣。
  主院供奉慈航大士。
  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观音提蓝,容貌美艳,却又神圣不可侵犯。
  卢秀生好奇,观音有三十三相,为何供奉这里供奉鱼篮观音?
  似是察觉他的疑惑,女郎温声介绍:“观音大士三十三法相,每一法相都其寓意。鱼篮观音,正是教化陕右百姓之相。”
  封书看着,跟人一般大的观音。他又憋不住了,纳闷道:“那鱼篮观音是怎么教化民众的。”
  卢秀生抚额,他真觉得自家侍从该多读书了。
  江芙对树上的小女孩招手:“你给哥哥讲讲好吗?”
  小姑娘点点头。
  封书有了些羞意。
  细声细气的声音响起:“陕西金沙滩的民众不思正道,作恶多端,风气恶劣。菩萨感怀,遂化作美丽女子,提篮卖鱼。众人被她容貌吸引,纷纷爱慕围观。”
  “女子说,一晚上后,能诵佛经《普门品》,她愿嫁之。一夜过去,有二十人能背。一女不能嫁多夫。”小女孩继续道,“遂又说,能背《金刚经》的,她愿嫁之。有十人能达;最后菩萨说,能背《法华经》的,她愿嫁之。这回唯有一马姓男子做到了。”
  封书睁大眼睛:“啊!观音娘娘嫁给姓马的那小子了?”
  卢秀生咳嗽了一声:“无礼。”
  他接着道:“观音大士身为出家人,不能按世俗嫁人。又不可失信于人。所以二人成亲那晚,鱼篮女化作枯骨。观音给予金沙滩百姓警示,从此本地风气朗正。许多人都向佛念经,乐善好施了。”
  封书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观音娘娘怎么屈嫁凡夫俗子了。”
  江芙摸摸小女孩小角髻,对卢秀生浅浅笑道:“大人现在面临的,不就是当时观音大士面临的。”
  卢秀生不由恍然,金沙滩的百姓风气不正,恃强凌弱,斗狠逞强。而他现在所处的潮汕,又何尝不是?官欺民,富欺贫。百姓溺女,盗寇流氓肆意。
  他闻弦知雅意:“姑娘的意思是教化本地百姓,向佛向善吗?”
  江芙点点头:“南方百姓崇信鬼神,多有祭祀,甚至家家户户供奉神怪。如此混杂,便有人趁机撒播邪门邪道,那还不如统一信佛。”
  “此为我朝大教之一,当世高僧皆是品节高尚。不仅统正防患小人,还可令百姓向善。”
  她虽然修习道家术法,承接道统,但是不得不承认,佛家的宣传工作比道家做得好。
  大部分的人更信佛家学说。
  就比如什么六道轮回,前世今生,因缘际会。
  卢秀生凝眉思索。
  江芙请他入室坐下,给他泡了一杯大红袍。热气腾腾,水雾缭绕。
  隔着水雾,女子眉眼化作春山,他感叹道:“姑娘真是聪慧,不输男儿。”
  江芙浅浅一笑,继而道:“卢大人处理了那生员的案子,想必对此地已有了解。”
  “不知你准备如何做下去?”
  卢秀生搭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敲击。封书被小女孩拉着,在院子里跳绳。
  一个成年的汉子,没有恼火,反而玩得津津有味。
  只是室内,他的主人可没有这么悠闲。
  潮汕的情况,积弊众多。他是管还是不管,若是管,又该怎么管。这都是问题。
  不过卢秀生并未失去热忱,他灵魂仍旧年轻,仍旧向前。
  他一定要做什么。看见不平,当是鸣不平,管不平。
  他摩挲着,用请教的口吻:“姑娘如此,想是有高人指点。也请给在下说上一二。”
  江芙轻轻一叹,那叹不是悲伤,也不是唏嘘,只是感慨。
  卢秀生到底不同当初了,不是上来就横冲直撞了。
  也许这些官场的磨练,也许冒大不韪弹劾座师,这些影响了他,淬炼了他。
  她道:“光是向佛自然是不能解决潮汕之困局。我觉得其根本困境之一,在于人口的锐减和流失。这隐有暴动之嫌了。”
  因着本地萧杀的风气,疼爱女儿的有钱的都纷纷搬走离乡,宁愿舍弃宗本,另创局面。
  剩下的民众,自然是更不喜女婴,嫌弃养了白养。从而导致性别比例失衡,又抢掠或者花大价钱买女子。形成恶性循环。
  现在尚且平静的水面,总有一天会沸腾爆发。
  卢秀生点点头:“说句有违圣贤教导的。若是在下有万贯家财,愿散尽给百姓们,让他们有能力娶外地女子。”
  江芙道:“可是大人没有,而且附近女子皆是畏惧潮汕人。爱惜女儿的,便是出钱也不会嫁。”
  卢秀生羞愧:“我自是能理解他们心情,刚才话语确实孟浪了。”
  以买卖论女儿婚事,许多人家还是以此为耻辱的。
  江芙道:“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办法,可以破局。”
  “就不知大人可敢吗?”
  卢秀生闻言,拱手正北,肃声道:“若不违律例道德,在下万死也敢。”
  “姑娘不必多虑,请直述。”


第95章 
  ◎纵使是南方的天气,也已经冷起来。茶杯里的茶,很快就凉了。江芙抬手,又为卢秀生续了半杯。
  ◎
  纵使是南方的天气;也已经冷起来。茶杯里的茶,很快就凉了。江芙抬手,又为卢秀生续了半杯。
  纤细的流水声;让人跟着沉静起来。
  白衣女郎,眉宇氤氲雾气;她的声音很清很冷静;令人专注。内容却惊心动魄:“前兵部侍郎宁原,在东抵抗外敌。九月中了瓦剌人埋伏,投敌叛变。其家被抄;男子刺配充军,女子为妓。”
  卢秀生惊讶,这位年轻的姑娘;不是朝廷命官;也不身处京都。却对朝廷军密了如指掌。
  玉白修长的手握住瓷杯;她看向卢秀生:“投敌叛国无耻;但家眷受此连累;未免惋惜。原来都是用金樽银器的子弟;朝廷让他们由主变仆;还入贱籍。”
  都是群公子小姐,男的脸被刺字;送到战场当炮灰;女的伏身为奴。视问有什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辱。还不如一刀抹了脖子畅快。
  卢秀生叹息:“我朝开运百年,官员犯事;无论男女。还是少有这样严重的处罚。只能宁原这次;实在惹怒圣人了。”
  定案处罚;肯定不是十几岁的小皇帝。据传闻;是深处后宫的太后。
  皇帝尚未亲征;朝事由太后和诸位大臣主持。说是诸位大臣,如今只是江松一人主事了。天下之事,他能决定一半,甚至比一半还多。
  是以权威越重。卢秀生不满其弄权专事,这才上奏弹劾。
  不过,这都要成过往了。京城,是否还能再回去?
  他又疑惑:“这桩案子,我也有闻。只是和潮汕的百姓,有什么关系?”
  江芙起身道:“潮汕缺女子,与其让这些人沦为贱籍,供人玩乐。还不如流到岭南。”
  卢秀生沉吟:“姑娘这想法,确实别具一格,又……”
  江芙笑说:“又实用。”
  他点点头:“正是。”
  “只是……宁家女眷已被下旨送东北,做营妓。”他不禁唏嘘。
  他尚在京城时,也听同僚们说起此事,都觉得罚的过于残忍了。
  本朝,已许久没有这等事了。官员犯事,特别是文官,只要不是造反谋逆,都不累及家人的。
  这是官场不成文的规矩,厮杀可以,阴损可以,但不可触及这个规矩。否则就成众矢之的,众人之敌。
  偶尔也有一两个,不知真谋反还是假谋反,被定为谋反的罪臣。累及家人,也是全家被斩。
  而不是像宁原的家人,被送到前线,供人发泄。
  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有泄愤阴损之嫌。他曾怀疑是江松,这也是推动他上书弹劾的原因之一。
  “十月时,东北就下雪了。因气候地形原因,这批人还未动身。应是要和下批粮草运行。”江芙道,“卢大人,还有机会。”
  卢秀生却是迟疑:“可我就算能要来那批女子,也解决不完潮汕的失衡问题。”
  单身男性太多,仅仅百个女子,是不够的。
  江芙凝视院子,视线里有棵笔直的竹子。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京都的男子三妻四妾,岭南的男子却连老婆都娶不上,人口凋零失衡。甚至连男孩子的成年率都不高了。”
  “大人要借这事表态。”
  “表态?”卢秀生道。
  江芙点头:“要让朝廷知道这边事态的严重。虽现在内忧外患,但不能只解决外患,放着内忧增大。”
  卢秀生叹气:“若非我不到此处任职,都不知本地男子的婚事如此……一女多夫都不够,还要按时按人分配,简直荒唐!”
  江芙继续道:“若此事批准下来,朝廷上层对潮汕之事,也有了印象。定会增派女子前来。”
  自古就有迁徙人口之说。山东曾闹大荒,人口凋敝。于是官府从陕西河南等地调人到山东生活。
  一长串的人,拖家带口被迫移民。
  “我看江浙繁华,但也有凄惨可怜的女子。大人可派人前去收纳一二,看看有没有愿到这边生活的。”江芙又道,“一些青楼暗馆的女子,年老色衰被赶走,流落街头。大人派人诊治,身体无恙后,我想她们也原成家生子。安稳后半身。”
  卢秀生拍案激动道:“姑娘,这主意好。富贵子弟,处处留情,穷人子弟却无一妻。”
  “我见那些女孩子可怜。许多是误入歧途……”他又道,“若是能灭了周边青楼楚馆,不仅可以让那些女子恢复正常生活,还可以让本地男子们有妻。”
  “这样,再过十来年,人口就能提高,而赋税也不至于薄缺。”
  潮汕由于人口凋敝,税务一直是本地官员头疼的事情。
  连赋税都收不齐,官员的升任无望,严重的会再遭到贬斥。
  是以很多人,畏惧到这边做官。
  无意义于冷藏,弃用。
  卢秀生越说越觉得可行:“姑娘,我回去就写奏折。其一,罪犯女子流放到潮汕。其二,剿青楼,救风尘。”
  他目光如炬:“其三,鼓励寡妇再嫁。其四,劝诫百姓善待女子。”
  江芙抚掌赞叹:“如此确实可解潮汕,甚至整个岭南男子的婚事。”
  “只是……”江芙迟疑,“若朝廷批准你一二点。大人不害怕做第二点,被人暗算打击?”
  秦淮妓子闻名天下,她们背后的老板哪个不是有钱有势的,或者暗中勾结有权的。
  卢秀生要剿青楼,断他们财路。他们就敢要他的命。
  事情还是实际点。江芙道:“江浙的青楼楚馆,你是动不了的。倒是岭南的,你上书秉明,又是近地为民。”
  卢秀生也是明白其中利害,也只好点头。
  “人口失衡问题,暂时这么解决。再过个二三十年,估计就差不多抚平了。”江芙又道,“人多了,但是百姓吃不饱,还是要出问题。”
  “大人就要新修水利,劝告农事,辅以桑业,减免赋税。”
  卢秀生心里的彷徨去了大半,他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接着他愁眉:“朝廷会应允我的奏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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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96章 
  ◎卢秀生苦笑,叹了口气道:“惭愧,在下惹怒当今权贵,被赶出朝廷,如丧家之犬。我写的奏折,俊◎
  卢秀生苦笑;叹了口气道:“惭愧,在下惹怒当今权贵,被赶出朝廷;如丧家之犬。我写的奏折,恐无人采纳。”
  女郎没有说话;踏着木屐慢慢走向玄关。
  寒风吹起她裙摆;携夹雪白飞絮,襟带飘扬,寒意沁骨。似鹤不畏风寒;展翅鸣叫。
  湛蓝的天空下,洁白的鹤。构成干净、静默的画。
  卢秀生不禁收敛自己的呼吸,怕惊扰了这幅画卷。白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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