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逃生片主角后-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流浪汉残忍杀死了老夫妇的女儿,卷钱跑路。”
“女儿在死前的逃跑挣扎阶段,曾去三楼向住户求救,没有一个人肯帮助她。她凄惨死去,死后化为厉鬼,回到公寓,向这些冷血的住户们复仇。”
温芷一边写一边喃喃念着,眉头逐渐拧紧。
“但也有很多细节无法说通。”
“我梦里看到的女鬼明明是黑长直发,老夫妇的女儿却是亚麻色的短发,而且那个梦,头颅取代头颅,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井水的怪味儿也始终让我很在意。”
“几年前,老夫妇在当人贩子,拐卖女性,又忽然不做了,安安分分地出租了公寓,那台绞肉机,也是在几年前买的,有没有什么关联?”
“还有梦里那个代表女儿的血影,她逃跑的时候,为什么姿态那么奇怪?”
“郑晓透说,他并没有看到有人在追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断指……”
无数个信息在温芷的脑海里翻腾,让她的太阳穴涨得发痛。
温芷倦怠地揉揉额角,躺在床上,想要休息十分钟。
人做噩梦,对精神的摧残是非常大的,温芷整晚的睡眠其实都被那个噩梦占据了,状态和通宵差不了多少。她以为自己能很快就起来,但实际上,她的脑袋刚沾上枕头,她就昏睡了过去。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一点。
老头看完报纸后,就爬回床上睡午觉了,只剩下老婆婆坐在供桌前,看着女儿的照片发呆。
墙上挂着钟表,这表曾经掉下来过一次,表盘上面的玻璃罩布满了裂痕。裂痕之下,分针像散步的人那样缓慢地走动着,终于到了整点。
一道敲钟声从表的内部传了出来。
老婆婆如梦初醒。
已经下午一点了啊。
供桌上的菜都冷掉了,当初做菜的时候放了许多油,现在,油脂都浮到了菜汤的表面,凝固了起来。
看着恶心,放到嘴里会更恶心。
“该给那家伙送饭了。”
老婆婆喃喃自语着,起身走向供桌,却是端起了那一盆最不起眼的小米粥。
她端着粥盆走向窗台,来到了那个盛满面包虫的鱼缸前,用那个大铁勺舀了满满一勺的虫子,给米粥加了点料。
米粥冷了,比热的时候更加粘稠,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半透明的粥膜。
拳头大小量的面包虫落在粥里,没有立刻扩散开,而是集中在表面的中央,像一团不停扭动着的肉松。
供桌是普通的四腿长方形桌子,上铺着黑色的绒面桌布,桌布很长,四面都垂到了地上。
老婆婆回到供桌前,一手端着粥盆,一手将桌布掀开。
桌子是靠墙放着的,只见被桌子挡住的那面墙上开了一扇小门,大小刚好足够一个人蜷缩起身体,慢慢蹲着挪进去。
老婆婆伸手摸进脖领,拽出一根挂着钥匙的细绳,打开门,慢吞吞地爬了进去。
门后就是女儿的房间。
这个房间经常有人打扫,很是干净整洁,但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腐臭味,比庞斋那个垃圾场般的房间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在房间的空地上,摆着一张白色的摇椅,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闭目躺在摇椅上。
她穿着适合夏季的白色长裙,形状优美的双足踩着细带的凉鞋,看起来美而安详。
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
不,那只是老婆婆眼中的景象。
现实中,女孩儿躺在摇椅上的画面也的确像是童话——惊悚恐怖版的黑/童/话。
女孩儿死了半个多月,尸体状态已经非常糟糕了,皮肤颜色诡异,表面甚至有液化的趋势,有些发黏。
她的四肢和头颅被人从躯干上扭了下来,又被人用红色的毛线缝合了回去,伤口处是密密的针脚。
夏季炎热,这些裸露的伤口已经腐烂得不成样了,最严重的地方已经成了半固体,时不时就往外淌着肉汁。
在那软乎乎的烂肉里,隐约可见白色的蛆。有些已经是肥胖的成虫了,在肉里扭动着身体,还有许多只是蛆芽,在肉汁的浸泡下慢慢长大。
比这更恐怖的,是女孩儿的脸。
人类的头颅很有分量,用线缝只能勉强地将头固定在脖子上。女孩儿诡异地歪着头,她的牙齿脱落,脸颊也凹陷下去,散发着臭味的淡红色液体从她鼻孔、眼眶、嘴巴里缓缓流出。
因为已经半天没被人擦过了,那些液体布满了她的脸。
老婆婆把粥盆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走上前,怜爱地擦了擦女孩儿的脸。
只是尸体的皮肤已经很脆弱了,她只是轻轻一擦,就带了一层皮下来。
老婆婆的手一顿,继续平静地擦着。
“谭欢和庞斋已经死了。”
老婆婆把女孩儿的脸擦干,又从旁边的桌上拿起木梳,小心翼翼地帮她梳头。
“你做得很好。你等了半个月才动手,我还以为你打算放过他们了。怎么可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杀,你怎么能放过他们呢 ”
“现在还剩下三个人,等他们都死了,妈妈就找一块好地,让你安睡。”
老婆婆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也很舍不得你,只是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化成水的。都怪我,如果我一开始就好好地保存你的身体就好了。”
当初,她和老伴儿发现了女儿的尸体后,悲痛欲绝地报了警。
警方迅速赶到了现场,初步判定是流浪汉杀了女儿,卷走钱逃跑了。
他们带走了女儿的尸体,承诺会抓捕流浪汉归网。
她和老伴儿就这么等了几天,每日以泪洗面,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这怪不得警方,他们已经日日夜夜加班加点地工作了。
要怪,只能怪他们识人不清。
时间越长,凶手便会跑得越远,也越难被抓到。几天过后,她已经放弃了希望,每天待在女儿的房间里,看着女儿用过的东西哭,几乎要把眼睛给哭瞎了。
一天的夜里,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她无意识地开始敲墙。
她和老伴儿睡的床是靠墙放的,女儿的床也是靠墙放,两张床之间就隔着这么一堵墙。
她生女儿的时候,岁数已经不小了,因此对这个孩子十分宠爱。
女儿这么大了,也还是保留着许多孩子的脾气,每次她睡不着了,或者做噩梦了,就会敲墙,让她听见。
而她在隔壁听到敲墙声,就会去她的房间陪她。
一想到女儿,她就忍不住流泪,她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敲墙。
“咚、咚、咚。”
“咚、咚、咚!”
她的敲墙声,居然有了回应。
第11章 人质 砧板与肉
老婆婆呆住了,怔怔地听着敲墙声。
确认自己不是幻听后,她疯了一般地摇醒了身边熟睡的老伴,两人跑进了女儿的房间。
一撞开门,他们就看到了女儿的尸体。
只见女儿的躯干坐在摇椅上,断掉的四肢摆在躯体前方的半个椅面上,那颗被拔下的头颅则立着堆叠在四肢的上方。
在摇椅之下,躺着昏迷不醒的流浪汉。
男人看起来数日未进水米,虚弱得很。
她和老伴儿面面相觑了半晌,最终一起看向女儿凄惨的尸体,目光逐渐由惊慌变为冷静。
这份冷静中,还有名为残忍的坚定。
你要知道,失去儿女的父母,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锁链晃动的声音拉回了老婆婆的思绪。
她又单方面地对女儿说了些体己话,才站起身,端起粥盆走向房间的角落。
流浪汉被她用铁链绑在那里。
他看起来惨极了,浑身脏污不堪,衣服黑到发亮,头发干枯打结,皮肤上布满了殴打留下的伤口,新伤和旧伤层层叠加,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溃烂。
看着她过来,流浪汉不禁瑟缩了一下。
他叫不出来,因为他的嘴巴被破布堵住了。
看着老婆婆步步逼近,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老婆婆:“你躲我干嘛啊,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老婆婆蹲在流浪汉面前,扯出了他嘴里的布,快速把粥盆抵在了他的嘴边,直接把东西往里灌。
流浪汉被呛到了气管,他拼命地挣扎着,要死了般地咳嗽起来。
“你居然敢不吃?”
老婆婆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杀了我的女儿,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我不但留了你这条狗命,还给你送饭吃,你还敢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流浪汉拼命摇头:“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流浪汉开口的瞬间,老婆婆就拿起了碗里的铁勺,捅进了他的嘴巴里,用足了力气往他的上牙膛上刮,捅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不知又过了多久。
温芷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醒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身边的手机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这一觉睡得极熟,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现在是午饭时间,门外应该是来叫她吃饭的老头。
温芷开口冲门外应了一声,敲门声果然停止了。
温芷理了理因为睡觉而弄皱的衣服,走出房间。
一楼的空地上,大圆饭桌已经摆好。几盘颜色鲜亮好看的菜放在桌上,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欢迎住户们的到来。
这顿饭,温芷吃得心不在焉。
她时不时地就往郑晓透的方向看。
只见男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地吃着饭。
郑晓透未免表现得太“乖巧”了。
他并不蠢,也不迟钝,对着女儿的尸体照片情不自禁地做了那种事后,理智回笼,他就应该能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地拉仇恨和作死。
不出意外,今晚鬼就会来找他。
谭欢的死状就摆在那里,死亡倒计时越来越近,在这种强压之下,郑晓透不可能不为所动。
这种平静,要么是他崩溃到极致后的短暂淡然,要么是暴风雨前夕的最后安宁。
温芷觉得是后者。
她微微皱起眉。
她现在依然还没有弄清楚自己“逃生”的关键,她认为,突破口就在女儿的房间里。她打算趁今夜众人睡觉的时候,潜入女儿的房间看看。
可是等到了晚上,郑晓透肯定会做些什么。
她要不要提前和郑晓透通气,好互不干扰?
可如果男人到时候已经崩溃,像条疯狗似地到处乱咬该怎么办?
温芷想着想着,忽然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头也变得昏昏沉沉的,身体更是虚弱无力了许多。
她心头一紧,朝四周看去。
只见饭桌上的众人也察觉到了不对,纷纷想起身,却起不来,只能滑稽地趴在桌子上,面色难看地扶着头。
只有郑晓透坐得笔直。
男人用仅剩的右手托着下巴,平静地看着他们挣扎。
温芷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因为郑晓透搞事的时间不是在晚上,而是现在。
身体越来越无力了,最终,双臂连头的重量都支撑不了,温芷松开手,任由头磕在了桌面上,黑暗将视野占满。
这一昏便是数个小时。
温芷是被孟雯雯给唤醒的。
起先,她感觉脸有些湿,脸上还有布料的摩擦感,是有人拿手帕蘸了冷水去擦她的脸。
她皱皱眉,想要睁开眼,却睁不开,那人感觉到了她的挣扎,又轻轻擦了擦她的眼眶。
几下过后,温芷才像新生许久的猫崽那样,艰难地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你醒了。”
孟雯雯见她醒了,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我们昏睡了五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郑晓透那个没心肝的王八蛋,居然偷了我用来对付难缠嫖客的迷药,偷摸在饭菜里下了药,把我们都迷晕了过去。”
“我是刚刚醒来的,没看到他的影子,见你和吕文博都昏迷着,就把你们俩叫了起来。”
孟雯雯说完,走向温芷旁边昏迷的吕文博,豪迈地把湿手帕往他的脸上糊,而青年也经受不住她这样的磋磨,醒了过来。
桌面上还趴着一个人。
花白的头发,漆黑的脸,是老头。
郑晓透和老婆婆都不见了。
温芷:“既然我们都醒了,那就去看看郑晓透到底想要干什么吧。”
刚醒来的吕文博揉揉太阳穴,“那老头怎么办?”
三人默契地看了一眼昏迷的老头。
几分钟后,他们走进公寓的仓库房间,从仓库里拿了绳子。把老头捆得结结实实、封上了嘴巴后,他们就把他晾在了那里,结伴走上了三楼。
郑晓透的房门大开着。
温芷刚上到三楼,在楼梯口就远远听到了老婆婆的呜呜声。她快步走到郑晓透的房门前,只见男人和老婆婆都在门口正对的那片空地上。
老婆婆被绑死在了一把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头发凌乱,表情惊恐,很是狼狈;郑晓透则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斜后方,眼睛紧紧地盯着门,手里持着把一刀。
郑晓透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已经精神紧绷了许久。
眼看着温芷要往里走,男人立刻把刀架在了老婆婆的脖子上。
温芷停住脚步,不再去刺激郑晓透,“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不懂吗,这老太婆是我的人质。”
郑晓透用手肘弯用力勒了勒老婆婆的脖子,咧开嘴笑了,“那个贱人不是想要杀我吗,我就把这个老太婆绑过来。她要是敢来弄我,我就割断老太婆的喉咙,让她亲妈爆炸。”
这个侮辱性的称呼让郑晓透觉得快意,一直以来对厉鬼的畏惧也消散了几分。
他把刀刃对准老婆婆的大动脉,冲着空气叫喊道:“贱人,我说的就是你,听到没有!”
“道德婊/子,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非亲非故,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谁杀的你,你找谁去,居然还敢来杀老子,你以为你变成鬼就了不起了?”
三人沉默地看着郑晓透发疯。
一番操作下来,他可真是把鬼的仇恨拉满了。
对着空气骂街了好一会儿,郑晓透才平静下来。
他用刀尖遥遥直指站在最前面的温芷,语气不善,“不许你们进这个房间,我数三个数,你们要再是不出去,我就先往这老太婆的大腿上扎一刀。”
“到时候,这就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不怕鬼来报复?”
温芷沉默了片刻。
她轻声开口:“那,你多保重吧。”
说完,温芷就离开了房间。
她那股子淡定从容再一次感染了吕文博和孟雯雯,他们俩也毫不犹豫地跟上。三个人来如风去如风,不过片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郑晓透和老婆婆。
郑晓透觉得后背有些冷。
温芷总是能给他带来不小的压迫感。
或许是因为气质原因,每次她这么平静地对他说“你多保重”的时候,他就总有一种自己离死不远的感觉。
就好像他整个人挂在悬崖外边,已经快掉下去了,只剩下那条独臂扒着外凸的岩石,苦苦坚持着。
温芷就站在悬崖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不帮忙,也不落井下石。
她只是冷漠地看着。
用那双沉静冰凉的眼。
不会的,不会的……
郑晓透用手肘勒住老婆婆的脖子,就像溺水的人紧紧抓着救命的稻草。他已经绑了这么珍贵的人质,今晚死的绝对不会是他。
绝对不会。
“温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三人又回到了饭桌前坐下。孟雯雯对温芷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用余光瞄着身边的老头。
老头已经醒过来了,看到住户们“造反”,他惊恐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