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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仙流牧花)飞越疯人院 1--6-第1章

小说: (仙流牧花)飞越疯人院 1--6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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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een away a long time。 ————Kaede Rukawa  
    
 1  
    
  833。  
    
  833在城市的尽头,广袤的第五区。也许一路走来已经谈不上城市,因为越过一道长得望不见尾的铁网,干涩的视野裏就只剩下沙。  
    
  无际的大漠,沙像乌黄|色的野蜂群一般飞舞在空中,遮住了天边一轮血糊糊的残日。一不小心它们就钻进你的眼裏、耳裏、嘴裏、鼻孔裏,将你从内到外埋起来,埋成一座活著的坟。  
    
  如果此时转头,你会发现熟悉的城市在身后突然被拦腰截断,那些尖塔似的高楼耸立在不远的远方,褪了色,消溶进胶片颗粒一样粗糙污浊的背景,龟裂成破碎的残像。  
    
  城市的尽头麼?  
    
  也许已经到了世纪末,到了时间和宇宙的尽头。  
    
  吉普车一颠一颠,轮胎轧在起伏的沙丘上仿佛失去了重量,软绵绵使不出劲。流川在这种没有固定节奏的颠簸中昏昏欲睡,脑中无意识地唱著一首说不出名字的歌。一左一右两个大腹便便的肥胖男人将他挤在后座中央,弄得他很不舒服。男人们叽叽咕咕说著什麼,声音就像臭烘烘的蚊虫一样驱之不散。  
    
  流川在混沌的梦中皱起眉,他觉得这一路太长了,长得醒不来。  
    
  吱嘎,车停了。流川的脑袋撞在前座隔板上,咚。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窗外的建筑以后,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一座巨大、丑陋、阴沈而粗暴的建筑。它在钢刺般的铁栏后静默著,反射不出一丝大漠恶毒的阳光。它就像一块黑糊糊的、坚硬的岩石,毫不张扬,却有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它扎根於此,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生锈的铁门上刻著几个数字,833。  
    
  833是一座疯人院。  
    
  铁门缓慢地打开,像几个世纪不曾被开启过那样。吉普车沿著灰扑扑的沙土路驶进去,穿过一片空荡的广场,停在混凝土砌块的台阶下。  
    
  两个男人仍然一左一右把流川夹在中间。由於青年步履蹒跚的身形比他们高出许多,他们不得不吃力地架起他的胳膊。  
    
  流川半睁著茫然的眼,似乎还没睡醒。他像一具行尸走肉,任由男人扯著自己跌跌撞撞走向那扇漆黑冰冷的大门。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流川左侧的秃顶男人咳嗽了两声:“牧先生,流川先生到了。”  
    
  背对三人的皮椅转过来,露出一张很是英俊阳刚的男人脸孔,三十五岁左右,肤色比一般人深得多,表情冷酷,周身散发著一种近乎於残忍的强者气息。如果不是鼻梁上那副细框的金边眼镜和眼角一颗流露出太多情感的泪痣,流川会以为坐在自己对面的是欧洲中世纪的独裁者。  
    
  牧绅一微微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份档案,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用冷淡低沈的嗓音念出来:“流川枫,男,二十五岁,S城第三区常住居民。先天智力低下,伴有情感性精神病导致的思维障碍,思维迟缓、贫乏,少言语,联想散漫,逻辑障碍……”  
    
  他放下档案,在文件右下角盖了章,按铃招进来两个穿制服的警卫员:“第六室有张空床,带他去。洗澡、消毒、换病号服。”  
    
  他又转向流川,苍鹰般的眼神在反光的镜片后审视他:“欢迎来到833。”  
    
  流川被警卫员扯得一晃,差点跌倒,苍白削瘦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只有被推搡著走出门的时候,他才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窗台上那只简单朴拙的花盆,其中生长著一丛茂密的野玫瑰,红得像血,在沙漠干枯的夕阳下没心没肺地怒放著。  
    
 2  
    
  长长的走廊,白惨惨的,又亮又阴暗。离开那间一尘不染的院长办公室走到这裏,才算真正认识了833,一座比金属更冷硬的城堡,一片茫茫大海中的荒岛,一尊地底三千尺的孤坟。  
    
  两三个年轻的女清洁工窃窃私语。“哎呀,又是这麼个英俊的家夥,可惜了。”“看他的那双眼,如果不呆滞,该有多迷人啊。”“头发黑得像夜空。”“虽然瘦,体格是那麼的好。”……  
    
  穿在身上的病号服有点短,手腕和脚踝都裸露著,裏外透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走廊尽头,铁丝网门打开,将一个陌生的世界呈现在他面前。  
    
  欢迎来到833,欢迎来到疯子的世界。他听见大脑裏有个声音这样说。  
    
  护理长是个中等个子的漂亮男人,身材清瘦,白大褂胸前名牌上写有 “藤真健司”。他板著一丝不苟的脸,在值班室敞开的窗户裏发药。疯子们排成队,像幼稚园儿童一样流露出期待、兴奋、惊恐、焦虑的神情,等待自己的名字被念出。  
    
  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泽北荣治。”  
    
  一辆轮椅歪歪扭扭滑过去,长著两只外凸大眼睛的清秀男人迟迟不肯伸出手。藤真放柔嗓子:“放心,没有毒,也不苦,吃了这药,你就会慢慢好起来,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能离开这裏回到温暖的家了。”  
    
  泽北满脸涨得通红,面上混合著气愤和羞耻:“胡,胡说,你总是这麼说,可是,我在这,这裏,待了一,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我……”  
    
  藤真把药和水杯塞进他手中,打断他的话:“不骗你,这是一种神奇的药,吃了它,你就会变得强大,没有人再敢欺负你,说不定还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泽北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真,真的,不,不管想要,什麼,都,都能得到麼?”  
    
  “真的。”  
    
  男人像孩子一样开心地把药吃了。  
    
  “南烈。”  
    
  毒蛇般阴沈的男人走到窗前,死盯著藤真的手,突然冷笑一声:“我自己来!”  
    
  藤真一抖,药片啪啦一声落回桌面,骨碌碌滚了很远才停住。南烈慢慢把胳膊伸进窗户中,摸索著那片药,又慢慢取出来扔进嘴裏,没喝水便嚼碎吞咽下去。  
    
  做这些时,他一直目不转睛瞪著藤真:“你不要动,我自己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麼吗,你手裏有刀子,我一不注意,你就会把我杀死,你会把我杀死。”  
    
  一个护理工走近拉扯他:“磨蹭什麼,快点!注意你和护理长说话的语气!”  
    
  “别碰我!”南烈一拳打出,护理工鼻子裏的血顷刻染湿了下巴。  
    
  “妈的!”大厅裏其余几个工作人员蜂拥而上,合力制住拳打脚踢的男人,叮铃当啷押到二楼去了。  
    
  藤真理了理衣服,继续发药:“福田吉兆。”  
    
  他仔细审视面前容貌有些丑陋的男人那双细小的眼:“今天感觉如何,是不是仍觉得自己的内脏正在腐烂,从裏到外一点一点变臭?”  
    
  福田没有回答藤真的话,只是皱眉说:“我比你大,你应该使用敬语。”然后转身走进阴暗的角落。  
    
  “清田信长。”  
    
  没人回应。藤真又重复了两遍,大厅空荡荡的。他板著脸,向后念去。  
    
 “佐藤龙介。”“山田和也。”“川添明”……  
    
  等护理长发完药,流川身边的警卫员走上前同他低声交谈。藤真接过那张薄薄的病人简历看了眼,随手放在一旁,又抬起头打量他。  
    
  流川呆呆站在大厅中央,不知道该做什麼。四处游荡的精神病患者同他擦肩而过,时不时撞得他一个趔趄。  
    
  这是一个充满了人却没有一丝人气的地方。  
    
  警卫员离开了,尖嘴猴腮、长相凶恶的男护理工将一堆换洗衣物扔进流川怀中,推著他往大厅后方走,又过了一道铁丝网门便到了6号睡房。整齐排开的五、六个铺位,墙角处是一张刚收拾好的新床,被单白得刺眼。  
    
  “新来的,这是你的床位,把东西放好了熟悉环境就出来吃药,以后你学著,他们怎麼做你也怎麼做,久了就知道规矩了。喂,听得懂不?”  
    
  流川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把那几件衣物缓慢地展开叠好、叠好展开。一双袜子、一件T恤、一条裤子……  
    
  右边相邻的床铺躺了一个人,背对他侧卧,半长不短的黑发乱糟糟散落在枕头上,打著鼾。  
    
  护理工狠狠摇了摇他:“清田,你又躲著睡!说过多少遍,到时间该做什麼就做什麼,这时候去大厅裏活动身体然后吃药吃饭。清田你听见没有!”  
    
  男人睁开眼,看清叫醒他的护理工后,腾地坐起来,扬著两道尾端下勾的浓眉大声说:“我想什麼时候睡就什麼时候睡,你管不著!睡觉盖被子,被子厚了热的慌,热天要吃冰,凿开冰面捞鱼吃,吃鱼的猫不逮耗子,耗子……”他的语速像机关枪一样快,从过於迅速的联想和飘忽不定的思维来看,这是个躁狂症患者。  
    
  “行了行了。”护理工不耐烦地攥住清田的衣领把他往门外拖。  
    
  男人一边抓住身旁随便什麼能抓的东西,一边继续大喊:“怎麼是你来叫我,花道呢,花道呢!花道,花,花开红艳艳,野玫瑰花长在沙漠裏,沙漠的玫瑰像把火,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  
    
  两人推搡著走远,流川把衣服放在一边,慢慢躺下去,闭上眼睡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被一串刺耳的铃声吵醒,有人粗鲁地拉起他往外走,不一会儿就坐在了一张桌边,面前放著几盘仅仅能被称为食物的东西。他抬起困倦的眼皮往四周看了看,学著同类的样子舀起一勺汤往嘴裏送。  
    
  高大的天花板下空荡荡地回响著一首歌,歌裏的老男人用没有起伏的低哑嗓音缓慢哼唱,像在讲一个无高潮无结局的苍老故事。  
    
  I saw you this morning。  
  You were moving so fast。  
  Can’t seem to loosen my grip  
  On the past。  
  And I miss you so much。  
  There’s no one in sight。  
  And we’re still making love  
  In my secret life。  
  In my secret life。  
  In my secret life……  
    
  后座发出乓当一声脆响,清田把盘子砸在了地上。他跳起来,像猴子一样手舞足蹈地指著餐厅管理室大骂:“你们烦不烦,烦不烦!每次都听这种老头子唱给老太婆听的东西烦不烦!我要换曲子,摇滚乡村重金属哥特死亡,什麼都好什麼都好,赶紧把这首听著打瞌睡的曲子给我换了!”  
    
  房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渐渐变大变得嘈杂,混合了借机闹事的叫嚷、歇斯底裏的怒吼、抑郁症患者悲恸的哭声、鸭子一般粗嘎的呵呵傻笑……泽北从轮椅中一头栽到地上,蜷缩在桌下瑟瑟发抖,从喉咙裏发出绝望的呼救。  
    
  骚乱很快被平息,几个疯子被押进了电疗室。  
    
  广播裏的老男人继续唱:  
    
  I smile when I’m angry。  
  I cheat and I lie。  
  I do what I have to do  
  To get by。  
  But I know what is wrong。  
  And I know what is right。  
  And I’d die for the truth  
  In my secret life。  
  In my secret life。  
  In my secret life……  
    
  流川盯著自己的盘子,一勺一勺,慢慢吃著他在833疯人院的第一顿晚餐。  
    
 3  
    
  半夜,沙漠起风了。  
    
  流川躺在床上,听流沙击打玻璃发出密集的劈啪作响,渐渐的,那声音显出形状,是一堆黑色的点,点又连成线,线又织成网,越织越大,劈头盖脸朝他压过来。他打了个冷战,额角突突跳动著,针刺般的疼痛袭上太阳|穴。  
    
  砰咚!风从窗页缝中顽强地挤进房,吹翻了置物架上的不锈钢水杯。屋裏立刻响起一声怪叫,泽北将整个身体蒙在被子裏翻滚,凄厉地喊著:“别,别过来!别过来!啊,啊!鬼,鬼在那儿!别过来!救,救命啊,来救,救我!”  
    
  “吵死了!”清田大吼。  
    
  “啊,啊!救,救命啊!我要,要死了,要死了,要被鬼,掐死了,救我!救我!”  
    
  “他妈的给我闭嘴!”清田翻身下床,对准那团鼓囊囊的被子狠踹一脚。  
    
  泽北乒乒乓乓摔在地上,拖著两条沈重的腿吃力攥住床单一角,试了几次都没爬上去。他泪流满面:“你,你不是人,你又,又欺负我,我要去,告诉藤真,告诉他,你欺负我,他说,吃了药,就,就不会再被欺,欺负了……”  
    
  清田哈哈大笑:“你是弱智吗,谁都知道他是骗你的,哈哈,骗得你满地滚,滚滚而来的流沙,沙漠中的野玫瑰,火红的花,花……”  
    
  泽北不甘心:“你才,你才是,弱智,我不是,不是……”  
    
  “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最顶头的墙角突然低低冒出一个声音。犹如被无形的手扼住脖子,泽北狠狠咬住床单,将后半句和脊髓中流窜的惊恐憋进喉咙。  
    
  黑暗中,南烈瞪著血红的眼,笔直盯著天花板上一道黑糊糊的裂缝。  
    
  福田始终没说话,他按著自己的腹部,呵出一口气,隐隐的腐臭味。他的内脏,似乎烂得更深了。  
    
  清田打了个哈欠躺下:“如果不想花道明天回来看见你还是这副鬼样子的话,就给我滚到被窝裏睡觉去。”  
    
  这句话似乎很有效果,泽北用尽全身力气,乖乖爬回了床上。  
    
  房内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只剩沙和玻璃的战争。  
    
  “花。”流川突然张口说话了,“野玫瑰。红得刺眼。”  
    
  他微微偏过头,露出苍白尖瘦的下巴:“花道是谁。”  
    
  清田一愣,大惊小怪地嚷起来:“哦哦,新来的,我还以为你小子是哑巴呢,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苦闷的夜裏总是孤独一人,咳咳。”他咳嗽一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花道啊,是只火红色的猴子,是个笨蛋,是朵花。”  
    
  流川歪著脑袋,居然当真开始努力思索这三者之间的联系。猴子,笨蛋,花。他那点可怜的智商没法将它们拼凑成完整的图像,只觉得罩住自己的网一寸一寸起了变化,每个绳结处都开出一朵鲜红的野玫瑰,它们粗野而美丽、狂放而端庄,长著最尖利的刺,生著最脆弱的茎。  
    
  泽北害怕地看了眼南烈所在的方向,小声说:“花,花道,是个天使。只有他,对我们好,对我们笑。他,他笑得,就像个天使。”  
    
  咆哮的沙暴中,没人再说话。  
    
  所有疯子都睡著了。  
 
 4  
    
  流川做了一个梦。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或者说他的每一天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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