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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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南流景无比肯定,“一个王朝,可以失去它的君王,可以失去它的臣子将军,却必须要拥有它的子民。从来都不是子民需要君王,而是君王倚仗子民。”
'当年我告诉你,柿子表皮被鸟雀啄出痕迹的苦恼,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苦恼,也是种有柿子树的千家万户的苦恼。'
'由此引申一下,晴水村的遭遇,其实是大烨千家万户的缩影。'
'你现在只能救一个晴水村,但你——甘心只救一个晴水村吗?'
南流景感受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甘心。”
“我已经看见了天下百姓的苦难,不能自欺欺人,说自己没有看见。”
'很好。'
姚容轻轻一笑:'在我和你刚刚绑定的时候,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你说,你没有成为皇帝的野心。我当时没有回答你这个问题,只是告诉你,不要想那么多,先好好按照我说的去做。'
'于是这三年,你将我发布的每一项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好。'
'时至今日,我觉得你应该能自己回答出这个问题了。'
'剔除掉我的要求,只从你的本心出发。你告诉我,现在的你,是发自内心想要那个位置了吗?'
这一瞬间,南流景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片段。
他想到了那天午后,老师说起的姚家、季家、永庆帝的抗争。
想起了屈建白十几年如一日的坚守。
也想起了齐明煦藏在暗处射出的那两箭。
最后,他想到了他自己。
他绑定的系统,是明君养成系统;他的老师,想将他培养成为一代明君;他用的剑,是天子剑;他所学的课程,是治国之策。
他前进一步,可能是山河在握,也可能是身死道消。
但他后退一步,却必然是生灵涂炭。
宝石弃于荒野,依旧是宝石。明珠蒙上灰尘,依旧是明珠。
可只有镶嵌在天子冠上的宝石和明珠,才能恩泽众生。
其实直到现在,他好像还是没有太大的欲望,对那个至尊宝座没有生出任何向往,更不愿被困在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情味的皇宫里。
但他心有不平。
他想站到历史最高的舞台上,为天底下千千万万人发声。
他想像那位唐太宗李世民一样,将“民为根基”四个字钉刻在岁月长河之上,让后世无数人,也包括当下无数老百姓,都深深记住这个道理。
那股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化作清晰的言语——
“上斩昏君,下诛权臣。”
“这就是我的剑。”
“吊民伐罪,解民倒悬。”
“这就是我的道。”
“如果是我的话……”
“如果坐在明堂上的人是我的话……”
南流景抬起手,轻轻按在剑柄上,然后一点点收紧自己的手指:“我绝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锵地一声——
这柄蒙尘多年的天子剑,终于再现世间。
第222章 亡国之君22
他暂时没有能力左右朝廷; 没有办法叫停朝廷征兵和加税的暴||政,但是,给他几年时间……再给他几年时间……
他会倾尽全力; 续写几页青史。让这几页青史; 正视百姓的痛苦,歌颂百姓的光辉。
这就是他的觉悟。
或者说,这就是一位君王应该有的觉悟。
南流景在柿子林里站了很久,久到侍卫担心出问题找了进来,他才将天子剑重新归入鞘中。
侍卫提醒:“殿下; 我们该下山了。”
南流景没回话,抬起右手,用指尖轻轻触碰那朵柿子花。
花瓣被雨水打湿,颤巍巍垂下。南流景手指一点,雨水就从瓣尖滴落,恰好砸在他温热的颊侧。
南流景轻轻一笑。
侍卫提议:“公子要是喜欢这朵花; 可以摘下来带走。”
“不了; 就让它留在枝头自由自在生长吧。”
南流景摇头,将这朵柿子花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转身大步走出柿子林。
回到村里,南流景再次去见村长。
村长正在和其他村民说话; 余光扫见南流景的身影; 连忙起身迎道:“贵人,您回来了。”
南流景道:“村长;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好; 快请进屋。”
村长领着南流景走进里屋; 侍卫守在门口。
南流景开门见山道:“我有两个建议,村长可以自行选择。”
“第一个建议; 是我出手,直接帮晴水村逃掉这次征兵和加税。”
村长脸上露出欢喜之色,却没有一口应下:“不知贵人给的第二个建议是?”
“第二个建议,是晴水村按照朝廷的律法纳税参军。”
顿了顿,南流景道:“村长听说过北方商铺吗?”
“北方商铺是我名下的产业,如今正是大肆发展缺乏人手的时候。”
“我回去之后会和那边打招呼,让北方商铺给村里人提供一些赚钱机会。这样一来,村里人就不会因为多缴纳赋税而饿肚子。”
“村里被征走的兵,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待在一起,不让他们无缘无故牺牲在战场上。也会尽可能保证他们和家人的通信,让朝廷发给他们的每一笔补贴都能落入他们手里。”
“之前那些被征走的村民,我也会想办法打听他们的下落。无论是死是活,至少要让家里人知道一个结果。”
村长没听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句话,但他知道这个道理。
眼前这位贵人身份高贵,能出手帮他们一次、两次,但能次次都出手帮助他们吗。
就算这位贵人能次次出手,他们也不能仗着贵人的善心得寸进尺。
“贵人,我打算选第二个。”村长只沉思了几个呼吸,就做出了决定,“只是这样一来,就劳您费心了。”
第二个建议,可比第一个建议麻烦太多了。
“不用客气,我既然提出来了,就自然能帮你们做到。”南流景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村长帮忙。”
村长拍着胸口保证:“贵人帮了我们这么多,要是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其它村的处境,应该与晴水村差不多。我希望村长能尽快帮我联系上其它村子,我可以一起安排下去。”
村长惊喜:“这算什么麻烦,贵人放心吧,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联系其它村子,后天就能把这件事情办妥。”
南流景和村长沟通完,起身回到院中,恰好看到小男孩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在草棚边上吃青枣。
兄妹两吃得特别高兴,小女孩一边吃还一边晃着头。
南流景抬手摸了摸袖口,掏出一个装满蜜饯的荷包,叫了小男孩一声。
兄妹两一起回头。
小女孩怯怯缩到小男孩后面,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南流景。
“这是你给我领路的谢礼。”南流景将蜜饯塞给小男孩。
小男孩看了眼村长,见村长点头,才收了下来。
南流景问:“你识字吗?”
小男孩摇头。
“你们村子附近有学堂吗?”
“有个秀才在隔壁村开了一间启蒙书塾,我和小伙伴一起去放牛的时候,在外面偷听过他上课。不过我们被发现了,他就把我们轰走了。”
南流景问:“你想读书吗?”
小男孩抿唇:“不想。”
南流景摸了摸小男孩干枯的头发,没有戳穿小男孩的口是心非:“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读过什么书,顶多就比你多认识几个字。”
小男孩惊奇地瞪大眼睛,就连他身后的小女孩也都愣愣盯着南流景,感觉很难以置信。
南流景问:“我打算在村子附近开办一间免费的学堂,每天还会提供一顿免费的吃食。到时你和你的小伙伴都去上学,等你们学出成绩来了,就来帮我做事,怎么样?”
“可……可以吗?”小男孩磕磕巴巴道。
今天中午,他看到这位贵人答应给杨镇哥安排职务,他当时都羡慕坏了。要不是他年纪还小,他也要学着杨镇哥给这位贵人磕头,求贵人收下他。
“要是学得好的话,就可以。”
小男孩用力点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流露出仰慕之色:“贵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像是想到什么,小男孩挠挠头,黝黑的脸上流露出羞涩:“贵人,您能也问问我的名字吗?”
南流景一愣,旋即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铁。”
“好,杨铁,我记住你了。”
南流景又看了看藏在杨铁身后的小女孩。
在听到哥哥能免费去上学时,小女孩脸上满是羡慕之色,但她很乖巧地没有开口,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女孩子也可以去学堂上学的。”
“学堂里面除了会教识字外,还会教女红、医书、算术……不拘学什么,只要好好听课,都能学到一门手艺傍身。”
小女孩惊得张大了嘴巴:“可是老秀才说他的私塾不收女孩子。我认识他的小孙女,他的小孙女也和我一样不认识字。”
南流景莞尔:“我和老秀才不一样,我开的私塾会收女孩子。”
在这个时代,教育几乎被贵族完全垄断,知识只在上层流通。普通老百姓想要读书识字,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他想要打破近乎完全固化的阶层,想要让底层老百姓拥有更多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第一步,就是打破这种教育垄断,让天底下更多人,不拘是男子还是女子,都读书识字明事理。
小女孩在原地愣了几秒,突然小声道:“贵人,你能不能也记住我的名字?”
“好。”南流景认真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乐。平安快乐的杨乐。”
“杨乐,希望几年以后,我能再次听到你的名字。”
***
离开晴水村后,南流景立刻去见了李观棋。
在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一定是垄断的生意。凭借着香皂、香水、琉璃等物,李观棋的生意越做越大。
这半年多时间里李观棋非常忙碌,但也过得很充实。他长胖了一些,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听完南流景的打算,李观棋应道:“没问题,都交给我来办吧,我会尽快派人去接手。”
南流景十分信任李观棋的办事能力:“李二哥,又要麻烦你了。”
“别说这种外道话。”李观棋拍了拍南流景的肩膀,“你要是觉得我辛苦,就多给我找些帮手。生意扩充太快了,我一直在招人,但一直在缺人。”
南流景笑道:“我遇到一个性格很倔的孩子,叫杨镇,我把他留在你身边给你打下手怎么样?”
“杨镇?”李观棋回忆了下,“是跟着你过来的那个很瘦的少年吗?”
“是他。”
李观棋无语:“……他看着应该与你一般大吧。”
南流景哈哈一笑:“你觉得他怎么样?他是晴水村的人,到时你可以把晴水村那边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李观棋自然没意见。虽然他和杨镇没什么接触,但能被南流景看中,杨镇身上一定是有才能的。
两人坐着叙了会儿旧,吃了顿午饭,就去各忙各的了。
几天之后,南流景收到了李观棋的信件,信上说晴水村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不过没那么快见效。
南流景放下心来,摒弃杂念,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再次着手写策论。
这一次,他几乎一气呵成。
当这篇长达万字的策论开始收尾时,窗外的梧桐树已染上金黄之色。
南流景推开窗户,给徘徊在院中的鸟雀喂了些吃食,这才提笔写下最后一段话。
微风送来阵阵凉意,南流景活动了下手腕,抽出新的纸张重新誊抄这篇策论,让自己的字迹显得更工整些。
练了三年字,他的字迹依旧算不上多好看,但字里行间的笔风与姚容如出一辙。
花了几天时间,南流景终于誊抄完毕。
他带着墨迹崭新的文稿,前往屈建白的住处。
屈建白正坐在窗边看书,见到南流景来了,他随手从窗沿取来一片没有被清扫掉的落叶,插进书中做标记:“听说殿下这些天一直待在书房里写文章。这是已经写好了吗?”
南流景微微一笑:“劳屈夫子久等了。”
屋里燃着熏香,屈建白给南流景倒了杯茶水。
南流景两只手捧着文稿,恭敬递给屈建白:“请屈夫子过目。”
屈建白净了净手,用白布擦干手上的水迹,这才郑重翻开文稿,垂眸阅读起来。
平心而论,南流景的文采算不上好,用词更是朴素。
屈建白在江南教导学子时,见惯了笔下生花的文章,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平实朴素的文字。
但南流景写得并不差。
相反,字里行间情真意切。
他从民生、教育、党派等方面入手去写他眼中的大烨。
在民生上,他写:“朱雀大街十里繁华,西北边境千里荒芜。”
在教育上,他写:“孔子门下弟子三千,一生秉持有教无类,注重降低教育门槛。如今儒家经典却被锁于几家门户之间,形成教育垄断,无法惠及天下。”
在党派朝政上,他写:“精忠报国者毒酒相赐,破阵杀敌者其罪当诛,犯上作乱者封侯拜相。”
……
当看到那句“精忠报国者毒酒相赐”时,屈建白呼吸陡然一窒。
精忠报国,毒酒相赐。
这说的是南宋时的岳飞岳鹏举。
破阵杀敌,其罪当诛。
这就是姚家。
犯上作乱,封侯拜相。
这就是季家。
短短三句话,道尽大烨党争之祸,道尽帝王昏庸无能。
屈建白深深吸了口气,他发现,是他小瞧了三皇子。
可以说,三皇子对这个世道的认知,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
但如果只到这一步,屈建白不能说失望,却有些遗憾。
他很难说清楚这份遗憾因何而起。
也许是因为……南流景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他对南流景有更多更深的期待,希望南流景能给出更令他惊喜的答案。
按下心中的思绪,屈建白用手指捏了捏剩下的文稿,略有些惊讶:还有这么厚?
屈建白迫不及待地翻开下一页。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屈建白眼眸一亮。
在描述了自己眼中的大烨后,南流景竟笔锋一转,开始描述起自己理想中的大烨——
朝廷轻徭薄赋,国库充盈,社稷安定。
百姓再无流离失所之忧,朝中再无权臣当道之苦,边境再无异族纷扰之乱。
描述完自己理想中的王朝后,他并未停下,而是再度起笔,说起自己在晴水村做的一些尝试。
……
屈建白的目光落在上面,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南流景的声音,唤回了屈建白的思绪:“屈夫子,要喝些茶水吗?”
屈建白放下文稿,捧着茶杯,神情复杂:“殿下的志向,非常远大。”
虽然南流景没有在文章里明说,但让朝中再无权臣当道之苦,就是要铲除整个季家。
让百姓再无流离失所之忧,让边境再无异族纷扰之乱,就是要再造盛世。
半晌,屈建白喝了口茶水,素来清润的声音带着沙哑:“殿下,你的文章里,提到了很多朝代的兴盛和衰败。你说,历史的教训明明摆在那里,历史却反复重演,这是为什么?”
南流景微微一愣。
熟悉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南流景记得,在他上第一节 课时,他也曾经问过老师这个问题。
那时候,老师是怎么回答的呢?
“历史是由人创造的,历史反复重演,是因为人性总是不变的。他们内心的欲望,会驱使他们做出有利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