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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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帝一直都在提防着季玉山和贵妃,但他没想到,姚南的威胁还没有彻底除掉,季玉山和贵妃就抢先一步对他出手了。
“梁光誉呢!梁光誉在哪里!”永庆帝喝问。
内侍总管连滚打爬跑进殿内:“梁大人亲自领兵去朱雀大街设伏了,奴才已经派人去通知梁大人,可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时辰。陛下,我们快撤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去明光宫!”永庆帝不再耽搁,“明光宫那里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明光宫位于皇宫西边,永庆帝一动,那些护卫着他的禁卫军也在动。
季玉山和贵妃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们不知明光宫有一条暗道,但也立刻带兵追去。
在永庆帝距离明光宫不过百米时,季玉山和贵妃的兵马彻底将他围住。
“陛下,我们过不去了。”匆匆赶来救驾的暗阁首领开口道,“陛下,刀剑无眼,您先暂退到后面的碧落宫,待臣率人为您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贵妃的声音也穿透暴雨,传入永庆帝的耳朵:“陛下,您还要逃到哪里去。”
六皇子跟着道:“父皇,您降了吧。只要您宣布退位成为太上皇,儿臣保证日后一定会好好赡养你。”
永庆帝气得面目扭曲。
他身上的龙袍早已被暴雨打湿,衣服和头发都紧贴身体,看不出半分为君者的风范。
“你们敢在这个时候发动宫变,就不怕梁光誉在这个时候赶回来吗。”
季玉山冷笑:“梁光誉还能赶得回来吗。就算他提前设伏,就算他的兵力远超过姚南,也绝不可能轻轻松松就解决掉姚南和姚南那八千兵马。等他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定居了。”
岂料,在季玉山话音落下的瞬间,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突然穿透雨幕,穿过杀戮,向此地而来。
而后,梁光誉的声音响彻夜空:“陛下,恕臣救驾来迟——”
永庆帝的神情由惊惧转为狂喜。
季玉山脸上的胜券在握则悉数凝固。
“怎么可能……”
“不可能,梁光誉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赶回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原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般突如其来的惊惧,季玉山咳得满面通红,那架势仿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但下一刻,随着梁光誉一行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永庆帝脸上的狂喜悉数凝固了。
季玉山的眼眸也不由瞪大。
因为他们看到,梁光誉以一种明显是臣服的姿态,站在一位少年身后。
少年一身黑色常服,腰悬玉佩,头戴玉冠,左手持一把六十四骨节油纸伞,右手握一柄玄黑长剑,身后千军万马静默。
他们明明从未见过这个少年,却都在这一照面之间猜到了少年的身份——
镇北王,姚南。
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在这般年岁拥有这般权势。
季玉山几乎要承受不住身上那副铠甲的重量,浑身脱力,被带得往后连退数步,还是六皇子及时扶住了他,才没有让他在这个场合丢尽颜面。
“伯外祖父,您还好吗?”六皇子忧心忡忡。
贵妃也连忙上前扶住季玉山:“大伯,您一定要撑住,我们现在只能靠您了。要是您倒下,我们季家就真的完了。”
季玉山仰头长笑,笑声苍凉痛苦,最后竟生生笑出了眼泪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以为姚南是蝉,永庆帝是螳螂,我是那只黄雀。谁知道我才是那可笑的猎物。”
笑完了自己,季玉山又笑永庆帝:“永庆帝果然昏聩无能。”
“他视为心腹重臣的禁卫军统领,竟然早就投靠了他人。”
他的布局其实没有太大问题,只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梁光誉居然会倒戈向姚南那边。
是啊,谁能想到呢!
总之永庆帝是根本想不到啊!
他不仅想不到,当事实已经彻底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依旧是想也想不通啊!
“梁光誉,你竟然会背叛朕!”
“朕这些年待你如何,你再清楚不过!”
“朕不仅让你执掌禁卫军,还让你执掌暗阁二部,在整个朝堂,除了寥寥几人外,还有谁比你更位高权重!朕就不信,这个姚家小儿能给你的,会比朕给你的还多!”
梁光誉立在南流景身后,一言不发。
是啊,论位高权重,他几乎已经到顶了。
但一个人在拥有了荣华富贵和高官厚禄之后,总应该还有点别的理想追求吧。
他最想要追求的东西,只有三皇子能实现。
所以他选择收三皇子为徒,选择帮三皇子欺君,选择帮三皇子出宫。
所以当他收到三皇子的书信,看到三皇子在信上问“梁师父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时,他将一盒黄金饼送给了三皇子。
***
隔着雨幕,南流景的目光从季玉山、贵妃、六皇子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顿在永庆帝身上。
十九年了。
从他在冷宫里出生,到他站在这些人的面前,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九年。
这是他和他的亲生父亲第一次相见。
一见面,便是宫变之日,生死成败。
“诸位,自我介绍一下。”
南流景丢开那把油纸伞,立身于风雨之中,随手抽出天子剑。
“我是镇北王姚南。”
“也是大烨三皇子南流景。”
原本集中在梁光誉身上的视线,又齐刷刷汇聚到了南流景身上。
“大烨三皇子……”六皇子脑子完全是懵的,下意识道,“大烨有三皇子南流景这个人吗?”
贵妃唇角微微颤抖,她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在冷宫里长大,后来因为染了病被送出宫外的孩子。
那个根本不曾被她放在眼里的孩子。
季玉山深吸一口气,全部都想通了:“难怪我查不到姚南这些年的过往,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姚南这个人……”
永庆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因为他想起来,当初就是他命令梁光誉去接近南流景的。
是他!给梁光誉和南流景制造了接触的机会!
不然的话,南流景怎么可能会和梁光誉有交集呢。
“闲话已经说完,那我们也是时候来清算一下恩怨了。”
随着南流景话音落下,梁光誉立刻带着一队兵马朝着永庆帝走去。
永庆帝脸色大变:“你们要做什么?”
梁光誉指着身后的碧落宫,礼貌又强硬:“陛下,请先进里面休息片刻吧,等殿下解决了季玉山那伙叛军,他自会去见您的。”
永庆帝骂道:“你们要软禁我?!”
梁光誉道:“如果陛下不打算进去,留在此地淋雨也是可以的。只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哪里有暗箭飞来,误伤了陛下这万金之躯,还请陛下不要怪臣护驾不利。”
永庆帝终于退让:“朕可以进宫殿里休息,但朕要去明光宫。”
梁光誉直接点破:“陛下,明光宫通往宫外的那条暗道,已经被我的人守住了。”
永庆帝无法,只能在暗阁首领和内侍总管等人的保护下退入明光宫旁边的这座宫殿。
这片战场,正式由南流景接手。
第231章 亡国之君31
天空像是在一夜之间被凿穿了般; 雨水哗啦啦倾倒着。
明光宫这一带的地势比较低,来不及排走的积水淹没众人脚踝。
原本因为南流景出现而停歇的厮杀再次开启。
但这一次,胜利的天平正在不断从季玉山一方倒向南流景一方。
落败只是早晚的事情。
六皇子看着不断倒下的侍卫; 对死亡的胆怯和恐惧终于唤醒了他的理智:“伯外祖父; 母妃,我们撤吧!”
“撤?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撤到哪里去!”
季贵妃在江南长大,生得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却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
她上前两步; 从死去侍卫的尸体上捡起两把刀,将其中一把硬生生塞到了六皇子怀里:“乐儿,就算我们成功逃出了京城,也逃不出京都的。别忘了,京都城外还驻扎着北地几万大军。”
刀一入手,六皇子就摸到了独属于鲜血的粘稠感。
这种恶心滑腻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想要丢开刀; 但季贵妃的话又生生让他止住了这个动作。
六皇子脸色惨白:“母妃; 我明白了。”
季贵妃心下一叹。
她当年生六皇子时伤了身体,不能再有孕; 所以对自己唯一的孩子免不了宠着些。
原本季贵妃不觉得自己养孩子的方式有错误,毕竟六皇子年纪还小; 有她和季家在前面保驾护航; 六皇子有足够的时间去成长,去经受风雨考验。
但知道姚南就是南流景后; 季贵妃再看六皇子这副模样; 突然打从心底生出几分后悔来。
她不肯承认她的孩子不如姚容的孩子; 那就只能自认自己没有教好孩子。
眼下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上述念头只在季贵妃心里一闪而过; 她的神情很快变得坚毅下来,扭头去看季玉山:“伯父,我们应该怎么办。”
季玉山被人搀扶着,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但若是有人因此小觑他,绝对要吃大亏。
可以说,现在才是季玉山最疯狂的时候。
局势走到这一步,他和季家都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像个疯狂的赌徒般,将自己能拿出来的所有筹码都丢到牌桌上。
“这些年来,季家耗费巨资,培养出了一群死士。”
季玉山对着某个方向,做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如今,是这些死士为季家尽忠的时候了。”
只要能成功刺杀南流景,他们季家就还有一线生机。
但想要暗杀南流景?
不提一直在警戒的姚容,就说那始终站在南流景身边的齐思,他可是暗阁中人!
刺杀这种事情,暗阁才是最专业的。
这些死士再精锐,到了暗阁面前,都有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意味。
齐思不怕他们冒头,就怕他们不冒头。
一个刺客最危险的时候,往往是他蛰伏在暗处没有动手的时候。
当刺客露出行迹,反倒失去了这种威胁。
齐思从南流景身边消失,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又悄无声息折返。
南流景问:“都解决掉了?”
齐思擦了擦手:“都解决掉了。”
“那就速战速决吧。”南流景摸了摸自己湿透的衣服,“这雨太大了,再这么站下去,今晚至少得喝三碗姜汤。”
齐思啼笑皆非,知道南流景是在开玩笑。
不过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能开出这样的玩笑,看得出来南流景心态很放松。
“你是得开始行动了。”齐思说,“大哥不见了,他现在肯定是藏到某个角落,准备着给季玉山再来两箭。”
南流景点头,神情一点点沉静下去,眼角眉梢都透出浓烈的肃杀意味。
“动手!”
***
在南流景发起总攻后,原本就处于下风的季玉山一方彻底出现溃败迹象。
围在季玉山他们身前的侍卫接连倒下。
到最后,季玉山他们身前,只剩下十几个人。
“不用扶我了。”
季玉山推开季贵妃和六皇子的手,挺直背脊站立着。
到了这一刻,他输掉了自己整整二十年的谋划,却不愿在敌人面前露怯。
“三皇子,想必你不会放过季家的,对吧?”
南流景握着天子剑,反问:“当年你可曾放过姚家?”
“也对。”季玉山自嘲一笑,“我这般对他人,自然也怨不得他人这般对我。”
所有人都以为,季玉山是要在临死前来一段忏悔,或者对自己的失败发表遗憾宣言。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季玉山竟从袖间掏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地刺向自己心口。
他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绝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
南流景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却来不及阻止他。
但人阻止不了,箭可以!
如流星般的箭矢,越过人群,划破风雨,裹挟着凌厉破空声与惊人杀意,与匕首撞在了一起。
一箭,将匕首撞歪。
第二箭飞至时,季玉山已被南流景摁倒在地。
季贵妃和六皇子也悉数被拿下。
齐明煦从一旁的灌木丛跳了出来,肩上背着箭筒,手里挽着弓箭。
他走到南流景身边,一脚踩在季玉山肩膀上,又用空闲的手搭在南流景肩膀上,笑问:“这一局,算你赢还是算我赢。”
南流景说:“这就要看齐大哥你那一箭,是故意撞歪他的匕首,还是无意间撞上的。”
齐明煦摊手,十分诚实:“好吧,其实我是看你和他在那说话,就悄悄瞄准了他的心脏准备偷跑。谁知道这老东西竟然刚好要用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好好的一场刺杀,竟然无意间变成了阻止季玉山自杀。
南流景道:“我们赌的是谁先砍下季玉山的项上人头。现在季玉山被当场拿下了,不如我们这一局就算平局吧?”
“也行。反正这老东西死在谁手里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
两人在这样严肃的场合,针对谁输谁赢展开了一番激烈讨论。齐思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推开他们,示意暗卫将季玉山扶起。
暗卫如同拖着死狗般,将季玉山从积水里拖起。
齐思吐槽:“你们再聊下去,季玉山都要被你们踩断气了。”
看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季玉山,齐明煦毫无愧疚之心:“我还以为他会被淹死呢。”
“他不会被淹死,但他有可能会被气死。”说完,南流景转眸凝视着季玉山,“你知道我为什么耽搁了一些时间才赶到皇宫吗?”
季玉山愣了好一会儿,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晚到了一些,是因为我带着人去追击季家人了。”南流景声音很轻很轻,落在季玉山耳里,却比惊雷还要让他惊惧,“我说了要问罪季家满门,你们季家的人,就一个都别想走脱!”
“季玉山,任你千般谋划,任你权势再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是小道罢了。”
季玉山瞳孔猛地睁大,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最后一道后手会被南流景察觉到。
豆大的雨砸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抬头,却只觉眼前一切明灭不定。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长空,将天地照得明亮无比,但季玉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浑浊的双眼一点点暗下,抬起的头颅也一点点无力垂落。
就在他的呼吸即将暂停之际,他隐约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宛若死神最后的催促。
“既然都要死了,那就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剑吧。”
冰冷剑锋破空而来。
剑落血起。
这位权倾朝野二十年,野心勃勃的权臣,依旧如原历史线那般,倒在了同一柄剑下,死在了同一个人手里。
第232章 亡国之君32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平等的事情。
季玉山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被越来越高的积水淹没,与周围那些死去的宫人、叛军、禁卫军没有任何区别。
季贵妃盯着季玉山的尸体,一言不发。
六皇子却忍不住了:“你怎么敢对伯外祖父动手……你怎么敢杀了他……”
南流景将天子剑收入鞘中; 闻言微微偏头去看六皇子; 顺手抹掉脸上的血水。
六皇子仿佛遇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般,反复低语:“季家把持着兵部和户部,连父皇都碍于季家的权势不敢出手……你怎么敢,你凭什么能……”
南流景也没想到季贵妃这般心肠歹毒、手段残忍的人,竟然能养出这样一个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