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姜芙-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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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到身前,随之一抹桂香气扑了满鼻。
“救命!”
感知是个女子,他眉目紧皱想要推开,却听到这声求助之后认出是棠意。
“怎么了?”路行舟仍旧将双臂承着展开之势,未去触碰她身上。
棠意似个挂件一般正缠在路行舟的身上。
怀中人抬眼,哭的梨花带雨,“路公子救我!有人追我!”
“谁?”
廊下有脚步声传来,路行舟拧眉朝前,棠意吓的忙绕到他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就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谁在,老规矩,明早十点~~~~~~
??
第57章 为难
只瞧灯火照不到的地方追出来个人影; 见到棠意躲到旁人身后便止了步子,才一到近前,酒气扑面; 身子打晃,指了路行舟道:“你走开!”
今夜能来到此宅院之人非富即贵,皆是临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敢同路行舟这般说话的,他还是头一个。
路行舟脸色一紧,朝前一步; 将棠意整个护在身后; 朝那人道:“你是谁?”
醉汉喝的有些多; 许也是从前在临州城里霸道惯了,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根本不惧; “你管老子是谁; 把那女子交出来; 否则要你好看!”
他一边说着; 一边抚着自己被打肿的右脸,明明方才在外面独坐醒酒,偏生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娘子上来给他一巴掌; 手劲儿还不小。
“敢打老子; 吃了熊心豹子胆!”明明是自己吃亏在先,可说起话来像是个要强抢民女的孟浪之人。
路行舟虽疑惑; 可侧头向自己身后看去,那娇滴滴的女子,正躲在他身后吓得掉眼泪。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胆敢这般放肆!”路行舟单手背到身后; 恰好不好捏了棠意的腕子; 示意她别怕。
棠意的眼泪正好滴落在上,滚热。
醉汗上了意气,见此人在前啰嗦,心中火气窜天,直接上手,“你滚开!”
挥来的一拳正好被崔枕安反手包住,转而疾速用力一扣,只听骨节的吱嘎一响,那醉汉跟着惨叫起来。
路行舟是个练家子,对付这种酒囊饭袋不在话下。
醉汉惨叫之声唤来不远处的护卫,不一会儿见着有人提着灯火零散的朝这边跑来。
为首之人先见了路行舟,忙行礼道:“路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醉汉右手几乎被人折断,这会儿捂着胳膊疼的原处打转,却听到路公子之后脸色一变,因疼痛而挤在一处的五官变而惊惶,“路、路公子。。。。。。”
试问还有哪个路公子,能让太子身边的护卫这般敬重。
除了京里那位,可还有谁。
朝前两步,路行舟借着灯火看清了那醉汉的模样,心生厌恶,“临州可都是你这号人?随意欺压旁人,在太子府你都敢这样,更别说在旁处!”
“不不不!”醉汉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此刻也根本顾不上手疼,指了那躲在路行舟身后仅露半张脸的棠意解释,“她,是她先打我,我无缘无故挨了她的巴掌,我只是想同她讨要个说法!”
此人先前嚣张跋扈,在他与棠意之间,路行舟自是偏信棠意,在他看来,此人借口寻得过于荒谬,只当他是为了开脱胡诌八扯,“怎么,她一介女流,你不去惹她,她反而去打你?”
“你们,”路行舟无心与这种货色周旋,随意指派了几人吩咐,“将他拖下去,等候发落。”
“是。”侍卫自是不管此人是谁,且听路行舟的号令,二话不说拥上来,一人拖了一根胳膊将人带离此地。
醉汉的手臂伤重,稍一触碰叫得一如杀猪般惨烈,被拖走时仍在喊冤,“路公子,我冤枉啊,冤枉。。。。。。”
直到那人的声音再也听不见,路行舟才听到身后的抽泣之音,他扭身过来,见着棠意正无助的站在那里抹眼泪。
“没事了,不知他是哪家的浪荡子,素日借了家中的势,又喝了几两酒便如此。”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从前北境就有不少这种世家子弟,路行舟见怪不怪,“只是他方才说你打他?可有此事?”
棠意抬眼,泪珠子湿了脸颊,灯火晃耀下时而闪动,“我。。。。。。。”
她珠唇轻启,吞吞吐吐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本想着给你送些解酒药来,在前面园子里徘徊不敢近前,谁知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要拉我去陪他饮酒。。。。。。”
“拉扯间我便跑开,乱中许是无意打了他一下。。。。。。”
说着,她眼泪掉的更凶了,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种事从前路行舟并不少见,她只说个开头,便能想到全局,一想到方才她如受惊的小兔冲过来,那股无助感,让他心生不忍。
“你怎么还给我送解酒药。”
谈到此,哭成泪人的女子怯生生抬眼,眼中清澈,与他先前所见过的任何女子皆不一样,“我只是无意听说,路公子你胃不好,喝多了酒会胃疼,我便熬了解酒缓胃的汤药,本想着给你送来。。。。。。”
“那药,被方才那人打翻了。。。。。。”她一副惹人生怜的模样,两个人灯下对视,路行舟的目光起了探究。
在他眼中,于情于理,都轮不到棠意给他来送解酒药,属实让他意外。
“路公子我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感谢你那日救我性命,”她似生怕路行舟误会自己有旁的心思,连连摆手解释,“我自知身份,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报答你。。。。。。。”
越辩越黑,越讲越乱。
看起来蠢蠢的可爱。
路行舟释然一笑,温意挂眼,忙宽慰,“你说什么呢,我根本没那么想,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别将自己看低了。”
虽是世家子,可他从不将身份贵贱与否当成看人标准。
棠意是瘦马不错,却也代表不了什么。
相处的这段时日见她总是缩手缩脚的,一副生怕别人嫌弃的可怜相,他瞧在眼中心里也不是滋味。
“真是可惜了那碗解酒汤,我方才多饮了几杯,这会儿胃还真有些不舒服。你若不介意,再帮我熬一回吧。”
原本还掉眼泪的人听路行舟这般讲,眼皮窒住,先是错愕,继而弯起眸子破涕为笑,不讲话,只用力点了两下头。
“走吧。”路行舟自侍卫手中提过一盏灯,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
那抹细微难见的灯火撑着他们走到了暗处,无人处,行在身后的女子擦了眼泪,瞧看眼前人的后脑,露出了抹狡笑。
“路家公子,倒是单纯。”棠意心念。
她好像正似一个拉紧弓弦的猎人,正等着路行舟一步一步踏入她的陷阱。
临州此行,看似一切寻常,殊不知风波已然暗暗传至京城。
崔枕安先朝京里暗递了一封密奏,只讲临州之事,可圣上对此态度未明,只暂搁置一旁。
反而是小郑后那里得了一些闲言碎语,借此机,给郑君诚写了一封书信,目的让其收敛所作所为。
书信不来还好,一来郑君诚便更是惊心,当知小郑后自是会处处关护郑氏,不免动了心思,想从她那里套出些消息,接连又寄了书信回去。
而这些暗中往来,崔枕安丝毫不知。
一封自京中寄来的密令正在展平铺在他的掌下,上面是圣上亲笔,催他放弃临州一事抓紧时间回京。
字里行间,是让他不要再插手临州之事,对于郑君诚之事,全无怪怒之意。
圣令不得不从,却又难从。
崔枕安既然来了,便没打算给郑君诚留好,此下两难,他知父皇的脾性,只因深爱发妻,便可纵其家人无数回。
他只是在犹豫,若是将当年下毒一事捅出来,父皇是否还会如此冷静包庇。
郑氏全族的性命,都在崔枕安的手上,若给许家翻案,以当年郑君诚与他生母温肃皇后的所作所为,郑氏全族,或包括小郑后在内皆活不成。
似有一张巨大的网绞在他心里打了结,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睡了整两个时辰的人在梦中翻动了身子,再睁眼,腹上的疼痛已然彻底止了。
听到榻上翻身之音,一直在窗下凝思的人回过神来,取了一本册子将那张密令压下,大步行到榻边坐下,手隔着被探上她的小腹处,“好些了吗?”
懒得理他,姜芙没应,若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给自己施针。
眉头似有千斤重,浓压长眼,崔枕安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在她腹上,“等你过两日好了就启程回京。临州没什么好待的。”
千里迢迢来到临州,未达沣州便又被人带了回去,姜芙是不甘心的,也可说,原本那盟誓是她的缓兵之计,她连自己身子都扎成这样,更何况给他治病?
起初头脑一热,满心想的只是让他帮许家翻案,现在才知,她根本做不到。
似中了崔枕安的计。
“临州的事你解决了?”她一闭眼,“你舅舅犯的事儿可都查清了?”
“还是说,你想什么都不管,只在临州做个样子?”
“姜芙,现在有些事我无法跟你言明,事态复杂,”一边是圣令,一边是家族,崔枕安不愿这般囫囵着过日子,更不愿纵了家人做恶,“你先回京再说,临州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崔枕安,”姜芙枕在玉枕上歪头看着他,“你会给许家翻案吗?”
那人望着她的眸子闭口不言。
“崔枕安。。。。。。”她又唤一句,语气郑重,“只要你肯给许家翻案,咱们的过往一笔勾销,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身边,我什么名份都不要,直到你彻底厌弃我的那天。”
姜芙是崔枕安的执念,钟元的信念亦是她的。
作者有话说:
??
第58章 心离得远了
因先前没少失血; 现在姜芙的脸色似张白纸,通透且憔悴,似大病一场; 连唇角都泛着股白。
心中本就压着一块巨石,她不管不顾的这样一说,崔枕安心头又沉起; 似被人又强压了一下,几乎将他压制到极限。
无人能帮他解决掉所有棘手的事,无人能听他倾诉; 无人能告诉他到底如何做才是对的; 连姜芙亦是; 她一双灿眸好似除了钟元根本看不到旁的。
一种被世间孤立的感觉,一种几乎被人生拉硬扯的感觉。
自己的父亲优柔寡断; 老来昏庸; 竟想让他放郑氏一马; 所有的事都可以装作没看到; 自己的亲人依附在他身上吸血,顶着他的名恶事作尽。
他算是看清了,除非当年下毒的事告到父皇那里去; 否则郑氏就算是上天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边是公道; 一边是郑氏族人的性命,放过; 是对天下不仁,治罪,是对族人不义。。。。。。
已故的母后早将他的喉咙锁住; 无论哪条路都是死路。
无论善恶; 他都没有做到极致。
哪怕当真极端一点; 都不至于纠结至此。
突然间崔枕安很想知道,若是两年前的姜芙会如何开解他,是不是凡是他的决定,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边。
一定会的,他想,一定的。
钟元他明明没杀,仍旧好端端的活在太子府里,可私心使然,偏不想告诉姜芙。
搭在她身上的手收回,在袖管中紧紧捏成拳,连目光也从她脸上敛回。
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不是他想要的感情。
满腹的话无法言说,明明她人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万水千山,连看一眼都觉着模糊。
“你,”唇动几回,窝在嗓子眼里的话断断续续讲不流利,“你同他们没什么两样。”
再一次,他在姜芙身上体会到了一股挫败感。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可骨子里透出来对他的冷漠,让崔枕安觉着两个人的心离的还是那般远。
从来没有贴靠在一起过。
即便是有了那般亲密的时候,也只是他的厢情愿。
私以为是他捆住了姜芙,殊不知他自己身上早就绑了一根风筝线,线的那一端在姜芙掌中,这人想拉近便拉近,想扯远就扯远,之所以还没彻底放开,是因为现在他还有那么点用处,身为储君的权力,他是这世上唯一有机会有可能给还许家清白的人。
这是姜芙第二次从崔枕安的口中听说这样的话,仍旧不清楚,他指的那些人是谁。
宽长的眼尾泛红,不再瞧她,崔枕安自榻上起身,“三日后回京。”
这个角度望过去,姜芙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难听出,他语气不善,并不高兴。
只字未言,崔枕安拂袖而去,长袖甩于纱帐之上,在姜芙眼前晃动起来。
直到听到他彻底出门的声响,姜芙一直紧绷的肩才松懈下来,似松了一口气。
穿鞋下地,几乎浸透的月事带替换下来,这会儿出血已经正常了。
身上的衣衫还是崔枕安之前给换的,一个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连衣带也系得歪歪扭扭,全无美感。
路过窗边小榻之时,秋风阵起,从未关严的窗缝中挤进来,将案上册子得翻动,这几日崔枕安常住在这里,随身的公文也带到这里来处理,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姜芙只略过一眼,随后行过窗前将窗子合严,无意瞥见案上册下香宣一角,有红印于其上,凡是要务,皆要印红,这般随意被他压在册下,倒勾起了姜芙的好奇心,见房内无人,姜芙将那册子小心拿起,印着玉章的整宣之上,寥寥数语,尽收眼底。
仅一眼,姜芙的心凉了半截。
将册子重新压回其上,与拿起之前一样,瞧不出被人动过。
在心里冷笑一声,双目失神,“怪不得让我回京。”
“崔枕安,你当真是个狗东西。。。。。。。”扭身回到榻上,因心中怒起脚步疾快,长发在身后甩开一个弧度。
探身自枕下取出那枚荷包紧紧捏握在掌中,随后麻利的戴在脖子上,塞入衣襟里。
府宴未完,崔枕安便离席,众人惴惴不安,最后此宴不欢而散,无人再敢逗留,府中又恢复往日宁静。
郑君诚喝得醉意七八,管家随着接应的马车在府门外已经等候了多时,约行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郑府。
到了自己地界,那奸贼一样的管家才搀扶着郑君诚讲话:“大人,京里来信了。”
“是谁的?”醉人不醉心,一提京中,郑君诚那双乌溜溜的眼瞪得圆大。
“是皇后娘娘的,”管家声音压得极低,“您走后不久便来了,因您去赴宴,不方便拿给您。”
秋风一扫,郑君诚大喘一气,眼前白雾伴着酒气散开,原本悠哉的步子加紧,单手提长袍脚步匆忙朝书房行去。
他与京中往来的信件从不加落款,只凭送信之人口传,撕开蜡口,上面是小郑后的字迹没错。
管家适时举了一盏明灯在手,为郑君诚照亮,同时也照亮了郑君诚发白的脸色。
长呼一口气,酒气扑在信上,连灯罩中的火苗也跟着跳跃,管家见他脸色不对,将身量压低,问道:“出事了?”
拿着信件的手抖动起来,管家将灯盏暂放桌上,双手接过纸张,眯起眼细观信上内容。
也不怪郑君诚能吓成这样,那管家亦是,“大人。。。。。。这。。。。。。。”
信上说的很清楚,崔枕安已经知晓当年给他下毒的实情,且已经将他在临州的所作所为上报圣上,劝他收敛。
“怪不得,我就觉着太子哪里不对劲,好端端的来临州做甚,这是要拿我开刀!既已经报到皇上那里去,就说明他已拿准了证据,这可如何是好。”
管家将那信折了一折,“大人,看皇后字理行间之意,只是规劝您收敛,若是皇上当真有意怪罪,怕皇后娘娘不会说的这般轻易,皇上还是顾念温肃皇后的。”
“只是当年下毒一事,太子是如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