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天子怀中猫 >

第17章

天子怀中猫-第17章

小说: 天子怀中猫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明裴神玉待她如此,她本应满足。
  可不知为何,一想到是出于这个缘由,明萝梦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贪心不足。
  可……她又究竟在贪心些什么呢?
  “眉眉,孤不是好心泛滥之人。”
  裴神玉话语一顿,眉却已沉了下来,嗓音如清泉淌石,变得有些冷清。
  “孤倘若仅仅将你视作救命恩人,那予你钱帛,佑你平安便是。又何必日日将你养在身侧,诸事上心。
  甚至你睡不着,都可以毫无阻拦的进入孤的屋内,等孤哄你睡觉。”
  分明是他给的她种种特权。
  可如今她却在质疑他的一片真心,不过是出于报恩。
  裴神玉心中有气,在气这只没心没肺的猫儿。
  裴神玉用手摁了摁眉心,忽有些胸中生闷,他淡道:“更何况,以你的身份,旁人未必会像孤这般毫无芥蒂。”
  明萝梦咬了咬唇。
  她心知,他说的是对的。
  若是旁人见她能以猫化人,恐怕不会感恩戴德,反而还有可能恩将仇报。
  更何况如裴神玉这般细致待她?
  “那……”她吞吞吐吐,不知是在想等他继续说些什么。
  裴神玉分明心中还压着薄怒,可一对上小猫儿澄澈透明,似乎在希冀着什么的双眼,那一股气又莫名化为烟消云散了。
  罢了,她不过是只没有安全感的猫儿,
  和她计较些什么呢。
  裴神玉心口轻叹,不由认真地凝视着明萝梦,像是要望进她的心中。
  他字句清晰,格外郑重:
  “眉眉,孤待你好,只是因为你就是你。”
  明萝梦倏忽一怔。
  她未料到裴神玉会这般回答。
  仿佛他眼中也唯独只看见她这一双明眸,无论她是人是妖,他都不会动摇。
  “是么……”
  她的睫毛像是翩跹的蝶翅,扑扇得更厉害了。
  裴神玉语重心长地看向她:“就像是你此前冒着危险,次次阻止孤于危机之中,难道心中也有所图么?”
  明萝梦回想起彼时心境,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她当时也不过是想救,便救了,后面次次也全凭本能行事,从未权衡利弊过。
  “所以孤亦然如此。”裴神玉笃定道。
  明萝梦抿了抿唇,许是夜深人静,她莫名心绪多愁,不由问他:
  “可除此之外,我还有哪里好呢?”
  她偏过头,心想自己几次闯祸,时不时闹些小脾气,还总是被元蒿说娇气。
  大抵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吧。
  她就是个麻烦精罢了。
  裴神玉大抵是气极反笑,心绪反而平静下来。
  他摇了摇头:“眉眉,你错了。”
  “你不需要有多好,单是陪伴在孤的身边,对孤来说,就已经弥足珍贵。”
  明萝梦怔怔抬起眸,却听裴神玉与她缓缓道来:
  “孤诞生不久,父王当时已有野心夺位,便给孤取字‘君玉’。此‘君’却并非意为君子如玉,而是君临天下之君。
  所以父王践祚之后,而孤也理所当然被视作下一任帝王。”
  裴神玉眼中显现疏淡之色:“然而为君之路,并非坦途。”
  “孤从幼时起,大多时日就皆在东宫中度过,最常见之人是孤的太傅。孤也曾羡慕过幼弟深受宠爱,不需要做到任何事,就有许多人环绕在侧。”
  “而孤哪怕是想像他一样豢养一只鸟儿,都不被允许。”
  “只因母后认为,为君之人,身边不应有太多的情感牵绊。”
  裴神玉虽神情平静,明萝梦却不由顺着他所说,仿佛也看见了他总是茕茕孑立的身影。她不由感到一阵揪心,
  像是被蚂蚁噬着,细细麻麻的疼。
  她低声轻喃:“那岂不是,一直都很孤单么?”
  裴神玉见状,却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傻猫儿。”
  这么娇柔弱小的猫儿,竟也心疼起他来。
  他看了她一眼,又道:
  “也许是孤天性薄凉,孤早已习惯独自一人。可直到孤养了只猫儿,脾气不好,又懒又娇,孤才感觉日子没有以往冷清,热闹了许多。”
  没想到裴神玉会这般说,明萝梦不由微恼娇嗔:“君玉哥哥!”
  裴神玉但笑不语。
  明萝梦心知他是想逗她展颜,心下消化了一会儿,不由出声:“不提这些了,那我们讲些别的话题吧……君玉哥哥,神都还有些什么好玩的,你再给我讲些好么?”
  裴神玉望着一脸好奇的小猫儿,不由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动作带着克制,不会真的让她感到疼。
  “再给你讲一点,你可真的要睡觉了。”
  小猫抱着脑袋,如雀啄一般点头:“嗯嗯。”
  裴神玉应她所求,又给她讲了一会儿,直到小猫儿哈欠连连,不觉已是云眸含雾。她半倚在他的床柱边,渐渐阖上了眼。
  他眼底露出一丝轻柔,手抄过她的膝窝,将小人儿横抱而起。
  直到将她放落在床上之时,少女仍无知无觉,兀自睡得香甜。
  裴神玉给她掖了掖被子,轻声道:
  “好梦,孤的猫儿。”
  **
  风和日丽,一派熙攘景象。神都百姓皆重重聚集在朱雀大街上,围观着银铠长军的盛况。
  这一天,是太子殿下凯旋而归的日子。
  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竞相张望,翘首以待。
  “殿下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有人问道。
  “喏,看到前面那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了么,那便是太子殿下的马。”
  “我知道!听说是那西疆进贡的骏马,能夜行千里,可威风了。”
  楼上也有小娘子突然惊呼:“我没看错吧,殿下怀中抱着的那是什么?”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是只白猫儿——”有贵女指着楼下,兴高采烈地叫道:“那猫儿可真漂亮,我也要让阿耶给我养一只。”
  明萝梦正蜷在裴神玉的怀中,好奇地探出半个猫儿头。
  原来神都……便是这样的么。
  朱雀街上一派乐舞升平,喧喧嚷嚷。
  行列之中,有人以筚篥鼓吹,合颂《贺朝欢》。而两侧百姓皆神色热烈,其中甚至还有碧眼异域之人,连披着斗篷的商旅,也牵着骆驼一同在旁围观军阵。
  骑兵皆身着银色甲胄,威武壮阔,军前则扬胜旗。
  裴神玉察觉到怀间的猫儿探出的小脑袋,唇边不由勾起弧度,伸手安抚般摸了摸猫儿头。
  他今日亦身着铠甲,腰佩剑,峦眉微舒,俊逸非常。
  然而他低首不经意望向猫儿时,眉间却浮现一抹温柔。
  这等细枝末节,又被楼上贵女捕捉到,发出了一阵雀跃惊呼。
  然而旗帜翻飞,军队策马而行,转眼便将人群抛在之后。破阵曲毕,诸位将士穿行过东门,也到了皇城之中。
  一座朱紫色的巍峨宫城,缓缓呈现在了眼前。
  **
  王公公眯着眼,朝裴神玉弯了弯腰,恭敬道:
  “陛下正在蓬莱殿内等候殿下。殿下,请——”
  裴神玉点了点头,迈步而入。
  按常例来说,本应是先至太庙献祭,再于大殿之内颁赏有功之臣。
  然而皇上却没有诏见其他将领,唯独让他觐见。裴神玉面上却无异议,一路沉默,随贴身大监来到了这一处陌生殿宇。
  进入殿中,裴神玉脚下微顿。
  殿内熏香弥漫,金猊吐烟,几乎如雾遮天。大门紧闭,殿中只点了几盏宫灯,故而显得格外昏暗。
  唯独重紫幔帐之后,才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裴神玉行至白玉阶前,跪下沉声:
  “父皇,儿臣领命南下平叛,如今终于得胜归来。”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方从帐后缓缓传来。
  “好,好……不愧是朕的皇儿。”
  这时,两侧才娓娓走出两名随侍宫女,缓缓掀开了紫纱幔帐。
  紫帐之后,皇帝身着朱红常服,面色红润发亮,精神似乎仍然很好,只唯独眼神似有些浑浊。
  “那贼子呢?”
  “逆贼宇文雄已伏诛入狱,听候圣裁。”
  皇上不由面露红光:“赏!朕高兴,通通有赏!”
  裴神玉却冷静回禀:“父皇,您还未召见将领们,楚将军与孙将军等有功之臣,尚且在殿后听命。”
  皇上似才反应过来。
  “哦,哦,没事,那朕就下次再赏……”
  他的声音又渐渐高亢了起来:“朕要先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宇文雄那个无耻老贼,方解朕心头大恨。”
  皇帝絮絮地又念叨了些什么,却又逐一推翻。
  “再容朕想想,太子,你先退下吧。”
  “是。”
  裴神玉撩袍站起,退出殿外。
  外边天空一派晴朗,与幽暗的殿中判若两途。
  他心中喟叹。
  而恰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遥遥传来。
  “皇兄,皇兄!你回来了——”
  裴神玉回首而眺,却见殿外长廊之上,一个紫袍少年正满眼欢喜朝他走来。
  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头戴金附蝉冠,腰佩玉带,十足俊朗风流。
  他正是淑妃之子,齐王裴景彦。
  “景彦,许久未见。”
  裴景彦嬉笑道:“景彦不知阿兄今日得胜归来,有失远迎,阿兄可不许怪我。”
  裴神玉轻浅地勾了勾唇:
  “孤自然不会,皇弟的心意,孤已收到了。”
  裴景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忽又兴奋道:“阿兄立下如此大功,不知父皇可有奖赏阿兄些什么?”
  裴神玉却平静道:
  “父皇还未诏见其他有功的将领们,自然还先轮不到孤。”
  “阿兄也不能怪父皇……唉,如今父皇年纪大了,越发不记事了。”
  “皇弟。”裴神玉却静静地凝视着他:“背后言君,终究不妥。”
  裴景彦一怔,却又笑了笑。
  “啊,都怪我一时为皇兄愤慨,都没有顾及到这一点——”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深了一些:“不过也没事,想必父皇也不会怪我的。”
  “毕竟,我只是为皇兄考虑罢了。”
  **
  暮色降临,胭脂红色的宫灯蜡炬,在从金銮殿侧铺陈开来。而凤阙之前,正一片轻歌扇舞,觥筹交错。
  太子平定江陵,皇上为之庆功而设宴,兼犒赏功臣。
  此时高台之上的皇上面色红润,眼中光亮闪烁,似乎因这场胜利而感到分外喜悦。而皇上的身边,则是一名云髻高耸,雪脯半露的宫妃。
  她看起来已不如花年轻,可眼尾仍妖娆风韵犹存。
  筵席之间,一个奉酒太监正在给贵人们倒酒。
  他矮身于上席,拿起酒觞,先斟了一杯。却放在了齐王的桌子上,笑得极是谄媚:“齐王殿下,请用酒。”
  无人料到,齐王却突然勃然大怒。
  他脸色乍变,一掌将那酒杯挥落,声斥道:
  “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我皇兄就在旁边吗,分不分得清尊卑!”
  那奉酒太监诚腿一软,立马惶诚恐地伏跪于地,额上俱是冷汗。
  他战战兢兢地朝裴神玉磕了好几个响头,颤声道:
  “都是奴才该死、奴才驽钝,都怪奴才刚刚没有注意到太子殿下。”
  他的头都磕破了,流出了血,却仍然在砰砰磕头。
  “太,太子殿下,请您饶命!都怪奴才没长眼,求您饶了奴才的狗命吧!”
  那太监惶恐至极,仿佛在他面前神色淡薄的裴神玉,就像是一尊恶鬼罗刹一般。
  这一遭意外,也引来许多大臣的目光。
  周遭议论声渐起,骚动频频。
  筵席之中一名紫袍衣服,五官坚毅的男子目睹此状,不禁眉心紧皱,放下了手中杯盏。
  皇上闻声,也不由皱了皱眉看了过来。
  “景彦,为何这般喧闹啊?”
  裴景彦遽然起身,义愤填膺道:“父皇,都怪这该死的太监,分明该以皇兄为尊,他却先斟酒给儿臣,儿臣实在是替皇兄生气。”
  他猛然出席,跪在殿前,痛心疾首道:“皇兄久未回宫,太监竟只知儿臣而不知皇兄,儿臣实在有愧!”
  皇上眉头微松,却不甚在意:“不过是这点小事,你又有什么错。景彦,你太紧张了。”
  “太子宽仁,不会怪罪于你的。”
  裴神玉容色如山峦不变,淡声道:“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罢了,孤的确不在意。”
  淑妃才刚刚弯起的唇角,又不由一凝。
  皇上却摆了摆手,道:“好了,太子不在意,彦儿,你也快起来吧。”
  “今天可是喜庆的日子,王师得胜,朕要与诸卿共饮同庆!”
  “陛下万岁——”
  ……
  “殿下,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元蒿提着灯笼,愤愤道:“那竖子分明就是故意,要陷您于不义之地,而陛下竟也如此偏袒齐王……”
  “元蒿,噤声。”
  裴神玉却冷目觑来,打断了他:
  “这是皇宫之中,若你再脱口无章,今后就不必再在孤的身边伺候。”
  元蒿心中大惊,忙伏身告罪:“殿下,奴才错了!奴才今后一定谨记于心。”
  他随殿下在外,也久未回宫,竟忘了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元蒿咬了咬牙,心道他万万不可给殿下添半点把柄。
  裴神玉见他眼中懊悔不已,方收回了目光,复而前行。
  东宫。
  裴神玉才入殿中,便看见一只正蹲守在门槛边的小猫。
  “喵!”
  小白猫见他归来,不由摇摇尾巴。
  “殿下,这猫儿当真是通人性。”侍奉在侧的兰卉姑姑笑道,“奴婢也还未想到,殿下竟还带了只猫儿回来。”
  元蒿却在心中默默念叨:姑姑可有所不知,这带回来可不是只普通的猫儿。
  这可是个祖宗。
  因白日长街喧闹,裴神玉怕小猫儿吃不消,便先托人将她带回了东宫,让东宫的掌事女官兰卉姑姑帮忙看顾。
  兰卉是先皇后时的旧人,也是他可信赖之人。
  裴神玉点了点头:“有劳姑姑,这猫儿于孤意义非凡,平日里有劳姑姑多帮看顾了。”
  “殿下不必和奴婢客气。”兰卉姑姑笑笑。
  她心中却轻叹,向来冷冷清清的殿下身边如今有只猫儿陪伴,也是极好的。
  说完此话,兰卉姑姑便先行告退了。
  裴神玉则将地上的猫儿捞起。
  他才踏入室内,怀中的小猫儿便一跃而下,步履轻盈地跑到内室的屏风之后。顷刻之后,从屋中就走出了一个娇态可掬的小娘子。
  她眉梢素净,仍是鸦发未挽的样子。
  明萝梦手拿着梳子,走到裴神玉面前,动作熟稔地将自己的头发和梳子,一并塞入他的手中。
  裴神玉眉间浮过一丝纵容,便为她梳起发来。
  一边问道:“可等久了。”
  明萝梦背对着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不久,我听着姑姑和宫女们闲聊,感觉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
  她被抱到东宫之后,因长街喧闹,她精神委顿。很快就在新的地界中寻着舒服的地方睡着了。
  醒来时,却发现阖宫之婢都团团围绕在她身边。
  就像是看什么珍稀的宝物一样。
  没有一个小娘子抵挡得住毛绒绒的诱惑,任谁都想摸一摸这一团晴雪,也就是兰卉姑姑在旁盯着,她们才不敢放肆。
  等姑姑走了,宫女们又悄悄咬起了耳朵。
  而明萝梦凭借猫形,也在其中浑水摸鱼一般,听见了不少闲话。
  譬如她们中有人所提到,如今宫中恩宠以齐王最盛,太子殿下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但也有人以为,如今太子大胜归来,有战功加身,以后也还未可知。
  此前裴神玉虽和她简单讲过宫中状况,但却并没有提及先皇后逝世一事,更别提宫中还有个如日中天的宠妃之子。
  明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