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之强娶世子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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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曾广闻浑然不在意地道:“老毛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凌氏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拂开他的手,静静地站在他背后替他按摩,动作和手法都很是熟稔。
在凌氏的按摩下,曾广闻的心绪渐渐沉静下来,不知是想到什么,他突然叹了一声:“书岚,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凌氏手中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笑问:“今儿个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感慨?”
曾广闻握住了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同刘主薄说我曾广闻一生自认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可后来想想,我这话说得欠妥当。从入仕至今,我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对得起百姓的依赖,可我唯一对不起的人,是你。”
“当初娶你的时候,我指天起誓这辈子会好好照顾你,可我到底是食言了,书岚,有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你嫁的人不是我,会不会过得更好一些?”
“你胡说什么呢!”凌氏拍了他一下,定定道:“嫁给你这件事,我从前无怨,现在无悔,将来也无惧。”
听到这儿,曾广闻不禁眼眶微红,握着她的手愈发紧了几分,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道:“书岚,我们过继一个孩子吧!”
凌氏微微一怔,旋即点头答应了:“好啊,都听你的。”
第六十章 突然拜访
她笑得那样温和恬淡,可她越是这样,曾广闻心里就越难受,如果可以,他宁可她怨他恨他,也总好过她像现在这样,把所有事情都压在心里……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年梁州发大水,连绵不绝的暴雨越下越大,他在河坝上住了整整一个月,督建工事,书岚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还要替他安抚城里的百姓,那段时间里,夫妻两个明明都在梁州城,却连一次面都未曾见过。
后来,老天慈悲,连日的暴雨终于停下,河坝保住了,两岸的百姓也都保住了。
可他却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书岚因为这次小产彻底伤了身子,两个人这么多年再无所出。
他知道,那个孩子一直是横亘在书岚心头的一根刺,尽管她从未怨过他一字半句。
这些年来,他一心扑在梁州的政务上,对书岚疏于关怀,两个人似乎都选择性地遗忘了那一段锥心刺骨的疼痛,谁都不曾提起。
可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及就能被抹去的。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咱们两个就很好!”曾广闻笑着安慰,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句不经意的戏言。
没有人能代替那个孩子在他们心中的存在,没有。
凌氏却认真道:“其实过继一个孩子也不错,我们两个慢慢老了,有个孩子陪着,将来至少不会觉得……”
“书岚,再等等,再等等。”曾广闻打断了她,像个孩子似的把头靠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像是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宣誓,对着书岚,也对着自己。
等他这一任期满,他就向朝廷请辞,离开梁州,离开这个承载了他大半辈子心血,却又葬送了他和书岚唯一孩子的地方。
欠她的,他会用整个余生来弥补。
这个时候的曾广闻相信来日方长,可后来有一天他明白,来日,终究等不过方长。
……
翌日一早,燕西楼来到曾府登门拜访,也见到了这个梁州城的父母官。
说是曾府,其实就是一出普普通通的三进院落,整个府里也没几个下人,但收拾得很干净。
曾广闻一袭淡青色长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瘦,下巴蓄起胡须,脸上雕刻着岁月的痕迹,但却依稀能窥见几分那个当初在殿试上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少年模样。
“久闻曾大人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如今一见果然人如其名!”一进门,燕西楼自然是先客套地称赞了一番。
曾广闻从未同锦衣卫接触过,对于眼前这个有着雷霆手段的年轻人虽然说不上不反感,但显然也并没有太多热情,只是略一颔首:“燕世子过誉了。”
听到这个称呼,燕西楼不禁微微挑了挑眉,在官场上大家习惯了以官位相称,似曾广闻这般称呼自己“燕世子”的倒是少数。
看来这位梁州知府大人很是瞧不上自己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呢!
入座后,下人奉上了茶水,燕西楼尝了一口,茶叶一般,用来泡茶的水却是不错。
半盏茶后,曾广闻主动开口了:“曾某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做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有些话我便直言了,我与燕世子素未谋面,不知燕世子此行特意来我府上拜访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燕某在金陵便时常听闻曾大人治下有方,心中着实仰慕已久,正巧,锦衣卫前些日子刚结了个大案,皇上体恤,准了我一个月的假期,故而趁此机会来梁州城看看,顺便拜访一下曾大人。”在锦衣卫待久了,燕西楼这满口冠冕堂皇的胡话张嘴就来。
曾广闻听罢不由哂笑一声:“燕世子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曾某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这自知之明还是有几分的。梁州地处偏远,金陵那边只要没人参我便已经是求之不得了,至于世子所说的夸赞曾某却是万万不敢肖想的。”
“曾大人快人快语,燕某佩服!”燕西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胡扯。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不管曾广闻怎么问,燕西楼俱是顾左右而言他,打太极似的给绕了过去,仿佛他就真的只是慕名而来一般。
终于,曾广闻耐心告罄,直言道:“寒舍简陋,曾某就不留燕世子用膳了。”
这话说得直白,就差直接把“送客”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可惜燕西楼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怎么,一脸诚恳地道:“曾大人这话就太客气了,燕某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一条,不挑食,什么都吃。我与曾大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今日我就厚着脸皮在府上蹭个饭,曾大人应该不会嫌弃吧?”
曾广闻一听,脸色明显黑了几分:“时候不早了,衙门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曾大人,这燕某就少不得要说你两句了,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民,可也不能不顾念自个儿的身子不是?该吃饭还是要按时吃饭的!”燕西楼摆出一副为他身体着想的口吻,把曾广闻未出完的话给噎了回去,脸色愈发难看了。
习凛在一旁瞧着自家世子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为,简直没脸看了,心里默默腹诽:人家曾大人只是不想留你吃饭,又没说自己不吃,怎么到您这儿就成了人家为了公务废寝忘食了?
燕西楼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曾广闻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吩咐厨房多加了几个菜。
席间,燕西楼忽而好奇地问道:“早就听闻曾大人夫妻伉俪情深,怎么今日不见尊夫人?”
“拙荆身子不好,不便见客。”曾广闻语气略显冷硬地说道。
如果说一开始曾广闻还看在大家同僚一场的份上,给燕西楼几分薄面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偏偏燕西楼像是全然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地说道:“那真是可惜了,听闻尊夫人身子不好,我恰好认得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本来还想介绍给曾大人的……”
第六十一章 故意试探
听到这儿,曾广闻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不知燕世子所说的大夫是?”
燕西楼微微一笑:“燕某不才,恰好同药王谷的谷主有几分交情。”
话音一落,便见曾广闻脸色一沉,冷声道:“燕世子的好意曾某心领了,只是拙荆的病由来已久,就不必劳动药王谷费心了!”
燕西楼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继而说道:“既然如此,燕某也不勉强。”
两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了几句,一顿饭终于结束了,临行前,燕西楼突然顿住脚步:“曾大人府上的茶不错,不知是哪个心思灵巧的丫头所泡?”
曾广闻把脸一沉:“让燕世子失望了,茶是拙荆泡的,并非什么心思灵巧的丫头。”
显然,他把燕西楼当做了金陵那些个风流成性的纨绔。
燕西楼一愣,旋即歉然道:“抱歉,是燕某唐突了!”
接着又大加赞叹了一番曾夫人的茶艺如何如何高明,最后在曾广闻脸色越来越黑,几乎快要兜不住火的时候被习凛强行拉走了。
……
从曾府出来后,习凛忍不住说道:“世子,您今日的行为似乎有些反常……”
燕西楼轻飘飘睨了他一眼:“怎么个反常法儿?”
“有点儿死皮赖脸……”习凛犹疑了一瞬,随即十分耿直地说道。
燕西楼嘴角一抽,旋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有呢?”
“虚情假意,厚颜无耻?”
“接着说。”燕西楼微笑着看着他。
习凛想了想:“拈花惹草,色胆包天?”
话音刚落,身后便挨了一脚:“哎呦!世子,咱们说话归说话,您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爷乐意,怎么着了?还有,爷动的不是手,是脚!”燕西楼没好气地瞪他。
“不怎么着,您是世子,您说了算!”说着,习凛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这样还想博得青姑娘青睐……”
“你说什么?”燕西楼危险地眯了眯眸子。
习凛身后一紧,果断改口道:“属下说今天天气真好!”
“哼!”燕西楼凉凉瞥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道:“爷今天那是为了试探曾广闻!”
“是是是!”习凛立刻狗腿地笑笑,接着道:“那依您看,这位曾大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燕西楼突然笑了一声:“我今日算是明白曾广闻为何在这梁州一蹲就是二十年了!”
回想着方才的情形,习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委婉道:“这位曾大人的性子的确有些……不讨喜。”
“嗤!”燕西楼轻嗤一声,摇头叹道:“何止是不讨喜,简直就是个棒槌!怎么说也是在官场上混迹了二十年的人了,身上一股文人的清高迂腐气不说,说话又难听,连带着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这样的人,别说是升官了,没丢掉那顶乌纱帽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了!”
“这么说来,恶钱的案子曾大人并不知情?”
燕西楼唇角轻扬,凤眸中浮上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儿:“他当然不知情,否则这次来梁州的就不是我,而是金陵的钦差了!”
“那照这么说,这位曾大人还是很得圣心的,既然这样,皇上为何一直不给他升迁呢?”习凛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当直臣的代价了。”燕西楼意味深长地说道。
皇上是喜欢直臣,但却不会喜欢把一个说话难听的直臣天天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毕竟皇上也是人,但凡能过得舒坦点,谁都不想给自己添堵不是!
习凛瞬间明白过来,随即又皱眉道:“可话又说回来,既然恶钱的案子曾大人并不知情,那咱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折腾了?”
“非也,”燕西楼摇了摇头,眸中紧跟着划过一抹深沉:“不知情,并不代表这件事就与他无关。”
习凛却是听糊涂了,正要问个清楚,一回头就看见自家世子怀里扑进来一个孩子——
“燕叔叔!”惊鸿高兴地喊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跟个小炮弹似的,一头扎进了燕西楼怀里。
燕西楼弯腰将他抱起,两个人亲昵地顶了顶额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再自然不过。
一瞬间,燕西楼整个人身上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眸中写满了温和的笑意,“怎么一个人,你娘亲呢?”
“娘亲和药叔叔去药王谷了,说是有事要办,所以不能带我一起。”惊鸿垂下了小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明槿和木茗没跟着你?”
惊鸿没吭声,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呢!
燕西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倒也没拆穿,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问道:“惊鸿想不想去找娘亲?”
“当然想!”惊鸿立刻不假思索地答应,随即又摇了摇头,蔫了下去:“但是娘亲说了,不让我到处乱跑。”
燕西楼挑了挑眉,再次抛出了诱饵:“燕叔叔恰好有事要去一趟药王谷,你若是想去,咱们可以一起同行。”
惊鸿开始纠结了,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末了抬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万一娘亲生气怎么办?”
燕西楼心中不免好笑,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就你鬼主意多!行了,你娘亲若是问起来,自有我替你担着,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燕叔叔果然仗义!”惊鸿顿时笑眯了眼睛,好听的话像是不要钱似的一筐一筐地往外倒。
回到客栈,明槿和木茗发现惊鸿不见了,两个人都快急疯了,此刻见着燕西楼把自家小主子送回来,自然是对着燕西楼好一阵感激。
叮嘱了惊鸿几句,燕西楼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习凛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世子……”
“有话就说,不想说就憋回去!”燕西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咱这的恶钱的案子还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您这个时候跑去药王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第六十二章 夜探钱庄
燕西楼凉凉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是想说我不该为了讨好喜欢的姑娘,置案情于不顾,对吧?”
“额……属下没有这个意思……”习凛略显心虚地讪笑。
燕西楼也懒得同他计较,直接吩咐道:“去准备两身夜行衣,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世,世子,大晚上的,这不合适……吧?”夜探闺阁什么的,绝非君子所为啊,尤其青姑娘的闺阁可不是那么好探的,他还想好好活两年……
话音刚落,燕西楼便一记爆栗敲在了他的脑门上:“想哪儿去了?!我是让你跟我一起去查案!你家世子我像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吗?”再说了,汣儿如今在药王谷,他就算真的想做点什么也不方便不是?
“噢噢,属下这就去准备!”习凛连声应下。
夜阑人静,一前一后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梁州最大的丰泰钱庄内。
“世子,咱们这大半夜的,来钱庄干嘛?”习凛压低了声音问道。
“来验证我的一个猜测。”燕西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库房的方向。
习凛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您是怀疑市面上的恶钱都是通过这个钱庄流出去的?”
“可全梁州城的钱庄我之前都已经派人查遍了,当中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那是之前,至于现在么……”燕西楼无声地勾了勾唇,道:“鱼饵已经撒出去,现在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二人悄然潜进了丰泰钱庄的库房内,发现这里和寻常的钱庄并无什么不同,里面堆满了一个个上了锁的红漆木箱,习凛从袖中摸出一截细铁丝,撬开了其中一个箱子的锁,一番检查后低声道:“世子,这里面就是普通的银锭,并没有什么恶钱。”
燕西楼拧了柠眉,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朝习凛比了个手势:“嘘!有人来了!”
二人迅速躲在了房梁上。
外面进来一男一女两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进到库房后,男子关上了门,动作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