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笨蛋美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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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知道,玉玺一定是被沈让拿走了,所以才专门耗了几天等他进宫。
他原本想着,有?建昭帝在手,沈让一定很急,他们各自握着一个筹码,即便交换之后再赌一次,也比眼?睁睁地干等着强。
可没想到,沈让根本全然不在意建昭帝,也没有?要主动提出商谈的意思。
两人这?边对峙,那边的建昭帝脸色又青又白,好似下一刻就要被气吐血。
这?两个逆子,口中打打杀杀,竟没有?一个人考虑过?他是他们的父亲,还是君父,没有?半分敬畏,姿态随意的好似在对待可以随便处死的奴隶。
建昭帝看?向沉不住气的沈谦,心里怒骂他愚蠢废物,没有?半点能被扶得起来的地方。
然后又去看?沈让,他虽然居于下首,却?神?色冷静,即便处在悬崖边,也无喜无悲。
建昭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里却?已经猜到了他在筹谋什么。
当日太?子谋反,沈让圈定了清晖园却?什么动作都没有?,他就已经觉得奇怪。
直到后来沈谦闯来,玉玺凭空不见?,他才忽然想到沈让那日离开时?对他说得最后一句话,“父皇,这?皇位,我要你亲手送到我手中。”
建昭帝看?着眼?前的形势,知道他的确就是这?么做的。
他故意离开,给老五留下机会,就是掐准了老五会将他囚住。
而他手握玉玺,就算老五真的夺位,也能以正统之名将他再行处置。
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是赢的。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计谋,只是皇权诱惑下,就算知道是死路一条,也会忍不住奋力一试。
而这?样的局面,他只有?两条路。
要么,他被老五一刀捅死,又或者被沈让捅死,然后嫁祸给老五。
无论是那样,最后都是老五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生擒老五,沈让以功臣的名义登基。
要么,他选择和沈让合作,解脱一时?困境。
任谁都会选择后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任何?人都会有?的心理。
但建昭帝却?很明白,就算他选择后者,也几乎没有?可能再活下去。
可就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可能,他也只能选择赌一把。
建昭帝看?着面色冷静,甚至是冷漠的沈让,暗叹他揣测人心的本事?。
清晖园内,霎时?沉默下来。
沈谦等得不耐烦,问:“沈让,你到底想明白没有??”
沈让转了转扳指,也问:“怎么样,你想明白没有??”
皇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看?着曾经将自己碾在尘埃里的建昭帝,不得不亲手把皇位和权力碰过?来,才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
沈谦听了他的话一愣,建昭帝却?明白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这?几日被沈谦囚禁着,已经失了大半力气,此时?难堪地蜷缩着,胸口更是起伏难平。
他闭了闭眼?,知道这?件事?再不会有?转机了。
最后,他当真要把自己身下的皇位,心甘情愿地捧到沈让的手中。
第51章 酒酿
51。
建昭三十年; 太?子沈诚谋逆,淮王沈让领兵前往上京平叛,生擒太?子。
而在宿山行宫; 五皇子趁乱而起?; 意图挟天子上位,幸而淮王及时赶到; 冒死留下了陛下,五皇子被当场射杀; 陛下无恙,只有淮王受了重伤,卧床不起?; 性命攸关。
在回宿山行宫的第二天,姜毓宁终于知道了这段日子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自然也听到了淮王重伤的传闻。
她看着和?他并排躺在榻上的沈让; 忍不住揶揄; “淮王殿下; 你不是重伤了吗?看起来很是悠闲的样子。”
沈让卷起?手中的书册,敲了敲小狐狸的脑袋; 道:“看来,你是不愿我陪着了?”
姜毓宁眨眨眼; 躺到他的手臂上; 用动作?回答他的问题。
“在宿山行宫住得?习不习惯?”沈让问,“原定九月份就要回上京了,你若是不想回去,可以多在这?儿留一段日子。”
姜毓宁只关心沈让; “那哥哥回不回去?”
沈让道:“可以陪你多待半个月,京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姜毓宁虽然不知沈让具体谋划了什么; 却也知道他做今日的一切,就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上京城如今群龙无首,定然需要哥哥的坐镇。
她想了想,摇头道:“郡主说,这?行宫每年都能来,还是不要误了哥哥的大?事,我留在这?儿的话,哥哥总是要分心保护我,还是不要了。”
对于沈让,她永远都是懂事退让的。
沈让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耳朵,“好?,那这?几天在行宫好?好?玩几日,十月我们就启程回京。”
陪着沈让待了几日,姜毓宁便迫不及待去找宣丛梦了。
政变这?十几日,两人一面都没有见过,各自待在各自的住处。
看到姜毓宁,宣丛梦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瞧着你好?像晒黑了。”
自然是黑了,前几日姜毓宁和?沈让在草原上骑了几天的马。
可是这?件事旁人都不知道,他们都以为沈让是回了上京。如今尘埃落定,她悄悄地?对宣丛梦讲了实话。
宣丛梦先是一愣,随即恍然明?白过来,道:“果然啊,他真是好?算计。”
姜毓宁不懂这?些政事,茫然地?看着宣丛梦,宣丛梦想到姜毓宁对沈让天然地?崇拜,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她说。
姜毓宁不知道她的顾虑,有些着急地?催促道:“郡主,你怎么忽然不说了?”
宣丛梦想了想,还是简单替她解释了一下大?致的经过,其中用词尽量恳切直白,只怕姜毓宁会觉得?这?样的沈让很陌生。
不想姜毓宁听完之后,只感叹了一句,“哥哥果然聪明?啊。”
如果是她,只怕一辈子都想不懂的。
她看向宣丛梦,道:“郡主,你也很聪明?啊,能这?么快的明?白过来。”
宣丛梦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皇帝为了掌权弄出来的这?些阴谋算计,她实在见得?太?多。
若不是建昭帝疑心太?重,她的母亲怎么会死,她又怎么会身处上京,而父亲远在西北,明?明?是亲生的父女,却十年来不得?相见。
藏在袖口的拳头紧紧握起?,她掩去眼底的情?绪,对姜毓宁说:“前面有一处荷塘,养了不少的锦鲤,我们去瞧瞧如何?”
姜毓宁并没有感觉到她语气的不对,点了点头,和?她一块往荷塘走去。
那一方荷塘面积不算小,沿着岸边走上一圈也有很远,虽然是在避暑的行宫里,可是这?样大?正午的走上许久,也实在有些磨人。
到了荷塘边上,两个人的额上具出了一层薄汗,姜毓宁用帕子擦了擦鬓角的湿意,“去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然后对身后的竹叶吩咐道:“一会儿叫人把?午膳直接送到这?里吧。”
说着,她去看宣丛梦。
宣丛梦走到亭子中坐下,手执一把?团扇不住地?扇着风,一边点头一边道:“午膳不着急,今天天气这?么热,我也没什么胃口,先叫人送两碗桂花牛奶酒酿来,要冰的,再拿着点心。”
“是。”
迎春和?竹叶一块下去,没一会儿就拎了两个食盒过来,食盒里除了有两碗桂花牛奶酒酿,还有两碗冰酥酪,樱桃煎、梅子冻糕、蜜枣雪花糕等夏天吃来开胃解暑的点心,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姜毓宁夹了一块梅子冻糕,看着那碗酒酿有些好?奇。
牛奶桂花酒酿,乳白色一碗,底下藏着精致弹牙的小元子,最上面铺了一层桂花碎,不必凑近,都能闻到桂花的香气。
因为路上用冰凉过,里面的牛奶酒酿被将将冻成胶体,晶莹剔透。
宣丛梦先捧了一碗酒酿,用勺子搅弄了两下,清淡的酒香立刻溢出,姜毓宁不自觉吸了吸鼻子,更想吃了。
见她这?馋猫样子,宣丛梦不由得?觉得?好?笑,她点了点剩下那一碗酒酿,道:“你尝一口。”
姜毓宁完全没有自控力,被宣丛梦这?么一劝,更是心动,她吃完一块梅子冻糕擦了擦手,说:“哥哥不让我喝酒。”
上次醉酒之后,沈让是怎么警告的她,她还没有忘,因此这?会儿分外犹豫。
宣丛梦最看不得?姜毓宁这?么听沈让的话,嗤了一声,道:“这?算什么喝酒,说是酒酿,但?其实没有半点酒味,放心喝吧。”
姜毓宁这?种时候最听劝,她捧起?那一碗桂花牛奶酒酿,用勺子舀了一小口,试探地?送进嘴里。
确实没有什么酒味,和?上次喝过的酒完全是不同的味道。
只是不常喝酒的人,闻起?来会酒香重一些。
姜毓宁放了心,搅开碗底的小圆子,一口一口地?开始吃。
两人都不再说话,亭子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远处的脚步声也就异常明?显。
宿山行宫刚刚经历了一场政变,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可是政变中淮王受伤,五皇子送命,皇上也因此受了惊,大?家的心也几乎都还悬着,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走动。
这?时候,会是谁来这?么悠闲的地?方。
两人齐齐偏过头去看,竟是沈政。
他没有带护卫和?小厮,就一个人在阴凉的小径上闲逛,一抬头看见宣丛梦和?姜毓宁,也是一愣。
宣丛梦撂下手中的碗,对他笑道:“原来是政表哥。”
然后给一旁的姜毓宁递了个眼神。
姜毓宁会意,跟着行礼,“见过世子。”
沈政的记性很好?,看着姜毓宁,微微颔首,“是景安侯府的姑娘,宁寿的伴读。”
姜毓宁点了点头。
说话间,沈政已经走到了亭子里,看着满桌的点心,抚掌笑道:“我在这?园子里走了半日也没看见人,还晒得?满头是汗,倒没想到你们两个小丫头倒是会享福。”
宣丛梦和?他不算多熟悉,但?是这?些年的宫宴上也算见过多次,知道他是个洒脱不拘束的性子,笑了笑,说:“政表哥这?话是何意,难道我和?姜姑娘不是人吗?”
他们所在的亭子四处开阔,三人说起?来也是沾亲带故一家人,无需避嫌太?过,因此沈政干脆就直接坐下了。
宣丛梦道:“看表哥这?样子,是热坏了,叫人也上一碗冰凉的牛奶酒酿,也解解暑气,如何?”
沈政却道:“从前便是宫宴,你都是喝酒的,怎么今日只要一碗酒酿就算了。”
“来人。”
他没带着自己的人,便朝着亭子外一直守着的行宫的小太?监招了招手,“给我也上一碗冰酥酪,再送一壶冰镇过的梅子酒。”
“是。”
梅子酒和?酥酪很快送上,沈政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然后看向一旁的宣丛梦,问:“宁寿,你可要陪我一道饮一杯。”
原本因为有姜毓宁在身边,宣丛梦今日便没有要喝酒的意思?,不想沈政来了,她一下子禁不住诱惑,“浅酌一杯。”
沈政就知道会是如此,笑着摇了摇头,亲自给她斟满,然后看向姜毓宁,问:“姜姑娘会不会喝酒?”
姜毓宁正要摇头,沈政便看向她手边的那一碗被吃了一半的牛奶酒酿,道:“看来,姜姑娘也是喜欢这?味道的,这?梅子酒说是酒,实际上没有什么酒味儿,姑娘可以尝一尝。”
姜毓宁实在好?奇,看了宣丛梦一眼,又看了看没有半点酒味的酒酿,终是点了点头。
沈政见此,便要执壶给她也斟上,姜毓宁却觉得?不合规矩,想要自己给自己倒,结果两个人的手指在酒壶前碰上。
两根手指皆是一顿,随即各自收回了手。
沈政很不好?意思?,“抱歉,是我唐突了。”
除了沈让,姜毓宁还没有和?第二个男人有过这?样的触碰,哪怕只有一瞬间,她也很不习惯。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也没有再伸手去碰那个酒壶。
这?时,到底还是身后的竹叶更有眼力见些,主动上前,拿过了酒壶,给姜毓宁满杯,然后也没再退下去,就立在沈政和?姜毓宁之间,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沈政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冒犯,好?在姜毓宁不计较,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也十分守礼地?没有和?她有半点交集,只一门心思?地?和?宣丛梦说话。
宣丛梦一喝了酒,就忍不住变得?话多起?来,而沈政虽是个从未离过上京的王府世子,却十分健谈,更善于倾听。
两人相谈甚欢,天蓝海北侃了许久,姜毓宁夹在两人之间,只觉得?十分难捱,她几乎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她撑着胳膊坐着,身后被太?阳照着,不知不觉竟然有些犯困,支着脸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竹叶就站在她的旁边,怕她当着外人的面失礼,稍稍拽了下姜毓宁的袖口,试图把?她叫醒。
姜毓宁本就没睡熟,这?会儿被她一拽就醒过来了,可是神思?却没清醒,还以为是竹叶有话要对自己说,便转身看向竹叶,小声道:“竹叶姐姐,怎么啦?”
亭中的石桌不算大?,周边又只坐了他们三个人,这?样大?的动作?被另外两个人尽收眼底,但?是因为姜毓宁说话声音很小,那边宣丛梦含含糊糊没有听见,耳力极佳的沈政却听得?清楚。
软软糯糯,娇娇气气。
沈政不自觉偏了视线去看姜毓宁,只见她白嫩的侧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红印,应当是刚才撑着脸颊的力气太?大?,印上去的。
她皮肤很白,这?一块红衬得?她玉雪可爱,整个人透着点懵懂的意味,卷而翘的长?睫眨啊眨的,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看着眼前这?一幕,沈政不知为何心口竟跳快了几拍。
他忍不住想,淮王此行,他在行宫内给他帮了不少忙,但?他是平郡王府的世子,注定不能封官加爵,若是到时候论功行赏,求殿下给自己指婚倒是不错。
第52章 太子
52。
虽然这?亭子四面开阔; 又有婢女和太监守在一旁,也不必避嫌什么。
但是三个年轻男女一起饮酒说话,到底还是?要有所顾虑; 因此沈政和宣丛梦一起喝完了一壶酒; 就起身告辞了。
姜毓宁很有分寸,只?浅浅地抿了一杯; 就没有再喝。
沈政走后,她和宣丛梦一道在亭子中用了午膳; 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回到问风苑时,沈让没在,姜毓宁问了樊肃; 才?知?道他是?去清晖园给建昭帝请安了。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其实?,今天上午和宣丛梦在一起时; 她听出来了宣丛梦的?语气不对?; 是?那种震惊且带着一点点讽刺的?意思;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干脆装傻当?什么都没听懂。
她虽然不明白很多事; 却知?道每个人天生都是?有自己的?立场和身份的?。
她是?沈让养大?,自然无条件地相信他。
可是?宣丛梦不是?; 她没有理由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那样喜欢哥哥。
她只?要知?道; 宣丛梦和自己待在一起时,对?自己很好,这?就足够了。
至于哥哥,他无论做什么; 她都不会?对?他有任何情绪,他做的?是?他的?事; 她没有必要干涉。
只?要他不说,她就不会?主动过问。
出门一圈,出了不少汗,姜毓宁叫人打水来沐浴,换了一身凉快的?寝衣,躺下午睡。
沈让回来后,听到她在午睡,便没有进来打扰,只?问了问外面守着的?竹叶,“姑娘又去见郡主了?”
竹叶点头,“是?。姑娘和郡主一起用完午膳才?回来的?。”
其实?,沈让并不喜欢姜毓宁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相处,尤其还是?一待就待这?么久。
但他心?中?也清楚,他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占据着姜毓宁,更不可能?将她圈在永远圈在怀里。
宣丛梦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