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笨蛋美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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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客散去,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没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上?京。
“听?说?,太子?殿下在申国公府遇刺了!”
“什么?那申国公府岂不是完了,这才?刚起来没多久呢。”
“这也罢了,听?说?他家最有出息的那个卓大公子?迎面和刺客撞上?,直接被当胸捅了一刀,怕是没几天的活头了。”
“真的?!怎会如此!这这这……这大公子?一倒,卓家和宁海郡王家的婚事怕是也结不成?了吧?”
“肯定结不成?了,宁海郡王是何等身份,那卓大公子?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宁海郡王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一个残废。”
“别?说?婚事,这卓霖若是做不了官,那这申国公府,彻底完了。”
“这也没有辉煌几天,这真是!天灾人祸!这申国公府好好的喜事变白事,怕是得罪了人了。”
东宫的马车一路奔驰,途径几处人多的地方?,皆能听?见这样的纷纷议论,沈让看着沈让专注吃点心的姜毓宁,轻笑一声,给她倒了一杯梅子?饮。
姜毓宁尚且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她也丝毫不关心,她端着杯子?饮尽了梅子?饮,看向沈让,“哥哥也没吃东西,饿不饿?”
沈让说?:“很快就到家了,吃太多点心还能吃的进去饭么?”
他屈指敲了敲姜毓宁,“馋猫。”
姜毓宁鼓着脸颊抱怨,“还不是申国公府,一大早上?过来赴宴,竟然连一顿午膳都没吃成?。”
沈让只做不知,说?:“多半是出了什么事,不必理会旁的,咱们?回家吃,哥哥叫人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芙蓉鸡片。”
“好哦!”总归婚事的事已经解决,最后一点压在心里?的包袱也被踢了出去,她心情大好,抱着沈让的胳膊欢呼。
沈让拿手指去戳她的额头,“擦手了吗?”
欢笑声中?,车轮滚滚向前,穿越闹市,很快拐进皇城,进了东宫。
照例,沈让抱着姜毓宁下车,然后携手来到临雀殿,一道用完午膳,沈让道:“哥哥前头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一会儿回来。”
来到嘉言殿,果不其然姜贺今已经等在殿外,沈让负手从他身边经过,姜贺今顿了顿,顺从地跟了上?去。
走进殿中?,他却不敢坐,只能感觉到沈让的视线在自?己头顶逡巡,没一会儿鬓角的冷汗就下来了。
殿中?一片沉默,沈让连他行礼都没叫起,端着茶杯一直没有开口。
姜贺今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威压,躬身咽了咽口水,先一步开口道:“不知殿下叫臣来,是有何事?”
话?音一落,便听?得沈让低声笑了笑,然后缓缓搁下了茶杯。
锵的一声,碰撞出来的声响好似砸在了姜贺今的心尖上?,让他心脏有一种猛然滞落的感觉。
“殿下,我……”
他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开口,还没说?完半句,就被直接打断了话?。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沈让说?,“何必和我装傻?”
“我……”
“怎么,当时给宁宁下药的,难道不是你?”
第58章 琥珀
58。
“怎么; 当时给宁宁下药的,难道不是你?”
沈让的语气轻慢,甚至可以说; 很是平静; 可是那一双幽暗的眸底,如同飓风刮过; 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殿下?,您在说什么……”姜贺今的第一反应就是死?不承认。
那日在申国公府; 他?的确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但他?给姜毓宁杯子里下?的,只?是一些让人昏睡的迷药罢了; 对身体没有半点损害。
他?当时只?是想让姜毓宁睡一觉,然后再让邴关?义?撞过去,对外只?说一句阴差阳错; 两个人又没有逾距; 到时候谁也不能说什么。
后来却不想撞上五殿下?驾临; 他?们所有人都到前堂去拜见五殿下?,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了。
那个盛放过药的杯子早就?被?他?摔碎销毁; 不会有人找到,事后姜毓宁自己都没说什么; 更没有觉出半点不适。
太子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沈让看着他?飞快变化的脸色; 指骨在手边的茶杯上轻轻摩挲着,好心地告诉了他?答案,“孤只?是猜测罢了。”
姜贺今眼睛霎时瞪大,甚至忘了佯装; “你——”
沈让轻笑一声,道:“当日宁宁说自己莫名头?晕; 我?便有了怀疑,而当日在申国公府,她只?和你一个人单独相处过,你说,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姜贺今吞咽了一下?口水,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道:“殿下?没有证据,怎能随意猜测。”
“证据?”沈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冷笑一声,问,“你以为,孤今日叫你来,是想同你讲证据吗?”
姜贺今一下?子想到景安侯和卓霖,脸色倏地变白,喉咙处哽住了似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沈让的视线在他?泛白的面孔上逡巡而过,然后偏头?看着自己手边的茶杯,淡声道:“不过姜公子放心,孤不会要你的命。”
听到这句话,姜贺今的心陡然落地,而后便看到沈让抬起手来,朝门外招了招手,
他?落下?去的心脏顿时又提了上来。
两个身材高大的太监走?进来,对着沈让拱了拱手,然后上前一左一右拧住姜贺今的胳膊,扳到肩上压住。
姜贺今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样?被?捆着,更是没有一点能滚动的空间,甚至要随着他?们的动作而被?迫仰起头?来。
沈让端起手边的茶杯,站起身,走?到了姜贺今跟前。
姜贺今一下?子猜到沈让想做什么,他?仰着头?,艰难道:“殿下?,我?毕竟是宁儿的亲兄长,血脉相连,若是,若是我?的名声受损,外面,会怎么说她?”
沈让扔了茶杯的盖子,一手钳住姜贺今拼命挣动的下?巴,一边往下?给他?灌茶,一边道:“你是你,她是她。宁宁的名声,无需记挂在任何人身上。”
一整杯的茶水都灌进去后,沈让扔了茶杯,侍候在侧的小太监立刻递上干净的手巾,沈让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吩咐道:“他?既然那么喜欢邴关?义?,就?把他?送到襄远侯府。”
半个时辰后。
襄远侯府门前的巷子口远远驰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除了一双眼睛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飞马越来越近,马蹄声踏破尘土落叶,看门的两个守卫见来这不善,一个回去叫人,一个手执长枪出来阻拦。
却不想那黑衣人拉着缰绳一抖,骏马直接从守卫的头?顶越过去,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布袋,被?从马上扔下?来。
而后,骏马飞驰离开小巷,布袋咚得一声滚落低声,吓得那守卫后退两步。
回府搬救兵的也出来了,十?几个守卫将那巨大的布袋团团围住,动作和神?色皆是万分警惕。
布袋里却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里面是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为首的那个守卫从腰间拔出长剑,挑开布袋的扎口,当即露出一张潮红的脸。
他?双目紧闭,看上去万分痛苦,却又表情奇怪扭曲,不知是在享受什么。
更让人惊讶的还是那张脸。
几人上前一步,惊骇道:“姜大公子?”
…
上京城内近日接二连三?地生事,顿时议论纷纷,而居于?东宫的姜毓宁却是半点都不知道的,沈让只?怕这些事会脏了她的耳朵。
东宫实在很大,沈让又吩咐人将后花园改成她喜欢的样?式,一花一木,一草一树都在重新布置。姜毓宁一天逛一处,都要逛上半个月,有时候连同居一处的沈让都没空见呢。
只?是有时逛园子的时候独自一人,实在有些孤单,忍不住想起先前在公主府上学的日子。
清河长公主府的女学因为宣丛梦跟着公主殿下?到承州避暑的缘故,暂时停了。
姜毓宁那日从申国公府回来后,便再也没见过宣丛梦,这么些天不见,她倒真有些想念她,便跑去问沈让,可不可以把她请到东宫来陪自己玩。
彼时沈让正在批阅奏折,见她过来,单臂把她提到自己腿上,道:“东宫是太子寝宫,一个外姓的郡主常常出入,你猜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自从沈让当上太子之后,姜毓宁便恶补了一番皇室关?系,此番听到他?的话,就?知道是不行的意思了,她撅了撅嘴,不免有些失望。
沈让说:“再有几天,就?是宁寿十?八岁的生辰,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她了。”
姜毓宁恍然,“对啊。”
宣丛梦的生辰在十?一月初,眼下?已经是十?月底了。
她高兴地弯了弯眼睛,又忽然想到,生辰宴就?在几天之后的话,宣丛梦定然会提前告知的,怎么她完全没有接到帖子,反而是从哥哥这里知道的消息?
“郡主一定给了我?贴子,是不是被?哥哥拦下?了。”她顿时仰头?看着沈让,做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沈让不否认,撂下?手里的折子,只?不说话。
姜毓宁说:“郡主写给我?的帖子,哥哥怎么能私自拦下??”
她自觉很有气势,却不知看在沈让的眼里,就?像是两脚站立的小猫儿,撒娇一般,他?压下?唇边忍俊不禁的弧度,垂了眼,竭力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说:“宁宁来了东宫之后,连哥哥都不怎么能见到你,怎么不见你说一句想我??”
姜毓宁一噎,气势顿时散去,试探地问:“哥哥,你生气了?”
其实,自从沈让带她去过去了平州草原之后,她和沈让之间的气氛就?一直有些别别扭扭的。
这样?的别扭,不是说两人谁的心思变了,他?们依旧亲近,哥哥对她依旧温柔。
哥哥会抱她,会哄她,甚至会躺在她身边和她同床共枕一夜。
但却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肆无忌惮的与她拥抱,亲吻。
她知道,这是平州那夜之后,哥哥对她的承诺,他?答应再也不会吓到她,不会冒犯她。
所以,在他?如今的温柔里,处处都是点到为止的克制。
但沈让如约退开,姜毓宁反而有些不满足。
她喜欢沈让的亲吻,也喜欢和他?那样?的亲密,可哥哥不做,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
于?是,她的心底莫名生出一股较劲似的情绪,怎么也不肯再往前进一步。
她在等,等沈让先开口。
眼下?她等到了,沈让先开口了,她一下?子心虚起来,两只?胳膊抱着沈让的手臂,悄悄地往他?怀里贴。
沈让只?当没看见,垂眸敛目,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这下?姜毓宁便真的有些慌了,她以为沈让真的生气,很是担心地问:“那,哥哥总不会不让我?见郡主了吗?”
这个时候还敢再提别人,沈让发觉自己实在是太纵容怀里这只?小兔子,每日跑出去不见人影也就?算了,今日好不容易主动来见他?,竟然还是为着宣丛梦。
他?心底暗暗给她记上一账,口中却问:“怎么,难道哥哥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姜毓宁自然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连忙摇头?,“哥哥是世界上最宽容的人!”
沈让低嗤一声,掐掐她的小脸,“自然不会不让你去,多和清河公主府走?动,不会有坏处。”
不过,姜毓宁自然是不懂那么多的,可是无论她懂不懂,将来都是要做太子妃的,要做皇后的。但她身份低,只?怕压不住人,到时候有清河长公主站在她这一边,应当能松快不少。
她可以什么都不必管,一切都有他?替他?铺路。
他?捧着姜毓宁的小脸,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似落下?一个坚定的戳。
…
十?一月初三?,宁寿郡主十?八岁生辰,清河长公主大办寿宴,整个上京城内所有的官眷贵戚几乎都来了。
只?有两家例外,申国公府出了事,连带着景安侯府也都跟着大受打击。
虽然说是刺客,可是两家的人都不是傻子,听到卓氏说起姜毓宁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同寻常,且景安侯只?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当众掌嘴了五十?下?。几乎所有人都能认定,这是太子殿下?所为。
更何况,卓霖出事当天,姜贺今平白遭了横祸,灌了药又被?人当众扔到了大街上,成了整个上京城的笑柄。
两家最出色的儿郎在同一日被?毁掉,申国公府和景安侯府这两个本就?扶不起来的府邸,终于?还是倒下?了。
他?们知道是谁造成的这一切,知道都是因为太子,可是所有人都被?太子狠毒不留情面的手段吓到了,每日除了龟缩府中,再不敢出门见人。
好在这样?还能保住头?顶的这个爵位,否则,若是再得罪了太子,只?怕连现在的爵位都保不住了。
因此,两家虽然收到了帖子,却没有一个人来。至于?姜毓宁,她不可能再跟着景安侯府的马车,又不能坐着东宫的车驾,当天晨起,宣丛梦亲自派了公主府的马车来接她。
等马车到了门口,姜毓宁扶着竹叶的手下?车,一眼就?瞧见了等在门口的宣丛梦。
“郡主!”
姜毓宁高兴地喊她,宣丛梦也主动迎过来,拉着她的手,“终于?把你盼来了,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自从申国公府一别,两人已经有小一个月没有见面,相比于?从前几乎日日都能见到,实在让人不能不想念。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一道往公主府里走?去,姜毓宁说:“郡主,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我?专门给你挑了许多好东西呢,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宣丛梦笑得眉眼弯弯,她手持一柄团扇遮住唇角,一边指挥身后的迎春跟着竹苓去马车上搬礼物,一边揶揄道:“什么好东西?总不会是把表哥给你的首饰头?面拿来借花献佛了吧。”
姜毓宁嗔她,“哪有自己说自己是佛的。”
两人一路来到宣丛梦的住处,姜毓宁带来的东西大大小小摆了一地,宣丛梦这回真有些惊讶了,“怎么这么多?”
姜毓宁说:“都是送给你的,不多贵重,却都是极新鲜的玩意儿。我?觉得你会喜欢。”
其余人从来都贺礼都是直接被?搬进库房的,一般只?是在迎春那里存个档,然后就?常年搁着落灰。
不过姜毓宁送得自然不同,宣丛梦当即便命人将那些盒子一一打开,盒子里大小不一,小的可能是一颗珠子,一根银簪,或是一枚发扣,再大一些的有游记话本,都是当下?新出的,更大的还有画卷,瓷器,甚至还有一坛酒,总归都是宣丛梦喜欢的。
连那些装物件的盒子,都绘着宣丛梦最喜欢的蝴蝶纹。
宣丛梦莫名有些想哭,她拿帕子捂住眼睛,感?动地说:“你我?认识不久,可是上京城中,除了姨母之外,就?只?有你对我?最好。”
姜毓宁笑着抱着她安慰,“哭什么呢?今天是你生辰,你该高兴才对。”
“我?没什么可高兴的。”宣丛梦摇摇头?,却已不见方才的笑。
姜毓宁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了?”
宣丛梦命人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摆出来,然后叹息一声,道:“我?已经十?八岁了,你可见这上京城内,还有哪家姑娘,过了十?八岁都不嫁人的?”
姜毓宁一愣,明白过来,“你要嫁人了吗?”
“或许吧。”宣丛梦说。
就?如宣丛梦所说,虽然两人相处不长,但的的确确是极为投缘的,宣丛梦知道姜毓宁的秘密,同时,她自己的事也并不瞒着姜毓宁。
姜毓宁知道,她是西北长大,即便已经在上京生活了这么多年,仍旧对西北念念不忘,除了思念故土和父亲之外,她在西北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