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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女演员与大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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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哲实事求是地说:“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很有潜力。”

    席梦笑了笑,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睑微合:“从浴室出来,我就给我一个朋友打电话,你应该知道他,他叫江述。盛华和您的工作室,他建议的是后者。但同时,他又提出一个看似荒诞离奇的建议——签给他,进他的新公司。”

    席梦之所以会如实地说,是因为孟哲就是圈内人,或早或晚,他都会知道她和江述的关系,以及她签给江述的事实。

    孟哲简单思索了几秒,问她:“你考虑好没?要在这行混下去,不能太感情用事。这关乎于你的未来,你的未来不能成为友情的殉葬品。”

    席梦摇头:“我没考虑过。在他说出第三个选择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告诉我说会有种种风险,我没让他说完,就道了晚安。但我并不是在用未来给友情殉葬。”

    她又坐直,认真地说:“诚然,进师兄的工作室,也许我在不远的将来就能走红,也许我会成为镁光灯下万众瞩目的焦点,也许有师兄的提点我的星路会是一片坦途。但是,他对我提出来了,他希望我签给他,他想做点事情。”

    “那我就陪他,”在孟哲的视线里,这一瞬,席梦的神情中流露出的那一抹笑,像是美到了灵魂里,“未来和成功都不在考虑范围内。他待我以至诚,我回之以至诚,就这么简单。”

    随后,她又补充:“撇开这一因素,还有其他让我无法抗拒的原因。我认识的江述,永远都是骄傲的,完美的,富于创造的。他既有艺术家的感性,也有逻辑学家的理性,当他说他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那一瞬间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折服,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追随他,他做的事一定很了不起。”

    在这一刻,孟哲无法说席梦单蠢而感情用事。二人不曾宣之于口的是,他们都知道,江述没有成功推出艺人的案例,他只有人脉和他艺术家的天分,还有他的家世,除了这些,他什么也没有。

    也就是说,他可以为席梦拿到试镜机会,但怎么做艺人包装、怎么推出艺人、怎么做形象维护,他都是外行,需要过河摸象。

    随后,两人都没继续这个话题,又转谈演技。

    毫无疑问,孟哲的演技是完美的。在片场,他永远都能cover全场,席梦很佩服他,他说的话她并不会强要面子地觉得难堪。

    “现在内地大部分演员都是学院派和野生派。野生派不用说你也知道,容易出渣演技也容易出天才。而学院派,大部分演员的表演都中规中矩,不太会出戏,但也不容易出彩,有天赋的人通过琢磨也能成为一代大师。但仅仅靠学校教的根本不可行。”

    他深入地剖析:“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天赋,可塑性强?因为一开始,你呈现出来的演技是纯熟的,是学校教出来的,不容易出错的,典型的表现派表演,甚至超过了大部分表现派演员。可一旦遇到戏骨,就会显得不那么入戏,很浮。但我只提醒了一两句,你很快做了调整,拍第一场戏时,进步明显,已经有了点体验派的味道。我认为是百分之八十的表现派+百分之二十的体验派。而很多演员,可能要拍好几年的戏才能磨出这样的进步。”

    对孟哲的夸赞,席梦既高兴又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和他请教。二人大约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后面,几乎就是各自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或者睡觉。

    因他们去的影视基地就在b市某县的某个镇,是以小宋开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市区。席梦刚进市区就在最近的地铁口下车,并戴上口罩防霾,拖着行李箱转乘地铁,同时给江述发信息,告知他她已回到b市。

    等进了地铁车厢坐下时,她饥肠辘辘地啃着面包,看着车厢内有学生打扮的人接听电话,才想起除开工作号以外,她还有个私人号,于是装上私号卡重启。

    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其中大部分是大学室友兼好友姚绯的,小部分是父母的,还有她弟弟席宇的。

    姚绯还发了很多短信:

    李老师辞职了,你也退学了,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个世界太他妈不公平了。甄寅现在虽然顶着个猪头,但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对了,甄寅在群里发了些很狗屁的话,李诗涵这个白莲花对甄寅各种捧,还诋毁你,说早看你就不安分,会出事,还说你这样的……就该被撵出学校。

    ……

    你说微信短期内不会用,不让我发微信,结果手机也关机,到底是怎样?你该不会就这样被打倒了吧?卧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席梦吗?渣男贱女这么猖狂,你他妈倒是雄起啊,搞死他们啊。

    “说真的,你还在b市吗?将来你怎么打算,还要不要拍戏?”

    “真的好烦,李·白莲·诗涵又在寝室各种秀她富二代男朋友送她的礼物,还说你装清纯,人品道德败坏。要不是你之前让我低调点儿,说我可能会被甄寅迁怒,我他妈真想骂人。”

    “李诗涵说你的实力配不上演技,她才是真正的校花,才是真正的第一名,据说她最近得到一个演出机会。这世道,卧槽,贱人好容易出头。对了,你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李诗涵的那个好基友陈玉,居然在办公室给大秃头口。”

    “话说,你别颓呀,你演技那么好,不做演员多可惜。来啊,互相伤害啊!最近有一个富二代追我,我矜持了几天,答应了。主要是他长得挺帅,还有范儿,看上去不错。”

    ……



    第9节

    “我们做了,又痛又爽。”

    “我签了经纪公司,是光羽传媒,最近要去剧组演个打酱油的女三号。”

    “你回来啊,你外形条件和演技都比我有优势,到时候我向公司推荐你,咱们姐妹齐心,肯定能大杀四方。”

    ……

    “我从剧组回来了,累惨,另,大牌演员欺负人的现象几乎不存在了,因为主演几乎没到场哈哈哈哈,妈个鸡,简直太酸爽。”

    “甄寅好像走了背运,听说他得罪人被封杀了,好痛快,就是李诗涵太得意,简直让人看不惯。”

    “我回b市了,你在哪儿,姐姐来找你哈哈哈哈”

    席梦看完信息,给姚绯回了个电话,因为保密原则,她没说自己过去几个月在甄寅剧组,只说是在影视基地拍戏,最近已回到b市,并约好时间见面。

    等到家后,她才趴在床上给父母回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噼里啪啦地先责骂了一通,又咄咄逼人地问:“你怎么不接电话?去了b市就翅膀硬了,连家里人都不管了?我们好歹是生你养你的人,你连电话都不接,没有我们哪里来的你?老娘养你二十年,还不如养条狗,狗看到我们还知道摇个尾巴。”

    席梦有些疲惫又有些头痛,她淡淡地反诘:“那你们多养几条狗呗,找我干啥?”

    那边又骂了一通,席梦心下厌烦,冷声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就挂了。”

    那边似乎仍然气不平,但还是说出他们的诉求:“小宇考上了q大,可给咱长脸了。本来之前还想让你去接小宇,多照顾照顾他,结果你跟个死人一样,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好歹你在b市也混了两年了,我们也不求你别的,平时多给小宇做点好吃的补补,那是你弟!那边物价高,我们算过,每个月怎么也得三四千才够花销,你别吝啬,多给点儿生活费。毕竟你也才出去两年,学费就不用你给了。”

    席梦只觉额头青筋直跳,险些要骂人,但她并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随后,她揉了揉太阳穴,给席宇打电话。她和席宇小时候虽然打打闹闹,但关系极好。每次席宇都会在父母面前维护她。

    电话接通后,他先关心她电话为什么打不通,随后又叫她别把父母的话放在心上,父母给了钱,每月一千块,不需要她另外给,到时候他会和父母说她给过了。两人又聊了聊席宇的学业和大学生活,她又传授过自己的兼职经验,这才挂断电话。

    席梦有气无力地在床上躺了会儿,快到十二点时,刚想点个外卖,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她头发凌乱地爬起来去开门,便见江述提着外卖站在门口。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昨天和他约的是今天下午,一愣,只听他道:“炸毛的小树懒,不请我进去?”

    ☆、江述再度调。教席梦

    她头发凌乱地爬起来去开门,便见江述提着外卖站在门口。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昨天和他约的是今天下午,一愣,只听他道:“炸毛的小树懒,不请我进去?”

    席梦眼中迷蒙渐去,倚着门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带着几分野性,笑容却清纯灵净。

    尽管她全素颜,不带半点妆,却姿容美好,周身气质全无重逢那两日的内敛沉静。剧组像是一种阻隔,在那里她压抑天性,周身像是裹着重重叠叠的雾,让人很难瞧见她的棱角。

    而离开剧组后,在这可以全身心放松的地方,因不需抗争,她没了从前的叛逆和一针见血,却依然狡黠灵动,这让江述想到了《洛丽塔》的第一句:“洛丽塔是我的□□,欲。望之火……”

    如果把“洛丽塔”换成眼前人的名字,正合了他此时的心意。

    江述提着便利袋,只和席梦对望,声音低沉:“真不请我进去?”

    约摸过了两分钟,席梦才懒懒地开口:“慢。”

    她似乎是学了个三趾树懒微笑的脸,无辜地看着他:“懒得动。”

    简洁的几个字,江述能听懂,她的全意是:树懒的特征就是懒和慢,反应慢,速度慢,奇懒。

    她的行为,完全是在找补他叫她“炸毛的小树懒”。

    她话音落下,江述微蹲弯腰,手臂往她腿上一揽,单手把她举起来,脚勾住门往后用力,“砰”的一声,门紧紧地合上,席梦才被放下。

    江述打量了一番室内的情况,显而易见的是,席梦租的是单身公寓。

    厨房、客厅、卧室连在一起的那种,客厅靠厨房的一角中用玻璃圈出4平米大小的一块儿地方作为卫生间和浴室。

    室内很简陋,只有一些必需的家具,打扫得挺干净,但是东西都还没整理。

    他走到餐桌前,把饭菜和饮品摆出来,让席梦先去洗手。

    随后他也过来,他和她站在水槽前,水哗啦啦的冲着四只手,凉意像是要从手腕处的血管蔓延至心底。席梦怔怔地看着水中的手,晃了晃,恍惚间可见水光中似乎映出了父母朴实的面容。

    耳边仿佛还响着从前她和席宇偷听到的,她爸妈私底下谈天的话:“当初就不该生她,要是不生大女,咱们家日子好过得多。”

    血亲嫌她多余,而眼前这个非亲非故的人,对她妥帖而细致。好似原本只是一根草,到他面前,都成了娇嫩的花儿。

    江述关掉水龙头,席梦就将还在滴水的手伸到他面前,被江述拍了一巴掌:“自己擦。”

    好吧,娇嫩的花儿偶尔也会受到摧残。她有些不开心地仰头看他,忽地一笑:“好啊。”

    双手直接摁在了他的腰侧,在他的polo衫上揩了几下。

    还是那么坏。

    江述既好气又好笑,用她的毛巾擦手,去揉她的头,她就躲开,在餐桌边偏头笑着看他:“我又不是猫,别乱摸。”

    她只坐在椅子的边缘,先猛灌了一口西瓜汁,两人静默了一瞬,却听江述问她:“怎么回事?”

    他看出她的情绪不太对。

    席梦心里的那口郁气怎么都散不去,面上偏要扯出一个笑,一句“没事”还没出口,便被江述语调平静地堵了回去:“别给我来‘一切都好’那套,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席梦顿了顿,不服气道:“你问我话,我都没出口,你为什么堵我?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知道我要说什么?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

    她狠狠地扒了两口饭,明显心情不好,是在迁怒,网络语都出来了。她反应过来,偷眼瞄对面的江述,见他眸光沉沉地审视着她,又飞快地垂眼。

    江述慢条斯理地吃饭,不说话。没几分钟,席梦就端不住了,她光脚踢他,却不小心带起他的裤管,贴在他的小腿肚上。

    席梦一愣,立时收回脚,抿着唇,面色涨红。

    江述的呼吸滞了一瞬,神情冷静地瞥她:“我平白无故被你发作一通,你倒委屈上了?”

    席梦梗着脖子,想道歉,却无从出口,心里却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没觉得委屈。”

    江述言简意赅:“说事。”

    席梦心道:她家的事反正当初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没什么好遮掩的。

    于是话说了一般:“今天我给我爸妈回了电话。”

    江述眼神蓦地冷了,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搁,只听“啪”的一声,席梦的心跳差点儿停止。

    江述的声音也是冷的:“你给他们回什么电话?”

    席梦抿唇,又听江述继续:“你是成名了还是成角儿了?是有个百八十万存款还是赚得快?自己节衣缩食,瘦得跟豆芽儿菜一样,你管他们去死。他们打电话能为了什么?不就是要钱?你在我跟前横,怎么碰上他们就怂了?”

    席梦不服气:“我哪里怂了?”

    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拉几下,调出录音,她和父母的通话立时便在气氛紧张的客厅响起来。

    当席梦那句冷冰冰的“那你们多养几条狗呗,找我干啥”响起时,她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道:“我也很厉害的。”

    江述倒是气笑了:“是挺厉害的,人咬你几口,你炸着毛‘喵’地叫唤两声,真是厉害得很。”

    一想到当初他在民宿看到他们怎么对席梦的,江述火气蹭蹭蹭地直往上涨,心里闷得难受,旋即,见席梦红了眼眶,他又才压制住。

    席梦抿唇。

    “算了,”江述声音平静下来,“我现在说你,你不服气。我们先给你的智商充费。”

    席梦立马瞪他,结果看到江述面无表情的脸,又怂了:“你说,我倒要听你有什么高见。”

    “你家里人,都有谁给你打过电话?分别打了几个?”

    “我爸的未接来电2个,我妈的六十三个,我弟弟五个。”

    “从你来b市这两年,他们给你打过几次电话?分别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我爸妈寒暑假一共打了四个,问我没回家是不是在这边赚钱了,赚了多少,让我汇点钱回去给家里人买衣服。我和席宇一般不打电话,说话一般走微信,聊的都是日常。”

    “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有没有重复打?”

    “没有,基本上会隔一段时间。”

    “你还没发现问题?”

    席梦恍然大悟。

    她爸妈平时都不怎么给她打电话,一打电话就和钱有关,这次她妈反常地给她打了二十几通电话,说明她对她有金钱方面的要求,而且很迫切。

    她爸给她打电话也是这个原因,但只打了两通,没打通不耐烦于是将这事儿交给她妈办,说明席宇没出事。

    而席宇只给她打了五通电话,分别在不同的时间,说明事情不急,家里没出事。

    假设她父母出了事,拨打次数多的应该是席宇。假设席宇出了事,她爸妈太紧张席宇,拨打次数都不止这么点。

    综合她家的基本情况来看,民宿已没落,现在改了农家乐,虽然客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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