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女当不了反派-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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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路的凡尘界也留下了无尽传说。
凡尘界之外,有三宗五门九大世家,三宗为上,五门起承,世家居于末流却能掌控凡尘界百姓天子之国,争龙脉,逆山川,控皇权,掌数代富贵荣华。
三宗之外,还有一处九天之境,名曰浮世,乃古时仙人合力创造出的另一片“大陆”。
世人传闻,浮世大陆位于天之上,海之下,云浪翻涌,异兽奇珍无数,高居浮世者,皆为登仙境。
登仙境者,无一不是准仙人境,只等登仙路开,便能踏足从古至今无人有幸窥见的“仙境”。
“若要说那浮世大陆中最为天才的登仙境,当属那云家麒麟女,云锦。”
说书人将手中惊堂木往下重重一拍,朗声询问台下听众看客:“诸位可知,那云家麒麟女为何会单单以一锦字命名?按照云家当代排字,她本该循昭之一字,其名也该为云昭锦……”
说书人的话还没说完,台下便有看客抢声追问:“偌大一个云家,为何独她一人如此特殊?!”
说书人并不因看客抢白而愤怒,反而捻须轻笑,摇头道:“诸位有所不知,那云家麒麟女来历惊人,其母在孕育她的短短十月间便有感而梦,数十次梦到仙鹤送喜,白龙游吟,有凤清啼,在云锦诞生之时,更有霞光万道,得天之护佑。”
“因而云家数位老祖早早出关为其母生产护。法,在云锦出生之后,更是为她违逆族规,取天衍大陆传说之中那片化开天地搅弄清浊之气的锦缎为名,此为:云锦。”
“我听说她小小年纪便以登仙境踏入浮世大陆,可她晋升为登仙境时,年龄到底几何?”
“我听我姑母的儿子的三舅的朋友那个在剑宗做洒扫的青梅说过,云锦圣尊晋升为登仙境时,年仅一百一十三岁。”
“嘶!!一百一十三?!”
“是啊,堪为古往今来最为耀眼夺目的天骄了吧?其他宗门世家悉心培养的仙苗仙葩们,哪一个能及得上云锦圣尊的天赋?”
“此等天赋……当为妖孽!”
“噤声!休要妄言!!”
“……”
二楼的天字号茶室里,一男子手持玉壶,笑着给对坐之人斟满一杯清茶。
“如何?听到自己的生平被传唱议论,是否会心生他意?”
云锦闻言,垂眼看着刚刚入杯仍在晃动的茶水上空缓缓缭绕的清苦白雾,从始至终神色都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被询问此事,她也仅仅平淡地回答:“不如何,他人议论之声,难以乱我心神。”
因此,也就更不用说什么心生他意了。
无论是骄傲自矜,还是愤怒于凡人的评说随意毫无敬畏之心,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杂乱思绪,统统都不会在云锦心中出现。
她生来便少情魄,虽家族苦心培养引导,但云锦对父母,对亲族,都无任何感恩戴德之心,但她仅有的回馈,也足以让云家从九大世家末流,在短短十数年间便成长为世家之首,掌天下风云。
似乎并不意外于她的回答,男子放下茶壶,无奈地轻叹一声:“你啊……为师教导你百年有余,可这百年里,你仍旧不知情为何物,若你此后数千年仍旧如此,恐怕将来你便会从最年轻的登仙境圣尊,变成凡人口中最老不死的圣尊了。”
“他人评说,与我无关。”云锦衣仍旧淡漠。
“那你不想成仙?”
云锦沉默以对。
世上修仙者无数,凡尘中寻仙路者更以千千万万计,但凡修仙,谁人不想成仙?
修士,仙人,其差异远甚于天地之距。
同为圣尊,也是云锦师尊的蔺尘风望着自己最小也最让他骄傲的小徒弟,以手支颚,状似苦恼地轻叹:“若想成仙,必过情关,情关不渡……登仙境穷其一生,也只能是登仙境,而非谪仙人。”
“情关,如何渡?”云锦终于将目光从茶杯中缭绕淡去的烟雾上挪开。
“小锦觉得该如何渡?”蔺尘风反问她。
云锦听着茶楼里繁杂的议论声,微微拧眉思索起来。
蔺尘风见自己总算是用一个问题难道了小徒弟,儒雅出尘的眉眼间总算多了几分愉悦,也终于有闲心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慢慢啜饮着。
上好的雪雾茶在清透的茶水中缓缓变幻漂浮着,一如那时刻都在变幻的道之一途。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云锦原本微皱的眉心缓缓松开。
她似乎从刚才的思索间得到了答案。
蔺尘风便饮了一口茶,安心等待小徒弟开口。
直到小徒弟用仍旧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波地跟他说:“师尊,如果非要我与人结契成婚,那我宁愿永世不过情关,谪仙人……我也并非不能一剑斩之。”
语气之冷淡,言行之狂傲,是任何人听了都会下意识嘲讽回望的程度。
可说出这句话的,是云锦,年一百一十三岁便入登仙境踏足浮世大陆的最年轻圣尊。
蔺尘风很不儒雅地呛住了。
他呛咳了几声,将茶杯放下后,一抬头就看到小徒弟看着他无声皱眉的表情。
蔺尘风:“……咳,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有一剑斩仙人的能力,我、为师只是……怕你云家族人听到你这番话后,全都提剑要来斩我。”
一旦云锦放言说永世不过情关的事情传扬出去,恐怕整个修仙界都会为之沸腾,云家那些天天盼日日盼夜夜盼,就为了盼着云锦成婚,为云家生下另一个天骄仙苗的云家宗族之人,恐怕真的会倾尽全族之力,来找他这位师尊拼命了。
“我是我,我非云家之人器。”云锦声音微冷:“他们若再敢妄想,我必不会轻饶!”
云锦并不因此而愤怒,却也对云家总是在自己身上耍心思的行为有些厌烦,就如同看到乱飞的蚊蝇一般,不会对她有任何损害,却足够扰人心烦。
“你非人器,可若不成仙,终有一日,会因人心而成为他人手中之器,局中之棋。 ”
蔺尘风又给自己斟满了茶,浅浅啜饮后,徐徐说道:“小锦可知,情之一字,绝非男女伦常那般浅薄?”
“而你所渡之情关,也绝非是去寻一男子,与之结契成婚,便能轻易算得作数的。”
云锦目露疑惑。
她自小便跟着身为登仙境圣尊的蔺尘风修行,对于凡尘俗世其实并不精通,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她见得最多,大概就是宗门里那些落魄剑修明明穷的衣服里都要打补丁了,却还要在心悦之人面前御剑而行,努力维持一副绝世之姿风采卓然的模样。
云锦曾经问过她的大师姐,问她为何剑修们大多都是如此作风。
同样由此作风的大师姐当时笑着拍拍她的头,很正直的解释说:“小师妹你不懂,我们剑修想要成为剑仙,就得渡情关斩心魔战天劫,如此方可成仙。”
这和在丹修器修甚至灵兽宗修士们面前故作姿态有什么干系吗?
云锦再次得到大师姐意味深长的回答:“当然有了,你要知道,我们剑修成仙第一步就是渡情关……小师妹你记住一句话,成仙第一剑,先斩心上人。”
于是,从幼时直到今时今日,云锦都认为渡情关,就是要先去故作姿态寻一修士结契成婚,然后杀了对方。
云锦从不关注别人的善恶,因此也从来没有对大师姐的“教导”产生任何疑问,她只是在师尊询问时,拒绝了这种做法。
原因也不是觉得这样残忍无道,而是她不愿意自己的剑染上无辜之人的血液,那会脏了她的诛恶剑,仅此而已。
云锦对大师姐的“教导”铭记在心,此时师尊却告诉她,渡情关并非寻常的男女之情?
云锦难得疑惑,于是她将大师姐当年的教导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问表情逐渐精彩的蔺尘风:“师尊,师姐所言,难道有误?”
蔺尘风:“……”
有误??
肯定有误!当然有误!还有天大的误!!
蔺乐心这个混蛋!为师就是这么教你误导师妹的吗?!
“小锦……”蔺尘风深吸一口气,重拾圣尊风采,像极了当年云锦看到的落魄却又努力维持风姿的剑修们。
落魄剑修蔺尘风努力扬起笑意,语气是咬牙切齿的温和:“小锦啊,你要知道,你大师姐她……她……还是合欢宗的护宗客卿,因此她并非纯粹的剑修。
而我们剑修之所以如此做派,实则是因为……因为……囊中羞涩,若无其他道友善意援助,降低丹药剑器等物品价格,恐怕我们剑宗如今连山头那块试剑石都要抵押出去了。”
一段解释,几次停顿后的欲言又止,全都充分展现了蔺尘风身为师尊对小徒弟的拳拳爱护之心。
决然没有将天下剑修的脸面都践踏后破罐子破摔的摆烂行为。
第452章
云锦听明白了。
师姐独爱男色,剑修则大多囊中羞涩。
所以当年所谓的什么剑修成仙第一剑,当斩心上人的话,仅仅只是大师姐随口说来哄骗自己的话。
想清楚这一点,云锦的手已经握住了桌上横放的诛恶剑剑柄。
蔺尘风清晰的从小徒弟身上感知到一股杀意,用合拢的折扇压住躁动的剑鞘,顺便也压住小徒弟同样躁动的杀意后,身为师尊,蔺尘风不得不为了弟子之间的和谐友爱作出些许牺牲。
“莫燥,且先听为师说完。”他微微敛起笑意,目光清冽认真:“小锦认为,人族比之草木,胜在何处?”
“草木无心。”云锦的回答毫不犹豫。
因为类似的话,她已然听了上百年。
自幼时起,无论是父母还是亲族又或是旁的有关或无关之人,总会在背地里悄声议论自己。
他们说云锦用情魄换来绝佳的天赋,如今看着鲜花着锦,实则如同毫无感情的怪物。
无情之人自然无心,无心之人……和草木又有何异?
于是他们将她比作草木,将她比作顽石,更有甚者,还说她长成之后必将因渡不过心魔劫而坠入魔道。
就连魔族,也曾放言,说云锦合该是天生的魔种胚子,众所周知,魔族的成仙三劫中,情劫和心魔劫对他们而言,如同无物。
从小到大,这些甚嚣尘上的议论都不绝于耳,云锦杀了那些宣扬的魔族,却默认了人族口中对自己“无情无心,如同草木”的评说。
“可你我皆非草木,又怎知草木无心呢?”蔺尘风笑着摇头,手中扇柄从剑鞘上挪开,状似随意地敲了敲云锦的额头:“小锦,你看那里。”
他手中以玉作骨的扇柄在指腹间微旋,指向酒楼外一名挑着担子沿街吆喝贩卖的货郎。
云锦清冷的目光随之望过去,不明白师尊的用意,却已经下意识攥紧了剑柄。
剑修的剑,心念一动便可出鞘,世间万物,皆可一剑斩之。
可蔺尘风并非要她拔剑。
而是在云锦逐渐茫然的目光中,将一枚凡尘界使用的铜钱轻轻放在诛恶剑冰冷的剑鞘之上,温声道:“今日不必拔剑,为师只需你去寻那货郎,用这枚铜钱,自他的货担中,买一粒种子即可。”
买一粒种子?
云锦生而知之,并非愚笨之人,无论天赋还是悟性,同辈之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因此她隐约猜测到蔺尘风此举的用意。
看着楼下小徒弟清冷出尘的背影穿过来往行人,径直走到货郎跟前,在货郎怔愣的神色中伸手递出那枚铜钱,蔺尘风“唰”地一下展开手中折扇,原本洁白如新的扇面上缓缓浮现出一株小小的浅绿色嫩芽,转瞬即逝。
“小锦,成仙之路遥不可及,仙人劫难却近在眼前,人有七情,草木怎会无心?”
“世人皆道情关难渡,又怎知此情关非彼情关?”
“喜怒哀惧爱恶欲是情,生死耳目口鼻也是情,七情六欲,三魂七魄,皆囊括其中。”
蔺尘风用手肘抵着窗柩,垂眼笑看着下方仰头望向自己的小徒弟。
温和的语气在繁杂的声潮中依旧清晰,却又恍惚染上了几分意味深长:“将你手中棉籽种下,它何时有心,你便何时有情。”
“情关难渡,何不共渡?”
他说了很长一段话,可来来往往的人潮之中,唯有云锦能听到他的声音。
当最后一句话说完,原本斜倚在二楼窗柩的蔺尘风也已不见了身影。
只剩下桌上两盏未曾饮尽的清茶,和一块灵气四溢流光溢彩的石头。
云锦并不在意蔺尘风的离去,反正他总是自由的,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随时都可乘风而去。
她只是在酒楼下,低头望着自己手中刚刚交易得来的一粒种子。
蔺尘风说,它是一粒棉籽。
蔺尘风还说,将棉籽种下,棉籽何时有心,她便何时有情。
“草木……也有心吗?”云锦轻声呢喃着,而后将这粒只花了一个铜板就买来的种子随意装进乾坤袋中。
既然这粒棉籽关乎自己的成仙路,那自然需要寻一处合适的位置将其栽种下去。
很快,原本站在酒楼门口,无意间吸引诸多暗中打量惊叹目光的女子也持剑离去,只留下诸多关于修士的议论遐想。
…
浮世大陆。
云锦在大陆中心,面无表情地望着被自己浸泡到灵泉之中的棉籽。
小小一粒,落水后便乖乖沉入水底,任由灵泉洗涤冲刷,它自佁然不动,甚至开始有意识地吸收起灵泉之中蕴含的充沛灵气和生机。
云锦看着它,在心中暗自估算这粒棉籽吸收灵气的速度,而后得出以下结论:不出三日,棉籽必能萌芽。
于是云锦用诛恶剑在灵泉附近刻下一道道剑痕,以此结为剑阵。
以她如今冠绝整个修真界的实力,加之她对剑道的领悟,就算是浮世大陆上诸多登仙境的圣尊们,也绝不可能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破开剑阵伤到灵泉中的那粒棉籽。
因此云锦很快离开。
人妖魔三族之间摩擦不断,战争从未停歇,作为人族年轻一辈的领头者,云锦除了闭关修炼,最常去最常做的,就是在人魔两族战场上斩杀所有敢冲向她的魔族。
她走得毫不犹豫,甚至不曾回过一次头。
也就没有看到自浮世大陆和天衍大陆之外悄然钻入的一抹流光。
两抹流光。
三抹流光……
直至一颗圆滚滚的光球慌里慌张的从天外坠落下来,循着指引啪嗒一下砸落在安静的泉水之中。
而此时,云锦认为绝无可能被破坏的剑阵,对于这些“流光”们的到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在原本只有一粒棉籽的泉水中,又悄然出现了些别的东西。
比如一只变小后浑身湿漉漉,差点被泉水呛死不停扑腾着想要上岸的黑猫。
比如一只已经气势汹汹朝着棉籽冲过去,想要将其含在嘴里咬得嘎嘣脆的精致蜃兽。
再比如在蜃兽攻击时将棉籽完全包裹起来并分出一根枝条狠狠抽向蜃兽的金色母树。
以及一双黑漆漆的死气沉沉却又格外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珠。
和数根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细长丝线。
还有一颗圆溜溜的不停发着乱七八糟光芒的光球。
这些“外来者”们齐聚灵泉之中,又在那只小黑猫即将惊动灵泉外的剑阵时,骤然失去了踪影。
只有一颗圆溜溜的光球费力地滚到那粒棉籽身边,然后不断调整自己的身体参数,最后也似乎溶于灵泉之中,再也见不到任何踪影。
灵泉重归寂静。
那粒小小的棉籽还在努力吸取灵泉中的灵气和生机。
但如果云锦此时就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发现,当下的棉籽和之前刚进入灵泉时,吸取灵气的效率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
如同将棉籽拟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