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无双-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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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拓料到不会顺利,凌子良曾也是世家子弟,骨子里的傲气不愿对人折腰:“二当家想凭自己?会很难。”
“嗯,”凌子良坦然承认,转而一笑,语调略略苍凉,“凌家为朝廷鞠躬尽瘁,到头来换的什么?不就是怕真的捅出真相来,所以让我父亲背下一切。”
龚拓无言以对。
凌子良冷笑一声,面上冰凉:“龚大人说的联手,成事后呢?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我乌莲寨灭顶之时?”
那样大的一股势力,朝廷会轻易放过?他不信。大概在自己家倒下时,他对朝廷已经死心了。
该说的说完,凌子良回到院中,此时烟花已经放完,空气中飘来硫酸的问道,独留龚拓还站在巷中。
院中,无双从伙房出来,看见凌子良面对着东墙,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她后,凌子良一笑,随后进去正间。
无双看着院门,凌子良刚才出去了一趟。看人进了屋里,她想了想,走过去推开院门。
外面没有人,空荡着一条巷子。也是,现在人都在家里守岁。
刚想关门,却发现门阶上摆着一个小盒子。
无双弯腰捡起,刚好双手捧住,借着头顶的灯笼,看清这是一个红色的盒子。
心口一跳,初一,红色盒子里的年节礼。刚才那是龚拓来过,大哥见的是他?
她回到自己房中,想着如何把东西还回去,一个没稳住,盒子掉在床上,盖子就此打开。
里面的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是折叠着一张纸。
无双拿出纸来打开,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是出自龚拓之手,短短两三行字。
“放书?”她念着打头的两个字,后面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
放书,他亲笔写下,证明她已经脱籍,与恩远伯府再无瓜葛。
这就是新一年的年节礼,他给她的。
作者有话说:
阿庆:主子去喝三招醋了。
明天老时间更新。
第46章
无双把放书叠起; 静静坐在床上。她的箱底还好好收着自己的卖身契,两张薄纸凑在一起,真正的脱离。
心里不愿去想龚拓; 可是又忍不住。这些日子,他虽然偶尔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再没有做之前那些过激的举动; 也再未提过让她回去。
她摇摇头,将盒子收好,放进墙角的木箱中。
刚放好,凌子良敲了下门。
外面的炮竹声不断,隔壁院子烟火直接放飞到天上,砰的一声炸开来。
凌子良笑着抬起袖子,眼中难掩赞赏:“我家小妹的针线真好; 做的衣裳正合适。”
无双笑:“在有大嫂之前,大哥的衣裳就交给无双罢。”
做衣裳对她来说不难; 以前在韩家针线活没少做,后来去了伯府; 龚拓的里衣她也做过。
“小鬼头; ”凌子良无奈,随后正经了脸色; “过几日离开观州,你准备好了?”
无双点头; 既然找到大哥,她肯定是要跟着他的。
凌子良手落在轮椅扶手; 看着无双:“既如此; 大哥若说带你去乌莲寨; 你也愿意?你那日见到的银牌子; 其实是……”
“愿意。”无双应着,知道凌子良下面会说什么,“大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凌子良一叹,心中生出犹豫:“你若跟我走,可能这里的一切都要搁下。”
他是朝廷通缉的匪首白狐狸,选择跟他走,无双便要与云娘母子断开,与这里的邻里,以及那个还惦记着她的伯府世子。对于乌莲寨这条路,提着脑袋过日子,他私心希望无双走正常人的路,这也就是当初他不打搅她和陆兴贤成亲的原因。
一定会不舍的,短短时日,他自己都对这里生出感情,更何况无双?
见凌子良不说话,无双蹲在人面前:“大哥,你不会想丢下我吧?”
“不会,”凌子良摇头,手拍拍无双的肩膀,“我们走。”
。
万盛客栈。
阿庆布置了一桌年夜饭,眼看都凉透,才见龚拓从外面回来。
看人一声不响的回到里间卧房,他心中唏嘘一声,人大过年跑出去,只会去一个地方,槐花巷。
“世子,吃点儿吧。”阿庆唤了声,独自跟着咕噜一声。
良久,屋里传来一声:“你吃罢。”
阿庆哪里敢?只能垂着头继续站在那儿。
过了会儿,郁清进到屋里,龚拓才能里面出来。
他看了眼饭桌,又看看阿庆:“把饭菜带去自己房间罢。”
阿庆先是诧异,之前的主子可不关心他吃没吃饭:“我不饿……”
“让你带就带。”龚拓道,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但是声音少了冷清。
阿庆走去桌边,低头收拾盘子,心中还在不解,嗒的一声响,手边落了个荷包,他抬头看过去。
龚拓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随后另一个荷包朝郁清身上一扔,对方下意识就接住。
年节给荷包,那只能是一个意思,压祟包啊。
向来高傲的伯府世子,居然会给压祟包吗?
这下,不止阿庆吓得不轻,连木头脸的郁清也终于有了表情,一瞬间跟见了鬼似的。
还好,郁清见的场面多,很快将荷包往腰间一收,略别扭的道了声:“大人,年节安康。”
阿庆同样回过神来,感谢谢恩:“小的谢世子赏,恭祝世子新春吉祥,心想事成。”
嘴上说着,手里试了试荷包的分量,沉甸甸的。
“去吧。”龚拓这句话是对阿庆说的。
得了赏的阿庆,手脚那叫一个利索,赶紧将饭桌收拾了干净。
很快,房中就只剩下龚拓和郁清两人。
“说吧。”龚拓与桌前坐下,手一伸接过对方送上的信笺。
郁清身姿笔直,往后退开一步:“吴大人说,清南那边有异动,让大人你小心。属下得到消息,最近在观州,来了不少人。”
“嗯。”龚拓低头看着吴勤来信,开头一如既往地卖弄两句诗词,他直接略过,看下面正文。
来了不少人是恨奇怪,年节时候,很少人会出远门行动。这些人,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大人,京里来了口谕,问你乌莲寨的事。”郁清又道。
龚拓皱下眉,将信纸抬起放去烛火上:“乌莲寨?”
火光映着他的脸,信纸瞬间化为齑粉。既然来问,那是想对乌莲寨动手了?
郁清不知龚拓心里所想,接着道:“官银之事闹得太大,皇上意思是大人有没有把握铲除乌莲寨?”
龚拓不语。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必不会犹豫,一座匪寨藏得再深,总有办法破掉。可现在是个很大的难题,凌子良若死在他手上……
“属下还探知,乌莲寨内并不是所有人都听从主寨,听说不服白狐狸。”郁清说着,能得到的消息不多,知道的全都如实上告。
龚拓点头,郁清应该不知道凌子良就是白狐狸。寨内有人不服很正常,毕竟贼匪靠实力说话,性子凶狠,凌子良双腿尽废,任凭计谋过人,总有人会不服。
“注意那些人。”他不想回应乌莲寨的事。
“大人,咱们这边没几个人,”郁清人虽粗犷,但有时候心很细,“京城来的接应最快也得正月之后,期间,咱们是否按兵不动?”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案子查得越深,藏在后面的人就会越慌,难免不会暗中出手。
龚拓看着烛火,心中一遍遍的推算。千丝万缕的联系,少算一环就会出现挽不回的差错,归根结底还是十年前。搞不好,他这么多年的仕途耕耘,就会毁于一旦。
他能看得清,事情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儿,不去碰什么事情也不会有。
“走一趟乌莲湖罢。”他看了眼郁清,“今晚不必出去了,阿庆那边应该缺个喝酒的,你去罢。”
郁清刚才还满脑子去街上跑,这厢一听,总觉得龚拓变了个人。好像,身上有了点人情味儿。
。
初五,天阴霾,云层厚厚压着。
年节的气氛在那儿,人们见了面总少不了祝福的问候。不少人提着礼品,走亲访友。
槐花巷前,一辆马车停着。
云娘拉着无双的手,十分不舍,眼泪不觉就从眼眶里掉出来,身旁跟着不说话的曹泾。
“就不能出了正月再走?”云娘搓了搓眼睛,鼻尖红透。
无双帮人擦着泪:“我还会回来的,嫂子别哭了。”
“那,”云娘喉咙一堵,吸了吸鼻子,“好好照顾自己,这边我还帮你打理着,你放心。”
“好,”无双点头,随后摸摸曹泾的发顶,“泾儿好好照顾你娘,读书不能松懈。咱们想出头,没有别的路走,只有读书了。”
曹泾很懂事,重重的点头应下。
车厢内,凌子良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温润脸上染了愁绪。如果有的选,谁不愿过平静日子呢?
可他不行,如今得来的二当家之位,他费尽了心力。他腿不行,比不得别人靠体力杀出一条路,他只能靠自己的谋算,让一群人听命于他这个瘫子,他就要做比别人多百倍。
门帘掀开,无双进了车厢来,凌子良的脸色亦恢复如初。
“好了,咱们走罢。”凌子良抬手敲了敲车壁。
车夫听到示意,吆喝一声,架马上路。
马车一路往观州北郊行驶,年节原因,路上没什么人,两旁的田地也甚是荒芜。
经过一处小树林时,马车停下,凌子良说自己还有件事要做,让无双先行,去江边渡头等他。
幸而,旁边村落里雇到一辆牛车,无双便乘牛车继续前行,而凌子良的马车走上了另一条路。
才走出一段,无双心里开始不安。凌子良有什么事她不知道,但是肯定和乌莲寨有关,她装作若无其事与他分开,不过是不想他担心自己。
左右就去江边等候,人办完事情就会和她汇合。
江边渡头,此时只有一艘船,便是凌子良提前安排的。
船上下来一个少年,正是一直跟着凌子良的书童,他跑到无双身边:“姑娘,上船罢,先生随后就到。”
无双回头看看来路,什么也没有,便跟著书童上了船。
才上船刚进船舱,无双试着船身晃了下,她跑出去,发现船已经离了岸。
“姑娘,”书童跟着跑出来,连忙道,“是先生吩咐,先让我们回乌莲湖,这里有他的亲笔信。”
无双一把拿过信来展开,的确是凌子良的笔迹。让她不用担心,他那边的事需要两三天,办完了便回去找她。
这时,无双才明白,凌子良定是要做什么大事,所以提前将她送出来。眼看已经快到江心,已经无法回头。
水路去乌莲湖,顺当的话天黑前就能到。
书童指着窗外,为无双介绍,过了前方的石山口就会进入乌莲湖,然而无双根本停不进去。
与此同时,石山口。
龚拓一身便衣,正站在江边,身旁是当地的带路村民,正为他指着每一条路。来了这边三日,每天都会过来走一趟。
“乌莲寨,”他看着宽阔的水面,习惯顿了下口气,“能进去吗?我家小弟从家里跑出来,进了那里。”
村民狐疑的瞅他一眼,摆摆手:“进不去。湖里面有暗流不说,碰上匪爷会丢命的。”
又往前翻过一个坡,便是乌莲湖。湖面上两艘船,一大一小,大船上的人甩了铁钩勾住小船,然后托着往大船靠。
“坏了,”村民叫声不好,下意识拉着龚拓想蹲下,“谁家倒霉的碰上水匪了,这小船没跑了。”
水匪劫船?
龚拓眯眼看过去,他的视力极好,一眼看见跑上甲板的女子,皱了眉:“无双?”
她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狗子,机会可给你了。
评论都没有,这么难看吗?哭
第47章
船身剧烈摇晃; 无双扶住船栏,脚边正有一个巨大的铁钩,紧紧扣住船栏; 下一瞬船被拖动着。
一切只在转瞬间发生,她的船准备从江上往乌莲湖里拐; 后面跟上来一条大船。本以为只是过路的船只; 没有在意,谁知后者扬着鼓帆,很快就追了上来。
书童让船夫在船头挂起一条蓝色布,如果是乌莲寨的船,必然会让行。可是没有效果,那船反而靠的更近,眼见着船上的人也分分露了头。
“不对; ”书童开始发慌,双手摁着船栏; 看着靠近的大船,“怎么不是寨里的人?”
对面船上的人开始吆喝; 有那力气大的直接往这艘小船扔钩索。
无双倚着船栏坐下; 将自己藏住,耳边那些水匪的声音越来越大; 下一步肯定就是对他们下手。四下全是水,怎么办?
船身吱嘎响着; 倾斜着被拖着走,两名船夫顾不上别的; 直接跳进水里逃生。
书童如今吓呆住; 方寸大乱。被对方抓住肯定没有好下场; 可是姑娘出了事; 先生同样饶不了他。
“快跳下去!”无双抬脚蹬了书童的小腿儿,喊了声。
“姑娘,可先生……”书童看着无双,眼中全是惊慌,话已经说不利索。
嘎巴嘎巴,木船好像随时会崩碎掉。
无双拉住书童,用力晃着他:“不跳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凌子良的船,若真是乌莲寨的人,必然不会动手劫掠,所以对方很可能是来对付凌子良的,说不准一路上就跟着的,选了这处平缓地方动手。
顾不了太多,她往书童怀里塞了快木板,而后自己身子一起,在船栏上一滑,率先跳进水中。
正月的水彻骨冰凉,整个身子坠下的时候,几乎碎掉每一寸骨头。
无双现在管不了书童,就看人自己的造化了。
头顶是巨大的碰撞声,想来那群水匪已经上了她的船。就差这么一步,她就会落入他们手中。
无双不会浮水,极力让自己镇静,想要找一块浮木。她憋着气,好像回到了水神山那次,被人踢进江中,恐惧无助。
脑海中存着那时候的记忆,她试着像小孩子那样,放松自己的身体,手往前划着。要是碰到那两个船夫,说不定也会帮她一把的。
可是很快身体冻僵,她没了力气,只能随波逐流,手里抓着一截木头,像小时候那样被冲走。
天空暗了,她已经被冲出很远,那边江面上一团火光,是她的船被点了火,很快就会烧干净。
无双闭上眼睛,奇怪是她脚下能试到自己被卷着走,这是不是就是大哥所说的暗流?那么一会儿就会被卷进江底吗,像当年的父亲一样?
耳边模糊听见水花声,好像还有人喊她的名字,无双。
她手抓不住木头了,不再是小时候的体格,她不可能会浮在水面上。水里好像有一只手,攥着脚踝将她往下拽,水不停的往她嘴里灌。
“咳咳……”无双被水浪冲击着,身子越来越沉。
最终,那块木头被浪带走,而她没入水中。身子在水中飘飘悠悠的下坠,犹如一朵妖娆的花。
她口中最后一丝气息吐出,手脚仍然不舍弃的蹬了两下。
忽的,好像有什么缠上她的手腕,拽着她往上,随后是腰被缠住,嘴边好像碰上一抹温热,疼啊……
耳边是水浪拍打的声音,哗啦哗啦。
无双动了动眼皮,胸腔的难受让她咳了两声,嘴角一点水留下。
她睁开眼,眼前由模糊变得清晰,也就想起了之前江上的遇险。她跳进江里,后来支撑不住沉入水中……
活着,她没有死。
无双支撑着起身,身上酸疼得厉害,这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团软草堆里。不远处生着一堆火,和草堆间隔了一道距离,应该是怕火烧过来。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只一件湿漉漉的中衣,外衫被木枝架在火边烤,水汽丝丝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