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无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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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无双随着龚拓的力道; 跟着他蹲去草丛中,耳边钻进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方才只看到了水边的一间小屋,现在才真正看清; 山下的是一座矿石场。叮当声,是那些矿工的斧锤声。
再仔细看; 这好像并不是采石矿场。谁会在一座荒岛上采石头?况且那些更像是碎石。而除了矿工; 四下站着不少监工,人人五大三粗,手里攥着长刀。
龚拓这时把手从无双嘴上松开,眉间拧着。
无双别扭的往旁边移着,手推开了龚拓放在她腰间的手。他倒是熟悉,随便一扣都能碰到她的软肉。
“我没注意。”龚拓咳了声,随后把手撤回去; 指尖不禁捻了两下。
无双蹲的更低,完全的藏进草丛中; 和下面矿场只有十几丈远,说话声都听得清楚。
有个矿工晕倒; 被看守直接拖走; 扔进了湖里,那人来不及挣扎两下就沉了下去。
“黑矿?”无双问; 这种事听说过。
矿产,金银铜铁宝石; 皆是归属于朝廷,每一个矿都有记录; 有专门的官员打理。乌莲湖是乌莲寨的地盘; 那这矿定然不是朝廷的。再看对矿工的态度; 更能验证这一点。
龚拓点头:“应该是; 还不止。”
对于朝廷的一些事,他显然更清楚,只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这些劳作的矿工应当是被抓进来的,”他继续道,然后眼睛观察着每一处,“进来了,便就再也出不去,只能劳作到死。”
龚拓看了一圈,这里并没有船。
再待下去容易被人发现,两人悄悄从坡上下来。
见到刚才那幕,无双不禁想起凌子良。这个石矿,他知不是道?还是他有参与?
半日多时间,他们确定了这个岛子的情况,想离开很难。没有船先不说,那边矿场的人还随时会发现他俩。
回到山洞后,无双身上开始发疼,这种感觉她熟悉,是风寒初发的症状。昨日落水,现在寒气发作了。
龚拓重新生了火,提前把野芋头埋在土里:“你觉得为什么矿场那边没有船?”
“船?”无双想了想,“怕人跑出去罢。”
龚拓点头:“采矿必然要往外运,其实还是会有船来。”
无双也这么想,伤寒让眼睛开始无力,身子往草堆里缩进去。
“你怎么了?”龚拓发现无双脸颊发红,并不正常,随即扔下树枝,走过去。
他伸手探上她的额头,试到一股滚烫。她身子畏寒,很容易就会发热,一场落水难免的。在这里生病,那可是麻烦事。
无双头一歪,躲开他的手,随后往洞壁上一靠:“我睡一下就会好。”
龚拓薄唇抿紧,手攥起垂在身侧:“你等我,我去给你找药。”
这个洞里阴凉,她甚至喝不上一口热水,再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厉害。
“找药?”无双看他,干燥的嘴唇动了动,“你要做什么?”
这岛上哪会有什么药?她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龚拓开口:“去矿场,那里一定有。”
不仅会有伤寒药,还有食物和被子,他要去给她拿来。运气好,他说不定还会找到一条船,带她离开。
“不能去。”无双脱口而出。
他们根本不了解那里的情况,都知道是黑矿,他还往里进?就算他艺高人胆大,就没想过有个意外?
龚拓因为这句阻止,心中某处软了下:“无双你听我说,这个山洞并不安全,随时可能被人发现。”
他坐在她身边,耐心的说着。
无双摇头,脸颊绷着。不管过去她与他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进虎穴,还是去为她寻药。可她也知道龚拓说得对,这里只是暂时的安全,凌子良现在还不知出没出观州,要找来不知道何时。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条船,然后离开这儿。”龚拓继续道,摆开面前的事实,“这里没有吃的,天冷人扛不住的。”
“那些不是好人,”无双嗓子发涩,“若是发现了……”
龚拓笑笑,很想伸手摸摸女子的发顶,抱着给她温暖:“比这更凶险的我都碰到过,没什么好怕。”
任何时候,他身上总是带着坚定的自信,似乎任何困境都会在他手里解决。这是作为将领必须有的气质。
“可那时你有手下。”无双接话,现在他孤身一人,所谓独虎难敌群狼。
“所以啊,”龚拓看她,眼中染着温暖,“他们知道我没回去,会摸过来的,我心里有数。”
无双狐疑看他,眼角的清凌下藏着妩媚:“怎么做?”
“信弹,”龚拓说着,“等差不多时候,我发一枚信弹,他们会循着找过来。”
见她不语,他松了口气:“行,不去了,等明日再看。”
无双点头,明日说不定就会有人寻过来。总好过跑去矿场冒险。
。
江北城。
吴勤往日的闲适不见,在房里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急得搓手。
一旁阿庆被晃得头晕:“吴大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我家世子都不见两日了。”
“我不急吗?”吴勤双手一摊,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抖,“这不是一直再找吗。”
接着长叹一口气,仰脸看着顶棚:“龚大人啊,你就赶紧回来罢,出点什么事儿,皇上还不摘了我的脑袋?”
都知道他和龚拓南下,身为文官的他为主,处理江堤一系列事,龚拓为武职从旁协助。可是他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头明明白白,他就是个摆出来的脸面,有些走动的场合他去一去,周旋一番,实际上所有大事是龚拓为主。
明白点来说,他吴勤就是为龚拓遮挡的幌子。要是这位皇上栽培的龚大人出了事,那他恐怕也得跟着陪葬。
一时心有戚戚然,嘴里吟着两句悲伤诗词。
“吴大人,现在你还有心思念诗?”阿庆简直头疼死。
之前总觉得自己那个主子冷冰冰的,心思深不可测,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可如今跟了吴勤两日,才发现还不如跟着龚拓,最起码主子做事干脆有把握,这位吴大人,真没什么好说的。
“有了,”吴勤双手一拍,脑袋轻晃着,“龚大人既然在乌莲湖,说不定已经进了乌莲寨。”
阿庆暗道一句废话,面上作出惊讶:“大人英明。”
一句马屁很是管用,吴勤捋捋胡子,四平八稳往前迈了一步:“如此,咱们以货商的名义联系上乌莲寨。”
“然后呢?”阿庆追问。
“买路财听过没?”吴勤扫一眼阿庆,随后道,“不管水上陆上,经过乌莲寨的范围,一些商人会提前准备财务送上,届时自己货物经过时,乌莲寨便不会动手。这就是买路财。”
“哦,”阿庆恍然大悟,“大人高明,那派谁去?”
“派谁?”吴勤又犯了难,他一个没有实权的摆设,能支使动谁?
郁清,让人一看就是的冷硬的军人,不行;阿庆,油嘴滑舌的没有商贾的精明……
“吴大人,阿庆看您最合适。”阿庆开口。
吴勤脸色一沉,双手往身后背去,脊梁一挺:“胡闹,我堂堂五品中侍大夫,去了乌莲寨,谁在外面主持大局。”
“大人英明人物,定然会将事情安排妥帖,”阿庆适时地拍拍马屁,“要不,我家世子也不会将事情都交与你,自己扮成个百姓就去了乌莲湖。”
这话也明白的说出,他主子可是京城都尉,正三品大员呢。
吴勤心中叫苦,想了想自己有今天,也是沾了龚拓的功劳。现在人不见了,还是得尽快找到才行。
毕竟,这桩大案不是他区区一个五品大夫能搬得动的。
。
夜幕降临,整座岛子安静下来。
龚拓不知从哪里找了旧水坛,去水边洗刷干净,架在火上烧水,后面用蚌壳盛水端到无双面前。
无双身上发冷,接过水来,低头一点点的喝着。身体进了暖流,有了些舒服。
“我帮你按按穴位,会舒服些。”龚拓试探问着,知道现在无双排斥他的亲近,从眼神中能清楚看出。
无双捧着蚌壳,听到穴位两字下意识双肩一缩,那是抗拒的反应。
龚拓看见了,心中苦笑。她的排斥是他一手造成的,大概她是想到以前在伯府的时候,他捏着她的穴位,放空了她的力气,然后软倒在自己身上。
原来,他以前这么混账吗?只顾着自己喜好,从未顾忌到她。
“在这里。”他抬手指着自己肩后的位置,算是解释,“以前我教过你。”
无双松了神经,她是学过的,用来给他捏拿解乏。她是用了力气的,可他总笑她没吃饱,后面也就是把自己一双手拿着玩儿。
她摇摇头:“不用。”
龚拓坐了回去,拿木棍挑着火堆:“不舒服早些睡吧。”
无双嗯了声,身体很不适,便躺回草堆上阖了眼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龚拓唤了她一声。她想回应,可是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下一瞬,脚步声到了她身后,随后一件衣衫为她搭在身上。她试到他的手指探着她的额头,他的呼吸落下,拂动了她的眼睫。
很快,他手收回去,随后起身从她身边离开,动作始终很轻。
无双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龚拓只留下烧红的火炭,随后走了出去,将事先准备的树枝遮住洞口,保持里面的色度。
做完这一切,他的人影就消失了。
无双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石洞。
他走了吗?
作者有话说:
狗子:不走,打死我都不走!
第50章
龚拓在石洞附近转了一圈; 并没有异动,岛上的风又冷又硬,吹着身上的单衣。
岛上没有大的野兽; 倒是不用担心进到洞里伤害到无双。
现在只有他和她,手里没有可供差遣的随从; 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他看着北方; 眼睛闪过冰冷,随后步伐不停,沿着白日的那条路走去。他要去矿场,不能等,人不吃药怎么能生挨过风寒?况且无双本来就畏寒,病只会越拖越严重。
深夜的矿场,没有了白日的热闹。
龚拓潜伏在山坡上; 耐心的等候观察,并不急躁。这是他多年军营生活造就的沉稳; 遇事并不盲目。
果然,他的等待是值得的; 下面有几个看守围着矿场巡视; 打头的人手里牵着一条恶犬。
在这个岛上,一条狗比人的威胁大。狗的鼻子灵敏; 说不定就会找到山洞。
想到这儿,龚拓有了想法。
等到那些看守走远; 他从坡上下来。进这种矿场,比当年迁入北越军营容易许多。
可不同的是; 军营中一般留有内应; 并且提前绘有地形图; 而这里可以说是走一步算一步。
龚拓经过矿场中央的时候; 转身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里面应该就是采矿石的地方。但是他现在不能进去查探,要找自己要的东西,随后赶紧回去。
唯一亮灯的地方是场边的一间屋子,里面是喝酒吆喝声。再后面,是一间较大的房子,没有一点儿光亮
他绕过屋子,摸进大房子。
突然,旁边走出一个人:“谁?”
来人的身形有些踉跄,提好衣服,看着几步外高大的身影。
龚拓脚步一顿,站在原地。
。
石洞。
无双再睡不着,守着这处山洞,心里一瞬的空荡。
如今的境遇像极了水神山时,明明危机的状况,偏得她身子就是不争气,染了风寒。她当时跟着兄姐,虽然不曾说出来,可她真的怕被丢下,一路上见过太多,丢掉孩子的、卖掉孩子的……
所以,她的性子因此变了许多,小心谨慎。乃至于后来,她到了韩家,轻易察觉克氏对她的不喜,起先是想留着她将来给大儿子做媳妇,后来为了韩承业读书,还是把她卖了。
没有家,漂泊无根的人,终究没法掌握自己。
现在又只剩下她自己,每当外面有一点儿动静,她都会强打精神,有害怕也有期待。
最终还是没抗住风寒,身子滑进草堆里。
眼睛闭上,便是一些没完没了的乱起八糟的梦境。先是母亲拉着她跑,告诉她不会丢下她,后来人就找不见了;兄姐站在远处呼唤她,她哭着去追,最后也是一场空……
她站在原地无处可去,孤零零的身影单薄。
忽然,好似有股温暖包裹上她的手,她惊喜而贪婪的抱住,再不松开,委屈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
“别丢下我……”
龚拓的手背润上泪滴,烫得手指一勾。他低头看,无双蜷着身子,双手紧攥着他的手,她的手心滚烫。
轻叹了口气,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将带回的毯子给无双搭在身上:“我怎么会丢下你?”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丢下谁?
他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再次放到鼻前嗅了嗅,确认是伤寒药。是从那间大房里找出来的,他猜得没错,这处矿场背后有个主人,会时不时过来。
那房子是给主人准备的,里面东西齐全,还挺讲究。
药丸送到无双嘴边,可她好像知道是药,紧闭着嘴巴,像那次他去她房间,她也是如此。
又不能让她这么烧着,龚拓把药丸硬送进无双嘴里,指尖挑开她的齿关,然后试着她软软的小舌往外推,舌尖在他手指上抹上濡湿。
含含糊糊的,“苦,无双不吃……”
龚拓弯下腰,薄唇靠上她的耳边,哼了一声:“敢吐出来,舌头拔掉。”
很有用,她的骨子里还残留着对他的记忆,哪怕一句话,会下意识去照做。然后就是将药丸吃下。
“无双,”龚拓心里说不出的发闷,上次见她这样,他还是笑的,觉得可爱,可这次却是心疼,“你的顺从,其实是怕我?”
怎么会不是呢?他以前不去想罢了,总觉得房中这点儿小事儿不值当他费心思,左右两个人能得到快乐,身体彼此契合就行。
无双烧得浑身发软,后来身子被什么圈紧,整个人围绕在一片温暖中。她本能的循着过去,蜷缩着,脑袋蹭着找舒服的位置。
后面没有再做噩梦,身体渐渐舒缓,呼吸也通畅了起来。
醒来时,无双已经退了烧,发了一通汗,身子虚得很。
她试到了身上软软的绒毯,面前摆着干净的碗碟,还有一把小梳子。
蓦的,她撑着身子坐起,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一个声音,龚拓他没走。岛上只有一个地方有这些东西,矿场。
他昨夜趁她睡着离开,原是去了矿场,那么梦里被他逼着吃药也是真的。现在身体的轻快,和喉间残留的淡苦,证明了这一点儿。
正想着,龚拓从外面进来,抱着一些干柴,头发乱糟糟的,那件单袍也已脏得不成样子。是无双从来没有见过的龚拓,有些像槐花巷里,那些忙活起来不知道收拾自己的男人。
可是再看看自己,似乎也比他强不了多少,甚至更脏。连她自己都闻到身上的怪味儿,百馥香都压不住。
“还有一粒药,一会儿吃过东西,你服下。”龚拓走过去,掏出药丸,“你自己吃,就不会咬到我了。”
无双刚拿过药丸,闻言,往龚拓的手看了眼,果不然他食指上还留着牙印子。是昨晚他给她喂药,她抗拒时咬上的罢?
“我不知道,”她说得小声,嗓音哑哑沙沙的,“对不起。”
龚拓晃晃手,在她面前蹲下:“我又没怪你。”
两人相隔一尺多远,彼此眼中印着狼狈的自己。
无双见龚拓一直看她,眸中好像在思索什么,便咳了声别开脸,避了那道视线,留给他一个侧身。
“当年牛头岗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