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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如何迎娶一条男龙-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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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的指责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了之后,伤口也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全痊愈。
  应向沂抵着他的额头,目光歉疚:“是我错了,你是我一个人的宝宝,是我的小祖宗。”
  “这还差不多。”迟迢咧了咧嘴,“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听甜言蜜语,这种话确实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应向沂失笑:“明日拜堂成亲后,我天天对你说,说到你烦都不停。”
  迟迢小声咕哝,环住他的脖颈,使劲蹭了蹭:“我才不会烦你,我最喜欢阿应了。”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前两天我给非亦写了封信,让他带东祝来一趟。”应向沂摸摸他的头发,笑道,“至于一殿,你可以写信试试。”
  迟迢感慨连连:“有你在,我都不用动脑子了,对了,怎么没看到无影?”
  每次出关,妖殿里的人都会来恭迎他,这一次影道到的人寥寥无几,无影和无踪都不在。
  应向沂一拍脑门:“忘了告诉你,我让他去了落枫海,算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差不多今天就回来了。”
  “去接青老吗?”
  在云海秘境中,铸剑门最后的灭门惨案与青老有关,他们一直被九宝阁阁主牵引了视线,还没能处理这件事。
  应向沂拉过他的手放在脖子上,将人端端正正的抱好:“接青老和应鱼,应鱼就是我当初送回妖界的女孩,她是人与妖的混血种半妖,我发现她的时候,九宝阁的人也在追捕她。”
  迟迢坐正了些:“你怀疑她是白梨和郁瑾的孩子?”
  白梨是龙族,郁瑾是人,他们的孩子是混血种的半妖。
  “还不确定,我也是刚想到这一点的。”应向沂捏了捏他的手,感受着没有龙鳞覆盖的皮肤温度,“虽然能够肯定嫁衣鬼一事与探灵司和仙界有关,但那些女子的尸骨毕竟还存放在九宝阁中,九宝阁阁主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还没弄清楚。他发布悬赏令追查应鱼,应鱼肯定对他很重要,有可能应鱼就是那个被青老接走的半妖。”
  迟迢听明白了:“没错,我们要掌握主动权,万一那家伙再闹什么幺蛾子,也能应对。”
  天色慢慢黑下来,妖殿中的人都在准备明日结契大典的相关事宜,忙得不可开交。
  应向沂拉着迟迢去试喜服,迟迢推拒不成功,垂头丧气,满脸纠结:“现在试了,不合适也改不了了,明日再穿吧。”
  连着穿两天嫁衣,他的小心脏暂时还承受不了。
  应向沂笑着将嫁衣递给他,打趣道:“帮你提前适应一下,免得某位小娘子当着大家的面踩到裙摆。”
  迟迢:“……”
  迟迢瞪着嫁衣,嘴角直抽。
  应向沂指了指屏风:“去里面换吧,给我个惊喜。”
  迟迢嘟嘟哝哝,不情不愿地拿起嫁衣:“喜服呢,你不换吗?”
  “前几天刚做好的时候,我已经试过了,合适。”应向沂坐在屏风外的凳子上,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就看你的合不合适了。”
  迟迢眼里透露出一点遗憾:“你怎么自己偷偷试,也不等我回来。”
  他也想提前看应向沂穿喜服的模样。
  应向沂好笑地看着他,遗憾已经让迟迢忘记了刚才的不情愿:“迢迢性子好急,等一晚上,明日睡醒后就看到了。”
  明天就是他们结契的日子了。
  万事俱备,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到明天拜过堂,他们就是六界皆知的道侣。
  应向沂用杯盖撇了撇茶叶,催道:“别磨蹭了,赶紧去换上,我在这里等着你。”
  迟迢没有办法,只好绕到屏风后,他抖落嫁衣,看着尺寸偏大的女子样式,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闭着眼往身上套去。
  屏风是半镂空的,雕花镂月,采用的纱纸薄而不透。烛光一照,便有大半个轮廓投在屏风上,影影绰绰,模糊出一道极具美感的身形。
  应向沂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目光沿着屏风上的轮廓,一寸寸描摹。
  他这几天用拿着画像睹物思人,可直到现在才知道,画像远远比不了真人。
  仅仅是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带来的冲击感都比他精心绘制的画卷大。
  朦朦胧胧,遮遮掩掩的身体,远比不着一物更加性感,诱惑,充满魅力。
  应向沂深吸一口气,摩挲着茶杯,指腹均匀地沾染上茶水的温度。
  手要暖热一些,最好是温温的,才能不冰到娇气的爱人。
  迟迢半天都没出来,屏风上的身影仿佛在演哑剧似的,扭转反复。
  冲击力极大的诱惑中又添了些许娇憨。
  应向沂不由失笑,果然这才是他的迢迢会有的画风。
  他灌了大半杯茶水,压下满心燥欲,清了清喉咙:“不会穿吗?要不要为夫进去帮帮你?”
  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迟迢的抗拒:“不,不用!我自己能行,快好了,你再等等,别催我……”
  嫁衣繁复,当初为了帮应向沂穿上,他特地去研究了怎么穿,但到自己穿的时候,却总是别别扭扭的。
  迟迢手忙脚乱,越忙越出错,扯着袖子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踩在了裙摆上,碰得屏风都晃了晃。
  多亏他及时抓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然而不等迟迢松一口气,小腿就被人拍了两下。
  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这才发现应向沂不知何时悄悄过来了,正单膝跪在他身后,提着被他踩到的裙摆。
  应向沂的声音很哑,仰视他的眼底蕴着明明暗暗的火光:“抬脚。”
  迟迢呆愣愣地抬起脚,任由他将裙摆抽出来:“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应向沂一手提起他的裙摆,一手捏住了他抬起来的脚踝:“刚刚,你摔的时候。”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迟迢的脸唰一下红了:“没,没摔,我站稳了,你可以出去了。”
  迟迢的脚踝很细,应向沂一只手就能圈过来,隔着一层亵裤,他轻轻捻了两下:“我要是出去了,你一晚上都穿不好这嫁衣,我留下来帮你。”
  迟迢:“啊?”
  应向沂:“嗯。”
  迟迢没办法,只好答应。
  他一只脚不受力,提着嫁衣的下裙,半趴在桌上,晃了晃被握住的腿:“你快松开手,我要站不住了。”
  这话说得跟撒娇似的。
  应向沂眸光微黯,捏着裙摆的手紧了紧,似乎是犹豫了一秒,骤然向上掀起。
  迟迢不明所以,低头看去,就看到火红的裙摆落下,像红盖头一般,盖住了应向沂的眉眼和头发,顺着颈线往下,无力的垂在背上。
  他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忘了自己的脚踝还被人抓在手里。
  大腿上一痛,隔着一层布料,能够感觉到牙齿的尖端。
  噼里啪啦,桌子上的东西滚了一地,烛火摇曳,晃得屏风上都是混乱的影子。
  迟迢翻了个身,仰面靠着桌子稳住身体。
  没抓紧的下裙滑落,如同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在地面上绽开。
  眼前不再是红通通的昏暗之地,应向沂抬眸看去,对上迟迢惊魂甫定的眼。
  像受惊的小鹿一样。
  应向沂心里一软,握着他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这样能站稳吗?”
  迟迢眨了下眼,直了直身子。
  “看样子是能。”应向沂仍旧单膝跪地,眉眼里浸满了笑意,“方才想到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他把嫁衣的下裙提起,递给迟迢:“在下倾慕尊主已久,愿为你裙下之臣。”
  迟迢捏着裙摆,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本尊允你生生世世,不为臣,与与我并肩而立。”
  在应向沂的帮助下,迟迢很快穿好了嫁衣。
  嫁衣如火,衬得迟迢那张秾丽的脸更加妖冶,眸光流转之间,便有千万种绝色风情。
  烛火映出相拥的身影,应向沂将他的小白龙整个抱起,放在桌上,拆开了迟迢绑好的头发:“还是没备齐,只有霞帔,少了凤冠。”
  迟迢晃了晃腿:“那是姑娘家戴的东西,太麻烦了,我不喜欢。”
  墨色长发披肩而下,及腰长,垂落到桌面上。
  应向沂撩起一缕,和自己的头发混在一起,笨拙地打了个结:“本来该等到明晚的,但看了穿嫁衣的迢迢,就忍不住想和你结发了。”
  迟迢扬了扬眉,抬手一划,便将打着结的头发割断,接在掌心中:“原来阿应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结发要剪下头发,放进香囊中的。”
  他将两缕头发打成的结递过去,脸上带了点得意。
  应向沂轻笑,没说自己打算明晚再行结发礼,接过来,装进和嫁衣一同准备的红色香包中。
  结发礼都行了,洞房是不是也可以提前一下?
  穿嫁衣的迟迢漂亮得不可思议,应向沂有些心猿意马,又想起曾被他当成春梦的一夜。
  四目相对,迟迢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想……亲我?”
  从刚才他就发现了,应向沂眸光深沉。不像是想亲他,倒像是想吃了他。
  应向沂亲了亲他的耳朵,笑着叹了声:“是啊,很明显吗?”
  迟迢笑得得意:“是啊,我一看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因为我太好看了?”
  无论是嫁衣还是喜服,他穿什么都好看的。
  迟迢对此心知肚明。
  “是,迢迢最好看了。”应向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凑近些许,直到腿抵着桌子才停下,“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我不只是想亲亲你?”
  迟迢的话没有说出口,应向沂吻的很深,不忘摸了摸他的眼尾,提醒他闭上眼睛。
  桌子旁边是休息用的软榻,已经是深秋了,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雪白软糯。
  应向沂又被爱情的酒灌醉了,踉踉跄跄,这么短的距离,好半天才到软榻旁边,期间还撞到了屏风。
  迟迢迷迷糊糊,一个劲往他怀里拱,黏人程度可比小蛇崽条条。
  应向沂心尖发软,一边用轻吻安抚他,一边研究嫁衣的布料和绑带的结实程度。
  事实证明,布料还算上乘,没有磨红迟迢的皮肤。绑带并不太结实,贡献了几道「刺啦刺啦」的声音,就正式宣布报废了。
  迟迢眨巴着眼睛,懵懵地捏着嫁衣绑带的残骸:“坏了,阿应坏了……”
  应向沂忙于种植鲜艳的水果,看也没看,抽空回了一句:“阿应没坏。”
  迟迢:“……”
  仅剩的清明意识令迟迢打断了对方的水果霸业,恨不得把被扯坏的嫁衣塞到他眼睛里。
  嫁衣坏了,明天的结契大典怎么办?
  让绣娘今晚再做一套,来得及吗?
  应向沂被逗笑了,咬了口他气红的脸:“明日不穿嫁衣了,乖乖的,让你穿喜服。”
  迟迢:“难不成你要穿嫁衣?可是这已经坏了。”
  “还有比你更会破坏气氛的人吗?”应向沂一把丢开嫁衣,将人按到自己怀里,“穿嫁衣的迢迢那么好看,让别人看到,我会吃醋的。乖,给你准备了喜服,不然你以为绣娘为什么要做那么长时间?”
  迟迢只抓住了一点,应向沂给他准备了喜服,其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过脑子,就被拉入了种植水果的大事中。
  烛灯亮了一夜,灯火通明的妖殿中十分和谐。
  应向沂水果霸业得成,还浅浅的开发了新的产业,心满意足。考虑到明天还要出席公开的合作仪式,应向沂大发慈悲,暂时放过了合作伙伴迟某人。
  迟迢醒过来的时候,应向沂已经换好了喜服,殷勤的端茶递水,拿出按迟迢的尺寸准备的另一套喜服。
  嫁衣死状惨烈,应向沂特地一片片捡起来,拼了个全尸:“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把嫁衣放下,看向迟迢。
  迟迢没好气地哼了声,瞪着眼前的喜服,昨晚被动忽略的事情现在又想起来了:“你早就打算好了,昨天还骗我穿嫁衣!”
  应向沂挑了挑眉。
  没提提前的洞房花烛夜,反而在追究嫁衣的事,这生气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对?
  他笑着坐到床边,将红着脸闹脾气的新娘捞进怀里,揉了揉玫瑰盛开的地方:“迢迢答应过穿给我看的,不能翻旧账。”
  迟迢皱着眉头,抓住他的胳膊:“别揉。”
  应向沂目露心疼:“很不舒服吗?”
  “没有,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迟迢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架势,撇了撇嘴,“就是你挠到我的痒痒肉了。”
  “好吧。”应向沂悻悻地收回手,“要不要帮你穿喜服?”
  迟迢伸了个懒腰,笑了:“你不用把我当成娇滴滴的姑娘家,我可是四族之首的龙族,身强体壮,什么事都没有。”
  他第一次被欺负成那样,完事后照样能抱着应向沂去渡微州州府。
  更何况昨晚的应向沂温柔又克制。
  应向沂噎住,默默退到一边,看着他麻利的换上喜服。
  没有想象中的腰酸腿软,也没有下不来床,迟迢的精神甚至比他还要好。
  应向沂莫名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弱了一些。
  穿好喜服,侍者来帮他们两个整理头发。
  梦里的结契走过了很多仪式,这次迟迢准备和应向沂一起入场。
  侍者早已准备好一切,趁梳头发的时候,给他们简单讲了下仪式的安排。
  应向沂环视四周,问了一嘴:“无影回来了吗?”
  侍者:“没有。”
  按照时间昨天就该回来了,就算青老不来,无影也会回来,应向沂有些担忧:“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迟迢安抚道:“别担心,我调了力道的人保护绣娘,让无踪带人去看看。”
  距离结契还有两个时辰,宾客陆陆续续都到了,被请进正殿。
  应向沂和迟迢没拘俗礼,一同在大殿迎接。
  来的都是妖界的人。
  凡人过不了结界,神界按兵不动,仙界与他们素来不合,冥府派人送了礼物就没动静了,至于魔界,迟迟不见非亦的身影。
  应向沂偏头,看向一脸沉思的人:“如果他们不来怎么办?”
  迟迢笑了笑:“没人来打扰我们,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风平浪静最难得,他最希望的便是这场结契仪式能够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
  然而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在吉时之前,无踪传回了消息。
  看他面色沉重,应向沂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迟迢目光一凛:“在第一峰外发现了打斗痕迹,还找到了无影留下的记号,但人不见踪迹,他们被人掳走了。”
  应向沂心里一沉:“在第一峰外动手,对方的目标不仅如此。”
  “我也觉得是这样,今日恐怕……”
  迟迢骤然收了声。
  风云变色,妖殿上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有人撕裂空间,闯进了妖界。
  作者有话说:
  某些种植业词汇,请自动代换通俗语言orz;
  四舍五入,就算结契了。
  应哥:?
  迟迢迢:?
  感谢在2022…09…11 02:33:35…2022…09…12 03:5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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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生死状(一)
  大荒初未有六界; 其上百年,妖魔、神仙、人鬼乃有分族。神魔位高,生天上天; 隶以六族之外,可否世事。文旨行,传案于列,以达下效。
  神魔亡; 三魂入世,七魄灭,历百年不死; 化灵木。其上录死生,监之未有错乱者; 世人谓之执法也。
  时逾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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